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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上) 作者:邓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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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平步青云

  这已是闻牧第二次见着常秀哭了,若说上一回常秀的眼泪还带着些儿任气,这一次,却只剩下了委屈和求饶。那双小鹿般无辜和惊慌的眼神,只让闻牧觉着,便是有万种的风情,也全在眼前这双迷离的眼睛里了。
  渐渐的,他眼中的情绪也缓缓退了下去。
  只见闻牧慢慢蹲下|身去,又静静伸手探到常秀脸上,温热的手指在那张洁白的脸颊上轻轻摩搓,那不断溢出的泪珠儿一粒一粒掉落在他手背上,直氲出一片水迹。
  “摔一跤罢了,也当你哭成这样”,闻牧的脸上缓缓展开一抹笑容,“让人见着,还以为是主子怎么欺负了你!”
  “不关殿下的事儿,是涵秀不好。涵秀辜负了殿下,惹得殿下不高兴,是涵秀的错。”
  常秀连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涌出的泪珠儿。
  叹了口气,闻牧一把握住常秀不断在脸上擦拭的软软小手,声音似有说不完的无奈和怜惜:“别擦了,手都摔破了皮,涵秀难道不知道,你这般儿,最心疼的却是主子吗?”
  常秀愣愣看着闻牧那张与往日似乎没有任何区别的笑脸,眼里的泪珠儿也不掉了,只是半天没有声音。
  见常秀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也不说话,只跟个小兔子一般傻傻呆呆地看着自己,闻牧心下不由多了几分喜爱。
  他一把将常秀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从怀中掏出条丝绢儿,细细拭了他脸上的泪痕,接着又抓起他的手,擦去上面因摔到地上而磨上的细沙,擦完了,还对着磨破皮的地方轻轻吹了吹气。
  “气也不过那么一会儿,后来便只想着吓吓你,谁知你这么不经得吓。唬住了你,难受的倒成了我自己。这种亏本的事儿,以后可得提醒我少做!”说到最后,闻牧的语气里,竟是有着股子笑意。
  “殿下只是吓涵秀吗?殿下不是要把涵秀撵出身边儿去?”虽然脸上已被打理干净,但哭得通红的眼睛却是一时半会儿消散不掉,常秀抬头,糯糯问过闻牧,话音里带着股子去不掉的怯意……
  闻牧没说什么,却是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转身朝崇学馆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他方道:“气头上的话,偏你也记着。你要走了,我到哪再去找这么个聪明伶俐人儿?你舍得离了主子,主子还舍不得离了你呢!咱们回去问问,到有谁敢找你主子要人了不成?”
  闻牧走在前面,被他拉在身后的涵秀却是半晌没出声,只快到了崇学馆,才听见一个细细弱弱的声音说道:“涵秀以后再不敢和主子闹气儿了,主子以后也再不要不理涵秀了好不好?”
  闻牧转过头,只见常秀红着一张小脸,轻咬下唇。
  “涵秀……涵秀今个还是先回去吧!现在回馆里,倒叫人看笑话了……涵秀回去候着主子!”说着,他竟是挣了闻牧的手,头也不回,一溜烟儿地跑了。
  闻牧看着常秀一路慌慌张张小跑的身影,目光幽黑深邃,脸上却是慢慢儿荡开了一抹轻浅的微笑。
  常秀回到昭阳殿,众人见他只一个人回来,而且还一身狼狈,都不禁大为惊异,更有不少人直接联想到这些天他与五皇子之间的情形,心里便有了些别的猜测。
  只是常秀毕竟是昭阳殿里品级最高的内侍,虽然年纪小,旁人也不好向他询问缘故,便是有几个好心的上前探看,却叫他板着脸,一个闪身,往自己屋里去了。
  因这几日一直是如顺在闻牧处值夜,常秀便只能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侍人房里,这会子他想躲人,便也只能往他屋里跑。
  只不想他这举动却更易让人产生联想,于是,几个宫女、太监面面相觑,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都各自有些猜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因此各不相同,互相别过话,这几人便又都散了开去。
  闻牧散了学,本急着回昭阳殿,不料却有皇上传唤一干子皇子到御书房去进见的旨意,不敢违了圣意,他只能伴着其他人先去见了皇上。
  皇上召见皇子们,自然又是一番学问考较,他似对众人的回答都还满意,于是又留了众皇子在跟前用膳,一番应对下来,等闻牧赶回昭阳殿时,已是到了戌时。
  闻牧进了殿,只见常秀正俏生生立在殿里,虽是穿着一般的内监服饰,却又比旁人多了几分隽秀妩丽。
  见了闻牧进来,常秀面上先是起了笑,正待上前说话,脸上却又慢慢红了起来,最后只伏下身子,轻声唤道:“主子!”
  闻牧却是不避人,只上前牵了他的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今儿叫父皇留迟了,倒叫你等了这半天!”
  常秀原想挣脱了手,但稍微动了动,却终又随了闻牧。他脸上越发的红,因只轻声道:“涵秀等主子,应该的!”
  进了内室,只剩两人独处,虽说已经和了好,但刚历了这般事儿,常秀到底不敢像原先一样同闻牧玩笑,便是越发的安静了。
  闻牧见了,心里大约明白他的心思,也不强他说话,只一个劲儿逗他玩笑,倒把他弄得脸上红云不散,更加羞涩了。
  见时候也晚了,常秀服侍着闻牧换了衣服,坐在床上,便待退下。不想,却叫闻牧一把拉住了去处:“今晚不是你在跟前值夜吗?”
  常秀稍稍顿了一下,才低头应道:“殿下今天晚上没回来,涵秀不好做主叫了别人换铺的,等明天一早再搬回来也不迟。”
  闻牧听了,却是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你向来都是爱洁的,别人睡过的床想必你也是不愿沾的,明天便叫人给你换个新铺吧。”
  见常秀只是红着脸不出声,他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天也叫你受苦了,那些个奴仆房里,比不得这儿舒服,偏偏那日的药又叫我给砸了……”
  常秀却是小声打断了闻牧的话,道:“没砸,后来我给拾了起来,只外面的瓷盒有点儿损!”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装着天山沐隐膏的瓷盒。闻牧见了,那上面果然只有一道裂痕,其他地方到是没有破损。
  “幸好你留了个心,不然这好药倒叫我给白白糟蹋了!”
  闻牧笑着接过药盒,打开瞧了,却发现里面的药膏没见少,于是又问道:“这几日都没涂吗?”
  “殿下的好意,涵秀只是收着,却没敢用!”常秀颔首,又慢慢将脸低了下去。
  闻牧用手指沾了一点膏药,送到鼻下嗅了嗅,却是香气依旧。
  “让主子给你涂了,可好?”
  常秀红唇微启,半天儿,屋里才响起他微弱的声音。
  “恩……”
  第二日一早,闻牧便早早打发了人去换了常秀的床,然后便带着常秀去了崇学馆。
  中午散学回到殿里,两人正要进门,却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传出,闻牧在前面暂缓了步子,只听有人说道:“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惹得五皇子气了这些天儿,却到底又回来了。见着昨天那副模样,还以为终是要被撵出去的呢!”
  一个女声答道:“主子待他向来是好的,不然当时惹了主子生气,主子一声打发不也就得了,却偏偏一直留在身边,只没个说话。也就你看不见,还以为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
  开始那个人又说道:“谁知道他使了什么媚术儿,我到是觉着,咱们主子别是承了圣人那口儿,这个常秀便是……”
  他的话却叫那个女声一口打断了:“快别说了,这种话你也敢讲出口,叫人听见,怕叫咱们都不好活了!”
  “他便是说,你倒随他说去就是。本宫倒想听听,你们主子是承了皇上的哪一口!”
  里面说话的两人顿时大惊失色,待看见从门外迈进来的闻牧和常秀,两人都脸色煞白,霎时齐齐跪了下去。
 
  第十三章
 
  闻牧脸上不见怒意,甚至还带了丝笑,但跪在地上的两人却只觉五皇子身上散出的冷,直惊得人全身冰凉,跟在五皇子身后的常秀,脸色微白,只原本清澈的眼睛显得越发清亮。
  “本宫还没见过这样胆大妄为的奴才,私下口舌,竟敢在背后搬弄主子的是非,来人,将这二人拖下去杖刑!”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跪下的两人齐齐磕头,在这宫里,只说杖刑却不说多少数目,便是要将人打死为止,闻牧这番动了怒,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跟在闻牧身后的常秀也连忙跪了下来,嘴里直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便是二人不该在背后妄言上事,但杏儿却也没说过什么,况且此事由涵秀而起,涵秀不敢求殿下饶了他们,但求殿下能够从轻责罚。”
  在殿外其他地方听到闻牧的话赶来的宫人们,见闻牧面带寒色,常秀和另两个人跪在地上,虽不明事理,却也全都跟着跪了下来。顿时,整个昭阳殿内外,除了五皇子闻牧,地上全是一片儿伏身下拜的人。
  闻牧见了,眉头微皱,正待发话,却听着院外传来一声惊咦,待他抬头,便见是萧贵妃跟前的红玉领着个小宫女从院墙处走了进来。
  “见过五皇子!”红玉走到闻牧跟前行了个礼,待闻牧免了礼,方才站起身来。
  她看了看周围,只笑问道:“殿下今天这是演得哪出戏呢,竟叫奴才们跪了这么大一片儿?”
  毕竟是母妃跟前的宫女,虽然年纪也不过十七八,但红玉也算是看着闻牧长大的,闻牧不好驳了她面子,虽没说缘由,不过语气却已是好了不少:“不过是两个犯了规矩的奴才,倒叫你看笑话了。”
  接着又道:“都起来吧!将这二人拖下去杖责二十,之后将如顺撵出殿去。”
  如顺和杏儿知道这已是天大的恩赐,再不敢求饶说其他话了,只不停的磕头谢恩。
  待众人起了身,又过来几人将如顺和杏儿拉了下去,闻牧才对红玉问道:“今个倒有什么事叫你过来了?”
  红玉闻言,先是拉过身后的那个小宫女,然后才笑道:“这是太后身前的柳穗儿,这几天都在娘娘处听训,如今娘娘看她也差不多明白事理了,便叫奴婢带了过来。”
  闻牧看了看眼前低着头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后又点点头,道:“你要不说,我倒忘了有这回事儿了。涵秀,你先带她下去安排吧!”
  因换了新主子,那柳穗儿开始只一味的低了头,不敢看人,待听得五皇子叫人带她下去,她才稍稍抬了头。然后,只觉面前一阵幽香袭过,却是一个隽秀的小太监立在她跟前,对她轻笑道:“柳穗儿姑娘,这边儿请!”
  说是常秀领着柳穗儿下去安排,其实也只是让他将柳穗儿带到昭阳殿副殿的大宫女那儿。宫里头宫女和太监各不同属,虽说各宫各殿理应是宫女主内务、太监主外事,但到底人性有别,大多时候,后妃公主们还是喜用宫女,帝王皇子们则是多用太监。但如何用人,毕竟还是随主子说了算,于是,到了闻牧这里,因他素不喜内侍,除了常秀在近身服侍,其他贴身事务,伺候的便又是宫女居多。
  常秀领着柳穗儿交托了事情,转身便又去寻闻牧,还未进殿门,却在院子里碰到刚出正殿的红玉,红玉见了他,将他一把拉到院子的拐角沿廊处,脸上神情隐秘。
  “今儿这事听说是为你起的?”红玉低头看着常秀,却只看到常秀白生生的额头。
  “姐姐听谁讲的?”常秀抬头,诧异地看向红玉。
  “我自己猜的。”红玉抿抿嘴,左右打量无人,才又低声道:“你和你主子这几天闹的动静可不小,李公公这些日子跑飞霞殿的次数可是勤快了。”
  宫内皇子们身边的太监,一般都有两个管事的,一个负责管理皇子殿内杂琐事务,一个跟在皇子身边负责皇子的贴身事务。两个太监级别一般,只贴身大太监得主子宠信,管事大太监掌管实物易得实惠,原也说不得哪个更讨巧些。
  昭阳殿的管事大太监李达在五皇子未入殿前,便已是这里的一殿主管,只他先前仗着资历老,五皇子又不过是十岁少童,一开始时,对五皇子的事情便不免有些怠慢,后经五皇子一番发作,方是做起了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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