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时候了 作者:山呼陈爷(上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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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夕侧过头:“你在说什么?”
十三扯平地上的外袍:“那手指一看就是死人身上割下来的。”
谭秋夕走过来,又重新坐下来,勾着嘴角妩媚地笑:“我就说你不会信,他偏偏要试。”将手指随手往后一丢。
十三:“你们的传国玉玺,我埋在谭府后院,老槐树往左走十步左右的地方,你们自己去挖吧。”
秋夕疑道:“你这就告诉我们了?”
十三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几个也过擦了擦:“你们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真话。”
谭秋夕嗤笑道:“那你就对我们说真话了吗?”
十三递给她一个野果,笑道:“我从没骗过你们。我叫邵均安,启国邵家的后裔。是个大夫。”
谭秋夕接了过来,放在手里摩挲了一阵,良久说道:“他没想杀你。”
十三咬了一口,含糊道:“是吗?”
谭秋夕:“他其实很喜欢你。照顾你,骗你,算计你,都不过是因为他喜欢你。可惜他自己笨,却以为所有人都笨。”
十三:“我知道。”
十三说:“我只是演不下去了。”
邵家当年,何其辉煌。纵然启国一片乌烟瘴气,也没人敢拿邵家开刀。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邵家还能继续做一个传奇。
先帝意欲废长力幼,拟旨立林城衍为东宫太子的时候,邵父端上了一碗□□,送走了先帝,也断送了邵家。
要无知无觉地毒死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邵父有无数种可以不让人发现的方法,他却偏偏选了最普通的,最明显的□□。
邵父上刑场的时候,只对十三说了两个字:“累了。”
是做什么累了,十三不知道。
也许是侍奉先帝累了,也许是撑了一辈子的邵家累了,也许是看淡世间百态累了。
十三现在却觉得,是看穿人心,累了。
十三:“从我父亲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夜里会发寒。”
十三往后一仰,说:“他以前,夜半的时候,会提着个灯笼,带走我田间走走。夏天会有很多蚊虫,带上几个香囊,我们去听虫鸣,看萤火虫。偶尔还会抓鱼,摸田螺。他就拄着根拐杖,一路走,一路敲,给我讲些传奇志怪。等到天色将白,他就带着我去采药,给我讲药性,教我怎么做。我想做个好大夫,我喜欢做个大夫。”
十三闭上眼睛,笑道:“他是个怪人。他不爱说话,他一辈子只有寥寥几个朋友,可惜都没能陪在他身边。他很认真,很专注。最后他丢下我解脱了。”
谭秋夕看着自己的手指,说:“大多数人,都是一个人。能有人作陪的,都是幸运的。”
十三点头:“是,我早知道。所以即使你告诉我,我就快要死了,我也不会觉得难过。”
谭秋夕认真道:“如果你交出邵家秘药,我可以替你做保,你不会死。可如果你要跑,我只能告诉你,你走不出下个小镇。”
十三:“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他到底是谁。”
谭秋夕:“他叫梁源。”
十三无奈地摇头,叹气。
十三坐正,侧过脸看她:“邵家纵横风云几十年,最珍贵的,从来就不是药。”
秋夕:“那是什么?”
十三:“人。药都是人做出来的,只要人活着,就远比你想象的厉害的多。”
秋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的有点不对劲,刚想站起来朝他靠近,结果人一下子瘫软了。秋夕抬起头看着他。
十三捡起她脚边的野果:“你看,我请吃的,你却不要。”
十三走到门口,说:“毒死人的,是药。可下毒的,却是人。最难看透的,是人心。最难参破的,是情。”
梁源带人赶到的时候,十三已经没影了。
循着痕迹,发现他绕进了山林,梁源的心跳得飞快。
一路追踪,直到看见一片悬崖。梁源冲上前去,没见到人,只在边上发现一个木盒子。
打开是两粒小小的药丸。
他跳下去了。
梁源:“他跳下去了,我让人下去找,可是什么也没找到。我真的以为他死了。”
当初梁源眼前一片白光的时候,瞬间忘记了自己在想什么,好似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呼吸,听见风的声音,却听不见邵均安的声音。咽了口唾沫,才发觉均安不见了。
林茗问道:“然后你就出家了?”
梁源斜了她一眼:“骗人的,我只是不想做皇帝了。”
之后几年,梁源离开了梁国,一直在四处寻找邵均安的踪迹。他一边觉得他死了,一边又觉得他还活着。直到他看见躲在安王府闭门不出的邵十三。
梁源捂着脸说:“想哭,感觉人生又有了归宿。”
林茗忍不住说:“我觉得你的人生没有归宿的话是活该。”
梁源:“我真的喜欢他,只是玩过头了,只是发现的太晚。那么多年,我再一次见到他,却一点也不觉得陌生。我很想他,迫不及待,又怕。这要不是真爱,还能是什么!”
林茗点头:“是了,单相思的人。”
梁源一拍桌子:“真爱不应该支持吗?”
林茗惭愧的点头。
梁源又一拍桌子:“亏我还和你们讲了那么多!”
林茗:“这些和我没关系呀。”
梁源:“明天聚贤楼,我和均安不见不散,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林茗不乐意地点点头。
听完话本,一群人就散了。
陈淮慎留下来,偷偷问道:“这样有用吗?”
梁源:“啥?”
陈淮慎:“死缠烂打。”
梁源将茶杯扣到他面前:“如果你经历过生离死别……大概没有人是真的习惯一个人的。”
隔天,陈淮慎提着一袋水果去找杨济的时候,杨济正提着几贴药回来。看见他来了很奇怪。“陈将军?来了怎么不进去?”
陈淮慎看他手里的药:“病了?”
杨济摇头:“十三最近老毛病犯了,还不肯去看大夫,我去给他抓点药。”
陈淮慎笑道:“他们总是跑来麻烦你。好像没几天消停的。”
杨济:“许久没那么热闹了,也不是什么麻烦。进来坐坐吧、”
陈淮慎应了声:“诶。”
☆、游湖
两人并肩走进去的时候,十三正拐着一条残腿绕着桌子艰难地运动。
杨济皱着眉头道:“你做什么呢?感冒还没好就出来乱晃。”
十三拍拍自己的脚:“有点抽筋了,我起来活动活动。”
杨济扯着他坐下:“你别乱动了,我去给你煎药。”
十三叫唤道:“扶着我,陈淮慎你先扶着我走一圈。老子的腿可比命重要。”
杨济转身去后院煎药,陈淮慎抓着十三的胳膊陪他活动活动。
出了一身汗,十三走路终于不顺拐了,长长舒了口气,叹道:“真是艰难。”
陈淮慎找了件外袍给他披上,让他休息一下,杨济正端着药过来。
十三一看见那黑糊糊的一碗,摇头道:“不喝,我没事。”
杨济无奈道:“你还怕喝药呢?”
十三喊:“我是个大夫!怕喝什么药!”
杨济:“我亲自煎的,你别闹。”
陈淮慎应和道:“是啊,一个院子里俩大夫,病成这样也太丢人了。”
十三无力道:“不喝。”
陈淮慎撸起袖子跃跃欲试:“我来帮你。”
陈淮慎按着不听话的邵十三在喝药的时候,林茗窜了进来。
看见这样一副相亲相爱的场景,林茗很欣慰。
林茗问:“你们吃饭了吗?”
十三正要开口,陈淮慎掐着他的下颚凑过药碗灌了下去。十三:娘的。
陈淮慎开心道:“还没呢。”
林茗忙说:“一起出去吃吧,杨齐包了一艘船,说想请十三吃顿饭。”
陈淮慎惊道:“杨齐有钱?”
林茗还没回答,十三答道:“这不可能。”
林茗:“好吧,是一搜商船,借给我们使使。”
十三摸摸下巴,想起来:“今天挽香阁的花船好像会去游湖。”
林茗一拍他的背:“去不去撒?”
十三点头:“去,去。”
杨府只有一个下人,而且是只在饭点前来做一顿饭。十三品尝过后非常不满意,这和安王府的大厨没法比。安王府的馒头都是唇齿留香的,杨府的所有食物都是没有味道的。
陈淮慎也有幸品尝过杨府厨子那出神入化的,能将所有东西做成一种味道的厨艺,劝他改招个厨子。
杨济说:“能吃就好了,就我一个人,还要什么山珍海味吗?”
杨府没有任何多余的下人,连扫地都是杨济下了朝自己干的。陈淮慎劝他多招几个人。
杨济说:“又不是什么大门大户,要那么多下人做什么?”
不是大门大户的杨济领着一众人等出发去吃饭。
林茗表示,我们先去找个好位置,找了抬轿子赞助十三。
林茗带着杨济上了一艘商船,唐堂已经等在哪儿。
陈淮慎惊道:“真的有商船啊?”
林茗:“梁源出钱包的,我不放心呀,不看着他们,十三出事了怎么办?”指了指对面的一艘小船:“那是十三和梁源的二人空间。”
陈淮慎疑惑道:“不是说聚贤楼吗?怎么改船了?”
唐堂接口道:“四面临水,梁源说这样就算十三不想见他,也跑不掉了。”
林茗叹道:“太天真。”
林茗和唐堂扒着护栏蹲好,等着十三前来。船主带着小儿子邀请杨齐和陈淮慎进仓喝茶。
十三姗姗来迟,被船边的舵手带上了订好的小船。
林茗的背都僵硬了,这紧张的,真打起来,是不帮忙呢,还是去送死呢?
十三有些奇怪,这小船不大像能呆下那么多人的。又觉得杨齐的财力,这种水平才是正常的。
往里走了几步,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音。十三转身想出去,脚底下一晃,船头已经离岸了。
十三踯躅在船边,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舵手朝他弯腰鞠了个躬:“应公子友人的要求而已,他在船舱里,公子自己去问吧。”
十三不高兴,他从来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无奈又走了进船舱。
十三喊了声:“出来!装神弄鬼做什么?”
梁源估摸着这里跳不到岸上,就从椅子底下钻了出来。
十三:……
梁源试探道:“我们聊聊?”
十三:“聊什么?”
梁源扭捏了一会,开始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腹稿:“均安,我很想你。见不到你的日子,我寝食难安。我从没过要骗你,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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