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时候了 作者:山呼陈爷(上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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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委屈地说:“小院里的和风说我的名字和她不搭,就不能和我交朋友了。”
陈淮慎哈哈大笑,嘲笑道:“人家不过是不乐意和你交朋友,才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你。”
文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跑开了。
陈淮慎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互相为难。算了,还是去守城门吧。
陈淮慎一直郁郁寡欢地待到了半夜,方站起来和另外的几个小兵打了声招呼,抬屁股走人。
想买壶酒喝,结果酒肆都关门了。
陈淮慎提着一盏灯笼,走在空旷寂静的青石板路上,淡黄色的烛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四周飘荡着他节奏有力的脚步声,忽地停了下来,望了望天上浑圆的月亮,叹了口气,转道去了白马寺的方向。
陈淮慎一路到了他给王微析霸占的那个山头,走进了他们时常坐在一起聊天的凉亭,把灯笼往桌上一放,从怀里掏出一本《周易》,甩在桌上,坐了下来。
陈淮慎翘起二郎腿,对着对面的空位说:“王大才子,要是你在的话,你一定懂,我就能问你了。”一直盯着对面的空位,秋风凄凄地吹过,还混杂着昆虫的叫声,树叶的摩擦声。
陈淮慎站起身走出来,指着月亮骂道:“王微析!你他娘的王八蛋!林城司!你他娘的也是王八蛋!”
然后走进来,摸着下巴转了两圈。走到石桌旁边,推着石桌往旁边挪了挪,从底下搬出几罐酒,骂骂咧咧地说:“不卖我酒?爷自己有。”
掀开酒坛,举起来猛灌了好几口,拍拍罐子说:“爷本来给你留的女儿红,等你孩子成亲了再喝,你他娘的自己先死了。”
指着凉亭上的刻字说:“爷给你刻的!笑这凡尘可笑之人。哈哈哈!”伸出手往柱子上抓,留下了几道痕迹,指甲也渗出了血。
又喝了几口,指着石头路旁边的一道花花草草,说:“爷种的!”说着上去狂踩了一顿。
绕道另外一边的梅花林,一把抓住拔了一颗起来,想想又舍不得,往地上一扔:“算了,这是你栽的。”抬起手一口气喝完了一整坛子酒,往地上一摔,又去开第二坛。
陈淮慎喝了不少,等他迷迷糊糊觉得醉了,趴在桌上,枕着一只手臂,眼前一片昏黄的光晕,对面似乎有一个不真切的影子,眨了眨眼,依稀似乎是王微析的轮廓。
王微析整了整衣摆,笑道:“就算你问我,我也不能回答你,这是一本很深奥的书。”
陈淮慎讥笑了一声,闭上了眼,一行清泪顺着脸滑了下来,把脸转了个方向,喃喃说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埋着头睡着了。
陈淮慎一睡过去,走马观花般地想起了很多事情。
陈淮慎感觉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扭过头看了下,瞧见明黄色的长靴和袍底,抬起眼扫了一下,不屑地说道:“嗯?皇上?你还来做什么?”
陈淮慎指着旁边的位置说道:“啊,再也没有人,能陪我喝酒聊天了。他死了,我的好朋友,被你逼死了。”无力地垂下手臂,看着他说:“我以为你也是我的朋友。”
林城司始终站着没说话,陈淮慎抓起地上的酒坛又灌了两口,吧唧吧唧嘴巴,说:“我怎么做梦都能梦见你个王八蛋。”然后抱着酒坛又趴下去睡了。
林城司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睛,低声说:“非我本意。”从他怀里拿过酒也喝了起来。
陈淮慎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际初白,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发现前面站着个人,心里咯噔了一下:擦,我昨天对着皇帝骂王八蛋不会是真的吧。
视线再往上,看脸好像是杨济,愣了愣:“皇上?”
杨济一本正经地胡说:“不,我是林茗。”
陈淮慎呆了一秒,反应了过来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杨济皱着眉头:“酒醒了?”
陈淮慎叹了口气:“我倒想醉下去。”随手去拿酒,一拎发现空了,再换一个,还是空的,嗷嗷叫唤:“诶!我的酒呢!谁喝了我的酒?”
杨济冷哼一声:“我喝的。”
陈淮慎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杨济:“你的书童告诉我的。”
陈淮慎:“我是问你为什么来找我。”
杨济:“找你去见梁清。”
陈淮慎哼了声,又瘫到桌子上,用脚踩在酒坛上,说:“不去!”
杨济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斟酌一番,开口道:“当年二叔公把我从李德源手下救出来,背着我一路赶去了山寨。等我们到的时候,寨子里的人已经散了,只留下竹筠干娘一个人。二叔公不久之后也去世了,我和干娘把他葬在了山上,为了生计,我们开始四处流浪。”
杨济抓着扇子:“干娘她,因为我爹的一句话,赎身出了青楼,却又因为我,再次堕入风尘。”
“干娘从不带我出去,人前假装不认识我,想要来看我一眼,也会把全身蒙得严严实实的,等天黑了才敢敲门。怕被别人发现,辗转去了许多地方,我们一路南下,后来到了余杭。”
门外响起三下敲门声,杨济飞奔着过去开门,蒙着黑纱的竹筠抱着一包东西推门进来,杨济喊了声:“干娘。”
竹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叫我干娘,叫我姨。”
杨济又叫了声:“干娘。”
竹筠拉着他进了里屋,关上门,才解开头上的黑纱,打开带过来的包袱,说:“姨给你买了双新鞋子,你试试?”说着递给他。
杨济摆手:“我不要,我有,我的鞋子还没破呢。干娘拿去退了吧。”低头看了一眼竹筠的鞋子:“干娘,你的线头都断了。”
竹筠给他放在桌上:“傻孩子,买了的东西哪有退的道理。你现在是在长身体,鞋子该换了,旧的咯脚。”
杨济无奈地说:“我又不怎么出门,不咯脚的。”
竹筠不再和他争辩,又从包里取出几本书:“书坊的人说,你这个年纪该念这几本书了,娘就给你买了。”
杨济拿过来翻了一下:“不用买,我去借了抄一本就行。”
竹筠往他怀里塞:“收着吧,别人的书哪有自己的翻着痛快。”
杨济拉着她的衣角道:“干娘,这些都不用买。”
竹筠又递了一块墨到他手里:“姨看你的快用完了,就又买了快,什么没有记得和姨说,知道吗?”
杨济往回推了推:“退回去吧,都不用买,写字也不一定要用笔墨,随便拿根树枝就行了。”
竹筠虎着脸,说:“那哪能一样啊,你那么聪明,将来一定是有出息的,怎么能短了我们家许义呢。”
竹筠又围上面纱:“姨要走了,你一个人睡害怕吗?”
杨济摇摇头:“不怕。”
竹筠:“不怕就好,姨就走了,你去休息吧。”
走到门口又叮嘱道:“记得改口,别叫干娘了,让人听见不好。”然后行色匆匆地融入昏暗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就没人看吗?
☆、拜师
杨济一个人住在一间小房子里,对门是一个修鞋的白胡子老爷爷,每天旭日东升,就会坐在街口摆摊。有时候读书倦了,杨济就会扒在窗户边上看他干活。
老头的手很巧,没有生意的时候就会拿几根枯草编成各种花式送给来往的小孩子,杨济每每看得入神,也没去和他说过一句话。后来有一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桌子上莫名其妙放了一只草编蚂蚱,杨济开心地忘乎所以,把它别在笔架上,没事的时候就去摸一摸。
这天杨济推开窗子,那老头儿正背着工具在老地方坐下来,摆开摊子拿起一双鞋底开始納线。
杨济想了想,转身从床上拿出新鞋子抱在怀里跑了出去。
杨济来到老头儿面前,把鞋子递了给他:“你看。”
老头拿过鞋子瞧了瞧:“新鞋。”
杨济蹲下来问:“能卖多少钱?”
老头笑了一下:“小娃娃,想卖了换银子去花花?”
杨济认真地说:“我想换双鞋子给干娘。”
老头把鞋子收到箱子里:“我给你做一双,你干娘的多大的脚?”
杨济拿出手比了比:“这样大。”
老头看了看,说:“行吧。”
杨济问:“要多久呀?”
老头拿起鞋底继续干活:“怎么也得过几天,老了,眼睛都不大好使。”
杨济:“我能帮你吗?我想快一些做好它。”
老头被逗笑了:“你连穿针引线都不会,做出来的鞋子能穿吗?”
杨济憋红了脸,老头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去剪鞋面和鞋垫。”拿出一张样布:“选好看点的布,照着这个图样剪,你有没用的衣服吗?剪了就成。”
杨济把它们揣进怀里,道了声谢就走了。
杨济找了几块白布,想自己画一对鞋面出来,但是又想不出该画什么好,一整天都在这件事上烦恼。最后勾了几笔,画了几颗青竹。
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
晚上的时候,竹筠又来找他。杨济连忙把东西都塞到枕头底下,跑着去开门。
竹筠牵着他的手快步走到房间里,把他按在椅子上,开心地说:“姨明天呀,带你去拜师。”
杨济疑惑道:“拜师?”
竹筠去翻他的衣柜:“姨打听到了,明天这儿有个很有名的先生要收徒弟,他以前是个进士,还做过官儿,文才可好了。姨带着你去,要是认了师父,你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该穿什么好呢。”
杨济不安地挪动屁股:“那干娘呢?”
竹筠顾自挑着衣服:“你还担心姨?姨好着呢。”拿出一件青色束身长袍比了比:“这件可以吗?”
杨济:“我不去了吧?我自己看书也成,不会偷懒的。”
竹筠笑道:“那怎么能一样啊?你有不懂的还能问问先生,你自己怎么琢磨。”举着衣服瞧了瞧:“就这件吧,姨觉得挺好的。”
竹筠摸摸他的头:“别担心,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的,最多就让你做两篇文章,很容易的。”又叮嘱道:“千万别说你认识姨,知道吗?”
杨济不满道:“干娘,我不喜欢这样。”
竹筠张口想说话,突然捂着嘴猛咳起来,杨济吓了一跳,连忙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竹筠缓了缓,说:“没什么比自己的前途重要,姨都已经半截入土了,你就听姨一次话,好不好。”
杨济抿着嘴点了点头。
竹筠咳着说:“姨走了,明儿早接你。”
杨济:“干娘,你不在这儿睡一晚吗?”
竹筠摇摇头:“你早点休息,就穿那一套衣服就好了。”然后提着灯笼转身走了。
第二天,竹筠来接杨济去所谓的先生家。到了哪儿的时候,门口已经排气了一长队。
竹筠遮着脸,远远地就对杨济说:“去吧,你自己去排着,姨就在这儿看着你。”
杨济想拉着她一起去,竹筠拒绝了,他只好自己先过去。
竹筠躲到树后面看着他,杨济静静地排着队。
一男子从她身边走过,觉得有些面熟,又回头凑进了瞧了瞧。竹筠紧了紧面纱,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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