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小道 作者:百里浅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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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轩被顾颜夕的气势惊倒了,愣愣的睁着眼睛无法开口。
江易泽觉得两人关系再好,顾颜夕对于沈孟轩终究是个外人,况且他年岁也比较小,如此说话,更是不尊敬兄长,心中不免有气,这孩子太嚣张了,“顾公子,你。”
话未完,就被顾颜夕冷笑一声截断了,“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我。”江易泽动怒了,紧紧护着沈孟轩,害怕顾颜夕来强的。
“别忘了,你是个外人。”
“顾公子于轩也只是个外人吧。”江易泽不禁回击道。
“泽。”即便是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这样说从小就疼如亲弟的顾颜夕。“小颜,可以缓几天吗?”
“你以为呢?”顾颜夕走了几步,与沈孟轩并肩,凑到他耳旁轻声说道:“收拾好包袱,我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小颜,你变了。”
顾颜夕没理会他的话,径直拉着千夜旬上了二楼。
千夜旬却因为这句话,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凝视着让自己迷恋的背影,所有细小的动作分明是一样的,为什么脾性会在某些时候变成了另一个人。
如今,属于弦若上仙的性子逐渐恢复,待他完全恢复之时,是不是代表这段感情就会结束。
“小颜。”千夜旬拉住顾颜夕,神色有些凄楚。
“你怎么了?”顾颜夕心中一痛,焦急的转身握住千夜旬的手臂,满脸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见他恢复如常,千夜旬在心中叹了口气,罢了,好歹还有些时日可以和他相处。
“你的记忆恢复得如何了?”有些事终究不是自己想逃避就能不发生的。
“我知道我在仙界是弦若上仙,璃墨,斓苑,还有我师父都是我仙界中的好友。三界那场大战我亦记起,包括我必须轮回休养。如今血魂回到我手里,加上上次的迷镜,我的记忆亦是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你可知为何你对沈孟轩的态度那般强硬?”
“不知,我只知突然就变了态度,现在想起来觉得挺对不起他的,毕竟他从小就很护我。”顾颜夕懊恼道。
“你可否记得你身为上仙时的脾性如何?”千夜旬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完全记得。对于仙界好友,我总是缺乏耐心。”顾颜夕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则是对情爱之事看得很淡薄。
千夜旬决定不再追问,顾颜夕只说了对好友的态度,独独没说对情爱之事,修行之人切忌动情动爱,他此刻没说,至少能证明他心中还是看重自己的。
“你师父也是你仙界的好友?”
“嗯,虽然在仙界他老是被我气得跳脚,但是在凡间,他真的很照顾我。”
千夜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想知道更多关于弦若上仙的事。
“小颜,你会一直陪着我身边,对吗?”
“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顾颜夕坚定的承诺道。
因为这句承诺,千夜旬虽然不安,但仍旧相信着。
四人往城门方向走去,一路上听到不少人谈论着采花大盗已经被蒋府的高手杀死了,而且尸体都被扔到乱葬岗了。
听到江易泽的耳朵里,倒是有些怪怪的。虽然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明明自己没死,却被人传出已经暴尸荒野,怎么都觉得很奇怪。
城门的守兵显然比来时减少了一半,人间,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商家官家,亦或是江湖武林,从来不缺热闹。
这些都入不了顾颜夕的眼,尤其是江湖江湖武林,比妖鬼的瞎编胡说还不值得信任。
出了城门,沈孟轩一反常态的不说话,江易泽轻轻拍了拍沈孟轩的手,以示安慰,看着他委屈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
这次前去云水城,一来需要求得沈府的同意,二来要思考如何找到灭教的凶手。
当年自己年少气狂,只知对付爹娘的是武功高强之人,却不知道是谁。
他既是赫莲教的少主,尽管赫莲教在江湖中被传成邪教,但他就是要用白道武林的正义还得爹娘的一个清白。
可是那时武功不高,无法一一确认带头之人,只得当起了采花贼,本想引得他们上钩,奈何能杀死爹娘的高手中竟无一人出面。
不能滥杀无辜,况且凭自己当时的武功又没办法上他们的门派下战帖。
于是一边勤奋练武,一边游走江湖当采花贼。当自己的武功亦是不俗时,就想抓到凶手让他的真面目暴露在众人之下,还赫连教的清白。
这些年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听赫莲教灭教之事,倒听说了任倾歌的事。
听闻任倾歌十四岁的时候许给了武林盟主的儿子,奈何,任倾歌竟喜欢上赫莲教教主,以死相逼才退了亲事。而且还是武林盟主以不夺人所爱为由退婚。
不料四年后,竟惹来灭教之灾。
江易泽也打听过为何赫莲教是邪教。江湖中的老前辈说赫莲教本是做正当生意的,不知从何时起传出他们是邪教。由谁而传,并不知晓。只是后来越传越邪乎,才引来了白道武林的攻打。
灭教是由谁提出的,也不甚清楚,似乎是各大门派的门主一起商议的结果。参与那场厮杀的也出动了不少大门派。
正因为这样,江易泽才查不出谁是主谋。而且从赫莲教传成邪教再到灭教,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或许散播谣言的那人便是主谋,也有可能是武林盟主的儿子不甘心,但若真是他,为什么要在四年后才行动。
太多的疑惑,导致江易泽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还惹来一只怨鬼。
“小颜,你为何回云水城?”沈孟轩憋了好久,实在不想继续和顾颜夕冷战下去。
“成亲。”
“和千公子?”
顾颜夕转身笑着点点头。
“顾伯父顾伯母可知?”
“自然,他们已经准备好成亲的一切事宜,只等我和旬回家。”
沈孟轩说不出的羡慕,自己偷跑一年不说,还喜欢上一个男子,到时如何争得同意。
“轩。”江易泽握住沈孟轩的手,“有我在。”
沈孟轩心中一暖,点点头。
“顾公子,你既是子虚道长的徒弟,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江易泽说得郑重,顾颜夕敛了对他的排斥,等着他的话。
“一年半前,我被一只鬼缠上了。”
“什么。”沈孟轩大呼道。
“轩,别担心,我无碍。”
提起鬼,顾颜夕和千夜旬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只怨鬼。
“说来听听。”顾颜夕说道。
“一年半前,我回赫莲教祭奠亡灵,从那天起,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最初我以为是我多心了。后来我以采花贼的名义出现在一个女子房内时。如同往常,我点了女子的睡穴,独自一人坐在桌旁等待天亮。就是那晚,我在窗户上看到个人影,我以为被人发现了,就跑了出去,不料,竟看到半个人影,他没有左手,而右手都是由皮连着才没有掉下,脑袋更是提在手上的。从脖子,胳膊,身子截断处不停的烫着鲜血,似乎永远都流不完。”
回忆起那晚的经历,江易泽仍旧心惊胆战。
“当时我吓呆了,身子竟然不能动。我大胆的看了眼那人提着的脑袋,全被血凝固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颊,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就连衣物都是破烂不堪,勉力认出他是男子。”
“他在我对面站了片刻,便转身离去,半个身子在空中飘走,真的很渗人。后来,我发现他一直跟着我,但不会经常现身,总是在离我不远处看着我。”
“就在我遇到轩的那晚,他也出现了。我害怕他会迫害轩,就只有离开他。本来想着把事情解决了,再回去找轩,可是事情越来越糟糕。”
明白江易泽的好意后,顾颜夕也没那么责怪他了,毕竟他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与怨鬼抗衡。
“就在我离开轩的半年后,他的右手竟然接回去了,我不敢细看,那时他的头还是提在手里。再过了半年,他的头也接回去了,我还是没看清他的长相,但我清楚的看到他的头是用线缝上去的。”
“从头发的缝隙中,我隐约能看到他右眼的一半,眼光很凌厉,怨恨十足,却从未害过我。总是望着我,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却没有开过口。”
“渐渐的我也不再害怕他,只是他一直跟着我,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曾经我有想过会不会是爹的魂魄,可是他的身形并不像爹。而且和我熟识的人没有一个相似的。”
顾颜夕觉得事情不会如此巧合,怨鬼缠上一个凡人,若说没有目的,怎么都觉得不合理。
“旬,你有什么想法?”
千夜旬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想起怨鬼曾经说过的两个字,一时之间并没有头绪,只是江易泽的做法显得非常不成熟,而且思量不足,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江易泽心里始终想着报仇,奈何主谋一直未能找到,自己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找到主谋,才能制定要复仇的计划。
千夜旬淡雅高贵,淡淡的笑,眉宇之间带着傲气与威严,定不是泛泛之辈,况且他与身为道士的顾颜夕在一起,身份自然尊贵。
但他定然不会出手帮自己,唯有求助于顾颜夕。
“顾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江泽易态度诚恳。
由于江泽易之前的一番解释,顾颜夕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何事?”
“你修习道术,可否替我卜一卦,谁是灭教的主谋。”
听闻江易泽的请求,沈孟轩也望着顾颜夕,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顾颜夕轻声一笑,二人以为有了希望,不料顾颜夕冷了脸说道:“婚嫁,下葬,祸福,乔迁。你要我为你卜什么?”
江易泽一愣,没想到他会直接拒绝,还未想好如何接话,沈孟轩有些按捺不住,挣开了江易泽的手站到顾颜夕面前,摄于顾颜夕之前强硬的态度,沈孟轩气势难免有些弱:“小颜。”
顾颜夕假意不知,勾起唇角,笑意暖人,“嗯?”
“你能帮这个忙吗?”
“若我卜算出主谋是何人,在何地?你待如何?”顾颜夕没看沈孟轩,反问道江易泽。
“自然是寻他报仇,再为赫莲教洗清冤屈。”江易泽掷地有声道,这是他多年的夙愿。
“哦……”顾颜夕意味深长的婉转着音调,“你且如何?”侧首望着沈孟轩。
沈孟轩想也没想回道:“自然和泽一起。”
“一起报仇还是一起闯荡江湖,亦或是一起亡命天涯?”
千夜旬思索着顾颜夕这番话,他此时的表情和谈生意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沉着,冷静,条理清晰又是大家做派,加之他容貌俊美,举手投足自带一股贵气。
让人甘愿将所有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只为他不经意的一瞥。这就是自己的爱人。
像是有所感应般,顾颜夕眼波流转,眼角含笑的望了千夜旬一眼,只此一眼,足矣暖人心。
“只要和泽一起,怎样我都愿意。”沈孟轩迎上顾颜夕的目光,退后一步,紧紧握住江易泽的手。
“你待如何?”
“我定会护得轩周全。”
“真是情深意重。若我不帮你,岂不是成了小人?不顾兄弟情义?”顾颜夕敛了暖意的表情,冷冷道。
见顾颜夕变脸,沈孟轩虽然有些心惊,但更慌的是让人看不透的顾颜夕,急忙说道:“不是的小颜。”
顾颜夕没有理会沈孟轩的话,“我不会帮你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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