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小道 作者:百里浅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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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旬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县太爷亲自到门口迎接顾颜夕,见千夜旬依旧随行,县太爷不禁问道:“敢问三少爷,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千夜旬。”顾颜夕想了片刻,又说道:“我即将过门的夫人。”
顾颜夕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的暖暖的神态,的确感染了县太爷和身边的几位官差。
“恭喜三少爷,千公子。到时我定会去讨一杯喜酒喝。”县太爷满面红光的祝贺道。
“恭候大人。”顾颜夕爽声道。
千夜旬朝县太爷点点头,难以掩饰心中的愉悦。
县太爷将顾颜夕和千夜旬带到后堂,赫然入目的是一具尸体,顾颜夕一惊莫非又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这是?”
“这是俞府的小厮,尸体被发现于俞府的后门,身体上无一处伤口。我担心是同一凶手所为。”县太爷惊慌道。
顾颜夕走上前,掀开白布,仔细检查了尸体,并没有伤痕。而且他身上的怨气熟悉之极。凶手是何人,无须猜测。
为何他再杀一人,却不取头,不取发。顾颜夕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千夜旬,然而千夜旬也摇了摇头。
“的确被同一凶手所害。”
“三少爷,这该如何是好呀?”
“无须慌张,他所杀两人皆是俞府中人,敢问老爷,俞府可否有官司纠纷?”
县太爷想了想,缓缓摇摇头,“不曾。俞老爷是武林盟主,江湖之事常有恩怨仇杀,官府总是不主动掺和。”
见顾颜夕沉思,县太爷害怕再死人会引起百姓的恐慌,“三少爷可有应对的办法,可否降服那只鬼?”
顾颜夕明白县太爷的顾虑,但目前查不到怨鬼所处何地。想必他将怨气收敛藏身于某处。照此看来,他在俞府的几率很大。
“我自由分寸。”顾颜夕冷冷说道。
县太爷见顾颜夕脸色一变,不敢在多嘴,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喊道:“三少爷。”
“嗯?”
“不知这尸体该如何处置,还是存放在义庄?”
“直接火化。”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厉鬼,顾颜夕当机立断。
“这……”县太爷有些为难,“家属想要领回去下葬,若官府主张火化,恐怕难以令他们信服。”
“这等小事需要我帮忙?”顾颜夕的脸色越发冷了,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
县太爷听得冷汗直冒,不敢得罪顾颜夕,又不知如何给死者家属交代。
千夜旬见顾颜夕的性子突然转变,尽管不是对自己,心中还是微痛,在心中舒了口气说道:“你告诉死者的家属,他患有疾病,若不烧死,就会危及生人。”
“多谢千公子。”
“小颜。”千夜旬走到顾颜夕身边,温柔的唤道。
顾颜夕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的扫了千夜旬一眼,径直走了。千夜旬无奈,只得跟上。
独自一人慢步走在前面,顾颜夕心情很复杂,分明不舍得千夜旬有丝毫难受,却总是控制不住另一个性子的出现。
每当这个时候,身子就仿佛被两种思想交替控制。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仙身恢复时产生的融合。
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怕离恢复仙身的时间很近了。
千夜旬没有追上前去,反而慢慢的跟随在顾颜夕的身后,看着他纤细的背影,不疾不徐的步伐,他的一切都如同刻进骨子般熟悉。但有的东西还是变了。
初识到现在,千夜旬从清冷的看戏人,变成了为情所困的戏中人。
顾颜夕则从懵懂的经验尚浅的少年,变得越来越沉稳而有风度。
想必身为上仙的他风姿定是倾人无数。
思及此,千夜旬猛然发现,他心里的苦涩已经蔓延到嘴边,看到他另一个性子时,自己的无措是前所未有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顾颜夕又恢复了人间的性子。心疼漫上,他停住了脚步,转身与千夜旬并肩行走。
千夜旬并没有惊讶,顾颜夕脸色的疼惜,他看得一清二楚。对他柔柔一笑,“走吧。”
顾颜夕如鲠在喉,似乎说一个字,眼眶就会酸涩的红。不想让千夜旬看见,于是他努力扬起笑颜点点头。
他伸手牢牢牵住千夜旬的手,似乎害怕会弄丢这唯一的温暖,途中,他更是紧了好几次他们彼此交握的手。
地府。
柳眠正在和阎王下棋,黑白无常则站在旁边观战。其实是阎王叫来作证的,不许柳眠耍赖。
“该你了。”还差几步就可以赢了柳眠,阎王自然心情大好。
柳眠盯着棋盘上仅存的几颗棋子,若阎王不让,他必定会输。听闻阎王的催促,柳眠没好气道:“你催什么,我在思考。”
“有什么好考虑的,反正你输定了。”
柳眠横了阎王一眼,阎王反而更开心了。
黑白无常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斗了一天一夜的棋,柳眠输的次数最多,阎王仅有的几次输棋,都是假装下错了。
纵然是冷冰冰看似不好相处的黑无常也觉得阎王对判官大人有着别样的情愫。
柳眠执了一枚象,努力思考着该落在何处,求救似的将眼神落到阎王身旁的白无常身上。论棋艺,白无常比阎王略胜一筹,当自己的军师绰绰有余。
白无常已经很努力的用眼神给判官大人指点了,奈何柳眠从未看懂过,下错棋,被吃了,输了还一股脑怪在白无常的身上。
于是,当柳眠再一次将求救的眼神落在白无常身上时,白无常巧妙的避开了。
柳眠顿时焉气了,长长呼了口气,抬高了手准备落棋子。
阎王也是兴奋异常的看着他的动作。
“见过阎王,判官大人。”一个鬼差高声喊道。
柳眠灵机一动,故意装作受惊吓而将棋子滑落,顺便还不经意的用袖子扫了棋盘。嘭嘭的声音传来,满盘棋都凌乱了。
白无常轻轻咳嗽了几声,忍住笑意。
黑无常假装没看见,望着鬼差。
阎王黑了脸,又不好发作,只得将怒气发泄在可怜的鬼差身上,“何事?”
不料,鬼差表现得不惊不恐,“锁鬼桩有异常。”
“什么异常?”柳眠淡淡道,希望不会又是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狼妖劫持的人类魂魄被他吞掉了。”
“什么?你们怎么看守的。”阎王大怒道。
“之前他的确没有丝毫异样,看守他的鬼差也不知道他何时吃掉人类魂魄的。待他们发现时,人类的魂魄已经被狼妖完全吞没。”
柳眠沉思了片刻,狼妖当初逃到地狱是因为他附在了人类的魂魄上,若强行将他们剥离,则人类的魂魄将会消散。于是只得将他锁在锁鬼桩上,再想办法。没想到他竟吃了宿主。究竟意欲何为?
“小白,你有什么看法?”柳眠问道。
“想必他要自由。”
“小黑呢?”
“就算他吃掉人类的魂魄,恢复自由,他如何逃出地狱?”黑无常冷冷的眼神扫过白无常。
白无常习惯性的将他无视。
“加派人手看紧他,时刻注意他的动向,有细微的异常,也立刻来禀报。”阎王摆摆手让鬼差退下。
“是。”
“锁鬼桩离地狱尽头不远,怨气是最少的地方,他就算吃了魂魄,也吸收不了多少怨气,除非他一直呆在那里,否则他一旦到了脱离,必定会被地府的气息所困,永远无法出去,甚至困死于地狱。”白无常分析道。
柳眠赞赏的点点头,“小白分析得很好。旬旬可是地府的守护神。”
“你刚才又耍赖,我们重新来过。”阎王气不过,重新摆好棋盘。
“来就来,我才不怕。”
“请容许我退下,公务繁忙,想必阎王挺享受现在的状态。”白无常受不了二人的棋艺比试,便想找个借口离开。
阎王一听白无常要替自己处理公务,连忙点头答应。
黑无常也趁机退下。
大殿里只有他们二人争论不休的声音。
他们四人都没想到,狼妖挣脱锁鬼桩后竟会惹来一场更大的风波。
从雾桑那里得知顾颜夕正在做的事,联想到雾桑的受伤,浅白很担忧,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却被顾颜夕拒绝了。
厉鬼是意料之外的事,对于雾桑受伤之事,顾颜夕也心存愧疚之意,毕竟没能在他危及的时刻救他。
事情的真相渐露水面,的确没必要牵扯更多的人进来。
不理会浅白的再三请求,顾颜夕依旧面不改色的推辞,浅白心情低落,幸好有雾桑从中调解气氛。
最后,浅白只得妥协,并嘱咐顾颜夕凡事不能强来,若遇到危险,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顾颜夕对浅白的一番心意非常感动,拉过一旁的雾桑,在他耳边呢喃几句,只见雾桑心情大好,拉着浅白又往外跑。
顾颜夕只是笑着祝他们玩得愉快。
看着顾颜夕脸色的表情,千夜旬已经猜出他对雾桑说了什么。暗道,他也有替别人感情操心的一天。
俞府又死了一名小厮,身体没有明显的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俞朝威曾怀疑是高手震碎他的内脏而死,没想到查探的结果竟是小厮根本就像命数已到而亡。
如此结果,俞朝威怎么也接受不了。
至今俞府已死了一名浣洗房的丫鬟,一名打杂的小厮,尽管二人在府中的地位低下,甚至与他们熟识的人都很少。但只要他们打上了俞府的标记,他们的死就决计不能轻视。
“青松,你打探的结果如何?”俞朝威冷冷道。莫非是江湖中的高手暗中捣鬼。
“并无异象。”青松恭敬的回道。
“什么?”俞朝威震怒道。
难道不是江湖中人对自己的挑衅?又该如何解释府中下人离奇死亡?
虽然有下人传出是鬼怪所为,但俞朝威根本不相信世上有妖鬼。否则以他当年的所作所为,这府中恐怕早就被前来寻仇的冤鬼占满。
“江湖中可有人私底下结盟意图与我抗衡?”
“不曾。盟主早已是武林中人人敬畏的人物,就算是江湖中的大门派也仰仗着你。一些宵小之辈根本不足挂齿。他们在行动之时被武林中人给剿灭了。”
这些话听在俞朝威耳中,甚是欣慰。无论自己为人究竟如何,至少在武林中人的眼里,自己是一个武功高强,德高望重,锄强扶弱,大公无私的武林盟主。
威信早已深入人心,哪怕是五年一次的盟主争夺赛中,自己也能轻松战胜所有对手。更是赢得年轻之辈的崇敬。
“多注意一些江湖中的动向,尽量封锁府中之事。”
“是。”
“你下去吧。”
丫鬟小厮的死法怪异,凶手也无从查起,俞朝威越想心中越气愤,难道江湖中真有人潜心练武,意图一举打到自己,那又何必拿府中下人开刀。
若不是武林中人所做,又会是谁?
突然想到十一前的事,俞朝威心中一阵发寒,难道有人知道当年赫莲教灭教的真相?
不,不可能,自己做得那般天衣无缝,尽管有人察觉到整个计划,但那人已经成了刀下亡魂,就连尸身都是自己亲自丢弃的。
怎么也猜不透事情的来龙去脉,烦躁的俞朝威握紧了拳头,如何也发泄不了心中的怒意,铁青着脸色,吓得为他添茶水的丫鬟一时失了手,将茶水洒在俞朝威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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