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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上 作者:Anecd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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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臣,便求一个长长久久。”
  西戎战事未歇,虽有李亭秋一战大获全胜,却仍无法将其剿灭。塞外是部族的天下,景烨也不过助乌桓得胜,却不能永绝后患。
  如今西戎人一边往后退,一边仍要遣兵,时不时与乌桓人缠斗,究竟如何,就要看乌桓王的才智了。
  格萨道:“哥哥不会输。”
  景烨笑道:“我也愿你哥哥常胜,只是两军交战,局势往往瞬息万变,所以总要预备好万全之策。”
  格萨手指抚着琵琶铁弦,犹如抚摸他珍藏在阁柜中的弯弓。
  “乌桓人和西戎人,世代仇敌,以前族中长者跟我讲述两族数百年恩怨,套用中原人的话,便是成王败寇,一个得意几十年,又被另一个打下去,纠纠缠缠到今天。”
  景烨道:“所以你们两族俱是人强马壮,不论被打压的多厉害,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可再勇猛的勇士,也比不过天|朝陛下们的计谋。”格萨抬眼道,“西戎的军队猖獗,我族濒临死地,陛下就派遣大将来救援,让我族能有一争之力。”
  少年轻轻道:“等到乌桓日渐强大,陛下是否会助西戎一臂之力,打压我们呢?”
  “此消彼长,我们两族人的恩怨,也不过是陛下手里的棋子。”
  景烨挑眉道:“这是乌桓王教你的?”
  格萨道:“是。”
  景烨笑了起来,伸指弹了弹他的额头:“你哥哥很看得明白,可你就不如他,盟友间彼此利用是常事,大家心知肚明便好,若说出来,难免伤了情面。”
  格萨难得皱起眉,哼了一声道:“既然是彼此利用,何必要什么情面?”
  景烨微微一笑道:“你认为朕利用了你兄长,可你现在还不是坐在我跟前,跟我说话呢?”
  格萨一时语塞,道:“那是……”
  景烨笑了笑,终究是小孩子。
  格萨盯着眼前人的眉眼。
  这话不该出口的。这人是皇帝,手掌天下大权,因为他一句话,他满族族人得以存活,他的哥哥娶了所谓的贵女,而他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只是为了取悦一个男人。
  可是眼前这个孱弱的青年皇帝,为什么与传闻浑然不同呢?
  他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生气了就训人,高兴了就笑,尴尬了会咳嗽。礼仪官说君心不可揣测,可他偏把喜怒哀乐都写在白纸上,坦坦荡荡,把周围的人也惯坏了,那些思索,谨慎,伴君如伴虎的警醒全丢在一边。
  格萨忽然道:“陛下可知我前几日弹琵琶,乐少主为何要阻拦?”
  景烨一愣道:“为什么?”
  格萨长睫微垂,复抬头,他五官比中原人要深邃,笑起来显得眼眸像一汪深潭,凝睇时缱绻深情。
  “因为那是乌桓族男女嫁娶时唱的调,译成汉文,大约是。”他想了想,用不大纯熟的语调朗声念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景烨眼角一抽,道:“看来凤阳殿的礼仪官教的东西太多了。”
  “陛下……”
  “该教的不教,不该教的尽教,罚俸。”
  “陛下。”少年压了上来,看他削瘦高挑的样子,不想力气却大。
  景烨挣动了一下,板起脸道:“襄妃,放开。”
  美貌得难辨雌雄的少年低下头,凑近他的鼻尖道:“陛下,你生气了?”
  “你压着朕,朕怎么高兴得起来。”
  格萨笑了起来,唇印在他嘴唇上,含糊道:“陛下要生气便生气吧,陛下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景烨:“……”
  这小王子打哪学来的这些话,难道也是礼仪官教的?
  暑热退去,渐渐入秋了。
  这日下朝,才进殿,就看见榻上小小少年抱着一个更小的豆丁,逗着他玩闹。
  景烨讶道:“景乐?”
  景乐松开景韵,跳下榻施了一礼道:“参见陛下。”
  景烨笑着俯身把他扶起来,捏捏小孩软软的脸蛋。
  顾泓坐在另一侧,掀着茶盖道:“啸意轩来了位蔺先生的故人。他便托人送小世子过来,说是暂住两日。”
  景乐跟着道:“师叔来了,师父说师叔祖不喜欢小孩子,教我来陪弟弟住几日,并非有意打搅陛下。”
  景烨摇头笑道:“小孩子家家,偏要学这些客套话。”坐在榻上,宫人端茶上来,问:“从未听说过蔺先生还有位师叔?”
  顾泓道:“当年他自大雪山而来,一剑成名,不知来处亦无亲眷,但据传闻,他师门中还有一女子,资质不凡,可惜为情所伤,剑道尽毁,已避世多年了。”
  景烨问:“剑道尽毁?”
  “这位蔺女侠当年。”顾泓顿了顿,笑道,“倾慕平月城主,奈何老城主无心,且不久便娶了他人入府,半年内就有了身孕。可她竟在城主夫人七个月身孕时闯入府内,一通大闹,乐夫人体弱又加早产,不治而亡,腹中孩子因有鬼医赶到相救,才勉强保住。”
  景烨吸了口气道:“这孩子便是阿寰?”
  顾泓颔首道:“不错。”
  景烨的额角抽抽的痛,他再明白不过乐正寰的脾气,从前不过是府中侍女被人轻侮,他就能断去人双手,这若是和那位剑圣的师叔对上,不斗个你死我活才怪。
  幸而那小魔王现在人不在宫中,被他扔到宫外去捉通缉犯了。
  景乐就此便住在偏殿,与景韵同起同坐,再亲厚不过。景韵对景乐道:“哥哥,叔父说我将来是要做皇帝的。”
  景乐摸摸弟弟的小脸蛋,露出笑道:“对呀,韵儿必定是如陛下一样的明君。”
  景韵趴在景乐尚且单薄的肩膀上:“那哥哥是什么?”
  “我是……”景乐侧过头亲亲他的脸颊,“韵儿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喽。”
  啸意轩内,蔺七七抿了一口白水,寡淡无味,正如她这个师侄一样。
  “许久不见了。”
  “恭贺师叔心剑大成。”蔺杭余道。
  看这孩子的模样,蔺七七想,还真没觉着他是在恭喜自己。
  不过也罢了,他和他师父一样,数十年如一日,坐在这四方小院里,和坐在大雪山之巅毫无分别。
  蔺七七道:“我避世太久,此次出关,为的是夙愿得偿,也顺道来见你一遭。”
  蔺杭余点点头:“谢师叔探望。”
  蔺七七看着他,忽然笑道:“你可知我为何能顺道来见你?”
  没等蔺杭余回答,她也不期望他会回答,便道:“那个人不肯见我,他不肯见,谁都寻不着他。所幸……呵,他还有个儿子。”
  蔺七七的手,十指芊芊,柔若无骨,谁也想不到这是一双拿剑的手。
  “当初我多恨那孩子出世啊,可如今,我却还要靠他来寻他。”
  “师叔道剑已毁。”蔺杭余终于开口,“此去若心性不稳,十五年来所铸心剑,亦将毁于一旦。”
  蔺七七猛然回神,原来双指已陷进木桌内,自己却丝毫不觉。
  她凄然一笑,抬头对上蔺杭余的眼光,垂眼喃喃道:“既已毁过一次,又何惧第二次呢?”
  与蔺杭余在啸意轩内对坐三日后,蔺七七长笑一声,翩然离去。
  次日,她在京城外对上赶回来的乐正寰,少年使腰间银环刀,一百一十三招后,刀断。
  黑衣侍卫赶到时,只余满身是血的乐正寰,蔺七七已不知去向。
  皇帝召来整个太医院,南国供的丸药,宝库的灵芝人参,都用尽了。
  乐正寰睡着,景烨下朝来看他,日复一日地问:“眼睛动了不曾?指头呢?”
  宫人们都低下头去,不敢说,亦不敢摇头。
  皇帝也只是叹了口气,神态憔悴。再过几日,握着奏折对顾泓说:“贴出皇榜,诏告天下,朕不是坐拥江山吗,难道还医不好一个孩子?”
  如此直等到入冬。
  景烨站在榻边看着,当初如云霞璀璨的红衣少年,如今却是槁木死灰一般。
  没有人抱着他说:“你怕闷?我舞剑给你看。”
  炉香悄悄燃着,他第一次这么厌倦清静。
 
  ☆、第 75 章
 
  乐老城主不曾露面,他在乐正寰来京之前便将一切托付了独子和手下,一个人,干干净净,不知去了哪里。
  乐家武学与大雪山剑法相克,蔺七七重伤乐正寰,却也被蔺杭余料中,心剑粉碎,几近身死道消,而她要等的人却没来。
  她走到啸意轩,每说一句话,便吐出一口血来。
  “他竟这样狠心,抛下平月,抛下那孩子走了,他……他脱身了……那我呢,我……”
  一刹那,青丝成雪,红颜倾颓。
  景乐隔着门板,怯生生道:“师父……”
  蔺杭余道:“不要看。”
  寝宫那边匆匆来人:“蔺先生,乐少主醒了,陛下有旨,还请移步圣驾前一见。”
  景烨看着乐正寰缩在床角,两眼无神,咕咕哝哝说着胡话,眼见他醒来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
  “蔺先生,此事因你师门中人而起,先生不该有所表示吗?”
  蔺杭余道:“血气攻心,他入魔了。”
  景烨心里一紧:“朕要救治的法子。”
  “断他一臂。”
  景烨咬牙道:“不行!”
  蔺杭余看向他道:“或以我本门真气引导,只是此法用来疼痛难忍,若他躲避,也是徒劳。”
  “不会。”景烨拉住少年的手,“有我抓着他。”
  少年懵懵懂懂缩在景烨怀里,等到真气入体,如虫蚁啃噬,剖腹取心一般。他立即手脚挣动,嘶吼起来。
  景烨抓着他手念道:“不怕,不怕,可认得我是谁么?”
  乐正寰怔了怔,“啊”了一声。
  景烨咽下酸苦道:“忍忍,忍过去,你就认得我了。”
  少年“啊啊”地叫,忽然对着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鲜血透过层层衣袍渗了出来,景烨发着抖,对蔺杭余说:“请快些。”
  乐正寰虽痴傻,可力气还在,真气导毕,咬得景烨肩上几乎脱下一块血肉。
  少年趴在他身上,慢慢地闭上眼睛,安静地睡去了。
  叶茂溜进寝殿,看到皇帝鲜血模糊的左肩,险些叫出声,被景烨瞪了一眼,堵在喉咙里。
  蔺杭余冷眼旁观,起身道:“明日此时,我再来。”
  景烨点点头道:“先生走好。”
  叶茂哆哆嗦嗦凑上来,看了看他的伤口,不敢碰,连滚带爬冲出去召太医了。
  “幸而只是皮肉伤,未曾伤到筋骨……”老太医替皇帝搭了搭脉。
  “又不是铁齿铜牙,还能把骨头咬碎不成。”景烨还有心思玩笑,转头看到顾泓林晓声两人面沉如水,好像还泛着点黑气,不由咳了一声:“这是什么?给朕甩脸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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