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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携天下 作者:千层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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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重生 强强 江湖恩怨 灵魂转换

    此时墙内轧轧之声更急,夜翎却松了一口气,向他提醒道:“暗闸在墙里,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言罢缓缓伏低身子。
    木风能模糊瞧见他的位置,却不知哪一处才是肩膀,只得伸手摸索,指尖先是触到夜翎的脸颊,再是嘴唇,下颚,最后慢慢移到胸膛。
    随着他的动作,夜翎只觉一簇火苗自面庞上烧起,直达耳根,幸而周围一片漆黑,对方也瞧不见他的窘境。
    正有些发愣,肩上骤然一沉,木风已踏足踩了上来,被他的衣摆扫到面颊,夜翎略不自在的侧过脸,而比想象中沉了许多的身重,更令他险些站立不稳,忙伸手扶住一旁的石壁。
    察觉他的异状,木风弯起嘴角,无声的笑了,他身形看着纤细,但毕竟是男子,自不比女子轻盈。一面暗笑,一面在墙面上东敲西叩,伸臂摸到一处突起,待要按下,身形陡然一沉,低头问道:“怎么了?”
    夜翎亦是惊出一身冷汗:“你快些,石板要塌了。”原来脚下石板承受不住两人重量,正往下沉。
    木风立即去按机括,可伸长手臂,仍是差上一截,情急中他纵身一跃,手指终触到暗闸,使劲按下。
    听见机括啪地一响,夜翎问道:“成了么?”
    木风维持着方才的动作,半晌才幽幽回了句:“夜堡主,你逃跑的功夫如何?”
    夜翎答道:“不如何,因为我从来不逃跑。”话音方落,头顶上便簌簌落下一蓬灰尘,他矍然一惊,问道:“怎么会这样?”
    木风自他肩头攀下,抓了抓头道:“那暗闸许是年代太过久远,我一按就折了。”说着向他递出手里的铁片。
    “……”将几声怒斥硬生生咽回喉咙,夜翎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伸臂揽过对方腰身:“抓紧我。”
    ——既然失败,那便只有逃命了,足下一点,携起木风往前急奔,黑暗中摸不清方向,幸得木风不住出声提点,才勉强不撞在墙上。头顶上弩箭密如急雨,脚下又不停踩中其它机关,沙埋石砸,绳绊砖翻,惊险绝伦。
    奔出十余里,眼前霍地一亮,终于绕出了甬道,夜翎脚步稍顿,忽听木风叫道:“切莫疏忽,还未脱离险地!”
    便在这稍一耽搁之际,脚下石板翻转,夜翎急忙跃起,在石壁上一蹬,纵出丈许距离,他不敢轻易下地,是以伸手扯住壁顶悬下的铁索。
    木风悬在半空,俯眼一瞥,但见所处之地,是一间丈许进深的石室,正中央放置着一具棺椁,四周数盏青铜莲花灯台托起永久不熄的长明灯,明晃晃的灯火下,地面上铺就的石板泛起幽幽青光。他凝目细看,发现每一块石板上刻的图案均各不同,而靠近门口处,有一块上刻飞鸟纹的已被翻转过来,露出底下暗藏的刀锥利刃。
    木风从袖中摸出适才掰断的铁片,随手掷下,铁片落地即弹了开去,但掷中的石板却‘咯’地一声翻转过来,从中窜出一支箭矢,几乎贴着二人身子飞过。他皱眉道:“看来这里的每一块石板,都内有乾坤。”
    夜翎也是吃惊不小,刚才进来时若非他反应及时,二人已遭利刃割身,这小小一间墓室,竟比甬道之内还要来得凶险!
    木风想了一想,道:“这里应是第一层的耳室,按照地图所示,有通向第二层的通道,我们须得好好找上一找。”
    夜翎点了点头,手上力道一松,环了他的腰身落在正中的棺椁上。木风站在棺椁一端,举目四顾,忽见地下寒芒一闪,定睛看时,发现正是先前随手掷出的铁片,之前甬道中乌漆墨黑看不出究竟,此时灯火灿然,铁片上雕刻的图案尤是分明,当即伸臂捞在手里细瞧。
    夜翎见他盯着块废铜烂铁眉头深锁,走近问道:“这就是从那暗闸上扯下来的机括?有何特别?”
    木风抚摸铁片上的蟠螭纹路,道:“照理来说,这座古墓有多少年,这机括便被安插在甬道里多少年。”
    夜翎颔首道:“那是自然。”
    木风挑眉望他:“这古墓,少说也有几百年了罢。”
    夜翎待要答是,忽然神色一怔,垂眼看向他掌中的铁片。
    木风侧目道:“夜堡主认为,甚么样的铁器,能够历经百年不锈不腐,光泽如新?”
    铁片只两寸来长,刻有一条蟠螭,自腰处截断,断裂处有三个大小一致的圆孔,不知作何用处。夜翎眉头隆起,道:“看这切口如此平滑,也并不像是今日才扯断的。”
    木风赞同道:“的确,以我的力道,绝无可能扯断它。”接着微微一笑:“因为这深海玄铁,是世上最为坚硬之物。”
    夜翎双目一瞠:“深海玄铁!?”
    木风掂了掂手里的铁片:“由它铸造出的兵器无坚不摧,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之物,万金难求,使用这等材质制出的,定是相当重要之物。”
    说此话时,他不由想到了鬼纹刀,而此刻这天下间唯一一件由深海玄铁打造的神兵利器,却不在主人身旁,想想便是黯然。这片刻间的失神,正好教夜翎瞧见,轻咳了一声道:“既然重要,那便收好,当务之急是找到第二层的入口。”
    木风定了定神,收起铁片,两人当即在石室内展开搜索。夜翎投石试出几处机关,按位置计算出可以落脚之处,木风便顺着这落脚之处到处搜寻,但四处摸索之下,均寻不到密道所在。
    此时二人正逐盏挪开青铜灯,待到最后一盏,发现底托与下面的石板牢牢焊在一起,木风心知必有蹊跷,施力转动灯盘,跟着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回身看去,棺椁竟向旁滑开了稍许。
    木风向旁道:“……你说密道会否设在棺下?”
    夜翎抿了抿唇:“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对望一眼,合力将椁盖移开,木风拍去掌中灰尘,眯眼打量着眼前的玄漆木棺,只见棺沿处的铁钉露出棺盖半寸,显然并未钉死。
    夜翎待要拔除铁钉,被他伸手一阻,着恼道:“作甚么?”
    木风向他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木棺道:“你听。”
    虽不知他故弄甚么玄虚,夜翎还是贴耳过去,细听之下,不由惊得一跳!
    一阵‘汩汩’之声,正自棺中隐隐传出。
    -未完待续-
    
    第71章 第三十九回:谁曾想千金一诺,此情悠悠竟为何
    
    
    薛辰闭上眼,感受温热的鲜血顺着额头淌到脸颊,又自脸颊滑入嘴角,舌尖尝到苦涩的腥味,体内的热流又再一次狂动乱窜。
    他心下不禁疑惑:为护住他的心脉,涅槃珠的力量早便消耗殆尽,可所形成的热力非但不散,反而有愈涌愈烈的趋势,难道,这股热力的最终目的,是想将他破损的经脉尽皆修复?
    若真是如此,这涅槃珠的力量,岂非逆天,而这般重要之物,那人却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木风,你对我到底……
    正自思量间,对面忽而多了一个人,扬拳向他打来,他急忙向后一仰,双手顺势击出,同对方的两只拳头撞在一起,阵阵擂鼓声中,只闻得砰的一响,来人庞大的身躯往后便倒。
    薛辰微微一愣,垂目看向自己的手掌。此际他内力空乏,所有招数俱徒有虚势,并不含半点真力,这一招又是仓促间发出,力道大是不济,哪料竟将个彪壮大汉一招击倒,心中又是震惊又是疑惑。
    见这一幕,场下又是欢声雷动,那大汉一跃上场便被薛辰使拳撂倒,此时抬头,方瞧清楚对方模样,但见他黑发散乱,满脸血污,再配合一身纵横交错的伤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心中惧意更甚,自地下爬起,再不敢贸然上前,站在原地大声斥道:“臭小子,你为何拔了库尔班的舌头?”
    薛辰不知库尔班是谁,但一听‘拔了舌头’,便即明白过来,冷冷打量来人:“他能折人头颅,我为何不能拔了他的舌头。”
    那人怒吼一声,扑将过来:“库尔班是我兄弟,他断了舌头,已然活不成了,我要替他报仇!”
    薛辰暗道此人还有几分义气,斜身一让,原本打算击在他后脑的招式转攻他后背,跟着左脚在他腿弯一勾,这大汉便如喝醉酒一般摇晃跌倒。
    这些奴隶半点武功不会,打架全凭一身蛮力,自己若同他们较真,倒有欺人之嫌了,薛辰摇了摇头,转头便走,不料那大汉不依不挠,爬起身如疯虎般向他扑来。
    耳听背后风声响起,薛辰一招‘凤点头’避过,反手捏住对方的后颈皮肉,用力向前掼出。那大汉少说两百来斤,撞在石柱上好大一声动静,几声骨节错位声后,便伏地不动了。
    薛辰看也不看,径自走开。
    刚才想起那人,思绪便如奔涛潮涌,再不可抑制,想到他临敌时的飞扬风采,想到他平日间对自己的脉脉深情,薛辰一阵心摧神驰,恨不能再将人搂进怀里;又一想那日自己决然离去,他单独进入古墓无人照料,心头不禁凄然。
    自己身陷塔底生死尚不由己,那古墓中定然更是机关密布危险重重,此生,莫非是再无相逢之日?
    思及此,他的步伐顿住,仅仅几层的台阶愣是跨不过去。
    薛辰怔了片刻,突然间一惊而醒,身形微幌,如风摆荷叶般,闪到了柱后,身后偷袭之人收势不住,砰一声,脑袋撞上大柱,又蹬蹬蹬跄踉着后退,身形还未站稳,抄起一旁的鼓槌,气势汹汹又挥将过来。
    见对方死缠烂打,薛辰出手再也不留余地,手掌绕着他脖颈轻轻往旁一拨,那大汉便在原地转了半圈,跟着右脚一起,踢中他脑后的风府穴,那大汉惨呼一声,如纸扎的一般向空中盘旋飞起,将落地时,薛辰斜身上前,曲起膝盖往他腹部重重撞去。
    大汉闷哼一声,扑地倒了,手里的鼓槌抛在身侧,骨碌碌滚了开去。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到极致,薛辰反身走下台阶,观席前前后后,登如春雷炸开,彩声不绝,他却半句也听不入耳,心心念念,俱是一抹白色翩然的身影。
    走出两步,双腿忽然教人抱住,薛辰低头喝道:“放手!”
    那大汉死死扣住他的脚踝,双目圆睁:“你难道不晓,武斗台上只得活着走下一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突然张开大口,往他小腿撕咬。
    这规矩薛辰确然不知,陡听之下神情一怔,被他乘隙咬住,尖锐的犬齿刺进皮肤,剧痛袭来,忙侧肘敲击对方头顶的天灵盖,狠击数下,那大汉仍是死不松口。
    眼见就要被他生生咬下一块皮肉,薛辰怒气渐盈,体内充斥的热流亦叫嚣得更为猛烈,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撑破一般!蓄力一肘击在对方脑门,同时左掌横劈,斩向他的右肩。
    那大汉的肩膀立时脱臼,疼得满脸是汗,牙齿依然深深陷进皮肉,硬不松口。这股疯狂的势头,连薛辰也愣住了,左掌接连斩下,但听得几下骨头碎裂之声,对方的手臂软软垂下,头颅也歪向一边,伸手探其鼻息,已然气绝。
    薛辰掰开他的两排牙齿,便见自己脚踝上好几个小洞泊泊流着鲜血,当即扯下一截衣襟草草包扎,起身站立,脚步甚是不稳,缓步下场时,两名监工作势要来拿他,被他挥拳撂倒。
    奴隶逃跑之事时而有之,但当众造反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武斗场中登时像是炸开了锅,惊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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