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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争宠 作者:崔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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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就生了疑心。
  一会儿怀疑到如今这个局面,全是傅则诚算好的一盘棋。一会儿怀疑傅则诚表面上履薄冰,实际上心中早就在嘲笑自己有眼无珠。
  他又忍不住想要是娉婷没病死,那最后他去迎接新娘的时候,傅家是会把哪个送进宫?娉婷?傅冉?哪一个?难道那时候傅家就会老实交代实情?当然不会。当然不会。看他在娉婷墓前伤心欲绝的样子,傅家人都一声不吭;看他后位空虚多年,傅家也一声不吭。
  若傅娉婷没死,他说不定真就娶了她!
  一想到这些,天章就心里发寒。他恨傅家欺瞒,也恨自己,若是聪明洞察,何至于被蒙蔽至此。
  傅则诚觉得天章这两天看自己的眼神非常怪。
  他经历三朝,再怎么为官正直,也是有自己的城府和分寸的,身在官场上,没有人不对皇帝察言观色。傅则诚琢磨着,天章自从太后薨之后,看自己的眼神就很不对劲。
  那像是一种知道了什么的眼神。冷淡,厌烦,纠结。不像过去那样是和煦而坦率的,现在天章看他的眼神,总像是从什么地方拐了个弯一样,从暗处冷飕飕的来。
  偏偏宫中一片平静。傅冉什么消息也没有,听说的都是零碎事情:天章身体不适,皇后尽心照顾了;宸君想去探病,被皇后罚跪等等。这些事情虽然足够议论分析,但都不是傅则诚真正害怕的事情。
  提心吊胆又冷冷清清的春节过后,就是开春时候了,一到开春,总有几个地方闹春汛。不算大灾,只要安排妥帖就能平安度过。可某州某县开仓救济的时候,才发现仓中以糠充粮,只是账面上数字吻合糊弄上级,实物被几个硕鼠蛀空了。
  这被抓出来,立刻就从邻县调了救灾物资过去,损失尚可弥补。至于硕鼠,自有大理寺和刑部量刑。这件事虽可恨,但案情简单,一目了然,蠢人犯蠢事,还蠢得连一点新意都没有。
  不想天章听完陈禀,竟然缓缓抬眼扫视一圈,冷冷道:“诸位不妨说说,这件事里到底是谁错得最多?”
  天章这一问,殿上立刻一阵死寂。
  所有人脑子里都在狂转,这么一件简单的案情,却被皇帝拎出来问这么一句,十有八九是借题发挥,要对什么人发作了!朝中谁没有个把政敌,这时候都想着怎么轻巧利落地把这盆脏水泼政敌身上。
  立刻就有甲说这硕鼠的老师是某某某,学生犯错,乃是老师没教好。又有乙道,老师何其无辜!当然是硕鼠的上级过错最大,治郡不严……顿时你来我往开始唇枪舌战。
  孟康也在琢磨。他早就看傅则诚不顺眼了。傅家占了皇后的位置,又不肯与他交好,怎么可能顺眼。
  而且这事情,要说是御史台监察不力也是说得通的……孟康在心中又掂量一番,道理虽然说得通,可天章一向优待傅家,他若是公然针对傅则诚,恐怕讨不着好。
  正这么犹豫着,就听座上的天章忽然开口道:“御史大夫。”
  天章身体还没养起来,仍是苍白消瘦,这么一开口,里面全是倦意和寒意。
  众人又是一静。其实也有人像孟康那样想到了傅则诚,但都想着傅家向来得宠……没想到天章这次竟然是发作傅则诚。
  傅则诚一脸沉着,上前一步道:“臣在。”
  天章只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嗓子里,最终只道了一句:“以糠充粮……御史台是想要朕做睁眼瞎吗?你这个御史大夫做得何等轻松。”
  傅则诚只觉得天章字字意有所指,好像这段时间来所有的怪异都有了答案,他一阵恍惚,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一颗心拽着整个身体向下坠,坠了,摔个粉碎,反而安心。不像原来,飘飘荡荡挂在悬崖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孟康在心里笑得都快打滚了。回味着傅则诚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一回家就高高兴兴要酒来喝,对宋如霖比平常和颜悦色多了。
  “今天陛下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傅则诚老大一巴掌,真是解气!看来傅家的富贵也不是那么牢靠的!皇后在宫中若是得宠,何至于如此?看来我儿还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孟康虽有侧室,但这些话,他还是只能和宋如霖说。
  不过宋如霖却不像他那样乐观:“傅家受宠久矣,即便偶尔犯错,陛下对傅家不至于忽然就弃绝。光凭皇后是太后所选这一点,就不容易撼动……”
  孟康颇觉扫兴:“你是没有看到朝堂上陛下那张脸。”
  宋如霖还想再劝,孟康挥手道:“好了好了,得意一下也不行。”
  “老爷在家中得意一下并无妨,只是别去怂恿宸君就好。”宋如霖淡淡道。
  孟清极不需要怂恿就兴奋了。
  后宫向来是与朝堂紧密相连的。天章当众责骂傅则诚,就是发泄对傅家的不满,自然就是对傅冉的不满。
  不过众人眼睁睁巴望着天章动手削傅家,结果天章毫无动静,似乎那天就是为骂而骂。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傅则诚仍安坐在御史大夫的位置上,后宫中皇后亦是稳稳当当。
  二三月间天气冷热反复,天章一直心情低迷,不小心就着了风寒,这下是真病了起来。
  夜里高烧不止,天章自觉清明,实际上人躺在床上,都开始说胡话了。傅冉坐在一旁,只是握着他的手,不停抚慰。
  “我恨不得……扒了他的官……削了他的爵……恨……”
  天章醒过来时,有些像是清醒着,两眼涣散地看着傅冉就如此喃喃道。
  傅冉不说话。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怕……你是皇后,朕的皇后。他到底是你的父亲……”天章说着说着忽然激动起来,他拽住傅冉的手。
  “为什么?”他问,“要骗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傅冉低声道:“陛下累了,好好睡吧。”
  看着天章终于沉沉入睡,傅冉将手搭在他的额上,低声问道:“你以为骗人的人比被骗的人,就更好受么?”
 
    第27章
 
  看着天章终于沉沉入睡,傅冉将手搭在他的额上,低声问道:“你以为骗人的人比被骗的人,就更好受么?”
  这么一感叹,傅冉回味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呃……确实骗人的感觉好一点。”
  天章迷迷糊糊道:“什么?”
  傅冉摸摸他的头:“没什么!”
  次日天章热度渐退,一觉醒来,就见在床前侍奉的是孟清极,立刻问苏檀:“皇后呢?”
  苏檀答道:“皇后守了一夜,刚刚回两仪宫了。”
  孟清极见天章一醒来第一句就找皇后,心中十分不快。这段时间天章宠没宠上皇后他不好说,但天章对自己的疏远他当然一清二楚。所以这个能和天章亲近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陛下躺在床上未免无趣,我为陛下读书吧。”孟清极柔声道。他的声音清越动听,朗读起山野游记,很容易入耳。
  天章没出声,只是在出神地看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清极读了两章书,就开始试探道:“还好这次皇后没有拦住我……”
  听到皇后二字,天章这才看了孟清极一眼:“怎么了?”
  孟清极这才提起上次皇后拦他,他不得不跪在宫外的事情。这事情天章早就知道了,不过孟清极从没当着他的面说过,这时候趁着天章生病说出来,是来显摆自己的委屈的。
  不想天章竟然不吃这一套,反而道:“皇后不会无缘无故罚人,你何苦招惹他……”他自己都招惹不起傅冉。
  孟清极真是委屈极了:“陛下这意思,是我自讨苦吃?我还不是急着想见到陛下才会如此……”
  他知道天章喜欢他什么样的神态声音,自觉语气也拿捏地不错,也委婉表达了对天章的爱意。
  天章果然就转过头,多看了他几眼。孟清极正准备再接再厉,就听天章问道:“之前我送你的那串水暖珠呢?冬天都过去了,我好像没看你戴出来过。”
  孟清极没想到他忽然问起这么一件小事。那珠子是被他砸碎了,不过皇帝赏赐的东西,他当然不会这么说。
  “那珠子果然如陛下所说的,太容易碎了,不小心就碰坏了。”
  天章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苏檀在一旁却看得分明。所谓失宠,往往是由一件鸡毛蒜皮的事情决定的。
  孟清极大约也觉察出气氛不对,没再提皇后的话,陪着天章又说了几句话,天章心不在焉的,就打发他走了。
  孟清极一走,天章就叫人将榻移到窗边,可以晒到太阳的地方,裹着厚毯子晒得舒服。窗上新换了薄薄的纱帘,天章坐在窗下也不觉得刺眼,晒了一会儿就捡了些简单的政务来看。
  “昨晚皇后一直在?”他问苏檀。
  苏檀答道:“皇后一直在,没合眼地守着陛下。”
  天章张口又想赐东西去两仪宫,想了想还是作罢,宫里送去的那些东西,傅冉未必看得上。
  到了午后又有人来探病,天章只召寿安王进来,给寿安王看了看,以示自己虽然病了,但不是大病,很快就好。
  寿安王奔七十去了,辈分又高,对谁说话都直言不讳。
  “看到陛下的气色,我就放心了……去年冬天以来陛下就一直有些不足的样子,看得人揪心!我知道陛下是至孝之人,太后走了陛下是不好过,不过还是应当多加保重,再没有比龙体更要紧的了。唉……”寿安王说着说着就淌眼泪了。
  天章反过来要劝他:“只是小病而已,何至于就严重了?叔祖放心。”
  寿安王擦了眼泪,瓮声瓮气道:“我是老了,要是说错了话,陛下勿怪。”
  天章道:“叔祖的话,都是长者之谈,我怎么会怪?”
  “好,”寿安王拍拍膝盖,“陛下不怪我说话鲁莽就好。陛下是真要把身体好好养起来,这时候可出不得一点意外。唉,先帝在陛下这个年纪已经有两位皇子了。最后哪知道还被梁王那狗贼钻了空子……”
  他又絮絮叨叨把梁王骂了一遍。反正亲戚间想找共同话题,骂梁王就对了。
  不过天章已经听出来了,寿安王杂七杂八扯了那么一大堆,真正想说的其实就是一句话——“你父皇在你这年纪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为什么说天章这时候出不得一点意外?因为天章一个儿子都没有,这时候天章出点什么意外,宗室能立刻为这皇位掀起又一阵腥风血雨。
  寿安王说完了想说的话拍拍屁股走了,只留下病床上的天章更加郁结。
  中午过后,傅冉又来了。
  天章刚放下药碗,傅冉忙扶着他漱了口,见他脸色比昨晚好多了,脸上也不由带了笑。
  天章仍是靠窗下坐着看奏折,傅冉就拿本书看。两人各看各的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天章忽然道:“那伽放到你那里养如何?”
  傅冉不由就笑出了声:“陛下这是怎么了?不是顶讨厌她的吗?”
  天章难得没生气,反而也淡淡笑了,说:“你明知道我讨厌,不是还叫我看到了?”
  傅冉端详他片刻,道:“我是说真的,陛下这是怎么了?”
  天章用指尖搓起奏折的一角,无聊一般搓来搓去,道:“你喜欢,就拿去养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傅冉认真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天章这是在讨好自己。
  “还是不用了……”
  天章脸上就有些失望。
  “皇后的事情也多,她就算送过去我也没有那个时间照顾她,还是得假手于人,说不定还没崇玄司照顾得好。不过能让她经常到我面前来玩就很好了。”傅冉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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