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相爱相杀 作者:浮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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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想,好吧,露馅了。
本来他打算只要琴酒问到,不管对方愤怒到什么程度,他都会对琴酒如实相告:我想要挖掘你的过去,真对不起。然而出乎赤井意料的是,琴酒什么也没有说。
可是两人间的气氛更加尴尬而奇怪了。
赤井渐渐察觉,琴酒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去找彼拉多的目的是要刺探他的过去。琴酒对自己的态度,越发接近小心翼翼而不是刻意疏远。
到底是什么?他们之间究竟存在了怎样的误解?
赤井发现再想下去,他就要对琴酒问出这句话了。
※
当天晚上,天空开始飘落鹅毛大雪。从窗户看出去,黑色沥青的路面在半个小时内被大雪铺成完全的白色。路灯昏黄的光亮无济于事。偶尔甚至听到了灯罩因低温炸裂的声音。
电视上滚动播放着实时天气播报,德国各地主持人纷纷在半分钟内飞快地报导现场情况。狂风和暴雪摧垮了波恩市郊区的一座中型水泥桥,制造了这场雪灾的第一起事故。当时还在桥上的一辆汽车掉入河中,消防员正在现场打捞。
琴酒和赤井分别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三人沙发的两端。赤井百无聊赖地刷新手机浏览器,偶尔起身倒个水。琴酒阴沉着一张脸,似乎是在看电视,但其实根本就在想别的。以他为中心的地板上撒了一圈天蓝色半透明小圆珠。
黑猫和灰猫在圆珠外面冲着琴酒虎视眈眈。
还是琴酒比较有经验。来时顺便在超市买储备粮和日用品时,赤井准备去结算突然发现琴酒不见了。他想了想,顺着指示牌找到宠物专区,果然看到了正弯腰拿起什么东西的琴酒。
看到赤井的琴酒走过来,把一盒猫粮半打猫罐头和一包驱猫水晶珠放进了购物车。
那包有特殊气味的珠子很快派上了用场——如果没买这样东西,赤井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琴酒今晚可能要被两只猫一左一右搂着睡着——当然睡着的只会是猫,这个样子琴酒一定会睁着眼睛气到天亮。
整个晚上两人间都没有交谈——虽然一直都是这样,但赤井知道这份沉默在那天之后,掺杂进了其他难以用语言表明的东西。很难形容,但的确存在。而且赤井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黑猫和灰猫渐渐都扛不住,困意十足地蹭上赤井大腿。大概还心存侥幸或意犹不舍,两只猫咪不约而同地头冲向琴酒的方向眯起眼睛。很奇怪地一个晚上也没有打架,挤在一起也没有举起爪子。赤井不由得看了琴酒一眼。
却发现琴酒已经睡着了。
头微微侧靠在沙发背,左侧脸颊淹没进重新变长的银色头发。薄薄的嘴唇紧闭,眼角沾点疲倦。
赤井一直看着。这样的琴酒,他从没见到过。
从没见到过,如此倦意丛生的琴酒。
他再度想到那个问题。
赤井决定不再犹豫,立刻伸出手摇晃琴酒的肩膀,一定要把隐情从他嘴里给撬出来。
※
即便渐至深夜,暴雪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被划定为重灾区的德国西北部,目测街上的路灯已经坏掉将近一半,更有居民报警说有树木被狂风刮倒,或者厚雪压塌了车库。
出现在新闻里的记者与采访对象渐渐紧张起来。谁也不知道这场雪到底会让自己的家变成什么样。
能够听到播报声音、但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的心理医师德鲁,此时心里想的是糟糕家里的黄白和她两个儿子的晚饭没有放出门前也没开电热器晚上这么冷你们一定要钻到被子里喔好在卧室门是开的……
“喂,你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德鲁听到一个有几年没听到的声音。
她不太敢相信。难道是冻过头了,产生了幻觉?接着后背又挨了一脚。坚硬的高跟鞋尖踢得她差点跳起来。这下她总算确定了:“贝尔摩得?”
“嗯。”懒懒地搭话。
“你也被绑架了?!”
“……”
于是德鲁挨了第三脚。她忍着痛才没有叫出声,但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德鲁被一圈一圈从肩膀到膝盖绑地严严实实,毫无反抗的可能。德鲁也干脆地顺应要求放弃了逃走的念头,但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听到了贝尔摩得的声音。
她问问贝尔摩得,才知道两人现在是差不多一样的状况。刚刚燃起的希望火焰又迅速地被浇灭了。德鲁连用力睁眼的动力都没有了,真是令人沮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德鲁试图放松身体。关节僵硬,尤其磕在冰冷水泥地面的右腿膝盖承担了身体大部分重量,小腿已经失去了直觉。“我应该不会和贝尔摩得你得罪过同一个人吧?”
虽然表达地有点问题,贝尔摩得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抱歉,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谁搞出这种戏码。”
沉默了一阵。
这次是贝尔摩得发问:“你在哪里被绑架的?”
“原来住的公寓。”德鲁回答。“因为今天有雪暴预警,机场航班取消,所以我把那间公寓借给赤井先生和黑泽先生暂住了。”
又一阵沉默。
贝尔摩得声音高八度地喊出声:“赤井和琴酒?!”
“哦。他们来领猫的。”德鲁说。
昔日的女明星长叹着,以一种无可救药的绝望感。“你们真厉害。”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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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3-3
被从睡眠里拖回现实的琴酒,一开始还有点刚睡醒的慵懒困意。不过他在听到赤井的问题后立刻清醒了。
赤井看似漫不经心地左臂放上沙发靠背,托着下巴。因为他的动作而睁开眼睛的黑猫灰猫小小的头颅此起彼伏地,来回注视着两名人类。
琴酒只思考了几秒钟。“你想太多了。”
最后他说。
“如果你觉得是因为那个叫彼拉多的情报贩子而让我看上去很不安的话……”琴酒看着正前方。静音后的电视机快速闪过一张张图片。“我没有这么想过。”
“真抱歉没有事先告诉你。”赤井发现说出这句话后他的心情坦然多了。
看上去琴酒又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地,“不,没关系。”
几天来充斥于两人间的那种奇特气氛似乎有些消散。放松下来的赤井抬手搭上琴酒的肩膀,笑容恢复往常,附加一分恶意:“作为交换,我把自己小时候的一件糗事告诉你好了。”
琴酒看着他。“站在游泳池边被一只金毛推到池子里?”
“我家没有养狗。”赤井收回手,头仰起看向天花板。“不过的确是差不多的与动物有关的故事。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一个人住在房子一楼靠近树林的房间里。窗户推开就能摸到拍打窗框的杨树叶。有个夏天,每晚我都能听到快褪干净颜色的木地板下面咔嚓咔嚓啃木头的声音。
“我爸觉得一定有窝老鼠躲在里面。于是他向邻居借了只3岁的虎斑猫过来。”
琴酒评论:“到这里为止都很正常。”
赤井点点头。“那只雄猫一直被他的主人称作‘捉耗子好手’。我们路过邻居家后花园时也经常能见到晾在石板上的老鼠尸体。似乎是虎斑猫捉来送给主人的谢礼。你知道的吧,有些猫会从外面叼来食物送给它们喜欢的人类。”
琴酒知道。他就曾经被送过几只死掉的麻雀。
“结果,当邻居自信满满地抱着他的虎斑猫往我的房间地板上一放之后——那只猫立刻一蹦三尺高,一声不吭地转身就往外跑。”
琴酒低低笑出声。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地板下面不是老鼠……”他看着赤井。“或者是有,但引来了一条能让猫撒腿就跑的蛇?”
“后一种。”赤井两手摊开,比划出大约一米半的长度。“弗吉尼亚州最常见的一种蛇类,虽然是无毒的。大概因为吃掉了整整一窝老鼠,它身体中央变得很肥并且卡在了地板下面。我不知道它是因为饿还是想要逃出去才开始啃木头的。”
琴酒从头到尾回味了这个故事。然后,“那么你的糗事在哪里?”
这么直接的问法真令人不快啊。赤井露出不想说的样子。但琴酒立刻知错就改地拨开了两人中间摆着的驱猫水晶珠。早已在赤井腿上跃跃欲试亟不可待两只猫大喜过望,争先恐后地扑向琴酒。赤井也得以轻松地换个坐姿。两只猫是有点重,不过暖呼呼地倒是省掉了毛毯。
“好吧。”赤井叹气,“既然你这么想听的话。”
“明明是你先拿来当做诱饵的。”琴酒皱起眉看两只猫蹂躏起他的毛线衫。
斤斤计较……赤井无奈地想。“那只猫大概是被吓蒙了。逃跑的时候完全搞错了方向。结果它直直地朝我冲过来,把我的脑袋非常用力地撞到玻璃窗上。我和那只猫一起昏过去了。”
赤井停下来,等待着琴酒的回应。大概会嘲笑他居然被一只猫撞晕吧。但一阵突然的在两人意料之外的门铃声瞬间改变了房间里的气氛,和主题。
两人同时同步地起身,迅速无声地选择了掩蔽位置,抽出衣襟下填满子弹的手枪。
※
被绑架的滋味还真是一言难尽——尤其是在不知道主谋是谁、看上去又没有任何指望猜出来主谋的时候。没错,被捆成两只粽子的贝尔摩得和德鲁,从意识清醒之后一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动弹不得。两人稍加讨论后得出了时间至少过去了一个钟头的结论。
“但是我觉得这个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了……”毕竟被人默默注视着的感觉非常不好,就算退一步被人在监控器里查看的滋味也好不到哪里去。德鲁想到所有徒劳的挣扎都在绑架者的观看下进行,就觉得糟透了。甚至比她的右腿小腿快要因血流不畅坏死还要糟糕。她相信贝尔摩得的感觉和她也差不多。
“嗯。”贝尔摩得短短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赞同。
毕竟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剧情。两个人差不多都昏昏欲睡,可是这个房间又太冷了,根本睡不着。至于人质所应有的恐惧感……在咕咕作响的干瘪胃袋面前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德鲁问贝尔摩得:“你也没吃晚饭?”
“唔。”回答依旧简短。德鲁猜可能是饿到没力气了吧。她自己的思维能力也似乎全被当做夜宵抛进了胃酸里咕噜噜消化了似的,大脑的运转极为迟钝。
“我在想……”贝尔摩得慢慢地说。声音有点模糊不清。
“到底是谁把我们绑架的。”
德鲁艰难地把右膝盖又稍微移动一点。痛感已经不那么明显了。或许是低温的关系。或许是更加糟糕的原因。
“大姐你还在想这个啊。”
“因为实在很蹊跷。……你和我同时成为目标,不论怎么想都很离奇。”
“……倒也是。”德鲁干脆地承认。“本来我以为今后不会再见到你的。”
“彼此彼此。”贝尔摩得语气里有些嘲弄的味道。“所以,原因大概只剩下那一种了。”
“?”德鲁尽力扬起头。“贝尔摩得,你有没有闻到烧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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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挥手
啊啊首页又变化了。那一排的坑看上去真是不好意思啊……【逃
☆、3-4
贝尔摩得一直讨厌那些会在交谈途中突兀地改变话题的人。所以心理医师德鲁在问她是否闻到了烧焦的气味后,她直觉地不快起来,因而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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