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于无声处 作者:章半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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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谢谢。”展昭的发梢有点湿,额前垂下几绺不羁的发丝,俊逸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单手撑着脸颊坐在高脚椅上,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慵懒和洒脱。
“请您稍候片刻,马上就来。”白玉堂拿腔作势地低头一鞠,一抬头,一张方型餐巾揉成的纸团正朝脸上飞来,他赶紧抬手抓住,看看对面的人,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正低头拿着刀叉准备用餐。他笑笑将纸巾展开铺在台面上,然后热了杯牛奶,端过来轻轻放在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巾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家训
吃过早餐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白玉堂将手提让给展昭,自己则歪在沙发扶手边看电视,不时发出爽朗开心的笑声。展昭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继续专心地浏览网页上的新闻。腰间突然一痒,他急忙沉下胳膊去挡,猛地回过头,却见那始作俑者指着电视,笑咪嘻嘻地对他说:“猫儿,你看这人像不像以前你那个四眼儿同桌?”
看看电视银屏中的人,展昭喃喃道:“像么?”
“像啊,双下巴,胖乎乎的,小眯眼儿,连矫形牙齿的牙套都半点不差。”白玉堂说完,看看展昭,见他一只肘撑在膝盖上,单掌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电脑的触摸板上轻轻滑动,注意力完全不在电视上,不死心地又捅了捅他的腰眼儿。这次没躲开,手背上直接挨了一巴掌,还真有点疼。“你这家伙,下手还这么狠。”
“谁让你爪子遭欠。”展昭头也没回继续看网页。
“你真无情,那时候四眼儿跟你最近乎,你可倒好,一点不念旧!”白玉堂一边揉着微微泛红的手背,一边抱怨道。
展昭姿势不变,轻轻扭过头来看他一眼,又将视线放回到电脑屏幕上。“电视里的又不是他。”
“你和他还有联络么?”白玉堂好奇地问,心中有点忐忑。
“没有了。”
展昭淡淡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感起伏变化,让白玉堂一时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其实我挺想四眼儿的,虽然那时候不怎么待见他。”他看看展昭,对方依旧沉默不语。其实他和他都知道,他不待见四眼儿,完全是因为当初他不待见展昭而产生的一种厌屋及乌的想法所造成的。“你还记不记得他故意把你的试卷发到我的手上?”
“记得。”动了动两条腿,展昭坐直身子,慢慢将肩膀向后背伸展,挤压肩胛骨,紧致的背部线条顿时显现出来。
“那完全就是j□j裸地挑衅。”白玉堂盯着展昭的脊背,思绪有点纷乱。移开视线,他将目光重新锁定到电视上。刚入学时,作为化学课的课代表,他的成绩一向出众,但是第一次月考,竟让展昭拿了个第一。这也就罢了,那个胖四眼儿竟然把展昭的试卷发到他的手上?就算他视力不好,也不可能将展昭的名字看成白玉堂吧?这简直就是侮辱,蓄意寻衅生事!“我说,四眼儿怎么对你那么死心塌地?才开学多久,就认定我欺负你?”
“四眼儿就爱穷逗,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谁让你当初总欺负他。”
“我哪欺负他了?”白玉堂狡辩道。
“好,你没欺负他,他欺负你,行了吧。”
“哼,我就看不惯他那副巴结的嘴脸,受点欺负也是活该。”
“你不说你没欺负他么?”展昭忍不住瞥了白玉堂一眼。
“他自找的。”白玉堂见展昭又飞来一记眼刀,不知死的又补充了一句。“我这话可是跟你学的。”说完赶紧抓过沙发上的靠垫挡在身前,却见展昭淡定地坐在那里,并没朝他出拳。这要在平时,展昭早亮爪子了。“哎,想什么呢?”
“没有。快十点了,我得回去了。”展昭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慢走进卧室。
白玉堂扔下靠背垫,也跟着站了起来。“等会儿,我去看看电梯修好没有。”
抱着昨天换下的衣服走出来,展昭伸手想要阻拦,最终却望着白玉堂跑出大门的背影,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带着气愤而归,一进门,展昭正坐在厨房外的高脚椅上,白玉堂望着他,讪讪说道:“猫儿,电梯还没修好。”
“没关系。”展昭举举手上的衣服。“有没有塑料袋?”
“可你的身体...”白玉堂担忧地问。
“没事儿,下楼容易。”展昭说着拍了拍左腿。“就是腿还有点不得劲儿,放慢点速度就好了。”他顿了顿低声说:“我爸过两天就要回去了,我想回家陪陪他。”
见他如此坚持,白玉堂也不多说,进屋换了身衣服,又给展昭找了件外套,拿了手提袋把旧衣服装好,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大门。
下楼的时候,展昭走得很慢,每隔两三层就歇息几分钟,白玉堂也不催他。到了一楼大厅的时候,白玉堂让他去外面楼栋口等着,自己去地下车库开车,然后绕到楼前来接他。虽说歇歇停停,十二层楼爬下来,展昭还是有些气喘。一停下来,脑门和鼻头也开始冒汗,不过身体倒觉得无甚大碍。掏出塑料袋里的衬衣,他胡乱擦拭了一下额头和鬓角的汗滴,走到楼口对面,在花坛前的木椅上坐了下来。面前的高楼直耸入云,他闭上眼想:若是前几天心脏没有难受,若是上楼的时候悠着点劲儿,若是他的身体...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睁开眼睛,他自嘲的一笑。时光永远不能倒退,与其在这里懊恼和后悔,不如好好把握眼前的分分秒秒。‘你的生命它不长,不能用它来悲伤。那些坏天气,终于都会过去。’脑中突然想起这句歌词。太阳缓缓的从高楼后探出身来,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唇角一弯,轻轻笑了。是啊,阴霾过去,便是阳光万顷,再难挨的日子,也会过去。
熟悉的车子出现在转角处,正是白玉堂那辆黑色越野。展昭站起身向前走去,车子缓缓在他身边停下。
摇下车窗,白玉堂冲着展昭一笑。“先生,打车么?全程免费。”说着探身为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展昭被他逗得一笑,就势坐进车内。
“请问您去哪?”白玉堂玩上了瘾,假声假气地道。
展昭撇他一眼,忍笑说道:“好好开你的车。”
“谢谢指点,请您系好安全带。”白玉堂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车子缓缓驶出了小区,白玉堂直接将展昭送到了家门口。展昭见他也不泊车,下意识地问:“你不上去?”
“不了,你爸好不容易回来,我上去你们不得聊,改天我再来。”白玉堂答道。
展昭点头一笑,说了声好,拿起后座上的手提袋,挥挥手,下了车。走到楼栋口,身后的车子还停在原地未动,他回身又摆了摆手,见白玉堂望着他依旧不动,叹口气,转身打开楼栋的铁门走了进去。他静静地站在铁门后,听到车子慢慢开远,才抬起脚,一步一阶地走上楼去。
大门处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展怀义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直到听到关门声,他才扭过头。“心虚啊?”
“爸,您在家啊...”
“你希望我不在?”
“没...我...”展昭看看父亲,立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我去换身衣服。”
“急什么?”展怀义转过头去,冷声道:“过来。”
看老爸那脸色,一顿数落是难逃了,展昭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厅里。低着头站在厅门口,大气也不敢出。老爸锐利地目光射在他的身上,立时让他有种即便是站着,也比坐着的老爸矮上好几头的感觉。
“坐下。”展怀义说完,见儿子还站在门口,不时向外看,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声音却依旧透着寒气。“别找了,你舅父舅妈出远门了,要等我走了才回来,今天没人能‘救’你。”
展昭脸上微微一热,不想一点小动作,都被父亲猜得透透的,简直让他无所遁形,只好乖乖走过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坐这么远干什么?”
暗叹一口气,展昭站起身来。“行了,就坐那吧。”听父亲又下指令,他赶紧又坐了回去。“这什么?”展昭抬头一看,见老爸正指着自己手里的塑料袋发问。“爸,您这不都看见了么?”
“嘟嘟什么?打开我看看。”
“就是我的衣服...”
“让你打开!”展怀义瞪着儿子,一脸冰霜。
想想衣服上溅上的呕吐物和那一身汗渍,就算干了也有味啊。这下是真没辙了,展昭闷着头,低声说道:“我错了,爸。”
“哪错了?”展怀义不依不饶地继续盘问。看着儿子鼻尖上渗出的小汗珠,又有点不忍。他才回来没几天,一转眼,这小子就疯出去不见人影了,最后还得在别人家住上一晚,这让他怎么放得开手。
没想到主动坦白还不行,还得老实交代。展昭觉得真还不如让老爸打他一顿来的强,总觉得这种训斥象教育三岁小孩儿一样。“我...”
见儿子吭哧半天也没憋出第二个字来,展怀义不由提高了嗓门。“是不是得我告诉你?”
“我不应该让家里人担忧,不应该不自量力,不应该逞...”
“行了,换衣服去吧。”展怀义打断了儿子的话。他又何尝想听儿子说这些捅心窝的话,但是错了,就得老老实实认错,这样他才会记得,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走进洗衣房,展昭将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正往里倒洗衣粉的时候,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去你导师那里工作的事,是...”展怀义站在门口,话说了一半,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展昭的后背明显一僵,手下却没停。“我知道。”洗衣机里哗哗的注水声,将他原本就不大的声音又削弱了几分。
望着儿子的背影,展怀义叹了口气,慢慢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他不时朝洗衣房张望,半天才见儿子走出来。“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我?”他忍不住问。
“爸?!”儿子皱着眉望过来,眼里带着些许哀伤。“怎么会?我从未怨过您。”
就算不怨,也是会怪的。展怀义心里想。可即便时光倒退,让他再次选择,他还是会那么做。”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那样做。”
“嗯。”展昭低低应了一声。
眼前的儿子,就像以前部队里的小勤务兵似的,站在那里,腰杆挺直,恭恭敬敬,却总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让展怀义心里有点不好受。想想也是,他每次张口不是教训便是数落,也难怪儿子和他不亲。“过来。”他抬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儿子过来坐。
“虽然我答应让你留在这里,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答应我一件事。”展怀义向后靠了靠,身子微侧,望着儿子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当个警察...”
“那都过去了。”
儿子的声音淡淡地传来,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却在展怀义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如果真的过去了,那就永远都不要再去想。别再和警察这两个字沾边!这就是我的要求,你做得到么”他盯着自己的儿子,越说越严厉,话如连珠炮一般炸出,又快又急。
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面对如此激动的父亲,展昭霎时间只觉心胸窒滞,想开口,声音却哽在喉头。
展怀义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多希望能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可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忘不了?你想没想过那有多危险,你...”
“我答应您,不会再主动接触。”展昭打断了父亲的话。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种妥协,仿佛要将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个自己完完全全的从生命中摒弃掉一般。他握紧了拳头,却仍是忍不住全身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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