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此情须问天 作者：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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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狐归山
“你们到底是何人？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联手缠着我不放？”蒙面少女自顾不暇，想要和解。
“哼，你这妖女！本姑娘姓夜名霁！说！你鬼鬼祟祟跑到吴府来做什么？”夜霁瞪着眼睛说。
“哼，原来是夜家的人！今天算我倒霉，真是冤家路窄竟然碰到了克星！”少女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孩竟然是除妖家族的人，心越发后悔今晚莽撞前来，不过又想到夜家与他们狐妖一族乃至整个妖界的恩怨，又忍不住大怒。“我们狐族可有不少死在你们夜家人手里！”
“妖女，既然知道我们夜家，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夜霁得意一笑。
“休想！”夜家的人以除妖为己任，狐妖心知此次是难以走脱了。与其束手就擒，不如奋力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被夜家人收去，只怕轻则打回原形重则魂飞魄散。狐妖一咬银牙，十成修为发挥出来，长鞭立时舞动如龙。
夜霁修为不高，在狐妖拼尽全力之下，立时有些左支右绌，招架不住。
顾惜朝只是静静站在一边，皱眉观看战局。
戚少商自进屋就看穿蒙面少女的真身，他甚至感觉到少女身上的妖气与今日在客栈遇到的那主仆三人身上的妖气味道一模一样，。虽然此妖灵气还算纯净，但戚少商心中却还是疑窦丛生。既有顾虑和疑点，戚少商并没有尽出力，此刻见到夜霁有些招架不住，担心夜霁被狐妖所伤，逆水寒剑与他心意相通，立刻“噌”地应声出鞘，光芒大胜！
“初十的晚上，跟随乐家主仆三人的狐妖可是你？”戚少商沉声说，手中的剑去势丝毫不缓，一剑挑开了即将卷住夜霁的长鞭。
“你知道的还不少！”狐妖闻言惊了一下，随后又哼了一声，眉毛都没皱一下地承认了。
“你跟着他们是何目的”戚少商又问。
“戚大哥，说不定永安发生的事情就是这妖女做的！”夜霁被戚少商从危机中救出，心中大怒。此时听到两人的对话，又联想到戚少商告诉自己永安发生的人命事件可能是狐妖所谓，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哼，你猜我是什么目的？”狐妖冷冷一笑。
“你当真是打算对他们出手吗？”戚少商不愿意妄自揣测他人，只想弄清楚真实的情况。“为什么最终又放了他们？”
狐妖不屑地看了戚少商一眼：“你管不着！”
“妖女，今日你休想离开此地！”夜霁的剑扫下几片桂树的叶子，觉得这妖女真是冥顽不灵。她虽然修为不够，但想着既然戚少商在此，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此刻竟大胆地朝狐妖扑去。
“狐族灵性甚高，修行起来比其他兽类容易许多，并不需要人之精气，你修为不弱，为什么要违背天道残害凡人？”戚少商脸色不变，只是平静地问。
“哼，违背天道残害凡人？人就没有残害我们吗？人类不知杀了我多少兄弟姐妹，还扒了它们的皮做成衣服，为什么人类杀害我们的时候就没有人管，我们报仇的时候你们夜家的人就跳出来！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狐妖对着戚少商和夜霁怒目而视。
“狐妖，你真是一派胡言！戚大哥，不用跟它废话了！现在就为民除害！”夜霁勃然大怒。
“世间万物自有定理，无恒强无恒弱。你既然已经有了修为，就属于妖界了，与人间再无干系。凡人弱小，如何可敌神鬼之力？你用法术伤害百姓就是违背天理，我们自然要管！”戚少商平静地说。
“哼！你们跟人类一伙的，当然替人类说话！总之，今日我绝不会束手就擒！你若不放我们走，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狐妖反而斩钉截铁道。
连夜霁都没有料到此狐妖如此性烈，微微有些诧异。戚少商见此狐对人类仇恨已深，只言片语只怕劝解不来，心下已决定不能放任她在人间免得为祸他人，目前只有先擒住她，以后再花时间化解她身上的戾气。想到这，戚少商舞动逆水寒剑用上了五分力量，逆水寒激发的剑气如冰一般刺骨。
戚少商一剑扫过，狐妖的长鞭仿佛被吸住了一般，完全不听自己的控制。她此时才知道，真正对自己有威胁的，不是眼前的黄衣少女，而是这个穿白衣的人。他修为之深只怕只有族长可应付一二。
狐妖自是不甘被擒。仓皇之间，她又扫视着周围，想寻找突破口。她一早就看到了天井的一角站着一个青衣卷发的年轻人。年轻人全身透出一股谪仙一般的气质。虽然有月光，但她远远地并没有看清面容。那人是神魂之体，她却不知年轻人的法力有多深。他在旁边气定神闲地观战，让她越发不敢贸然选择朝他发起进攻作突破口。
战局对自己越来越不利，狐妖心下焦急，手中的长鞭挥得有些乱了章法。几番冲突之下，她也逃不出戚少商和夜霁的逆水寒和长剑。
夜霁见狐妖不敌，心中颇为高兴，自己还是第一次遭遇五尾妖狐呢！等回去之后，伯父再也不会说我好没长大做事冲动了。
戚少商的剑法依然沉稳，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并不着急。
唰——唰——夜霁的长剑扫下狐妖腮边的一缕卷发，柔软的青丝飘落在地方，曲曲娆娆。狐妖仓皇躲过夜霁的长剑，心中狂跳不止。她知今晚已是走投无路，心下凄凉，继而又满是不甘心：自己第一次离家就落到夜家人手里！她痛恨人类，既然今日要死在这里，不如拉一个垫背。而眼前的黄衫女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她不管戚少商的逆水寒，只用自己的全部修为挥动长鞭，向夜霁卷去。
夜霁到底临敌经验不足，狐妖一起鱼死网破之心，她顿时就手忙脚乱。
戚少商也吃了一惊，逆水寒剑如闪电一般，剑气横扫，交织成网。
狐妖一时间应接不暇，嗤——狐妖握着长鞭的右手手臂中了逆水寒一剑，红色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衣衫。狐妖吃痛，右手一顿，长鞭放开夜霁，又朝戚少商卷去。戚少商剑法大开大合，一剑架开了长鞭又顺势朝狐妖的右手手腕刺去。狐妖的速度哪里快得过戚少商？她向后翻身，长鞭换到左手，才躲过戚少商的剑尖，夜霁的长剑又到了她的面门。狐妖躲避不暇，慌忙之中从右手衣袖之中落下一卷东西。
啪——那东西掉在地上滚了一下铺散开来，戚少商和夜霁都低头一看：竟然厢房内的那卷画！
这狐妖拿这副画做什么？戚少商和夜霁俱是吃了一惊，心下惊疑不止。
站在一边的顾惜朝脸上蒙上了一层寒冰，他本来白皙的脸颊此刻竟然如冰一般透明！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幅画？”顾惜朝声音如山泉一般流淌。
狐妖像是没有听到顾惜朝的话，并未回答。她见戚少商和夜霁因这副画停了一下，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故再次扑向夜霁。
顾惜朝见狐妖并不搭理自己，眉头微微一皱。他冷冷一笑，双手负在背后静静地观战。戚少商和夜霁两人将妖狐逃走的方向锁定，这狐妖完全没有任何逃生之机。只要戚少商抓住了她，自己总有办法知道答案。
吭的一声，夜霁的长剑绞住了狐妖的长鞭，戚少商的逆水寒剑锋芒毕露，剑锋扫过她的脸颊。
狐妖躲避不得，立即松手丢了长鞭，电光火石之间头朝后仰，堪堪避过戚少商的剑芒。她一头乌黑卷曲的头发如云一般铺散开来。
逆水寒剑尖挑过她面上的白纱，狐妖连连后退，卷曲的头发不断拂过白皙的脸颊。
白色的纱巾如梦一般飘落在地上，丝巾之下是这样的面容。
光洁的脸颊，黑白分明的眼睛，精致的鼻子，菱形的嘴唇。和站在旁边的顾惜朝几乎一模一样！
这狐妖就是永安城外被乐天主仆三人带进城的小雪！
戚少商和夜霁乍见这样的面容，都呆住了。戚少商忍住不侧头去看顾惜朝。只见顾惜朝双手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头，他凌厉的鹰眼一下瞪大了，眼神如刀锋一样犀利。顾惜朝怔了几秒，竟然冲到了小雪的面前。
夜霁的震惊转瞬即逝，她很快回过神，长剑再次刺向小雪的胸口。
伴随着雪光一样的剑芒，雪片一样的符纸哗啦啦洒了出去。符纸无火自燃，腾起了灼热的光芒，照亮了夜空。顾惜朝洁白的脸仿佛月光虚拟一般，他只顾来到小雪的面前，竟然像没有看到夜霁的剑和符一般！
戚少商大吃一惊，千钧一发之际，逆水寒剑冲霄而起，猛地一扫。
“嗤”地一声与夜霁的剑撞在一起，溅起了点点火光。
逆水寒剑是上古神兵，销金断玉，只听“咣”的一声，夜霁的长剑应声而断。
戚少商衣袖奋力一挥，卷起一阵狂风，将符纸吹开了。狂风扫过，桂树哗哗作响，几人的长发在风中乱舞，几乎遮盖了视线。
夜霁站立不住，被狂风吹得后退了两步才站定了。此时狐妖只剩下一道白影。
小雪原以为自己此次无路可逃，没想到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青衣人竟然朝自己飞来。在顾惜朝还未到自己的眼前之时，她已看清青衣人的面容，也大吃了一惊。
顾惜朝的突然加入打乱了戚少商和夜霁的节奏，在两剑相击的刹那，小雪一咬牙，就地一滚恢复了原形。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五只蓬松柔软的尾巴在狂风里轻轻摇动。妖狐回头看了一眼顾惜朝，趁夜霁后退之纵身一跃跳出三丈远，瞬间如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消失在东方的夜空里。
“顾惜朝！你是故意的吧？”夜霁气急败坏冲着顾惜朝吼了一声。“永安最近发生的人命事件说都是这狐妖做的，你为什么放走它？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顾惜朝毫不理会夜霁，只是皱眉望着白狐消失的方向，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忧伤。
戚少商还剑入鞘，轻轻唤了一声：“惜朝……”
瀑布一样卷曲的头发轻轻飞扬，顾惜朝仿佛没有听到戚少商的呼唤一般，乌黑的眼中眸光闪动，那思绪是否已经飞越了几百年的光阴飞到了香江之畔那一篇美丽的竹林之中了……年年荼蘼花开，曾经伴月吹箫的绿衣女子，可有归来的时候？
忽然，顾惜朝如蝴蝶一般飞向高空，循着白狐消失的夜空振翅而去。
“顾惜朝！你……戚大哥，明明就是顾惜朝放走那五尾妖狐的！”夜霁跺了跺脚，生气地说，“你为什么护着他！”
“你刚才差点伤到他……唉……”戚少商叹了一口气， “惜朝一定去追妖狐去了，我也过去。”
说完戚少商腾空而起，追着顾惜朝的方向而去。
夜霁没想到戚少商说走就走，反而忘了生气：“哎哎……戚大哥，你等等我，我也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了，你在这里留守。”
“不行！狐妖从我手里跑的，我也一定要去！”夜霁猛地跺了一下脚，追着戚少商的背影而去。
明月当空，这亘古的院落又恢复了宁静，一切都在沉睡。
作者有话要说：
☆、对君愧悔百年情
月色皎洁，清辉漫天。
戚少商循着顾惜朝青色的身影，直奔东北方向，渐渐到了月亮山的山脚。
顾惜朝停下了脚步。
“那狐妖的速度还真快，竟然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夜霁气喘吁吁地赶在后面，瞪了一眼顾惜朝对戚少商说。
戚少商没有说话，只是看到顾惜朝微微皱起的眉毛，心中莫名烦乱。
“戚少商，这月亮山方圆范围甚广，你可否能直接感觉那狐妖的去向？”顾惜朝问。
“不能。那狐妖定是逃脱不掉的，但是我找到它只怕需要一段时间。”戚少商看看周围，夜晚的月亮山不似白天那么秀丽，反而多了阴森和诡异。“我总觉，这夜间的月亮山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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