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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蝉 作者:琉璃蓝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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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灵异神怪 边缘恋歌

  空气里荡漾着欢笑的醺醉。修普诺斯拿了杯葡萄酒,看人们簇拥着新来的诗人前行呼喊,宛如庆典般热烈盛大。
  这里如此美。清醒世界所不及的永恒。
  这就是睡神所喜爱的、时常游玩的幻梦境,时光永远无法锈蚀之地。
  然而聆听着诗人的歌,望着这一切,他的心却渐渐沉下去。往常那种微微的陶醉、梦幻浮游感,显得飘渺遥远,无质感的寡淡乏味。
  眼前的一切美景枯燥荒芜如斯,与他无关。
  最终,他起身离开了这座琉特琴与舞蹈之都的欧奈,走进了山谷中。在梦之都扎卡利昂,那些贤者们曾记载这个地方。黄金的光芒温柔地洒落在每一处,巨树投下无数清凉的阴影,根茎缠绕着破碎的、长满青苔的石头,呈现出神殿废墟的遗迹。他熟稔地行走在其中,来到了尽处,巨大枯藤相互紧密缠绕,新枝萌发出青翠嫩芽,掩着一扇小小的青铜门扉。
  然后他推开了它。
  门扉打开,射入的是无尽纯白虚空之光,就是遗忘之光。就是人们时常从梦中醒来时跨越的那边界,忘记自己在梦中所见。
  他回到伊利西亚。
  他慢慢直起身,身体伤口带来毫不留情的刺痛,仿佛刚刚被割裂。
  外在躯体如此沉重压抑,封闭着你的灵。
  透过世俗感官感受到的世界,光辉如此黯淡浑浊。
  你并非是属血气的,就是那凭依生命的荣光燃烧而看见这世界的,以血脉为契约相互关联的。
  你全然凭借知识认识世界,约束你在万有之中的乃是言灵之咒。
  在这躯体之内,你不是看见,而是被蒙眼;你不是凭依,而是被束缚。
  故而你厌弃睁眼所见的这片世界,常年游荡在众神故事所不及之处。
  你为何醒来呢。
  他换好衣服,走出神殿。
  以水洗过而幽蓝纯净的天空,沙金昼光淡淡地照耀。旷野的风扬起而又偃息,带得花海微微舞动,泉水闪烁白光,廊柱的纱幔轻摆,光影随之游移。
  塔纳托斯把手放在银弦上。
  竖琴的音符随即倾流而出,飘向远方。
  繁密如雨的音节,在空气中振响,使其充满芬芳,一切都更寂静。风也静止,云也不流,鸟不鸣叫,唯有水声潺潺,在日光下闪动。
  有人穿过长廊,走进神殿里,远远近近都是繁花茂叶在日光下斓斓闪烁,淡得大部分都耀目地融化在昼光里,朦胧如梦。
  碎发散落在肩上,衣袍简洁宽大,绣着银线的黑暗长地流淌到地上。
  他坐到一边,直至弦音消散。
  有一段静默,融化在日光里的花叶在风中明灭。
  “很动听。”修普诺斯说。
  塔纳托斯没说话,银发闪烁着午后游移的昼光。
  “休息得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
  “……”
  “……嗯。”
  过了一会儿,塔纳托斯才应了一声,漠不关心的样子。修普诺斯伸出手去,抚过他脸颊,凉意一下嵌入掌中。
  塔纳托斯别过头。
  “你不应该这么做的。”修普诺斯轻声说。
  指尖按在弦上。
  光影在石板上移动。
  幽寂光芒在那双银色的眼睛里缓缓流淌,无有感情和灵魂。
  塔纳托斯没有回答,只是站起来简单道了声别,便走了。
  他们彼此有天然的了解。
  若为了不尴尬而再说些无谓的废话和套话维持礼节,实在太形同陌路。
  于是只剩下无尽的缄默,以及空洞。
  坐在他身旁听着他演奏是喜悦的事。塔纳托斯的技艺很好。不,应该说他的琴曲是超越技艺之上的。本性原因,塔纳托斯天然就知道怎么拨动灵魂的和弦和旋律。
  真的,非常、非常,美妙。
  但是对于修普诺斯来说,独特的和重要的,仍然不是琴曲,而是演奏者。
  幻梦境里吟游诗人的歌如此动听,如此优美。他唱他自己的歌。自己的梦、爱和回忆。他在用自己的灵魂歌唱,足以打动无数人,甚至神。
  却并不是修普诺斯。
  空无之中,谁能带来声音和色彩,触及他。
作者有话要说:  *注:修普诺斯在梦境里所涉及的地方典故均来自克苏鲁神话体系。不知道来源也完全不妨碍理解。
 
  ☆、渴求鸟笼 因而彷徨不休
 
  天穹、海洋、大地,乃至寰宇的尽头。
  深暗、悄无声息,足以吞噬一切。
  这里不仅仅是尽头,并且是起源。
  快速流动、杂乱无章的风仿佛在后面乱窜。阴影无时无刻不在窥探,企图撕裂那一层薄薄的屏障,从深渊外跨到这个世界。黑土上无数荆棘,都是利爪般伸出、想要抓住什么的疯狂姿态。
  卡俄斯,那是一个森森裂开的大口和缝隙。即使世界已完满,也改变不了起源的本质。
  如果跨入裂缝(CHAOS),那里又会是怎样的世界?塔纳托斯曾经想过。
  而现在他已知晓。
  湿润冰冷的风扑面而来,在高处凝结缠绕成厚重雾气。又往下流淌,落入众水的大渊之中。
  他穿过烈风,离开缭绕云雾和雨水常在的地方。
  他走过黑暗的渊面,平滑深沉如黑琉璃,在边缘坐下,望着风所来之处。
  那时,漫游大地的你,是如何注意到大地上那一处,想,那是修普诺斯所在。
  那时候,你是为什么伸出手,把修普诺斯身上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呢。
  尽管彼此都知道这举动无用多余。
  无关紧要的躯体,毫无意义的行为,没有任何涵义在内。
  然而它在你心中扎下根,籍着它扰乱你的思绪,你的平静。
  嘈杂的,不安分的,某些蠢动的正在滋长。
  “塔纳。”有声音在背后说,无机的寂静中仿佛有谁走近。
  而他并没有回头,看见光明无法企及的此地扬起黄金的光芒。
  “你这样很让人担心啊。”那个身影在他身旁坐下,与他一起望着那无底的裂缝。
  他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有点想回去,厄洛斯。”
  厄洛斯揉揉他的头发。“别闹。”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他又说。
  回到无有的归属之地,离开这个陌生的万有。
  “那样夜神会很伤心的。到底怎么啦,以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远方的幽暗在塔纳托斯眼中折射流动,显得阴郁而又迷茫。
  “不舒服,觉得很乱。”
  灵魂里有喧嚣,声音和色彩,杂乱无章的思绪。
  “嗯嗯。我知道塔纳不喜欢变化,也不喜欢被打扰。不过至少就现在而言,应该还没到讨厌的地步吧。不然以你的任性,才不会像现在这么乖。”
  塔纳托斯没有说话。
  “哎,不讨厌的话,还是可以去尝试一下变化嘛。不然的话世界太无趣了。如果实在不喜欢,到时候再说。”
  无尽的黑暗和寂静中,你本安息自在,是什么在困扰着你。
  “塔纳托斯,你在听我说吗?”声音从遥遥得近乎虚幻的远方传来。
  他霍然回过神。对面的战神半低着头,漂亮的淡金色头发上沾了些污渍,灰尘、酒、油脂、血之类,被染污的金色显出主人性格特有的不羁,抬起脸来时,那双深红眼睛像葡萄酒一样艳丽清澈,因醉意而显得迷惘如少年。
  “嗯?”
  松开手,雕工精细的银质酒杯哐啷掉到地上。阿瑞斯慢慢支起沉重的头颅,话语低微含糊得几不可闻。
  “你说,他为什么会死呢?”
  塔纳托斯望着对方,透明般的银色眼睛里依旧看不出什么感情,只有一个颓废悲伤的影子映在其中。
  无限寂静之中,塔纳托斯说话,是夜色中的低喃自语。
  “即属万有,就属流变。凡诞生的必消逝。”
  “这是生命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若你有爱的执着,就必因消逝受伤害。
  因爱而伤。
  你相信有永恒之爱么?非属永世的灵之本体的爱,可诞生的、可毁灭的、属幻影的。它能足以与这本质为流变的物质界相抗衡?
  或者,无一例外,最终均归于无。
  空气静止了,火焰只是不变地燃烧,墙上的壁画那么安静,工匠细致地刻画出一幅幅故事,关于战争和杀戮,荣光与胜利,无关雅典娜。
  面前的人把头埋在双臂中,酒渍流到桌上,光焰烈烈的战甲置于一边。
  幸而你是善于遗忘的,故你因此得福,阿瑞斯。
  塔纳托斯走出去。夜色笼罩下的色雷斯那么寂静。万物沉睡,无风,只有糙砺石墙上的火炬勉强铺开一圈晕黄的光明,为无边黑暗所重压。塔纳托斯的衣袍是披在身上的黑暗,就是母亲亲手为他织就的。
  你在流变之外,它们不能影响你。
  而将你围困,使你为之烦扰的又是什么呢?
  他凝视着沉睡中的城邦,仅仅只是空茫的凝视而已。时间也许过去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
  有什么潜伏着,阴影哗然起飞,展翼之鸟的剪影落到他指尖上,流淌下黏稠的黑红。他舔了舔,望向远方。璀璨星空下,夜色中远方升起闪烁的火焰之光。
  黑暗在他身后化为羽翼展开。
  惯例的舒展动作,却感到了割裂的刺痛。灵受限于身躯,感受到肉体上伤口的痛苦。
  你为何所伤,塔纳托斯。
  
 
  ☆、明明不存在封闭感情的门锁
 
  金色熏风飘荡而过,深浅不一的绿在光芒中淡淡地晕开,花香柔软。
  阳光那么好。
  奥林帕斯是个很美的地方,诸神永恒的居所,神王宙斯的青铜宫殿王座。
  那里永远也不会有白雪覆盖,没有凛冽的寒风,草木不会枯萎,夜的女神也从不降临此处。它处在高空那永恒的、散发出燃烧般美丽金色的纯净大气之中,显得无比辉煌。
  金色的清光从指间疏漏而下,伊利西亚和奥林帕斯真的很像。大地极西之所,俄开阿诺斯的岸边,天穹在此与大地合拢,也是同一片埃忒尔之空。
  没有幸福诸神的欢宴,不再有忒弥斯诏令各位神祇集会,也不再有数不尽的流言,时不时流淌穿梭而过的欢笑。伊利西亚显出一种沉默温柔的寂静。
  奥林帕斯如此欢乐,充满无数故事。然而修普诺斯能想起的奥林帕斯,总是幽静的花园一角,嫩绿的睡莲叶上滚动着银色水珠,蜜蜂从姿态静谧的睡莲花上挪动着沾满花粉圆滚滚的身体爬出来,在这里时间和声音总好像静止了一样。而从未有过诸神的影像。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那些故事发生,看着那些故事上演,然后流水一样逝去,留不下痕迹。发生了什么,于他都无影响和不动容。一个消隐了自身的存在、薄薄的金色幽影。
  就似乎,奥林帕斯对他而言,就是现在的伊利西亚。
  他在奥林帕斯上仿佛已经待了永恒这么长久的时间。尽管他对时光流逝以及在流逝间发生的种种都毫无关心以致毫无觉察。
  太久远了,而他所走过的地方无边无际。不仅仅是在奥林帕斯,以及大地后裔所涉足之处,而是在更遥不可及的远方。也许永恒的错觉不是因为在奥林帕斯待久了,而是梦没有时间。
  久远到遗忘了起初。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这里本不是你的世界。
  他现在在伊利西亚了。
  他得隔着这些所有距离,时间和空间,于其间发生的无数事,追溯到起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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