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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你父亲的头发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其实我一直盼着你能来，我怕我死之前都见不到你。”老人慈祥的眼神带着善意和些许别的东西。和自己的想象的情况完全不同。

　　“你就是小春前辈？我这里有些问题想问问您，请您配合。”

　　小春像是没听到鸣人的问题，声音有些嘶哑，她边说边把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你叫鸣人对吗？我没退休的早几年听说过你，你过的还好么？你父亲的结局，我感到很内疚，你……”

　　听到关于自己父亲的话，鸣人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的思路全乱了。

　　“我也知道你想问我什么。”老人挣扎挪动了一下，想要坐起来。

　　“十年前的事，您到底知道多少？您如果不说，我父亲的事没办法查下去了。”

　　毕竟时隔已久，物是人非。想要在局中大规模的排查摸底，凭鸣人小小的重案刑警是不可能的。

　　鸣人扶着老人坐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老人的面容已经很憔悴了，甚至有些形如枯槁。

　　“你父亲的事，我并不清楚。只是当年是有一个抢劫杀人案由我负责的。案子原本是很简单，两个人持刀抢了两块玉石杀了人，判了无期。”

　　“之后呢？”

　　“我整理的证据发现了问题，被害人的尸体检验不是由指定的鉴定所提供的，而是被害人家属找第三方提供的。当时我觉得很奇怪，就自己又去调查，发现了被害人的鉴定报告和现实不符合。两个嫌疑人的口供也先后矛盾。”

　　“不符合？”鸣人轻声询问道。

　　老人点点头：“对。刚开始两个嫌疑人只承认他们抢劫而没有杀人，而且被害人身上不仅有玉石，还有携带毒品。从他们口中形容的被害人的形貌来判断，被害人染了毒瘾。可是后来的实践报告中没有这一点。”

　　“这……”鸣人皱起眉头。“是报告作假？”

　　“不仅如此，而且，后来两个嫌疑人突然就承认自己杀了人。案子很快就结束了。我再翻卷宗的时候，就发现以前的口供和鉴定报告都被拿掉或者篡改。我向上级反应过，但是没有结果。”

　　“那您爱人的账户中，在这个时间段里多了的几笔大额汇款。您怎么解释？”

　　“我上报之后，我爱人就被人威胁恐吓。只要我不说，我爱人就没事。至于那些封口费，是我意料之外的。”小春很轻的咳嗽了一声，放在被子外面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是谎言的信号。

　　“照这种情况，当时您应该知道局里的异常。参与那次渎职的都有谁？”鸣人一针见血点出了关键。

　　“我……不知道。”老人回答后就是一片死寂。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还有挂钩上的输液袋，液体一滴一滴的往下砸的声音。

　　“前辈，那是我爸爸没有完成的事，他为此丢了性命，我因此失去了他和我的妈妈。我用了快十年的努力找回了我父亲当初找到的那条线。我是从楼下爬上了的。自从穿上警服，那种危险的事情我就没少干过。都是为了一个真相。”鸣人蹲下身冷静的再次问道：“参与渎职的都有谁？”

　　老人依旧是沉默的。时间在僵持刻意被放大化，像是无情的拖延着老人枯灯残烛的生命，直到最后，老人终于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

　　“团藏和红豆。”

　　即使是心里做足了准备，鸣人还是被团藏的名字震惊了。那是和自来也的老师，猿飞起名的人物。对于鸣人这种小辈绝对称得上是师祖的高级上层。鸣人的脑袋懵了一下，如同被十二楼掉下来的花盆直接砸中脑袋，罕见的连眉头都拧成了结。

　　这要怎么办。“晓”牵扯的这么深，查下去，恐怕会变天的。

　　就当这时，门外的脚步声突然接近。鸣人没有丝毫犹豫蹿出窗户抱着暖气管躲在墙体后面。

　　鸣人仔细谛听着病房里的动静，门开起来又关上了，没有什么骚乱发生，就松了一口气爬回了1116准备离开。

　　好运气到了头坏运气就来了。鸣人刚落脚，原本空的病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护士抱着登记本站在门口，鸣人根本躲闪不及。

　　“你是哪个部门！你是谁？”拔高的女音一阵喝斥响彻了整个楼层。

作者有话要说：　　

 

　　☆、逃

 

　　“你是哪个部门！你是谁？”

　　女护士很年轻带着眼睛，制服整洁规范。

　　鸣人犹豫了一瞬间后，故作淡定，冷静的把手□□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面不改色的向护士走去，抽走护士手中的登记册稍微翻看浏览了一下。字迹清晰工整，内容详细。在这种公家的医院里，只有刚进来不久的年轻护士才会这样工作。

　　“我是谁，你们领导没告诉你吗？刚来没多久啊……”鸣人的语气底气十足，带着典型小领导示威的味道。

　　“这……这里是空房。我不知道您是谁……”小护士一下子迷糊了，但还是上下打量，视线不加掩饰。

　　“我四处看看医院，小姑娘你干的不错。”鸣人维持着不怎么急躁的脚步就往外走，一边看墙面上的宣传栏一边戴上口罩防着监控录像，完全就是老员工吊儿郎当的模样。

　　身后鸣人听到别的护士说话的声音，刚才的小护士带着疑惑向她的同事诉说着刚才的情况。鸣人突然加快脚步离开下了楼。

　　这种情况想在回到小春的病房问个清楚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先离开了事。剩下的疑点也只能靠自己抽丝剥茧的慢慢调查。快走到病区大门的鸣人正想着，身后有个男人叫出了他：“前面的医生等一下，请出示一下你的工作证。”

　　鸣人没有停下，反而走的更快了。大门的保安回过头来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鸣人。

　　靠，先后夹击。鸣人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没有任何迟疑，鸣人直接闪进了离他最近的楼梯开始狂奔。大门肯定已经被保安锁了这个毋庸置疑。病房的电子门肯定也被锁死了，没有出路，而且往楼上病人很多，还不知道上面有多少像小春那样的病人配的保镖。

　　唯一的选择就是到地下层，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地下层不同于普通病房层，但大部分房间已中央控制。鸣人一路推了十几个房间都推不开，身后的楼道传来细碎的谈话和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可周围连遮挡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是像样的武器。鸣人抱着最后的希望旋动仅剩两个房间的门把。

　　右边的门把居然旋开了。

　　由于用力过猛鸣人整个人差点跌进去，但他反应很快的稳住身形，轻轻关上门，反锁，然后靠在墙边。动作一气呵成。

　　满屋的白布包裹着两三个人形躺在一张张简陋的平板床上，露出的脚掌上挂在名字牌。周围的温度一下子比外面阴冷了很多。鸣人敏感的皮肤感觉到空气中的黏腻，冰冷，像是千万条蛇紧贴的皮肤在身上蠕动爬行，全身的毛孔都在发麻出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出。

　　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在拒绝这个地方。

　　医院的太平间。

　　“鸣人，你现在想办法出病房楼，到后面的平地上，然后什么也不要管直接冲到大门，有车接应你。我来给你制造机会。”我爱罗通过耳机向鸣人说道。

　　单线耳机鸣人没办法回复我爱罗，但目前的状况只能按照我爱罗的方法试试了。环看四周除了躺着的尸体就只有靠着墙壁的一个，放着一些防腐药品的玻璃柜子和一个类似实验室的水池。

　　除了被反锁着的门，封死的采光窗是唯一的出口。既然有光能进，外面一定有路可走。鸣人把水龙头连着的那一节铁制水管从水池上旋下来，爬上桌子对着窗户狠狠的砸去。

　　用了两下砸开了个洞，鸣人用衣服抱住手推掉了剩下玻璃碎片，手脚并用的从狭小的窗户里钻出去，踏着凹槽到达病房后面的平地。

　　之后就听到整个医院的火警警报响起来。此起彼伏的混乱叫声加上医生护士的慌乱奔走，穿着白大褂又带着口罩的鸣人显然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鸣人冲到大门窜进汽车里，喘着粗气，有些惊魂未定。

　　“快走快走。”鸣人催促道。

　　我爱罗立刻马上开车扬长而去。

　　第二十一章再次僵局

　　医院风波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这么一场动乱之后居然是诡异的平静。根据兜的账簿，南小姐，小春前辈还有原来鼬卧底时提供的信息，零散的蛛丝马迹像是拼图一样渐渐显露出了原型，矛头直指着警局中的御手洗红豆。鹿丸在家避了两天就回警局了，说自己阑尾炎没去成学习之类的云云搪塞过去。而鸣人的调查结束了，内查的情况和鸣人没有关系。还以为要等好一段时日的鸣人，又重新回到重案组。

　　“你们要调查红豆？日子是不是过得太清闲，不惹麻烦就皮痒是吧！”纲手把鸣人叫到跟前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现在不算是查，只是问问情况。角都的案子虽然已经结了但是既然他提到过红豆我们就要去问问。鼬的案子是我们负责的，里面也有和红豆有关的信息。”鸣人笔直挺拔的站立，双手贴在两边的裤缝上，脑袋四十五度朝下看前方的地板，标准挨批的姿势。如果不是这么强硬的语气说话，还真让人以为是心悦诚服的接受批评。

　　“红豆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刚受的嘉奖升监察处长的人。什么不能碰的全让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碰了。那天去医院大闹的是谁，我心里有数。”

　　“他们找不找我麻烦事他们的事，查不查案子是我的事！”这几天鸣人一直忙着整理资料找证据，没怎么睡，气原本就不太顺。被纲手这么一激，原本总是在纲手面前嬉皮笑脸，软磨硬泡的鸣人，语气难得的较真起来。

　　“你……”

　　纲手沉默了一下，重新跌回了椅子上，靠着椅背叹了口气，“鸣人，你这样的性格我真的不知道是你的优点还是你的致命伤。”

　　鸣人的语气又软下来：“大不了就是被地方局里看个大门，再不济剥了这身皮回家喝西北风嘛。纲手婆婆~~”

　　“少胡说八道，臭小子。你要保护好自己，才有办法去管别人的事。”纲手数落完鸣人还是忍不住又重复了一边鸣人要小心的地方。

　　“好了，给我滚蛋。”纲手又是一脚把鸣人踹飞出去。

　　捂着屁股鸣人又屁颠屁颠的被叫到团藏的办公室训话。红豆是团藏的手下，团藏自然要找鸣人来问话。

　　这是鸣人单独第一次见到团藏。从感觉上和自来也一脉的风格完全不同。左眼上缠着绷带，打扮平常，不像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鸣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谈话内容自然也是要注意办案方法，注意对外影响之类的老生常谈。但比起纲手婆婆刀子嘴豆腐心的臭骂，团藏这种笑面虎话，藏话的交谈就难理解多了。

　　把楼里的高层办公室走了一个遍，训话完毕，重新回到重案组熟悉的据点时，鸣人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仪式，喧闹声把同层的同事全招来围观。更夸张的事让鸣人傻眼了，居然有个内线电话打进来说佩服鸣人这样的。毕竟这年代，为了一个案子，把刑\\警自己弄得麻烦缠身，几乎无法自拔的怪胎的确不多见了。

　　停职期间鸣人对局里的八卦一概不知。但是他停职的事情却弄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各类猜想层出不穷。

　　“靠，为什么我停职弄得这么声势浩大啊。”鸣人看着莫名其妙的围观人群问。

　　丁次伸手拿走鸣人桌上的薯片说道：“何止啊，连管总部的纪委都过问了你的事情，不然你以为你能那么快回来？”

　　“难道，因为我长太帅？”

　　众人：……

　　鸣人就被同组的成员用眼刀秒杀了一万次。

　　兜账簿中的的几笔汇款，还有角都公司的账目曝光后，红豆的调查很快就批下来了。重案组的其他成员对红豆的提审也在努力寻求进展。但红豆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对审讯技巧是了解的非常透彻，对付井野鹿丸这种小辈是避重就轻的什么也问不出来。她是吃准了这群重案组什么也查不着，最后只能因为证据不足释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