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逗比贾侦探 作者:诗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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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紫英、卫若兰自是满心欢喜,慨然应诺,又望向柳湘莲。
柳湘莲抚着小猫的头,傲娇道:“既然你们那么殷切,我便勉为其难的从了罢。”
三人禁不住莞尔,便就地插草结拜,论龄排辈,冯紫英最长、柳湘莲次子、贾瑞再次,卫若兰居末。
结拜完后,卫若兰便向贾瑞解释道:“我们此来是有谋算了,并不会白白陷进来。穆阳言语轻薄,众所周知。涉事者若只是你一人,穆王府如何草菅人命都可,现在便不是他能随便解决的,想来此时北静王爷已经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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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特赦穆府查凶案
? 贾瑞想他所虑极是,又道:“虽有王爷在外奔走,我等也不能守株待兔,方才我见过穆阳的尸体,口齿闭合,双拳握拳,并非殴打至死的症状。其周身伤痕皆不致命,唯胸前伤痕颇为诡异,我待再查穆阳尸体被抬走。想来此事应别的缘由,只是我等皆困在此处,如何是好?”
卫若兰最是博学多才,对朝中形势也了若指掌,“这也不难,应天府虽是太子的地方,刑部和大理寺却不是。我们进来就是想将此事彻底闹大,我们虽无官无爵,却也是王孙公子、世家子弟,应天府管不了这事便会移交刑部,到时必会再派仵作。”接着又问,“你适才所说那胸口伤痕是何形状?”
贾瑞便将所见说了遍,卫若兰沉思片刻,“若我猜得不错,那伤痕是中榉树罨成的。”
贾瑞十分意外,“你懂得验尸?”
卫若兰谦虚道:“不过无聊时看过几本杂书,略知道些。”
冯紫英与有荣焉的拍着卫若兰的肩膀,“这话却是谦虚了,四弟之博学京中谁人有知?琴棋书画、天文地埋,药理玄学,都有所涉猎,尤其是笛声,实为京中一绝。”
贾瑞大喜过望,“佩服!佩服!日后可要仰仗四弟了。”又问,“郑云逼我招认杀穆阳是为忠义亲王报仇,不知两者之间有何恩怨?”
冯紫英道:“你原不知,昔年东安郡王原拥护是忠义亲王的,那知后来突然叛变站在今上这队,今上登基后忠义王府便是被东安郡王查抄,其状之惨,哎……”
贾瑞不解,“既然原是同党,为何后来又反目了?”
冯紫英摇头,“这是朝廷秘幸,没几个人知道。”
“如此反复之人,想来皇上也不敢重用。”
卫若兰道:“这话不错,近年来皇上已逐渐削穆严的权力。”
贾瑞又道:“我竟没想到也会卷入朝廷斗争,只是对朝中党派一无所知,犹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你们跟我说说朝中形势。”
他们便与他普及了下天子家事。原来当今圣上共有四位皇子,太子凌镐排行第二,乃是前文德皇后嫡子,周岁便被立为太子,由圣上亲自抚养长大,正妃是东安郡王之妹。
四皇子凌銮出生时天现慧星,克死生母,被视为不祥,从小送到封地,每年只在圣上寿诞时回来一个月。
五皇子凌钰是当今皇后嫡子,及冠时便被封王,封地在最富庶的吴地,正妃乃是西宁王之女,长相阴柔俊美,待人处事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在朝中颇有佳名。
九皇子凌钶,聪明乖觉,生母是最得圣宠的皇贵妃周氏,嫁给今上时正是今上与义忠亲王争皇位,被先帝贬出京师时,周氏是个果敢刚烈的女子,她原是义忠亲王表妹,却义无反顾地跟着今上,后替圣上挡了羽箭而死,因此圣上对九皇子即宠又防。
除了冯紫英所说几位皇子外,贾瑞知道朝堂之中还有股势义,以义忠亲王旧部组成的复僻势力,还有群处于社会边缘的人,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力量却庞大,比如北静王、冯唐老将军等。
这厢他们谈论着朝堂之事,宫里皇上听了北静王所请之后,目光阴沉地看向凌钶,“你们倒是一条心。”
凌钶如坐针毡,万没料到北静王也来求请,他因母妃的缘故,皇上本就对他有所堤防,如果疑心他与北静王结党便大不妙,辩解只怕越抹越黑,正思量着对策,内侍回禀,“陛下,应天府郑大人求见。”
皇帝冷笑了声对两人说:“传。”
郑云进来见北静王和凌钶都在,有些弄不清状况,此时也容不得回避将供状呈给皇上,皇上看完反而没有发怒,“果然是凌钶主使的?”
凌钶心觉不妙,每每皇帝防备他的时候,才会叫他凌钶。
郑云看了看凌钶,不由捏了把汗,“……犯人亲口承认是受九殿下主使……”
皇帝冷眼扫过三人,问凌钶,“你说这案该怎么判?”
这是个陷井,若辩解有与北静王结党之嫌;不辩解皇上忌惮太子势力过重,反不会将他如何,最多责骂两句,但贾瑞却必然会做替死鬼。
“儿臣无可辩解,只是打人者非贾瑞一人。”不辩解顺便将冯紫英等人拉下水,一则表明与北静王并非一党,一则法不责众,或可免贾瑞死罪。
皇帝又问水溶,“北静王以为如何?”
此时他若与凌钶对掐,反而会让皇上觉得刻意为之,但也不能一味认同,“打人确非贾瑞一人,但也有个从犯主犯,冯紫英等人年轻莽重,义气用事,请陛下责罚。”
皇帝冷哼声,宣道:“贾瑞午时三刻斩首,冯紫英等杖责五十,东安郡王教子不严,罚俸一年,凌钶,你觉得如何?”对三方各有敲打,却唯独贾瑞罚得最重。
“父皇……”
“嗯?”这声冷哼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凌钶正待说话见皇帝身后总管太监夏守忠冲他使了个眼色,知道再求下去也无异,便改口道,“儿臣并无异议。”
皇帝道:“都退下吧。”
牢狱里,冯紫英还在跟贾瑞说着朝中形势,两个衙役端着丰盛的饭菜进来,冯紫英笑说:“不愧是天子脚下、皇城帝都,牢饭都如此丰盛。”
衙役道:“这是断头饭!”
四人面面相觑,冯紫英急问,“可是听错了?如何来得断头饭?”
衙役道:“不是给你的,是给贾瑞,皇上金口玉言,即刻处死!”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冯紫英立时便不淡定了,“不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王爷不是已经向皇上求情了?怎么可能!”
衙役喝道:“不许喧闹!赶紧吃完上路!”
贾瑞方才听冯紫英普及朝堂知识,又联系到方才的信,已猜出多半是因为两人同时求情,反而惹怒了皇上,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世界不到三个月竟要被杀头了,还是被冤杀,想他前世破案无数,怎么自己就落了这个下场?不知道死后能不能回到以前的世界。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只可惜你我才结为兄弟,竟在天人永隔,对不住诸位。”也无心吃什么断头饭,四人静默相对,直到衙役将他带往刑场。
凌钶进宫后徐言等人也在宫门等着,见他出来忙问情况如何,凌钶将经过说了,懊恼地道:“未料到北静王也来求情,是我考虑不周。”
徐言宽慰道:“殿下,如此结局也不算太差,我们回府吧。”
凌钶歉色道:“没听诸位之言,弄巧成拙,是我的不是,贾瑞不刻便要被斩杀,我却不得不救。”
徐言劝谏,“殿下切不可刚愎自用,死个贾瑞事小,失了圣心事大,须知我等性命皆系于你手。”
凌钶正色道:“先生所言甚是,只是今日我若舍弃了他,难保日后不会舍弃你们,竟然决心同舟共济,便不会半途丢下任何人。”眼见午时将近,牵马便要走。
徐言拦住他,“殿下欲何往?”
“找我四哥!”现在只有凌銮能救贾瑞。到了瑞王府管家迎出来,“王爷让我在此迎接殿下,今日王爷不在府上,请殿下改日再来。”
凌钶急道:“四哥何在?我有要事找他。”
“王爷前往太乙阁了,让殿下不必着急。”
“人命关天的事,如何能不急?”调转马头便要去太乙阁,管家拦住道:“王爷让我告诉殿下,你只需回府静待,便能确保贾瑞无虞。”
“我在这里等他。”
管家不卑不亢地道:“请殿下回府静待。”
凌钶只能半信半疑地回去了。
太乙阁乃是国师太乙真人炼丹修行之地,今上信奉道教、追求长生不老,对太乙真人极为推崇。
凌銮到时太乙阁时,道童说真人正在练丹不见客,凌銮不紧不慢地道:“大祸临头尚不自知,只怕这丹练成了也没命吃。”说着便放在茶盏,拂了拂衣袖要走。
“且慢。”才起身便有人喝住,太乙真人下了楼来,手执拂尘,颇有些仙气道骨之气,“不知贫道祸从何来?”
凌銮悠悠地道:“国师可还记得三年前的卢御史?”三年前卢御史联合朝中大臣骂皇上信奉道教,不理朝政,皇帝勃然大怒下令杖责卢御史,没想到他身体差三两棍下去竟打死了。
“依稀有些印象。”
“可知那卢御史正是东安郡王与太子妃的亲舅舅?太子素来不信道教,日后若是他登位,国师将如何自处?”
“殿下不妨开门见山。”
凌銮眉宇一派从容淡然,“朝中形势如何国师必已知。此番若不挫太子锐气,只怕来日天下必是他囊中之物,到时你我命运如何自不必说。今日国师助我,来日我若有幸得之,自然惦记着国师的恩情;纵我无缘,其他几位有幸得了,也好过太子不是?”
太乙真人稍稍沉吟,“殿下想贫道如何?”
“不过向圣上递一句话……”
且说贾瑞被押赴菜市,观者如潮,看着刽子手扛着明晃晃的刀,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只是却束手无策。贾代儒夫妇也来了,可怜两个老人哭得肝肠寸断,贾瑞看得不由心酸,可怜七八十岁,送走了儿子儿媳,又要送走贾天祥,这会儿还要送他,到底还要受多少折磨?还有小火柴,他若死了,她会不会又沦为乞丐?
令贾瑞意外的贾政也来了,虽然只是一个人又刻意掩饰的身份,贾瑞还是很感动,想到贾叙以往对自己的种种关怀,又禁不住伤心。贾政既来,想必以后代儒夫妇他还是会帮着看顾吧。
眼见时日晷越来越逼近时刻,监斩官发下令牌,忽然有人道等等,贾瑞喜出望外,难道自己也能经历狗血剧里的“刀下留人”?
来人是凌钶,他扑到贾瑞怀里哭起来,“瑞大哥,是我连累了你,呜呜……”在他耳边悄悄说,“你别怕,四哥正想办法救你。”
随行的太监对监斩官说:“九皇子来给犯人送行,大人通容通容。”悄悄地塞了几张银票给他。
于是等待看砍头的百姓们,就见到一个漂亮的小公子抱着个漂亮的年轻公子,哭得泪人似的。
时间一刻刻流走,从午时三刻拖到未时,又拖到未时一刻,实在拖不了了,监斩官命人将九皇子“请”出刑场,再度下令砍人。刽子手举起明晃晃的钢刀,代儒夫妇已经吓得晕过去了,眼见着刀就落下来,狗血的情节终于发生了。
“刀下留人!”夏守忠带着小太监们来了,“陛下宣贾瑞进宫。”
这天贾瑞先是被严刑拷打又差点被砍头,饶是以前抓犯人也没受过这么多苦,况且重生以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精神一松便晕了过去,被夏守忠抬到宫里掐了仁中才醒过来,挣扎着起来就看到龙椅上明黄身影。
“草民……”甫一开口便有大滩的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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