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逗比贾侦探 作者:诗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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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扯扯贾瑞的袖子,小声道:“爷,太爷那里还没允呢。”
四岁的孩子已经会察颜观色了,看出莲儿不太喜欢自己,眼神瞬间黯然了下去,拘促地扯着衣摆,小心翼翼地像被遗弃的小狗。
贾瑞心中不忍,将她抱到怀里,摸摸她的头,对莲儿道:“祖父祖母最是心慈,怎会见死不救?”又问小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奶奶叫我丫头。”
“也不能一辈子叫丫头,不如我给你取个,就叫……小火柴?”
小火柴欢喜的点头。贾瑞又让莲儿去打桶热水,给小火柴好好的洗洗澡,一时找不到小孩儿的衣服,想她与贾兰年纪相仿,便想去李纨那里。
李纨见他来很意外,问过贾代儒夫妇好后,道:“瑞兄弟来是有事儿?”
贾瑞便将拣了小火柴的事儿说了遍,“我那里一时也找不来小孩儿的衣服,想着兰哥儿应该有旧衣服,问嫂子借两套,待雪化了街上的铺子开了,再去给他置两身儿。”
李纨也是为人母的,对小火柴的身世唏嘘不已,着素云找两套衣服来,又道:“你也别着人去街上买了,我这里正在给兰哥儿做年下的衣裳,顺道做两套便是,针线料子都是现成的。”
贾瑞谢过李纨,回到家里见贾代儒夫妇正在堂上,莲儿站在他们身后,见了贾瑞垂下头。
代儒夫人问,“瑞儿,我听说你拣了个丫头回来?”
贾瑞恭敬道:“是的祖母,正准备带给你瞧瞧呢。那孩子身世可怜,大冷天的,一个人蹲在街角,孙儿若不救她,只怕她活不过今晚。”
代儒夫人迟疑道:“我才刚见着了,她那张脸……瑞儿你是心善,救了人回来,只是你也知道家里的境况,你这病花了不少银子,你爷爷那点束修,哪够养活这一大家子?这丫头若是生得齐整漂亮,送给老太太使唤也好,长成这样……”
贾瑞明白代儒夫人说的情况,贾天祥父母早亡,从小跟着代儒夫妇长大,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全靠贾代儒在家学里的供奉。贾天祥去世时若非贾政等人接济,怕连丧事都办不起。虽说在下葬前他醒来,丧葬费省了,只是他重生这一个月又躺在床上休养,每日服用独参汤,将那些钱都花光了,现在可不是生活维艰么?
“祖母放心,好歹留她几日,待她养好身子,我自有计较。”
贾代儒也没说什么,他以前对贾天祥管教十分严,一心望他成才,见贾瑞从鬼门关走一遭后,对他倒宽和起来。
贾瑞回到房里,见小女孩儿已经穿好衣服了,怯怯地垂着头,有些自惭形秽。贾瑞蹲在她身前,摸摸她的小脑袋,“你别听那些话,安心呆着,有我在一日,你就在一日。”
小女孩儿低嚅道:“我……我以前不丑。”
贾瑞莞尔,“我自然知道,有这么漂亮眼睛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丑呢?等冻疮好了,我们的小火柴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代儒夫妇虽没说要赶小火柴走,但家里又多了个人吃饭,难免心塞,贾瑞便让小火柴跟自己住,她只有三四岁,和自己同睡正好抱个小火炉。
没想到数日后,那参将黄宏洲竟带着大包小包登门道谢来了,连那少年林钶也一齐来了。代儒夫妇何曾接待过朝中官员,倒忙了一番。好容易张罗罢,林钶倒不满意,撇撇嘴,嫌弃地道:“原来你家这么穷啊。”
贾代儒老脸一噎,十分没有面子。
贾瑞便不乐意了,人家巴巴的张罗果子茶给你吃,你还嫌弃?冷冷道:“是啊,真没想到我这穷乡僻壤的,竟也有硕鼠光顾。”
林钶愣了下,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他骂我是硕鼠?”从小到大还没被人骂过,一时有点新奇。
黄宏洲尴尬地笑笑,打圆场,“贾先生,我此来是向你致谢的,些许东西,还请笑纳。”
贾瑞便和颜悦色起来,“当日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实当不起将军如此厚谢。”
林钶觉得自己被骂了,应该还下嘴的,可两人一直说话自己都插不上,便闷闷地,这时终于逮到机会反击了,“都这么穷了,还假清高什么啊。”一句话说得满堂都愣住了,黄宏洲碍于身份,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尴尬地扭过脸。
贾瑞深以为然,“那我便不清高了,将军,可否答应在下一个请求。”
“你说。”
贾瑞指着林钶,“让我抽这丫的一顿,怎么样?”
黄宏洲:“……”
林钶愣了两秒,怒道:“你敢抽我?我父……”被黄宏洲一把捂住嘴,见他勉强地笑笑打圆场,“先生真是诙谐风趣,东西还请收下,我们去找你四哥。”最后句是对林钶说的,然后林钶便不再闹了。
贾瑞看着满箱的布匹、古玩字画的,诚恳道:“这些东西,我真用不上。”
林钶用鼻孔对他,“给你你就收下!清高个什么劲。”
贾瑞笑眯眯地对黄宏洲道:“你若真要谢我的话,不如送我点治冻疮的药?我听说军中为妨将士冻伤手,有很多好药。”这几天他跑了几个药铺,买得药效果都不好。
黄宏洲十分意外。
贾瑞以为他为难,又道:“不然,你给我条小毛驴也行,我正好没坐骑。”
林钶算是明白了,“敢情你不是清高,是嫌弃谢礼啊!”
贾瑞撇撇嘴,那些布匹还可用,古玩字画什么的,他又欣赏不动,还不如给银子实在。不过也不能表现得太市侩了,“寻常替人诊治也不过是给几两银子,这些字画实在太贵重了,受不起。”他目光诚恳地盯着黄宏洲,你还是给我银子吧!
贾代儒也觉得丢脸,沉声道:“瑞儿,施恩不图报,你这……”
黄宏洲没辜负他的眼神,“回去我便着人送药过来,只是这小毛驴和先生身份不搭,我最近新得了匹良驹,正好送给先生。”
贾瑞谦虚,“宝马配英雄,还是将军自己留着吧。”
“先生勿要推辞。”
“将军不必客气。”
“请先生收下吧。”
“将军还是收回吧。”
“……”
“……”
林钶怒,“你们俩够了!叽叽歪歪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不就是匹马,收下会死吗?”
贾瑞无奈耸耸肩,“我不会骑马。”可不是会被摔死么。
黄宏洲林钶:“……”
半晌,林钶硬生硬气地道:“喂,那镜子呢?拿给小爷看看!”
贾瑞便着小厮通儿拿了风月宝鉴来,林钶看了仍是不满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一定是你骗人的。”
贾瑞见这傲骄的小屁孩儿,存心逗逗他,“俗话说得好,宝剑配英雄,宝鉴配美人,你是美人儿么?”
林钶杏目圆瞪,小脸儿涨得通红,“你才是美人!”
贾瑞莞尔,这熊孩子生气起来也蛮可爱的嘛。
“哥哥~”门外传来清脆的叫声,接着穿圆滚滚的小火柴一扭一扭地进来了,抱着贾瑞的腿,小眼睛忽闪忽闪的,“哥哥教我的诗我会背了呢。”
贾瑞将她抱到膝上,“真聪明,奖励你颗果子。”
林钶见着她的脸,被那上面的疮恶心到了,“这谁啊?怎么这么丑,跟只癞□□似的?”
小火柴一下将头埋到贾瑞怀里,“哇”地声哭起来,伤自尊了!怎么可以说人家丑!
贾瑞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悄声对通儿说了什么,不会儿,通儿拿了根棉线过来,棉线上吊着个铜钱,他笑眯眯地看着林钶,“林公子,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你不能烧断这根棉线。”
林钶“切”了声,“棉线还有烧不断的?如果我烧断了呢?”
“我告诉你更多关于风月宝鉴的事儿,如果你输了的话,就要在脸上写着‘我是丑八怪’这几个字,你看怎么样?”那双眼眯成月芽,唇角微勾,像只狐狸似的。
林钶被笑得心虚,总觉得有诈啊,不过这一根棉线怎么会烧不断呢?于是梗着脖子道:“赌就赌!”
通儿递了个火折子给他,林钶点燃棉线,看那火从棉线最下面一直烧到上面,可就是不断,铜钱也没有掉下来,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不光他,一屋子的人也都怔往了,瞪大眼睛看着火苗一点点移动。
直到火苗熄不灭,棉线依然没有断。林钶急了,“这……这不可能!棉线怎么会烧不断呢?”
贾瑞又笑成狐狸,“愿赌服输,通儿,笔墨伺候。”让小火柴自己坐着,拿起笔,蘸好墨,笑眯眯地一步步逼近。
黄宏洲见林钶一步步后退,那无辜害怕的小眼神,就像是被调|戏的小媳妇。瞬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赶紧捂住嘴。
林钶,“你……”
贾瑞摸着下巴,“不想写‘我是丑八怪’啊?也是,你长得这么好看,确实不像丑八怪,你既然那么爱美,要不换个,‘我是大美女’怎么样?”
林钶觉得被侮辱了,脸瞬间涨得通红,仰着脖子外强中干地道:“写就写!谁怕谁!”
正准备写时,有小厮慌里慌张地进来,在贾代儒耳朵低语几句。
贾瑞见他一张脸都白了,冲小厮打了个眼色,小厮会意也与他耳语了番,贾瑞闻言,方者还满是戏谑的脸,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如同换了个人,丢下手中笔就出去了。
通儿一路带他来到后院的小花园,指着假山中洞穴道:“就在那个洞里面,爷还是不要去看了。”
贾瑞哪里听他的,命通儿拿了灯来径直进入山洞里,里面躺着个死人,就将灯光看,竟然是他的丫环莲儿。他将死者来来回回检查一遍后道:“凶手是个食指戴戒指的男人,死后被移尸至此,案发地是寝居。”
下人们见他毫不畏惧地检查尸体已经骇住了。林钶撇撇嘴,故意拆他台,“你都没看到凶手,怎么知道他是男人?胡说八道。”
贾瑞指着死者脖子上的指痕道:“女子怎会有这么大的手?颈骨断裂,说明凶手手劲极大,定是壮年男子。”
林钶看着贾瑞有点愣,梅林里初见,他满目深情、痴绝地望着四哥,好像情圣;方才眼神闲散中带着戏谑,仿佛是个无良的公子;这会儿气质完全不同了,眼神锐利如针,嘴唇紧抿着,给人的感觉是清正严肃,自信笃定。还真是善变啊!
他不由觉得自己拆台拆得有点心虚,“那么食指戴戒指呢?你又是怎么判断的?”
贾瑞有问必答,又指着伤痕道:“这里的痕迹尤其深,便足以说明。”
林钶觉得自己挺喜欢他这样子的,打破沙锅问到底,“又从哪里知道她不是在这里被杀的?”
贾瑞环顾四周,“这两天雪刚化,路面湿润,她若是在此被杀,为何鞋子干净?再看她外衣整齐,里面的衣服则凌乱且宽大多皱褶,是睡觉时常穿的衣服,头发虽然梳过,但手法笨拙,脚上还没有袜子,显然是睡觉时被杀,指甲断裂,有过挣扎,但很快失去了意识,被人吸干了血而亡。她的寝居在哪里?”
下人们已被“吸干血”三个吓呆了,半晌通儿哆哆嗦嗦地说:“在爷寝居东边……”眼神若有若无的瞄向贾瑞的手指。贾瑞这才想起,贾天祥以前也有在食指上戴戒指的习惯,这样的巧合让他有点不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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