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逗比贾侦探 作者:诗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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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点头,这时店里又来了客人,贾瑞见他们都累了便去招呼,看到进来的人,两下皆愣住了。来的竟是凌銮,他身边的是位十八九岁的女子,柳眉笼烟,杏目含春,粉面薄脂,朱唇水润,姿色比浣娘尤胜三分。
宝玉忙迎上来,殷勤道:“姐姐也是来买胭脂?姐姐肤色白皙如玉,最佩石榴红,艳而不俗……”
女子羞答答地看向凌銮,眼神清纯中带着媚惑,声音娇美恰似出谷黄莺,“王爷觉得妾身用着可好?”
这位想来就是凌銮的姬妾了,果然是千娇百媚。怕宝玉轻狂惹凌銮不高兴,拉过他道:“让浣娘自己招呼吧,我也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吧。”辞过浣娘,经过凌銮身边的时候,不过略点点头。
宝玉不情愿地挪上马车,“瑞大哥有何事?”
贾瑞道:“这两日就是北静王的生辰了,既收到请柬,总该备些寿礼。”想到此便有些头疼,贵得送不起,便宜的人家王爷肯定看不上,该如何是好呢?
马车经过书画古玩街的时候,探春建议去看看。贾瑞知她擅长书法,很喜欢看些字画便依了,陪着她一家家逛来,然后宝玉被张画吸引住了。画中女子鬓簪芙蓉,长得极为秀美,手里执着把伞。
看店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儿,身材精瘦,面色腊黄,倒是眼瞳乌黑,看着极为精明,殷切地道:“哎哟,这位公子好眼力,这幅画可是我们这儿的镇店之宝啊。”
宝玉道:“这里这么多女子,怎么单就这幅作镇店之宝?”
探春也道:“这并非名家真迹,画工也不见得多精细,如何便成了镇店之宝?”
小伙儿道:“两位有所不知啊,这画里有玄机?”
“是什么玄机?”
小伙儿的神秘兮兮地道:“你们看见那女子手中的伞了没有?是不是合起来的?”
“嗯。”
“当天下雨的时候,她就会将那伞撑开。”
宝玉奇道:“果有此事?”
?
☆、北静王寿宴现凶杀
? “公子若不信,改日下雨时再来观看。”说着外面真打起雷来,眼见着雨就下了起来,他们回头再看画时,那女子手中伞果然打开了。
宝玉和探春惊奇不已。“这画果然希奇,不知售价几何?”
小伙儿眼睛滴溜溜地扫了遍宝玉,见他衣着富贵,口开便要五十两,宝玉便要着人去取银子,探春劝道:“二哥哥,你且别冲动,听听瑞大哥怎么说。”
贾瑞笑得和蔼可亲地问,“买一幅五十,买两幅不知售价几何?”
小伙儿神色有异,“镇店之宝只有一幅,哪来两幅?”
贾瑞笑道:“你袖中是何物?”说着扣住他手腕,从袖中抽出卷画轴来,递与探春。她打开一看不就是方才那幅拿着合起来伞的女子?“原来是两幅画?定是方才我们看雨时,他偷偷将画换了。”
贾瑞道:“手法如此之快,想来是江湖老手,送去见官吧。”
小伙儿一听吓得忙跪地上,连连磕头,“大爷饶命,是我有眼无珠骗到你头上,我也是没办法,我从小无父无母,还要养年老的奶奶……”
店掌柜听见动静也出来,问明原由后对小伙儿又踢又骂,“你这小杂碎,我瞧你可怜让你到店里来打工,你竟然在我店里买假画,坏我店的名声,看我不送你去见官,走!”
小伙儿一听吓得面色苍白,苦苦哀求,“老板饶命,大爷饶命,我……我实在没办法,再不请医生,我奶奶就活不成了。”
宝玉和探春皆不忍心,“瑞大哥,算了吧。”
贾瑞拦住掌柜的,“算了吧,这幅画我买了,多少钱?”也不是什么名画,五钱银子便买来了,见那小伙儿神情不似作伪,劝道,“依我说今儿这事儿也就罢了,和气生财。”
掌柜的这才作罢,却决不肯再让他在店里打工了,将他轰了出去。贾瑞他们悄悄跟在小伙儿身后,果见他到了破庙中,破庙里躺着年老的妇人,不停地咳嗽。
贾瑞对宝玉道:“听闻你会些医术,可愿去替那老人家瞧瞧?”原以为宝玉会嫌弃那老妇人身上又脏又臭,他竟没有介意,很认真的替她看了看脉,“是普通的风寒,只是咳得时间太久了,伤了肺腑,她年纪又大了,需要好生静养。”
贾瑞点点头,将身上仅有的几两银子掏出来,又问两人,“你们还有吗?”茗烟身上倒是有几贯,老太太特意交待出门身上带几贯,遇上乞丐就施舍些,给宝玉积福的。
将银子都给了小伙儿,“这不是施舍,是借给你的,去给你奶奶请个大夫,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儿闻言感激涕零,连连磕头,“我叫陈创,创造的创。”
“你读过书?”
“没有,只是在私塾外偷听过。”
贾瑞点头,“会算账么?”
陈创低下头,“只会用算盘加减。”
贾瑞点点头,“这也不容易了,等你奶奶好些了,到柳叶巷的浣妆阁去找浣娘,就说贾沾青让你去的,他会给你份工作,这些钱也会从你的工资里扣出来。”接着面色肃穆道,“记住,以后万不可再做这等事,否则不光你自己保不住,还会连累你的奶奶。”
回去的路上宝玉问,“那钱直接给他不就成了?我们也不差这点钱,何必还要他还?”
贾瑞道:“你看街边那些乞丐,有些确实是没能力挣钱,可有些好手好脚的,不去干活谋生,却想着不劳而获,这种人最令人瞧不起。”
探春与宝玉相视一眼,默默低下头。
贾瑞笑着宽慰,“我不也曾不劳而获过?现在开始靠自己,还为时不晚啊。”
探春道:“那陈创也是个孝子,瞧着也机灵,倒是给浣娘姐姐找了个好帮手,想来经过这次,以后也不会走错路。逛了这半日,倒是将北静王的寿礼给忘了。”
贾瑞莞尔,“我已经想好了。”
两人好奇地问,“是什么?”贾瑞但笑不语。
北静王寿辰这日,贾政、贾赦、贾珍带着贾宝玉、贾瑞等一干子弟前往北静王府。王府里宾客如云,多是朝中权贵,贺寿同时也不忘攀交,贾瑞跟着转了圈,脸都快笑僵了,也难怪宝玉不爱见客。
好容易找到个借口和宝玉躲开了,又遇见了凌钶,他毫不客气地开口就问,“你送了什么寿礼给水溶?”
“不过一幅画,已经送出去了。”
凌钶扬扬手中卷轴,“可是这幅?不是大家手笔,画工还粗糙的很,亏你拿得出手。”
贾瑞看着他无语。
凌钶接着道:“不过你既然送出来了,肯定也不是什么寻常之物,玄机在哪里?”
贾宝玉也纳罕,这不是前日买的画?这寿礼也实在太轻了些。那日见贾瑞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别有用意,“瑞大哥,这画有什么不寻常么?”
这时北静王、凌銮、冯紫英三兄弟也过来了,水溶笑道:“我也觉得这份寿礼非同寻常,只是看不懂玄机在哪里。”
贾瑞只得道:“这女子手中的伞是合起来的,待到下雨时,这伞便会撑开。”
宝玉讶然,“瑞大哥,这……”欺骗王爷可不是小事情啊。
凌钶撇撇嘴,“那种偷天换日把戏我也见识过,有我四哥、紫英兄、湘莲兄这等高手在,任你出手再快,可也行不通。”
贾瑞笑容和煦,“你若不信,待下雨天看看便是。”
梅雨时节,天气说变就变,眼见着就要下雨了,他们进了临水的揽雾亭子躲雨。才进去雨便噼哩啪啦地下起来,落在湖面上,雾气氤氲,他们衣袍上沾着雾气,都湿润起来。
那幅画就挂在揽雾亭的柱子上,随着水汽越来越大,画纸变得潮湿,女子头顶上慢慢地、慢慢地浮现出个红色的雨伞来。
众人不由看呆了,凌钶惊奇地道:“这……这是为什么?那伞怎么撑开了?”
贾瑞莞尔道:“说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那便不说。”水溶接话道,“留个未知,岂不是更好?”其他人便也没问,只是宝玉和凌钶有点不甘心。
恰值有人来请说前厅开戏了,请他们过去,北静王道:“今日客人甚多,也未好好招待,改日再集小酌,请诸位赏光。”
众人应了,雨也停了,他们到前厅看戏,凌钶拉住贾瑞,挑着眉梢颇有些骄纵之意,“明儿我和四哥寿辰,你准备送我们什么寿礼?”
“什么时候?”
“我七月初五,四哥九月初九。”
贾瑞笑起来,“都比我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你送我什么我就送你什么喽。”
凌钶气结,“那伞为什么打开?”
宝玉也巴巴地凑过来听,面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小孩儿,贾瑞也无奈,“不过是种白色粉末,将它粘成伞的形状,那粉末很容易在空气中潮解,潮解后就变成红色。”
凌钶了然,“原来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那是什么粉末?”
贾瑞忽然转过话题,“你们见过鬼火没有?”
“没有。”
宝玉好奇,“鬼火是什么?”
贾瑞故作诡异地表情,“每年三月三时,墓地上都会飞出一阵阵浓绿色的火焰,忽隐忽现,那是就是鬼点的火。”
凌钶声音发虚,“我怎么……没见……”
贾瑞存心逗他们,故意心虚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小声点,万一晚上出门遇着了……别说我不告诉你,遇到鬼火,千万别说话,否则他会一直缠着你,我就听说有个人被鬼火缠住,一直跑一直跑也跑不脱,最后……”
宝玉吓得扯着贾瑞的袖子,凌钶脸色也发白,到底是卫若兰看不下去,“三哥就别逗他们了,哪有什么鬼火,不过磷火而已。陆游先生便说过:予年十馀岁时,见郊野间鬼火至多,俄复不见。盖是时去兵乱未久,所谓人血为磷者,信不妄也。”
贾瑞笑道:“诚然如此,四弟果然博学。”
卫若兰道:“三哥过谦了,却不知磷火与那粉末有何关系?”
“那粉末便是磷燃烧后留下的。”(磷在空气中燃烧产生五氧化二磷,五氧化二磷容易潮解,溶于水后变成红色,潮解后想来也是红色的吧?将它粘在画上理论上是行得通的,但没实际操作过,五氧化二磷有毒、不可用手碰……化学党别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随后众人各归其位看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贾瑞完全听不懂,百无聊奈地四下张望,见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只有柳湘莲的位置是空的,不知去了哪里。
这时有位桃红长衫的小生上场了,身量极佳,长腿细腰,标挺如竹,举手投足间带着风流韵致,一双桃花眼更是妩媚迷离,顾盼生辉,不是柳湘莲那妖孽是谁?
台下人如痴如醉,既便贾瑞这等对戏文一窍不通的人,也看得陶陶然,凑到卫若兰耳边问,“他唱得是什么?”
“这出是贺寿,待会儿他要从西王母那里借来仙桃献给王爷。”
见柳湘莲拿出个空的托盘,宽大的衣袖扫过,再出现时托盘上已装着个锦盒,他捧着锦盒到北静王面前。那双桃花眼画着长长的眼线,眼睑亦抹上粉色,衬着那乌墨似的孔瞳,比平日里更加颠倒众生。菱唇张合间,妖娆华丽的音调流出,北静王完全听不清他在唱什么,只觉整颗心、整个人都被他吸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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