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月圆夜,少侠的煞气就会发作 作者:醉舟一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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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恭大大方方,一派悠闲态度,端起酒杯与他畅饮了几个来回。
朦胧酒意,微熏情意,百里屠苏只觉得自己如坠梦中,一杯一杯随着他们喝了起来,只觉得在外人面前,心里头从未这样快活过、惬意过。
卓云飞虽酒意兴飞,可酒量却平平,再过几轮已然醉倒。
百里屠苏虽未至于大醉,但今夜恰是月圆之夜,强撑多时,已难忍耐。欧阳少恭扶着双目绯红的百里屠苏回了房中。刚一进门,百里屠苏就难以自控地抱住了欧阳少恭,喉腔之中发出低沉的闷吼。
酒意加上开始发作的月圆夜煞气,让百里屠苏远比往常更加情动。他体内一股邪火如万马奔腾,尽数化作了对欧阳少恭的侵占之念,在欧阳少恭瘦削的身体里不断攻城略地、开疆拓土,动作又急又猛,纵是欧阳少恭本就存了迎合之心,也因这场火辣□□过于激烈而瘫软如泥,半晌难以动弹。
窗外一轮圆月高悬,无遮无掩,清辉倾洒窗棂,满室光华如昼。
他以灵力平抚了身体的劳累,静静看了一会沉睡在黑甜梦乡的百里屠苏,忽然结指捏诀,打出一道灵力。百里屠苏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身体慢慢坐正,随后,欧阳少恭双掌贴在他的后背之上,一道强大劲力,猛然注入。
随着欧阳少恭灵识的不断侵入,百里屠苏体内原本就因二人交*合而被唤醒的一半剑灵,更加激烈地鼓躁起来,喧嚷不已。欧阳少恭能觉察到,百里屠苏体内的封印比起之前又消淡了许多,若一直这般纵欲交融,或许不出月余,就能被全然唤醒的剑灵彻底吞噬。之前百里屠苏因机缘巧合得到板蓝板之助,平息了狼妖妖力,又因修为的增长而日渐提升抑制三千怨煞之气的能力,可如此一来,反倒让他忽略了体内封印的变化。他混然不知,自己虽煞气发作得不再频繁,可性命之忧,却比从前更甚。
欧阳少恭略一探察已然明了,以他此时强大的仙力,完全可以直接突破封印的禁锢,取回他那遗失已久的一半仙灵。
合体的迫切渴望让他不自觉加重了力量,那封印被侵入的异动引起了百里屠苏识海的激荡,虽被欧阳少恭施法昏睡,可仍是他无意识地锁紧了眉头,额前一道红痕若隐若现。
强横的灵力开始突破封印的禁制,百里屠苏的魂识开始涣散,体内灵力暴窜不已,他的脸色已经青灰一片,看上去十分骇人。
一旦解封被解开,仙灵破体而出,他就会作化荒魂,消散于天地之中。如果此时取回仙灵,百里屠苏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会消失,消失得彻彻底底,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再也没有百里屠苏,再也没有韩云溪,再也没有!
欧阳少恭结印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
“我只想陪着你,不离不弃……”
“不管结果如何,亦无怨无悔。”
“我对你,钟情已久,爱慕至深……”
过往的一幕幕,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浮现在脑海之中,穿透密密麻麻复杂难明的心绪,如同北风吹散了薄暮,不知不觉映照出最深处也是最渴切的景象。
他心头大震,灵力一转,却是作出了完全相反的举动。那解封的强大劲力悉数反转,成为了滋养加封之用,源源不断的灵力被注入封印之中,百里屠苏体内的燥动瞬间被平息。
我在做什么?
欧阳少恭猛然一惊,立即收势。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欧阳少恭粗重的喘息声打破沉寂,他面上表情交错变幻,宛如困在笼中的兽。
他看着百里屠苏在睡觉之中毫无防备的脸,慢慢地将手贴了上去,有一股子广大的不安与寂寥,于灵魂的深处蓦然升起,如雾如云,团团将他围住。
清冷长夜之中,此夜无眠的又岂止欧阳少恭一人?
满庭寒气,更深露重,却有一个女子单薄纤弱的身影,独自立于那庭院之中,看上去是那样的孤寂,那样的落寞。银白月光下,一张失魂落魄的脸,更是惨淡似鬼。
无边的黑暗之中,她哑着嗓子喃喃自语:卓大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百里屠苏怎么也不会想到,所有的一切,会在第二日全然变换了模样。这佳偶玉成的喜事,竟成了一场不折不扣的悲剧。
当卓云飞和仇馨蕊送他们离去之时,卓云飞突然吐出一口血来,那症状,似是毒性发作之象;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下毒之人,竟然就是对卓云飞一往情深的仇馨蕊,而卓云飞看着仇馨蕊,脸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震怒,只有化不开的浓浓哀愁。
“你已经全部知道了?”
“是,我认得你身上的纹身,你就是当日杀我父母之人。”
她的声音无悲无喜,可却透着无尽的疲倦。一夜的挣扎,似乎消磨了她所有的力气。昨日,她只想与他长相厮守,可今日她却要一心杀他偿命。
命数的变化,太快,也太令人心惊。
卓云飞苦笑道:“我以为,起码还能再与你相守三载五夕,却不想,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一旁的百里屠苏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谁能想到,仇馨蕊倾心相许的卓云飞竟是“影煞”的头号杀手,他们的相遇,倒更像是命运的捉弄。
他本想让欧阳少恭立即替卓云飞施救,不料变故却又横生。那“影煞”组织的大姐头血露薇找上了他们,并擒住了仇馨蕊,在千均一发之际,卓云飞假意顺从,却突然挥剑杀死血露薇,逼退“影煞”众人。
可他自己也再难支撑,临死之际,他仍不忘安慰悲痛欲绝的仇馨蕊:“木槿花下,我已对你动心,我早就后悔,不应该当一个杀手。可若不是去杀你爹,就遇不上你了……”
仇馨蕊怔怔地听着,眼前忽然出现了那年盛开的木槿花和那个折花在手的青年剑客,那一园子的鲜秀妍媚,让她瞬间忘记了身处何地。而今这个俊美剑客却在她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身体逐渐冰冷,她心中顿时万念俱灰,几不欲生,掏出随身匕首,朝着自己胸口狠狠刺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百里屠苏根本无力阻止。
看着这二人的尸身,百里屠苏心中如刀割一般。寒风不尽,似也带着阵阵悲鸣。
“少恭,怎么会这样……他们的命运,怎么就这样的可怜?”百里屠苏喃喃地说道,眼底尽是茫然。
欧阳少恭叹了一口气,道:“昨日我便已同屠苏说过,凡事追究探底,有时候惹来的反倒是一场伤害。”
百里屠苏全身一震,喉间涌起一阵酸涩,个中心绪混乱如麻。
他将卓仇二人安葬在这“槿园”之内,欧阳少恭找出昨夜余下的酒,把盏相送。
百里屠苏在坟前倒下一杯辞别酒,喟叹道:“希望卓兄和仇姑娘,能够在来世再度相逢,那时候不再有血海深仇,不再有不得已的苦衷……”
欧阳少恭看着他,神色晦暗莫名。
离去之时,欧阳少恭忽道:“屠苏若是那仇姑娘,又会如何选择?”
“少恭的意思是?”
“若你是仇姑娘,知道卓云飞是杀亲的大仇人,会不会也做出如她一般的选择?”
百里屠苏一时怔愣,说不出话来。
欧阳少恭道:“所谓悲剧,一半天命,一半人心,若仇姑娘当时能放下仇恨,他们二人今生又岂会无法长相厮守?”
放下仇恨,原谅杀亲之仇?
百里屠苏想起仇馨蕊谈及她父母之死时的悲痛,一时间,恍似回到乌蒙灵谷被屠的当日,又蓦地想起雷严鲜血溅在他手上的快意,不自觉地摇头道:“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少恭没有体会过,所以不明白,有些事,是决计无法原谅的。”
欧阳少恭掩在广袖之底的双手,忽地紧攥。
百里屠苏叹息道:“若我是仇姑娘,恐怕也只会做出同她一样的选择,最多,以身相殉,期待来世重遇。”
来世吗?
欧阳少恭冷冷一笑,喉间像是忽然吞咽了无数的风雪,体内一切热度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百里屠苏见欧阳少恭默然无语,不禁问道:“少恭是什么想法?”
“今生来世之说本就渺茫,即便有来世,前世所依所爱之人,哪里还会记得你音容形貌?即使有机缘巧合,忆起昔日往日,也不过只是如同幻梦一场。”
“少恭……”这番话,欧阳少恭虽说得平静,不知怎地,百里屠苏却听出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之意。他心念一动,忍不住上前,想要牵住欧阳少恭的手。
欧阳少恭却不自觉将袖摆一甩,朝前走了几步,淡淡道:“走吧,莫要太晚了。”
百里屠苏不及细想,闻言跟上。
欧阳少恭一路沉默,行至半途,辗碎的木槿花瓣悄无声息地从他手心落下,零落成泥,消失在无人知晓的寂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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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翌日,他们到达了姚家镇。
海面上,白雾茫茫,寒气漫天,因天寒天冻,所有船只都停靠在码头,久长未扬起的桅帆恹恹地垂着,他们于最大的一艘船上找到了向天笑和延枚两兄弟,一番口舌之后,终让他们同意了出海的请求。
“既然你们是仇姑娘的朋友,我向天笑就算拼了命也会出这趟船。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穿过雷云之海九死一生,我们做的海上生意,从来都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把性命交给老天爷看着了,可是看你们也不像是这般不惜命的,去之前可真得想好了。”向天笑此人快人快语,将去榣山的危险坦然相告,让他们自已权衡。
百里屠苏不由得眉头深锁,禁不住想起仇馨蕊之前所言“这些年去找榣山的修道之人形形□□,可一旦出了海,却没有一人能活着回来”,同向天笑的话相映照,显然所言非虚。
欧阳少恭不动声色,态度坚决:“即使是九死一生,我们也非去不可。”
向天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同他们约定好明日卯时出海。
这天夜里,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早早地睡下了。时过三更,百里屠苏悄悄地坐起身来,静静地看了睡梦中的欧阳少恭一眼,蹑手蹑脚地起床穿衣。
去榣山如此凶险,他又怎能让少恭随他冒险?
只不过,依他对少恭的了解,恐怕决不会让他一人独去,故而,他干脆连半句也没有跟少恭透露。
他怕欧阳少恭醒后看不到他而担心,就于背囊之中拿出几张信纸,借着月光,在书桌前给欧阳少恭写信。他从前没有什么给人写信的机会,初次“提笔”,只觉得词穷,想了想,便以平常说话的口吻,在纸上同少恭“说”了起来。
“……这些日子你随我四处奔波,不顾身体的疲累,我心中十分感激。我一想到,你对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却始终没能为你做些什么,心里就十分的愧疚。卓大哥和仇姑娘的事情,让我想明白了许多,卓大哥临终前说,他后悔当一个杀手,后悔自己接下了那单任务,可若不是他接下了那单任务,又根本无法遇见仇姑娘。我渐渐明白,命运的安排便是如此,你要说它是最坏的安排,它偏又给了你好的一面;你要说它是好的,它偏偏又那样捉弄人。你或许不知,看到他们的事,便让我想起了我自己。
从前,我一直心中怨愤命运的不公,怨愤上天何以给我安排如此凶险的命途,让我失去亲人,身负焚寂煞气,更让我连累师尊,连累旁人,虽然下山之后,因为你,还有朋友们给予的关怀,让我心中的不平之念渐渐平息,但午夜梦回之际,我仍时有不忿,常有自怜自哀的时候,将一切责罪于命运的安排。
但卓大哥的一番话,一下子点醒了我。我想到,若不是因为焚寂一事,我又怎么会来到天墉城,我若不在天墉城,又怎么会遇见你?哪怕给我带来那么多痛苦的煞气,若不是它当日发作,又怎会让你我结下这段情缘?如果没有这样的开始,你我恐怕只仅止于朋友之谊,虽然与你做朋友也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但我此生怕是无法领略情之一字的万千风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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