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苍穹之锁 作者:Z+老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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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去往太阳的彼方(上)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吉尔伽美什的背后,传来了少年精疲力竭的虚弱呼唤。
可以轻易听得出来,那个声音中隐忍着的忌惮与担忧。
乌鲁克王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那满身伤痕的少年。仔细看去,他脸颊和胳膊上的刀伤与肋骨处因为骨折而产生的红肿淤青相比完全是微不足道,而似乎因为疲惫双眼也黯淡无光,和废人无异。
“哼,就凭你,少来拖本王后腿…”吉尔伽美什昂起头,下了定论。
“这是我的责任。”然而,安努姆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话,“恩利尔想要做这一切,也有我的关系…所以,我没道理逃避,要去!拜托你!”
虽然自己也清楚此刻身体的状况已经糟糕到极点,但一想到后辈还是打定主意。
“…哈?!”吉尔伽美什愕然地挑了挑眉,有些无法相信少年的眼中竟然流露出长辈对后辈的那种执着与关切,“不可思议,分明体型和外貌的年纪差了那么多,竟然真的用那种谈论后辈的语气去说那家伙…而且,他还真的叫你‘父亲’,哈哈哈哈哈…什么啊,这是!你们这些家伙,真是太适合作不可理喻的小丑了!”
“这、这和体型外貌有什么关系!”少年焦躁地反驳道:“总之,我真是长辈啊!”
“……”乌鲁克王审视着少年,转念一想,顿首道:“好吧,就允许你追随本王。”
“真的?”安努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轻易地答应,难免有些惊喜。
“这是本王对你勇气的嘉奖。”吉尔伽美什咧嘴笑道,“心怀感激地接受即可。”
“等一下!”然而阿鲁鲁却突然制止了挣扎着起身的安努姆,警惕地眯起眼睛打量着吉尔伽美什,“这位大人~~恕我直言,你该不会是想把他…”
“当作威胁用的人质?”吉尔伽美什猜到了阿鲁鲁的想法,鄙夷地讥讽道:“哼,竟然敢怀疑王的气量,本王会做那样卑鄙的勾当?真是无聊又狂妄的女人!”
自然,有着英雄王之名的男人并不会倚仗那种为人不齿的手段,但是他却有另一番考量——看上去那个恩利尔和眼前这少年的关系的确亲密,所以,只要把这几近残废的家伙带在身边即可,并不用去主动进行胁迫,想必届时对方行动起来也会束手束脚。
只因为这样就无从下手的话,也完全是对方的事,可和他没半点关系。虽然安努姆在他幼时曾救过他的性命,但与害死恩奇都的这事也只是勉强相抵。
“怎么样?”乌鲁克王高傲地睨着眼前的少年,“本王给你选择的权利——自然,如果你放弃的话,也并不妨碍本王对那家伙的诛戮。”这么说着,金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彩,“妄图去破坏本王的挚友所喜爱的庭院,可就要作好承受王愤怒的准备,纵然和你一样是所谓的神,那又如何?”
“我要去。”黑发的少年紧咬着唇,踌躇片刻之后肯定地回应道,“拜托了。”
听对方的语气根本无法预料他会对恩利尔做出什么。所以,为了阻止不愿见到的事出现,也必须得去。
这么想着,少年强忍着胸口贯穿般的沉闷刺痛摇摇晃晃地起了身,步履蹒跚地走向吉尔伽美什身边,恳切地抬起头望着他。
孤高的王者瞥了他一眼,见他衣衫褴褛,随手从宝库取出一件袍服甩在他身上。
“走吧。”英雄王沉声道,向着黄金之舰的方向走去。
“谢谢你。”安努姆有些感动地紧了紧那件厚实的长袍,跟上了乌鲁克王的脚步。
“哼,本王此举也并不是为了你们。”吉尔伽美什没有回头,“只是,在历经这一切之后,还想看看这个世界还拥有什么样的可能性——仅此而已。”
像是述说着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男人攀上了黄金舰上那上天注定给他的王座。
当黑发少年也登上船,吉尔伽美什将他安置在相对避风的阿格尼亚发射井中,着手启动了船内部的动力机。
当荧绿的光芒随着和缓的嗡鸣声覆盖舰体,残破的大舰摇摆着从地面微微漂浮起来。翡翠的双羽已经残缺,舰首与两舷的塔台也几乎全部破损,裂隙中偶尔泄露出噼啪作响的电光,这意味着这条船现在只能以近乎直线的方式行进,并且也没有任何防卫能力。
“等等!”就在船将要离去的时候,阿鲁鲁呼唤道,“把这个带上!”随着女子的声音,那块类似怀表的精致仪器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
“这是什么?”吉尔伽美什信手接过,端详着那作工精美的表盘,暗自惊叹着阿鲁鲁创造的精巧,“不会又是和那个药一样的把戏吧。”同时,独到的眼光也判断出了先前的所谓秘药也是出于她手。
“这个仪器可以用作导航。”蓝发女子望着吉尔伽美什说道:“毕竟离开之后,就没有联系的办法了,要是找不到路的话可就麻烦大了呐。”
“只不过是高一点,还不至于看不清方向。”吉尔伽美什把玩着怀表型的仪器,启动了船,“也只有你这种畏惧天空的人,才会吓得藏头缩脑、什么都看不见吧!”
火屑与流光在一瞬间将船推向了九天之上,只有讥讽的话语回荡在空气中。
“啧、真是个让人不喜欢的家伙。”阿鲁鲁忿忿地向着天空挥了挥拳头,目送着穿云破雾的舰影逐渐消失在漫天的风雨与阴霾中。
“那么,现在怎么办?”尼努尔塔耸了耸肩,“总不会要在这里等吧?”
“还是先回迪尔牟恩,”安图姆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之后看情况再做定夺。”
“那就还要拜托你了,伙计。”尼努尔塔无奈地拍了拍沙鲁尔,“伤不碍事吧?”
“已经愈合了。”狮子低哮道,“阿鲁鲁大人所造的身体,还是非常耐用的。”
“呼…那就好,要是单靠两条腿的话就算是我也会累得半死吧。”尼努尔塔叹息着跨上了狮子的脊背,转头对阿鲁鲁道:“喂~~上来吧,该启程了。”
“……”然而蓝发的女子只是苦着脸呆楞在原地,抿着嘴望着他们一语不发。
“不、不要…难道还要像那样?丢死人了啊!”女子眼角抽搐着向后退了两步,“你们先走啦!我只要在这里把魔力线路重新修整一下再建立传送阵就…”
“……”尼努尔塔汗颜地看着她,暗自腹诽:“这家伙…之前要背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根本就是…” 于是,肯定地下了结论:“你根本就是害怕吧。都被人那么说了,你竟然忍得下这口气?”
“怎、怎样?!我又不是斗争心很强的人就算你这么说也…呀啊啊啊~~~!!”话未说完,阿鲁鲁发现自己已经被乘着沙鲁尔的尼努尔塔拎了起来,待回过神, 已经是离地二十余米的高度了,惊慌地死死攀住了对方的脖子,“你你你抓紧点,要是掉下去的话一定会死的!!”
“咝、放开我…我没法…呼吸…”呼吸不畅的眩晕感让尼努尔塔几乎翻了白眼,费了好大劲才将阿鲁鲁扶正,无奈地叹了口气驾驭着鹰狮向着迪尔蒙飞去。
云蔼和气流掠过冷硬的双翼,斜飞的暴雨像流矢般拍打着舰身,无垠的天穹为苍茫的湿润灰色所覆盖,能见度十分低下,吉尔伽美什甚至有种穿梭于湖底的错觉。
任凭风雨吹打在黄金的铠甲与面颊上,乌鲁克王只是百无聊赖地撑着乖离剑,托着下巴盯着那块表型的导航仪,确认着行程的进度。
而在装载阿格尼亚的发射井中的安努姆,也只是紧紧地裹着那件厚实的长袍,脑袋瑟缩在怀中。淋漓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黑发,冷风让他不由地蹙起了眉。
无言的两人之间,只有风空洞的呼啸与船航行时发出的微弱噪音。
半晌,吉尔伽美什似是不经意地、打破了沉默。
“喂,虽说你说并没有真正的‘神’。”乌鲁克王透过金属壁传来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多少也和那个家伙有些联系吧。”带着试探的意味,下一刻点清了所指的对象,“那个自称人类之祖的‘乌特纳庇什提牟’,你说代表他而来,你见过他?”
“……”黑发少年思索了一会儿,闷闷地说出了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关于你梦见他的事,都是用魔术从基什王那里打探来的。我本以为那个‘乌特纳庇什提牟’就是‘阿赖耶’所派出的新的引导者,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到来。”
“‘阿赖耶’?那个恩利尔也提起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吉尔伽美什追问道。
“覆盖了所有灵长类存在之时空的统合意识,我们这些人即是作为其向下的分化而诞生的。”安努姆顿了顿,还是决定将真相告知吉尔伽美什,“以个体的形式被安置在这一时空点,为了使人类能够对抗自然坚韧地活下去,而被赋予了引导文明的使命…像我们这类的个体,因为意识在一定程度与之相连,并且有着共同的发源地,是可以勉强确认到彼此的存在的…但是对于‘乌特纳庇什提牟’这个名字,我却没有明显的感觉,也只是隐约地觉的…”
“因为,只是一个梦吧。”乌鲁克王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话,半晌,才继续道说道:“宁孙也说不曾意识到他的存在,如今看来,也就是这样了。”
男人并非未曾怀疑过那一夜的梦境,只是事到如今才终于认清了现实。
那身形与恩奇都相似的清丽影子所承诺的美妙的希望,只不过是他痛失挚友的不甘与悔恨、以及悲切的至深思念,在意识的深处所开成的一朵无法承受现实之重的梦幻之花罢了。因为听过阿伽述说过黄泉之旅,又别无他法,就固执地想追寻友人的身迹——一定是在世界的尽头吧。
男人终于明白,他孤独的远征早在出发之时就已划上了休止符——原来,他所有的拼搏,都并非通往未来,而是向着过去与那人一起的全部时间。
这是一场豪赌,拥有一切或一无所有。但是,仅此一次,他赌输了,
抚摩着王座冰冷的把手,或许这就是他仅剩的东西,男人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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