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苍穹之锁 作者:Z+老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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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u-ma Dingir.Dingir la u-pu-u ma-na-ma于时众神,渺焉无形。
——Su-me la zuk-ku-ru si-ma-tu la si-i-mu.
名号不立,命运靡定
再次咏唱起咒文,剑的旋动几乎不受控制,扯动周围的景物开始扭曲、碎裂。
但当男人看清了那近在咫尺的浪尖之后,还是瞪大了眼——他明确地感受到了,人在天灾面前是何其渺小。那足以毁灭半个美索不达米亚的洪峰,并不是手中的剑就能挡下的。
“畜生…!!”忍受着强压,吉尔伽美什发现他浑身的关节都在咯吱作响,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而即使再怎么使力,脚步也开始不稳,“难道没办法吗?!”
然而,就在他即将被洪水所吞没之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他腰间那条以挚友之名称呼的锁链、飞速延伸而出,缠绕在他的肩与腰,并且结结实实地将他与脚下的岩石捆在了一起,稳住了他的身体。
规戒神性的铁锁,深深地嵌进了男人的筋肉中,虽然疼痛,却如最有力的拥抱。
“恩奇都…?!”一种安定而熟悉的感觉在心中漾起,男人惊愕而喜悦地回过了头,赫然发现他的背后,唯一的挚友正撑着他的肩膀,向他露出鼓舞的微笑。
男人有一时迟疑,他无法辨清这究竟是幻象还是真实,但绿发的少年却开口了:————我们,连命运也能改变。
————你我的血,在一起才是好的。
没有实质的声音、却在心灵深处连同那些美好的记忆久久回荡不去。
“这、这种感觉…究竟是…”一瞬间,乌鲁克王切实地感觉到了,心中某种悸动。
那个模糊又清晰的声音,擦亮了他的双眼,使他的视界得以沿着天穹星辰延伸。
是的,一切都清晰无比——庞大的美索不达米亚,也只不过是这世界的一小块。
阻挡在眼前的洪潮,相比星球那无尽的汪洋,也不过是连小浪都算不上的水花!
如此相信着,无穷无尽的未知之力开始如爆炸般攀升,英雄王伟岸的身躯上那些古老的图腾犹如燃烧般焕发出刺目的血红光流,同时他手中紧握着的、本属于星球的毁灭之锤上所凝聚起的狂暴混乱的烈风已经不再是人所能控制的范畴、达到了一种不可抗拒的现象的程度——那已然是足以劈裂天地的恐怖力量。
“英灵?!这怎么可能…分明还是活于此世的人之身…”就连辉舟之上的安努姆,也感受到了那力量的震荡,却无法理解这一切的发生,“况且阿赖耶也并没有允诺给他契约…!难道…”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选中吉尔伽美什的是——母星之意识,盖亚。
一般来说,被认为拥有高度神灵适性或极高名望的英雄在死后会自动归于盖亚一侧。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有人在活着的时候就达此境才对。
勉强将意识连向阿赖耶所掌控的知识、去查证这一切。
在那之后,黑发的少年得出了答案。
吉尔伽美什这个男人,与其挚友恩奇都,被后代的全世记录为最古之英雄而在往后的五千年间被广为流传,作为位于“英雄”这一称谓顶点的存在而承受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期望。他们的名,也引导了后辈无数英雄的诞生。
确实,如果这种超乎常理的名望与信仰、即使被奇迹降临于身,也并不奇怪吧。
更何况,这位王本就非常理所能定论的——这就是英灵吉尔伽美什的诞生。
可是,与此同时,意识超越了时间的王者也看到了自己末路、或说回归的时刻。
——乌鲁克799年 于幼发拉底河畔 离世。
但,那又如何?
“哈、哈哈哈…只不过是这点代偿而已吗?!”英雄王低沉地咆哮起来,“钱财还是这条命、世上从来就没有本王付不起的帐!真是一桩划算的买卖啊!!”骄傲地扬起了开天之剑,王向全地展现了自己的威仪,“世界啊!让此后五千年的钟声与诗谣都来恒久称颂本王与挚友吧!!看好了——本王现在就将名为‘未来’的宝藏赠予你!!给我感恩戴德地接好!!!”
——ib-ba-nu-ú-ma ilu qi-rib-su-un及乎神之降,乃与俱生。
为了把未来开辟,为了纪念挚友及所爱,一度直面艰险的男人决意化为创世的巨神,誓要将那希望与伤悲、血汗与泪水所凝聚的辉煌的王者之道刻上大地,令其光芒将闪耀在天穹之下、与亘古的烈日并存,永不陨落!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Elish——!!!”王者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狂暴旋动着织缠飓风的神剑斩落,狂乱的赤红光流扭曲着、剥裂空间的构架,轰鸣着撞向前方千百丈的大浪。轰击的刹那,巨浪被推开并粉碎,化为雾珠。
甚至周边汹涌的河水也被驱散了,曝露出来的河床开始碎裂,巨大的岩石与飞腾的泥沙被卷入了空间的裂隙,化为飞尘。纷乱坠向地面的暴雨也被上升的烈风连带积沉的阴云一同吹向了遥远的天边。炽烈的太阳重现于青天,斜洒而下的阳光洗去了覆盖大地的阴霾,宣告着光明的到来。
与传说如出一辙——大地、天空、水面,被四射而出的气流明确地划分出界限。
崭新的世界,于此刻诞生。
☆、四十六·黄昏与黎明
苍穹之锁·四十六
黄昏与黎明
阿努和安图让星辰升起,
奇迹恩典降于旷野与林泉。
水源之王埃阿漫步大地,
托起明珠埃利都把智慧传递。
舍马什撩拨烈日的缰绳,
阳光暖炽黄沙熠熠如珠玉。
风暴之神恩利尔行走天穹,
涤荡浑浊赐世间清澈明净。
万军之主尼努尔塔,
给敌人严厉的打击与裁决。
爱欲与美的伊诗塔,与养育土地的坦穆滋,
滋养万物血肉并教晓世人情爱之乐。
地狱的女王埃雷修基加尔,
降下宁静的死亡安抚亡魂。
发如浪涛的泥沙巴,与抚摩牛背的苏母堪,
为大地慷慨洒下种子,使牛羊骡马繁衍。
天工的造物主阿鲁鲁,庇佑一切工匠与艺人,让名剑宝枪嵌上宝石、使歌者的语言嘹亮。
大海的女儿提亚马特,乘上辉舟漂流于混沌,凄苦之心放浪于海流,以爱为名高呼仇恨。
雷暴之王马尔杜克,为救挚爱高举神剑,
按捺悲痛粉碎梦魇,新的开辟埋葬伤痛。
全知之瑞玛特宁孙,去往英雄卢伽尔班达身边,伫立丰碑之塔,眺望万物与众神,使时代流传为诗谣。
幼发拉底与底格里斯奔流不息的潮水记录这时代,英勇的王者那窥探真实的金红双瞳有幸见证这时代,生命的歌者曾把这时代祈祷在黄金乡的河岸直到长眠。
——巴比伦102年
湍急的水声回响,似是极远处传来的鼓声般沉闷,又如耳畔轻叩的玉笛般清脆。
清冷和潮湿抚摩过每一寸肌肤,被唤为自由的孤寂也是能沁透疲乏精神的甘泉。
即使无心无暇去感受、亦或不想承认,这感觉却无从反抗——看穿未来,望见过去,所拥有的仅是现在。安宁、祥和,却也恍若隔世。
是反抗命运的代偿,还是挽救世界的回报?
前所未有的平静下,英雄之王不想细细去思索,任由灵魂徜徉在大河的中心。
他深知,他与挚友的伟绩与武勋英名,也会像这河水一样在天穹下流向永世。
每一次空洞的风响,间或鸟儿的鸣叫,视网膜上交替着的朦胧的黑暗与光亮,记录着依然流转的时间。不知日月几期,直到藤萝与椰枣幽幽的香气袭来,王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那是个适合野餐的好日子,湛蓝的晴空比平日更为深远广阔,明媚的阳光斜洒在河畔绵软的细沙上,洁白的鹅卵石在清亮的浅洼中辉散着柔和的光彩。畔边不远处,在一处微微突起的小土丘上,百合与风铃草的拥绕下,那座熟悉的青金石墓碑似乎也不那么孤零零的了。
最终,他还是从世界的尽头回到了这里。
湿香而柔软的青草迷蒙着浅色的光晕,赭黄的土道曲折蜿蜒地延伸向不远方宏伟的黄金之城。半英里外是悼念着英雄们亡魂的低矮枣林,一英里外是蓬荜生辉的圣埃安娜神苑,及至三英里之外,便是璀璨生辉的琳琅楼群。
越过幼发拉底湿软的浅滩,透过枝桠的缝隙窥望,恢弘壮丽的城墙向着青天的边际绵延,头顶有力搏风云的雄鹰翱翔于苍空,亦不及城中那巍峨耸立的通天之塔的顶端。在那民众会堂与高塔之上,凌风飘扬着象征国之强盛的鹰翼雄狮之旗帜,彰显着这座位于美索不达米亚西南沃土的千年王城非凡的壮美。
她的名字是乌鲁克,自远古之时起就凝聚无数梦想与财富的黄金之乡。
吉尔伽美什微眯着眼,撩拨起手边的枝叶,远远地眺望着那座熟悉的黄金之城,在些许的宽慰之后,心灵的更深处却升起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这就是归宿吗?这就是舍弃了他自身抱有的全部可能之后,所换回的东西吗?
男人有一刻的踌躇,僵住了脚步不再前行,百无聊赖地顾盼着繁茂的树林。
然而,不远处的一阵嘈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便走近去,扒开灌木张望。
是两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乌鲁克王对他们有些许模糊的印象,稍微回想之后,认定了那两人是伊诗塔神殿的沙姆哈收留的孤儿,过去拜访时曾见到过。
他们奔跑玩耍在林间那一方平整的草地上,细碎的阳光洒落在他们稚嫩的发丝与睫毛上,沐浴着清风的年幼身躯灵活而矫健地跃动着。不一会儿,似乎感到疲惫,他们就比肩坐在一起休憩攀谈起来。
他们谈到了乌鲁克的两位王。
“阿特拉,”看上去年纪稍小的少年转过头,看了看身旁的同伴,又垂下了眼,小声询问道:“你说,我们的王真的能平安归来吗?真的能够将恩奇都哥哥从地狱里挽救回来吗?”稚嫩的小腿晃荡着踢着青草,他的内心也如摇摆的草叶般带着些忧虑。
“当然没问题。”年岁稍大的男孩听完后爽朗地笑了,胡乱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我们的王是英雄的王!他一定能做到!这可是乌鲁克男人的生存方式啊!”边说着,他边挥了挥手中的粗树枝,“如果是你的话,我也一定会为了你成为英雄!”
“哎…为什么要这么说、”纳乌有些局促地侧过头,“很难为情哎。”
“什么为什么,就和王上与恩奇都哥哥一样,”阿特拉骄傲地将树枝横于胸前,好象那是荣耀的长剑一般,“我们,可是挚友呀!所以说,我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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