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见他眼中微微可见几道血丝,心疼道:“正是,玉堂正该好好歇歇……也不急在今晚,玉堂只管养好了精神再说。”
白玉堂摆手道:“早解决了那襄阳王,白爷也早放心。臭猫休再多言,白爷睡觉去了。”说着打着哈欠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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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不痛不痒的一章。。
猫儿的心……
怎么说呢,我是不想写得太……
其实不只是白玉堂守护着展昭的志向,展昭也守护着白玉堂的任性(此处“任性”为褒义词)。
他们之间,应该首先是男儿间的相互激赏,然后才有这难以言说的情愫。
所以我是觉得,他们的疼惜是相互的,始终是比肩而立的高度。用粗鲁一点的说法,只有到床上才能分出攻受来。
乱七八糟地说了这些,其实就是想说,展昭也是心疼白玉堂的,虽然他不会说出口,但比之白玉堂对他的心疼未必就少了。
☆、借得东风一片
当夜展昭便带白玉堂到宫中。
白玉堂也不客气,就在殿中四处溜达,只留了只耳朵听着皇帝与展昭交谈。仁宗知他性情,自然也不计较。
说起襄阳王建了座冲霄楼存放了谋反的盟书,仁宗垂着眼思索道:“拿不拿到这盟书,倒不要紧,皇叔如此做法,足见此楼凶险,也犯不着入内冒险,徒损人力,只宜连着楼毁了便是。”
展昭道:“圣上考虑的正是。襄阳王既已野心昭然,也不必再拘泥于甚么证据。再者,襄阳王拉拢的一众官员,或有一时受了利诱的,或有受了胁迫的,未必个个真心依附,只这盟书在襄阳王手中一日,这些人便一日要受他牵制。若咱们把盟书拿到手,叫那些摇摆不定之人知晓,反倒是逼得他们背水一战。曹孟德当年烧掉下属与袁绍间的往来信件,也是官渡战后,若战前即当着众人烧了,却谁信他当真不曾看过不会计较?因此若盟书到圣上手上,纵圣上讲明全部计较,恐仍是人心不稳。若将那冲霄楼干脆毁了,展昭再设法以江湖传言的路子散开消息,那些官员知已无这层钳制,或可与襄阳王断了关系,纵使是持观望态度,于咱们也是有利。”
仁宗笑道,“正是,此言甚合朕心。”又正色道,“朕虑及的却不止这些。这些人纵真得也随皇叔胡闹,天道所在,朕难道便怕了?只是满朝臣子,也大多是十年寒窗苦读,朕亲自点为六部之吏或一方父母官。养天下第一养‘民’,第二养‘士’,‘十年育树,百年育人’,由‘人’到‘人才’,何其不易。”叹了一声,又道,“朕也不管他们为何入襄阳王一伙,不忠于朕可以,只要忠于民众。哪个做好了分内事,护好了一方百姓,朕便当他是个好官。此事了结后,哪个若起甚么心思,做出甚么事来,自有吏部核查,刑部惩处,也不必朕来劳心。”[1]
白玉堂一边听到,冷哼道:“除恶务尽。不就一个冲霄楼么,白爷爷还不放在眼里。”
展昭一听,不知如何心中一慌,忙道,“玉堂不可轻敌!”缓了缓神,又道,“这襄阳王明目张胆建一座冲霄楼,又明言将盟书放在那里,便是不怕人去闯,显见得厉害。展某知玉堂于机关之术乃是行家,但常言道‘善泳者溺’,玉堂不可不慎。再者,这无谓之险,咱们实在不必往上凑。”
见白玉堂面上仍是不屑,因深知他性情,实在不知已何言语能劝得他回转,心中大急,想也不想地道:“就算是展昭恳求玉堂,莫要去犯险,可好?”
白玉堂怔怔望着展昭双眸中真真切切的关怀与惊慌。
好,有甚么不好,还能不好么,五爷的心都变成棉花,不,棉花糖[2]了。
展昭见到白玉堂点头,方才松出口气,又转而与皇帝商议如何诱出襄阳王,商议定,展昭忖道,“如此,只需一个匹夫之力。”忽后退一步,对仁宗恭敬一礼,肃然道,“展昭愿担此责。”
白玉堂插口道:“两个匹夫罢,算上白爷爷。”
展昭唤道:“玉堂……”面上犹豫之色一闪而过。
白玉堂不豫道:“怎么,以你我情分,你还要把我择开?”
展昭心中犹豫本来就只转过一念,随即释然,听白玉堂此言,便道:“展昭心中自是盼望玉堂安好。然而展昭的事,自然也有玉堂的一份。”
仁宗见这两个人四只眼睛只管勾在一处,竟到了浑然忘我之境,又是感叹,又觉好笑,又有些不忿——这当事人倒没觉得,自己先觉讪讪,便轻咳一声,道:“别的事都议好了,就只是还需有个靠得住的将军压场子,方才妥当,朕心中几番思索,却寻不出个合适的人来。”
展昭忙道:“项将军才德可堪此任。”
仁宗皱眉道:“朕也知项将军实乃运筹帷幄的帅才,性子又耿直,又信奉兵者乃凶器,唯不得已而用之,确是甚合朕意。只是……他屡次说我太*祖杯酒释兵权之事,心怀怨愤,朕所以不想用他。”
白玉堂这时正坐在窗台,身子歪靠着窗框,赏一会儿月,又瞧一会儿赵祯那只白色小御猫在对面宫殿屋檐上悠然踱步,听得此言,嗤笑一声,道:“哲人英雄,也难免有过。就因他是皇帝,就说不得了?做后辈的一味维护,惩处那说祖宗不是的人,就显着是孝子贤孙了?太*祖皇帝都作古那么久了,本来倒是个英雄,何必再让人觉得他小气?”[3]仁宗一愣,默然良久,垂目道:“或许你说的对。”
白玉堂撇撇嘴,心说甚么或许,白爷爷怎会不对,皇家颜面可真着紧。
展昭恐白玉堂再说甚么,忙抢着言道:“展昭与项将军见过几面,知他性情豪爽,不是小气之人,必能以大局为重。展昭愿以项上人头担保,项将军必不负圣上。”
仁宗一叹,道:“朕其实也知道项将军可信。那便如此吧,你也不用以项上人头担保。”
于是计议已定。
多方部署之下,这日毕竟将襄阳王拿住。待到侍卫将襄阳王押到陛阶下,仁宗敛了眉眼,神色淡淡,并不出言。
殿中一片寂然,良久,只听襄阳王冷哼一声。
仁宗仍端坐不动,只道:“皇叔可是有甚言语。”
襄阳王道:“成王败寇,我又有甚么话好说,只是这江山是太*祖皇帝打下,你赵光义一脉,根本无权染指!”
仁宗这才抬眼看着阶下的襄阳王,道:“当年之事,真情如何不得而知。但这天下总还是赵宋的天下,方今多事之秋,西有夏,北有辽。你我后辈儿孙只该戮力同心,守住祖宗基业,怎可同室操戈,徒起战端,扰民生息?你为一己私心,勾结外辱,图我中华,既害赵家社稷于崩离,复陷天下黎民于水火,皇叔啊皇叔,你竟不觉有愧吗?”
襄阳王冷笑道:“那也比让你这黄口小儿掌天下权柄强得多!”
仁宗道:“朕虽无能,既忝居此为,焉敢不忧心。你秣马厉兵,拉拢朝臣,豢养死士,真以为朕是聋子瞎子,一无所觉吗?黄河水军多是你的心腹,朕这两年早已陆续移兵易将换了次血,只留下个都督朱一文,也早暗地里慑住了他,只放在那里跟你打马虎眼罢了。京畿护卫军统领梁玉轲,性情刚直,事亲至孝。你故意施恩给他父母,将他拉拢过去,却又不能用人不疑,竟然扣了他双亲为质,他岂能不怨你?朕早着人瞧瞧将他二老营救出来。你想他还能为你所用吗?襄阳太守颜查散,朕一见他文章,便知他胸中经纬,再见他谈吐风度,便知是栋梁之才。你竟只知他出身清寒,料定是个没见过世面经不起利诱的穷书生。却不知你派去送礼的人前脚刚走,颜卿后脚就将礼品单子誊了一份送到朕的御案上。是朕传谕给他,凡襄阳王送的礼,只管来者不拒!前任襄阳太守并非病逝,而是因察觉你野心又不肯同流合污,于是被你毒杀,你当朕不知吗?此次之所以派颜查散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将,便是为了叫你掉以轻心罢了。”
说到这里,仁宗忽一拍御案,站起身来,道:“皇叔,就知人善任这一条,你怎当得好皇帝!此番若叫你谋反功成,辽夏焉能不趁我朝政局未稳,大举来攻?那时你多年苦心经营的兵力尽都用来对付朕了,你我两方已两败俱伤,地方兵勇一时间未必听你调遣,你将拿甚么对付辽夏铁骑?你又想着割地求和?今日割,明日割,辽夏虎狼之国,焉有餍足?蚕食鲸吞,用不了多时,天下焉能还有我赵宋皇朝在?你纵夺得了这皇位,这把龙椅你又做得了几日!”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
襄阳王,抬头看到那年轻帝王巍然而立,怒色中凛然似有雷霆之威,不知何时背上已冷汗涔涔,至此时方真切地觉得自己输了。
开封府衙的公堂上,龙头铡冷光森然。
包拯唱道:“开——铡——”
襄阳王忽震脱身旁衙役,仰天笑道:“太*祖在上,后辈无能,这便请罪来了!”
说罢,俯身就铡。
行刑的衙役将铡刀刀柄一按,襄阳王立时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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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冲霄楼就这么避过去了,就因为我不知怎么写,我真是太会使懒法儿了……想吐槽的尽管来吧,我都接着。。。
注2:我知道棉花糖是现代的零食但是……第一想到的就是这个比喻然后想不出更恰当的啊啊啊···
注3:有感于……多久了,毕*姥*爷那档子事。我这么说不会被封*号吧?其实虽这么说,我倒是很喜欢赵匡胤。“杯酒释兵权”这一着,比之兔死狗烹已经好太多了,在众个开国皇帝里面,算是难得的了。这心思也挺敞亮,大家喝个酒,然后说我这心里不踏实啊哥几个就让我放心吧好吃好喝享福去。不失为一个磊落汉子。尤其还好像哪里看到过宋朝太*祖给后辈传下三条规矩,记不清了。好像一条是善待战败国还是他们之前的后周国的皇室子孙,看后来他对那些皇室人确实听宽待的,李煜也是后来赵光义杀的;还有一条是不杀谏官;还有一条忘了。因为这个也对他印象很好。
再来是在JJ这里看到过一位一寒呵大人的一篇《山河永寂》,从此李煜和赵匡胤有一腿的观念根深蒂固,也是对赵匡胤印象甚好的一个原因。我甚至因此很怀疑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的真意。这词应该是作于亡国三年后吧,七夕夜命歌姬唱出来,所以被赵光义杀了。“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亡国之后,“雕栏玉砌”怎会还在,当然这或许是个修辞手法,不重要。但是我偶然间想到若是解释为“朱颜改”说的是赵匡胤换了赵光义,也能说得通。宋朝对亡国之君还是挺好的吧,都容了他三年,怎么就不能继续展示战胜者的大方呢,若因为这个计较,想来他之前因亡国发牢骚肯定也不止这一遭儿了,犯得着再计较吗。所以如果是李煜是影射“烛影斧声”或是赵光义以为李煜影射“烛影斧声”,我倒更相信了。。好吧我已经完全是腐女角度了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这章啊……怎么跟《太岁庄》似的,人人都长篇大论。
☆、□□雁儿送归巢
虽说早已将襄阳王枝蔓剪去,最后只需拿住他本人就好,但捉拿之时仍是十分凶险。襄阳王经年累月处心积虑之下,手下死士甚众,那日也不见他怎么招呼,这些死士便俱都现在他周围。
展白二人又需不能走脱了他,又需力战这些影卫,情形当真惊险。
虽终于是拿住了襄阳王,二人也挂彩不少。展昭还好,白玉堂却除了自己的伤以外,还替展昭挡了大大小小要命不要命的十几刀子,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整个人更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卢夫人赶来瞧时,因白玉堂伤得重,先给他瞧了,知公孙策医得及时,已过了生死大关。
又来瞧展昭,细细把过了脉,卢夫人点头道,“还好。”忽又皱眉道,“怪了。这次都是些皮肉伤,自是无碍,只前番那劳思所致的症候,瞧着竟抽去了大半,却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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