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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明唐]从今以后 作者:雨落瓦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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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因缘邂逅 江湖恩怨 怅然若失

 
  ☆、四
 
  夜晚如期而至,陆重楼一直倚着石壁睡得很沉,唐千景就在火堆旁边躺着,肩背的阵痛让他的思维一时清醒,一时模糊。唐千景觉得在这个山洞里甚至比那时在密室里只有黑暗的时光更让人感到绝望。这样的的辽阔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禁让他想到”天地无情”这个词。夜晚到来的时候,唐千景从匣子里取出两粒红色和一粒黑色药丸,自己吃了红色黑色各一颗,将另一颗放在陆重楼旁边。他感觉肩背上的上或许应该换药和绷带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动——也许天气寒冷不需要那么勤快地换吧,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感觉疼痛慢慢减轻,头脑清醒了一些,但还是在朦胧之中睡着了。陆重楼是半夜醒来的,看到身旁的红色药丸,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吃了下去。他从唐千景的匣子里取零件的时候,就发现木制零件已经不多了,也就是如果再不找到有可以用来燃烧的东西,他们连取暖都做不到了。陆重楼记得自己小时候,牧民们都说夜晚时不可以进入雪原和雪山的,一旦迷失在里面就不可能活着出来了,此时他们两人皆是重伤,只能寄希望于明天能找到一处好一些的地方。
  天明的时候,唐千景醒来的时候发现陆重楼已经醒了,而火堆是冷的,想必是在昨夜木制零件已经全部烧完了。唐千景又取出两颗红色药丸,一人一颗分掉,自己背着陆重楼悄悄吃掉三颗黑色的,休息了一刻多,两人又继续出发了。一夜过去陆重楼体力恢复了不少,看到唐千景似乎也好很多,至少看起来比较精神的样子。事实也表明唐千景今天一直跟得很紧,绕过那座山后,他们看到了大片的山峰,找到一个洞穴看起来比较容易,如果能有枯死的植物,还可以再过一个有火的夜晚。当再次到傍晚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陆重楼想,或许只能找一个尽量背风的地方过夜了。
  “那座山上好像有座寺庙。”
  唐千景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半山腰,陆重楼抬头一看,果然如此。两个人继续向前走攀上了那座山的半山腰,大概因为连续两天没有下雪,而且那座寺庙刚好在一块巨岩下,建筑四周的积雪比雪原上浅很多。走进寺院后,两人看到一幅断壁残垣的景象,这座寺庙大致是本朝立国不久建的,也不知荒废了多少年,唯一还能称的上”建筑”的,只有正中央摇摇欲坠的主殿,四周的几个小型偏殿只剩下覆满雪的断墙和腐朽的殿柱了。陆重楼径直走到大殿前,推门进入,早已变形的殿门发出及其刺耳的声响,正对门的是一尊金身佛像,而日久天长,泥胎上的金箔早已剥落得所剩无几,旁边的两尊小一些的菩萨像形状更是破落,一尊的发髻已经掉落,另一尊伸出的手也只剩下断腕,唯有塑像前三人合抱大小的香炉和几十只烛台,无声的叙述着这里曾经的不绝香火。唐千景不信神佛,不信前世来生,他觉得唯一靠得住的便是手中杀人一刹间的机关暗器,但此时看到这样的景象,却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宿命感。如果自己死去,十几年后,甚至用不了那么久,坟头的蒿草想必都有半人高了,或许死在什么不知名的地方,连坟墓都不会有。除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几个师兄师姐,他想不到自己与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联系。
  九殿内里有破烂的布帛,陈年的灯油,腐朽的木头等等,两人在室内点了一个火堆,燃料很足,加上有门窗空间可以封闭,这一晚是他们这几天以来环境最好的一晚。随着室内的温度升高,唐千景感觉身体不那么冷,同时肩背上的伤口愈发疼痛,他找出药和绷带,独自走到主殿角落里,上一次处理得太潦草,唐千景发现伤口明显恶化了,在早上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靠黑色药丸刺激神经的功效才硬撑到晚上。背部的绷带早已被血洇透又反复冻干。厚厚的绷带被黏合凝固成块,拆绷带的时候几次在凝结处撕断,当拆到贴近皮肤的一层时只能连着皮肉撕下来,剧烈的疼痛刺激到眼泪几乎要流出来。绷带拆尽的瞬间,唐千景感觉温热的血从伤口处涌出,连反手将药洒在上面的动作都会加重撕裂,导致更多的血液流出来。这时唐千景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不断流下来,勉强洒药后,顾不得大部分药都洒在地上,又迅速的用绷带缠紧伤口,慢慢地血流似乎减缓了,唐千景拾起衣服,看到衣服的背部刀痕周围凝固了一片深色,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便又穿了回去。他抬头看了一眼在火堆旁的陆重楼,那人没有看向他这边,唐千景把暗红色的绷带团了又团,再用没有沾血的白色部分裹住,尽量以正常的样子走回去,若无其事地把绷带团丢进火焰中。唐千景靠近的时候,陆重楼嗅到很浓的血腥味,抬头看了他一眼,唐千景脸色不太正常。若是和同门一起,他们会相互帮助对方处理伤口,至少会问对方的情况,而唐千景终究是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他并没有说需要帮忙,反而自愿掩饰,自己问一句想必都是多余,瞟了一眼在烈焰中迅速变为灰烬的布帛,陆重楼最终什么也没说。而后两人各自休憩,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来后,挑了一些轻便且燃烧时间较长的材料带在身上,唐千景和陆重楼离开残破的寺庙继续进发。唐千景怕自己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昏倒,而伤口在去到长安前恐怕是不可能有好转了,又取出三颗黑色药丸吃了下去。一路上他们几次穿过有枯死植被的地方,或许前方会有人的聚居区。
  就这样,二人靠着红色药丸,枯枝,岩壁上的山洞又撑过了两个晚上。不知不觉已经是第六天了,唐千景看到红色药丸已经所剩无几,如果没有红色药丸,只有靠吃黑色的强行透支体力,维持生命。第六天傍晚,夜幕即将降临,他们看两边连绵的山大概可寄宿的山洞不少,便想抓紧时间继续再走一段。谁也不曾料到一声狼嚎从旁边的山上传来。
  “是雪狼!”
  陆重楼说道,两人不敢停下,将武器持在手里,斜向前方的山体旁边跑去。然而已经晚了,一群雪狼从另一侧的山上飞奔而来,显然是十分的饥饿,狼群不断地发出嚎鸣,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盯着他们眼中杀意浓重。据说狼是有灵性的动物,这群狼在与他们两尺的距离停了下来,散开来,狡黠地将两人围在中央。身为刺客的素养此时表现出来,很默契地站在了对方背后的位置,以应付狼群可能来自四周的攻击。唐千景感觉这将是一场苦战,又取出三颗黑色药丸吃下去,已经顾不得是否会透支过多的体力。这时站在最前列的一只狼仿佛禁不住美味的诱惑,扑向了上来,周围的狼也一拥而上,经过这几天陆重楼感觉内伤有所好转,可以使用一定的功力,下手飞快,几乎是片刻就有五六只雪狼倒下,同类的血强烈地刺激了剩余的雪狼,引发了他们的嗜血兽性。大部分的雪狼扑向了陆重楼。
  唐千景比想象中强很多,虽然陆重楼看他之前几次昏倒,但在与狼群的搏斗中,确是很俊的身手,只一把淬毒的匕首,出手便流露出绝杀霸气。狼群占了下风但浓重的血腥味又吸引了更多的狼,两人招式施展开来,间距渐渐变大,正在与狼群胶着时,一只狼从唐千景斜前方攻向身后半尺远处的陆重楼,此时陆重楼的背后空门大开,面前又是毫无退意不断攻击的狼群,陆重楼听力极好,他听到背后有声响越来越近,双手半刻也抽不出,心说必死,待以内力灌注双刀震开面前的数匹狼后,却听得一声狼的喉音,蓦地回头,只见唐千景左手正竖直被一匹体型小些的狼咬住,半只手臂没入狼口,唐千景右手握着匕首飞速一划,右边一只狼的顿时连呜咽都来不及便倒在地上,陆重楼心知唐千景这只左手便是因为他咬住,否则此时被咬住的就是自己的脖子了。大概是恰好这匹狼比起其余的小一大圈,唐千景将左臂连着咬住的狼甩在地上,正好是可以着力的位置,狼口似是卡住不能动,突然间那匹小狼的咽喉爆开,腾起了血雾,只见狼的颈部赫然洞穿出几只手指,唐千景抬手一甩,那匹狼的尸体便被丢入面前骇住的狼群,陆重楼此时看清唐千景的手臂——裹着坚实的手甲,手指尖是手甲末端锋利的钢刺,他心里暗暗吃惊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悍然一击,生生由内而外爆开了狼的咽喉。周围的狼群此时已经只剩少量,唐千景又以那样残酷的手法杀死了他们的一个同类,不复开始那般的奋不顾身,削减了攻势。此时陆重楼和唐千景明显占了上风,约莫一刻后,狼群尽数毙命。那夜若是有人在那片雪原上,便可以看到三十多匹狼被开膛破肚,鲜血四溅,狼群中两个男人浴血而立,那骇人的情形让人只觉是地狱来的修罗。
  当所有雪狼被斩杀后,两人的身上沾染了大量的血,更有未凝固的血从刀刃上缓缓滴落。唐千景感觉强行用药维持体力的负作用此刻尽数显现,因为药的作用加强了血液的流动,此时他气血上涌,头晕目眩,终于站立不住,跪在了面前暗红的积雪上。陆重楼看到唐千景突然的跪倒,大吃一惊,走到他身边,刚好看到唐千景吐出一口血来。他单膝跪地将唐千景搀起来,扶着他一步一顿向附近的山洞走去。在碰到唐千景身体的时候,陆重楼发现他的身体异常的热,而不是惯常的冰冷,伸手探他的额头竟也是滚烫。
  进入山洞后,陆重楼将已经神志不清的唐千景放下时,发现贴着他背部的衣袖上一片血迹,不禁心头一惊。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生疏怨仇,陆重楼褪去他的上衣,看到唐千景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上面的暗红色几乎遍布了整个后背,显然是伤情反复造成的。现在他除了高烧,还在不断地流血,陆重楼尽量放轻动作把绷带一层层揭开,唐千景虽然近乎昏迷,但背部的伤痛刺激得他抽搐地蜷起身体,陆重楼看到他眼眶泛红,几乎流出泪来。他知道对于刺客来说,是绝不会轻易流泪的,唐千景显然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不论是出于对他舍手相救的感激还是同为刺客的同情,此时陆重楼心中对唐千景,不再仅仅是恰巧遇到的路人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
 
  ☆、五
 
  拆到最后一层绷带时,陆重楼看到一片血肉模糊,已经分不出绷带的界限,薄薄的一层布帛像是与皮肉长在了一起,一道狰狞的伤口显现在他眼前,看伤口的走势应该是刀剑造成的,但周围的皮肤翻卷起来,整个伤口像一条蜿蜒的河床,陆重楼尽量轻轻地除去最后一层绷带,估计着仅仅上药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必须先止血。陆重楼拔出腰间佩戴的用做装饰的六寸短刀,在火焰上烧红了,稍微放凉后烙在伤口边缘,瞬间浓重的血腥味中混入了皮肉烧焦的味道,唐千景猝不及防被烧红的金属烫到,全身绷紧,啊的一声喊了出来,陆重楼怕他咬到舌头,暂时放下短刀,从唐千景的匣子里找到一卷绷带,让他咬在口中,而后继续处理伤口。唐千景没有再作声,但额头上早已汗涔涔。经过灼烧的伤口止住了血,陆重楼不禁松了一口气,处理后的后背更加狰狞,鲜红的皮肉,暗红的血渍,焦黑的伤口边缘——估计伤好后也还是会留下一块疤痕。而后陆重楼去唐千景的匣子里翻找了半天,最终没法确定哪种是伤药,哪种是□□,只好用了自己带着的药并且缠好绷带,这种药因为掺了大漠独有的药草,散发出一种异香,洒在伤口上,极大地掩盖了血腥味。 
  陆重楼又探了探唐千景的额头,依旧是滚烫,他走出去取了一些冰凌敲碎,用一段绷带裹了放在唐千景额上,顺便清理了他脸上的血渍。因为高烧的缘故,唐千景双眼闭着脸颊绯红,看了更像是一张英气女子的面容,陆重楼心想这样看怎么也不会联想到之前就是这个人徒手掐碎了一匹狼的喉咙。陆重楼不自觉地摇摇头,取了绷带和冰雪拿在手里伸向火焰,没多久融化的冰雪浸湿了布帛,他解下唐千景的手甲,用湿绷带擦掉手臂和手上的血污,陆重楼特意留心了他的左臂,虽然因为戴了手甲并没有受伤,但是手甲只覆盖半截小臂,而且因为灵活性手腕处也是活动的,若是那匹狼咬住的位置稍偏,就会咬掉这只手,唐门弟子对于手看得甚至比命重要,哪怕只缺一只手,无论是机关还是暗器都不能制作或使用,若是如此唐千景就会终身残废,因而为他截住那匹狼,唐千景几乎是以生命为赌注的。想到这里陆重楼心中生出了复杂的心绪,多年以来除了当年在雪山上死去的一起成长,生死与共的挚友可以为他牺牲自己,唐千景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到如此地步,他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此时自己应该尽力保住唐千景的生命,或多或少是对他的报答。 
  一夜间陆重楼都不曾合眼,坐在一旁看着唐千景昏睡,这里有冰雪,可以起到很好的降温效果,唐千景的高烧不至于无法控制。算不清过了多久,药丸效果褪去,唐千景身体不再发热,陆重楼摸了一下他的脖颈和手腕,脖颈处温度还未正常,手腕已经近乎冰凉,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陆重楼拿出唐千景匣子里装红色药丸的盒子,看到里面只剩下四颗,取出一颗,将剩下的收起来。此时唐千景昏睡着,完全无法自己吃下药丸,陆重楼想到把药丸溶在水里,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根本找不到容器。最终想到一个办法,他看了看对外界毫无知觉的唐千景,又看了看药丸,而后切一块冰和着药丸含入口中,片刻后,他扶起唐千景的上半身,右手支撑着他的背部,左手轻轻板过他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俯下身去,将含化的药液度入那人口中。从未曾这样做过,更何况对方和他一样也是男子,心说这里不会有人看到,当事人又是昏迷不醒,更何况自己是为了救他罢了。喂完药后,陆重楼放下唐千景,感觉像做了亏心事般偏开视线不敢看他。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两天,陆重楼除了偶尔探一下唐千景的额头,便是坐在一旁,第二天晚上,又喂了一次药给他。大概是伤情不再反复,休息也足够恢复体力,当晚唐千景的烧便褪了。陆重楼也得以休息一晚,第三天黎明时分,陆重楼看了看还在安睡的唐千景,起身走出了山洞,不远处就是两天前夜晚的残局,已经有一层雪覆盖在上面,几乎看不到一地惨状,陆重楼感觉有些恍惚,仿佛一切都不太真实,从悬崖上坠落后,遇到唐千景,在雪原峡谷中求生……这些事情就好像脱离他人生轨道一般,在过去的无数个时日中,他生活在明教的严格的管制下,每天都只是固定地完成要求的任务抑或接受严厉的责罚,而这段时间与所有人失去联系,虽然数次几乎死去,但却让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或许这就是名为自由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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