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一万公里海岸线 作者:有君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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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久津仁嫌弃地看了一眼木手永四郎,那个少年曾经做过寺院的修行僧,架势很标准,就像那颗满是城府和阴谋的心脏里只有虔诚的光。
木手永四郎拍了拍身边的地面,这里的确不是许愿的地方,没有准备跪拜用的垫子。坚硬的地面有点尖锐地硌着膝盖,却是那么坚定地撑起一道修长的身躯。
亚久津仁沉吟了一下,目光一沉转过身子,弯下修长的腿与木手永四郎并肩挺起上身。
“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虔诚了哦。”木手永四郎闭起眼睛,双手合十的模样像是一个真正的向佛者。可以在袅袅的青烟下低声诵经,仿佛能在那些诵经声中听到佛的声音。
为你洗去罪孽,迎你进入净土。
“怎么有点像小孩子玩的硬币许愿……”什么“不要说出来哦说出来就不灵了”之类的。亚久津仁耸耸肩,却被木手永四郎闭着眼睛也很准地打了下肩膀。
“亚久津君,快默念愿望啊。”木手永四郎闭眸的样子就像是深睡,整个面部棱角都柔和下来,仿佛被温柔的手拂去了那线条之间尖锐的冷漠,“佛像在看呢。”
“哼……”亚久津仁算是服了,只好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然后在心里默念着什么。
越念越觉得心脏滚热,越念越觉得那风铃声都如幻觉般变得遥远。
那尊庄严的佛像,也好像接受到什么讯息一般越发反射出温润的阳光碎影。
两个少年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听到自己有点错乱起来的心跳声。
木手永四郎先睁开眼,换了一口气拍拍胸口,然后转头小声道,“亚久津君……”
亚久津仁睁开眼睛,拍拍膝盖就站起了身,表情还是有点别扭,“怎么会跟你一起做这种事……”
避开人群,避开喧嚣,在没有准备许愿垫子的地方许愿,膝盖都被坚硬的地面硌得发疼。
但是心里默念着什么的时候,亚久津仁竟然没有把这个当成是小孩子的把戏。
他相信那个庄严的佛像能够听到,心里默念的话语能够传到最遥远的净土。
不管那个地方存不存在,至少在自己心中默念许愿的时候吹过风铃的风声是真实的。
那个相信的心情、许愿的诚意,是真实的。
木手永四郎也站起身,抿抿嘴好像想说什么。亚久津仁瞟了他一眼,有点好笑地拨了拨头发,“你想问我许的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木手永四郎遗憾地摊了摊手,然后转过身沉静了目光。
“真麻烦。”亚久津仁下了台阶,顺手轻推了一下木手永四郎的肩膀,“走了,你妹妹不是要来这里找我们吗?”
木手永四郎愣了愣,似乎听到一圈巨大的回音在心房里缠绕。
“我们”。
“是啊,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木手永四郎轻咳一声,看了看手表转移开注意力,然后轻步跟上亚久津仁,“亚久津君啊……”
“说。”亚久津仁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却刻意慢了下脚步等木手永四郎并上肩来。
“我……”木手永四郎深深看着亚久津仁的脸,咽喉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说啊!”亚久津仁等了一会儿,一步跨出小门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
木手永四郎停下脚步,跨出小门就是汹涌的人流和酷烈的阳光,和诵经声混在一起的人声环环回响,像一场巨大的幻觉。
这是被阳光暴晒着的世界,除了站在毒辣的热度下拼命生存之外再也无处可逃。
木手永四郎也跨出小门,走过一脸不爽的亚久津仁身边。那个少年最烦说话说一半了,这点木手永四郎知道,但是他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木手永四郎,你有毛病吗?”亚久津仁看着木手永四郎轻轻抿起唇角的表情,硬是听不到他把刚才的半截话说完,有些小抓狂地啧了一声。
“亚久津君……”木手永四郎看定亚久津仁完美的面部线条,像是在看着一座举世无双的雕像。
就像皮革马利翁那般,用深沉的目光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艺术品。
那不是个创造品,而是从自己的灵魂中分离出来的影子。是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遇见第二次的东西。
“没什么。”木手永四郎一收深沉的表情,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挤了下眼睛。亚久津仁一下子怒了,这小子装了半天神秘结果只是在逗人吗?就知道他是这个德性!
躲过亚久津仁挥过来的轻拳,木手永四郎一面挡着亚久津仁想要用力揪他耳朵的手指一面接上手机,“喂,小雪啊?过来吧,我们在佛堂这里。”
然后他挂了手机,双手一错用一招冲绳古武术的基本掌法挡住了亚久津仁的手笑道,“小雪买了冰淇淋。”
“哼!”亚久津仁一下子抽回手,嫌弃地别开头不去看木手永四郎的笑容。
那个笑容真的比阳光还要明亮,亚久津仁有一种自己要被融化了的错觉,所以要感觉避开视线。
木手永四郎还在微笑着,眼中的光芒却微微一暗。刚才抿了半天嘴也没能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动作,现在都变成一团刺痛的气息在心脏里冲撞。
所到之处有一种拧紧心房的痛楚。
“还是不行呢……”木手永四郎摸了摸后脑,看着亚久津仁故意转身不看自己的背影,吐息多了几分莫名的冷寂,“那么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呢……”
☆、Part 23(上)
即使冲绳地处热带线,白日很长,此时天光也有些暗了。
暮色从地平线上渐渐褪去,火烧云让路给了淡淡的星光。
亚久津仁看了一眼机票上的条目,机场里的灯光有些刺眼,是那种毫不留情的白光。他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身边候机的人群,箱子滑轮滚过地面的声音不时响起。
人们脚步匆匆,不会回头。
他转过头去,木手兄妹两个正在静静地看着他。木手雪千代穿着自家哥哥的网球队服,有些宽大的外套罩住了她细小的骨架。
她的眼睛安静地凝着光,如同一潭碧绿的湖水。
而木手永四郎抱着手肘站在旁边,精致的巧克力卷般的发型上泛着微光。整齐的碎发环绕着后颈,更衬托出他修长的颈子,再往上看是线条流畅的脸庞和波澜不惊的眼睛。
古老的森林没有波动,每寸森绿色的光芒仿佛都被冰冻了。
亚久津仁摆了摆手里的机票,现在已经快接近七点了,马上就会检票登机。
木手永四郎提前为亚久津仁买好了回程的机票,选了晚上七点的班机。他没有跟亚久津仁商量,而对方再拿到那张直接被塞过来的机票时也没有发飙。
这种自作主张的选择,却和亚久津仁的想法一样。
至少再多呆一个白天。
尽管如此,木手雪千代还是很难受。从家里出发来机场之前她就抱着那套空手道训练服坐在房间里不肯走,不停温柔而小心地问亚久津仁可不可以多呆几天。
她还是个孩子呢。对那个苍白如玉又矫健如鹰的少年,怀抱着一种纯真的爱慕。
谁不喜欢那种深邃得能容纳整片暮色的眼睛,不喜欢笑起来有种融化人心的温柔的男孩子呢。
她到底还是跟着两个少年来了机场,也在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奇怪了点。只不过是送来冲绳玩的朋友回去,又不是某种生离死别。
木手雪千代抬头动了好几下唇角,想要露出亚久津仁熟悉的那种清爽的笑容,却觉得鼻子先发酸了,赶紧低下头去用力蹭了蹭鼻尖。
亚久津仁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小丫头,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啊……”木手雪千代赶紧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小猫一般把头往亚久津仁掌心里蹭了蹭,“只是……”
“别傻了。”亚久津仁听出来她的语音有点颤抖,活泼的冲绳腔有些许沙哑。他弯下腰来轻轻瞪了木手雪千代一眼,然后转过她的肩膀拍了拍,“我只不过是回家去而已。“
“嗯,我知道。”木手雪千代笑着点点头,然后撒娇似地抓着亚久津仁的手指晃了晃道,“仁哥,你什么时候还会来冲绳啊?”
“说不好。”亚久津仁直起身子,瞟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木手永四郎。
木手雪千代有点泄气地叹了一声,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一般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仰头问道,“那……我要是去东京的话,仁哥会招待我吗?”
亚久津仁低头看了一眼那双纯澈的眼睛,虽然也是漂亮的森绿色,但那不是冰冷幽深的森林,而是春天里波荡着花瓣的湖水。
他不由得想到,木手永四郎的眼睛有没有这样纯净过呢?在没有怀抱上无限的城府、在没有担负起深沉的期待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睁着一双干净的绿色眼眸看着阳光呢?
看着木手雪千代期待的目光,亚久津仁微微勾唇,故意用了一种“你是白痴啊”的语气说道,“那还用说吗?”
“太好了!”木手雪千代轻轻蹦了个高,用力地握住亚久津仁的手摇了摇,伸出小巧的小手指勾了勾,“仁哥不要忘了哦!”
亚久津仁顿了顿,然后轻轻地勾上了小姑娘柔软的手指。她的手指有点凉,大约是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过度紧张。
真是个傻丫头,有什么好紧张的?难道在冲绳被你如此纯澈的目光舒服地包围了这些日子之后,他亚久津仁还能说出拒绝你的话来吗?
木手雪千代认真地跟亚久津仁拉了个勾,左右看了看越来越多的人流,再抬头看看开始闪烁出时间提示的红光的电子屏幕,然后拉了拉身边沉默的哥哥,“我说哥哥……”
从家里到机场,木手永四郎没有说半个字。他的嘴唇好像长在了一起,唇边有些干裂,如同枯渴的植物。
他应该是想说什么的,木手雪千代看到好几次他动了唇角。但他最终都还是闭上了嘴,沉默着帮亚久津仁提着箱子进了大厅,任凭对方不耐烦地说着自己不是小女生不要他帮忙提什么箱子,也只是一转身子继续自己的动作。
木手永四郎今天总是侧着脸,似乎不想正视亚久津仁白玉般的脸庞。对方就站在几步之外,黄玉色的眼眸冷冷地探寻着他的目光。
那森绿色的目光里仿佛结了一道锁,沉重而锈迹斑斑,亚久津仁却偏要直直地看过去,不断撩拨着那道锁。
木手永四郎淡淡地看了一眼亚久津仁,却觉得自己紧锁的目光要被那双黄玉色眼眸撩拨得松动了。
心跳传来危险的信号,开始渐渐错乱。
“哥……”木手雪千代担心地抱住了哥哥的手臂,虽然知道自家哥哥本来就是个冷肃的人,这种沉默简直是家常便饭,但是却不适合此刻的情景。
来给亚久津仁送机,他却始终不说一个字,那架势有点像赶紧送走什么令人不耐烦的家伙,懒得再说一个字。
不知道有什么堵住了木手永四郎的咽喉,能让他固执地沉默到现在。亚久津仁在冲绳的这些日子里,这个冷漠如锋的少年明明显出了本性的温柔。
那是木手雪千代一直知道的、但外界永远忽略的温柔。外面的世界只看到木手永四郎毒辣的手腕和狂热的野心,没有看到他深锁的目光下迷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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