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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铜肤色的斯莱特林少年缓缓眨眼。

　　虽然微微弯起的眉眼没有哪怕一毫厘的变化，他眼中的笑意却慢慢消失了。

　　“──早上好，Potter，”Blaise缓慢的拖着尾音。“很高兴我们现在就把这点弄清楚了…避免你更多的…不良反应？”

　　Potter有些不安。

　　他不确定是因为Harry对Blaise冷漠的神态非常不适应──就像Harry看到Sirius时，会因为Potter的关系而感到诡异的熟悉感──亦或是那双紫色的眼睛一点、一点的黯下来，渐渐退去温度的过程有些骇人。尽管对方看上去仍是温和而亲切的。

　　“…没有那么糟糕。解头痛的药很有效，谢谢。那是感冒药么？”Potter低声答覆。

　　Blaise微笑，“不，是醒酒魔药。回头见，Potter。”

　　随后，没有与Potter进行更多交流，Blaise Zabini直接带上东西，对关注着这边的Hermione隐晦地点头示意，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塔楼。

　　极具压迫感的紫色眼睛挪开后，Potter心底悄悄松了口气，又为自己僵硬的反应感到古怪。毕竟细数下来，无论是Blaise Zabini或着他化名的Proth先生，对Potter都算的上友善。

　　Potter终于放松紧绷的神经，周围吵杂的嗡嗡声如海水一般灌入耳里，Potter在走到好友们身边时仔细听了听，发现大多数人都在讨论Potter跟Zabini现在的关系。

　　等到他在长桌边坐下，相似的讨论声竟慢慢扩展到四个学院──斯莱特林的人似乎同样对Blaise Zabini坐在自家学院的桌边用餐感到奇怪。Potter察觉Draco Malfoy皱着眉，而Pansy Parkinson这位女巫已经直接挪到Blaise身边说着什么。

　　Hermione见到Potter迷惑的表情便知道发生什么事，“欢迎回来，Harry，”她微笑，连忙对小救世主说明这几天的特殊情况。

　　这阵子忙的不见人影、难得来礼堂用餐的Severus Snape同样不解。他黑着脸，不明白为何斯莱特林们似乎个个教养尽失，八卦不已。

　　他可没有一位Hermione Granger那样的人主动为他解释，几个位置外的麦格教授有心无力──太远了，几乎在教职员桌的两端。

　　但他总是在模糊的讨论声中，不断听见Potter这个字。

　　Snape于是瞪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边黑发绿眼的少年，Potter反射性怒目而视，试图用眼神让Snape知道他的愤怒。Snape的表情有一瞬间明显的疑惑，但很快的以嘲讽掩饰过去。

　　日子在Blaise愈发凝重的神色中一天天流逝。

　　Blaise每天早上惯例进入塔楼，问好后却又迳自离开，彷佛与Harry Potter并不相熟的表现是近期的热门八卦。而Severus Snape则固定于每次到礼堂用餐时，与Harry Potter交换一个仇恨怒瞪的眼神，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这种古怪而疏离的互动维持了几天。

　　直到周五，Blaise Zabini与Severus Snape才知道：

　　那天晚上之后，Harry再也没有醒来。

　　?

 

☆、第 51 章

 

?　　接下来的几天，Potter绞尽脑汁试图思考为何Harry沉默不语，同时应付怪异的Severus Snape与Blaise Zabini，这些让他精疲力尽。幸好Hermione似乎比Potter更加了解他目前陷入的困境，时不时从旁协助，那确实让一切容易许多。

　　“夥计，那么，待会见，”Ron粗鲁的抹了把嘴，油腻腻的手掌在Potter肩上用力一拍，随即拿过一旁的扫帚冲了出去。

　　“不过是借到一把新出产的飞天扫帚，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兴奋？”Hermione说。

　　Potter放下手上的南瓜汁，“Mione，妳不懂，”他露出所有男性面对与女性巨大的认知鸿沟时会展现的深沉表情。

　　“好吧。”女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Harry，等等是魔药课…你要先去休息吗？”

　　“呃，”Potter咬唇，紧张起来：Harry百般交待他不要靠近Severus Snape，所以他六年级以来从未上过魔药课或跟老蝙蝠共处超过1分钟──实际上，他挺乐于这个情况的。因为他与Snape根本无法沟通，那老蝙蝠听不懂人话。

　　所谓休息不过是为了让Harry接替出来。

　　‘Harry，你醒来了么？’Potter在心底大喊，‘等等就是魔药学了！’

　　“Harry？”Hermione拿起她的用具，“我先去了？我想趁着课前再预习一回。”

　　“等等，Mione！我们一起去吧，”Potter绝望的回答。

　　魔药学的N.E.W.Ts提升班的氛围与一般魔药课不同，大多数人都十分认真且擅长魔药学──毕竟Snape的课程门槛非常高。而Potter更是惊讶地发现Harry的位置竟然在Snape正前方，而他的右方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害他出糗的Malfoy──Harry从未提过，他居然能把这些当成琐碎无聊的事随意带过──这一切让Potter坐立难安。

　　Severus Snape乌云压境般，挟带满身寒意踏入教室的瞬间，Potter差点就跳了起来。

　　Snape马上因为他‘在课堂上做古怪的动作’扣分。

　　“啊，Potter，”Snape轻柔的说，“你的课本呢？”

　　Potter赶紧翻动书包，却找不到跟魔药有关的任何东西，他涨红了脸，感觉周遭刺人的目光嘲讽地钉着背脊，“对不起，我没有带，”

　　“很好。格兰芬多扣3分。”Snape说，“很高兴你的大脑终于退化到记不住上课要带课本这件简单的事──啊，抱歉，或许是我误会你曾有过大脑那种东西。”

　　Potter气炸了，只能勉强低下头，至少不让油腻腻的魔药学教授看见他满眼恼怒愤恨，继续找事扣分。

　　于是，Snape宣布分别去拿材料时，完全不知道今天是什么主题的小救世主胡乱在储藏柜抓了好几种材料，又从柜子底下捞出一本满是灰尘的旧课本，便跺着脚回到专供Snape紧迫盯人地挑刺的好位置。

　　Potter才将那堆药材甩到桌上，那本边角发毛打卷的破课本还震到了他大开的包里，便被人拉了一个踉跄，他火大的抬头，却对上Snape皱眉的视线。

　　“怎么了，教授，”Potter瓮声瓮气的说，“材料拿的不对，格兰芬多扣100分？”

　　“确实没有一样拿对──如果你希望，我将不吝于完成救世主的愿望，”Snape冷哼，“你最近是怎么回事，Potter？”

　　“我‘怎么回事’，教授，我什么事也没有，甚至来魔药课自讨苦吃。或许我神智错乱，丧失记忆了也说不定。”Potter嘲讽地回到。

　　然而出乎他意料，Snape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哪怕只是片刻。那双黑眸很快地空洞起来。Potter认出那是大脑封闭术的效果，但他没有察觉到任何需要Snape用上这种高深技术的情况。

　　“你丧失记忆了也说不定。………”Snape平静的低声重复，尾音微微上扬，轻柔地问，“你哪里丧失记忆了呢，Potter？”

　　Potter低头，声音细如蚊蚋，“我该死的忘记你是个恶心的，偏执的，歧视的，油腻腻的老蝙蝠，还自己撞上门来。”

　　然而Snape听的一清二楚。

　　“听起来──你不是那只Potter。”

　　“我就是这里的Harry James Potter。”Potter挺起胸膛，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具威吓性，“那又怎么样，Snape教授？不能羞辱Harry让你失望了？”

　　Snape一把将Potter拽出了走廊！

　　教室中的学生们都为Snape突然对救世主动手给惊吓到，虽然Snape每堂课极尽刻薄地对待Harry Potter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但显然动粗将这种对抗的严重程度提高到新的层级。

　　几名格兰芬多追了出来，都被Snape吼了回去，只有率先跟着他们出来的Blaise Zabini与Hermione Granger不为所动。

　　“教授，我认为您没有权利对Harry动用…私刑！”因为看起来实在太像Snape决心毒打救世主一顿，Hermione蹦出了这个词，尖声喝到。

　　Snape没空管他们的想法，抓着Potter小臂的力道像是要将他的臂骨掐断，他眼神尖锐地问：“你们常常这样？玩这种…交换游戏？！”

　　Blaise立刻低声说道：“院长，这里可能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好地方，”

　　Snape闻言，朝教室扫视一眼，探头探脑的学生们在Snape冰冷刺骨的眼神下打退堂鼓，但仍充满八卦热情地悄悄关注着事态。

　　“Zabini，Granger，回教室去，全体自习。不要让我说第二次！”Snape说完，便拉着隐约感觉事态发展不对的Potter大步离开。

　　Blaise回头，拦住正准备抬脚追上的Hermione，语速极快，“Granger，我们院长至少不会伤害学生，但现在教室里的状况急需稳住，以免有人炸了坩埚！这甚至会产生不可挽回的永久伤害！”

　　小女巫一听，连忙返回教室，她向前走了几步，很快地反应过来，回头喊到，“Zabini，那你──”

　　走廊上空无一人。

　　“Blaise Zabini！！”Hermione气的用扩音咒在走廊上怒吼，奈何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去了哪里，只能勉强压下忧心，对教室里骚动起来的学生们宣布Snape的自习要求。

　　Snape将Potter扔进一间废弃的空教室，Blaise在他甩上门前溜了进来。

　　“希望不过是我多虑－－”他按住了Potter，嘶哑着声，“你们时常这么做…交换身分？”

　　Potter知道情况不对，便告诉自己配合Snape，梗着脖子僵硬地点头。

　　Snape怒吼，“你们－－怎么敢－－这或许会造成不可逆的问题！灵魂！你们居然拿来当成玩具？！”

　　Blaise在Snape身后倚着墙，毫无声息，如同膏像般沉默。

　　“我跟Harry这么做，一直没有出问题，”Potter辩解，

　　“一直？！这居然不是特例？”Snape怒目冷嘲，“你们的灵魂有相同的本源，能独立存在已经是…啊，救世主的好运－－或许此刻，那位Harry Potter已经荡然无存──”

　　“没有！”Potter心底惊惶，大声的回答，“我看见了！Harry的灵魂还在！他只是…只是醒不来，他太累了！”

　　“你何以笃定他只是－－－”

　　Blaise直起身，缓步上前。

　　他停在剑拔弩张的Snape与Potter之间。

　　“院长，”Blaise开口，“我想，Potter说的对。Harry之前几天一直待在身体里…这几天的消耗让他陷入沉眠。”

　　“Zabini？我以为，我要求你跟Granger小姐回教室自习，而非来这里卖弄你的幻想－－”

　　“这不是幻想，Snape院长。”Blaise缓缓说，“他一个人负担两个灵魂太久了，这已将他消耗殆尽。或许，只要Potter仍在Harry体内，Harry就没有办法醒来……”

　　Potter惊愣地瞪大眼，看着神色淡漠的Blaise Zabini。

　　他并非因为Harry长久以来的困境而惊讶，而是－－就他所知，至少数个月前，当时自称为Proth的Blaise，就知道他与Harry共存、甚至交替这件事。

　　他为何这时才说？为何不早点告诫他们？？

　　尽管心中的疑问油然而生，Potter却盯着自己脚下，他知道Blaise不会伤害Harry，这时他不能公然质疑。

　　“现在只有一个方法能够救Harry──把Potter弄出去。”

　　找回Potter的身体，把小救世主挪回去，或着…

　　Severus Snape目光灼灼地瞪视自己学院里十分低调的学生。这名学生，平日表现的彷佛只是个空有外表，高傲，极度拥护贵族特权的纨绔子弟。

　　但同时，他是个斯莱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