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ybird Child同人)樱花墓 作者:乐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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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两处通路属于我族范围,那里我比较熟悉,绝对是易守难攻。除了经常出入森林以伐木采药为生的当地人,极少有人能在森林深处辨别路线,更何况是整只军队。”
过了一会儿加藤开口。
“我以为,咱们完全没必要派那么多军队驻扎森林,当地的老人樵夫在这个时候都比武士有用。”
“前段时间您不是发布公告说女人也可以参军么,我族也有许多妇女加入军队。派些世代生活在那里的妇女看守森林,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便加以汇报。且不说敌军能不能穿越森林,就算穿过了,援军也能及时赶来。”
我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他许多细节,最终决定采纳加藤的建议,仅保留一位将领和现在三分之一的兵力分散驻扎在森林边缘。
至于剩下的兵力,迅速赶到平原的大岛口和津口岛加以支援。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怀有担忧。
“白阪口坐落于山区,是用长桥连通我藩的通路,这也是我藩最脆弱的屏障。”我说,“如今,我们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我话音为落便有人听出其中含义,急急的反驳:“但是反过来说,也是我们能够逃到邻藩唯一的通道,这也算是我们最后的退路。在当初的战略里不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卫这里的么?”
“是的,但是这次召集大家来,就是改变这个作战计划。”
“可是,如果没有了这条路,一旦失败……”
我的话几乎早来的一致反对,甚至有一名次席家主情绪激动的拍着桌子:“月岛大人,我们奉你为统领,不是让你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的!”
我定定的说:“各位还不明白么,我们早就没有退路了。年迈的老人再次穿上戎装、学馆未完成学业的孩子上了战场、女子参战……整个藩都在背水一战。”
“现在不是去想一旦输了怎么办的时候,而是应该想,我们绝对不能输。”我紧紧的盯着他,语气严厉又狠绝:“如果有谁在这个时候还以个人安危危及大局,我有资格以统领之名将他赐死!”
屋内鸦雀无声,我恢复声调继续不容置疑的说:“白阪口队将于明日奉命炸桥,随后撤回守城,作为我藩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之前说过了,我担任此次指挥,全全负责此次战役兵力调遣,也全权承担一切后果,这点大家可以方向。”
屋里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但是这种无声就能让人窒息。
“好了,今天会议就到这里,散了吧。”
我看着他们陆陆续续的出了门,像脱力一样松开握紧的拳头,冷汗布满了手心,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天知道刚才我有多紧张。
天知道我是怎么从那个听到战争就紧张不安的小少爷,成长为现在这个敢于一个人决定战略大局的总指挥。
时间和现实,真的会将一个人磨得面目全非。
?
☆、第四十三章
? 炸桥行动乃至整个计划完全是我的主意,产生的后果也都由我来承担。
这句话说出来简单,但是实际上却那么沉重。
我从心里,都那么难以原谅自己。
不知从何处走漏了风声,明明是几乎立刻下达的指令,却让敌人截取了情报。
白阪口作为我方防御最薄弱的一环,一直被敌人视为突破口。即将失去这条通路让他们也万分焦急,竟然放弃了在大岛口作战的主力,暗中调兵迅速赶赴白阪口。
黑田当天接到我的信便受命于晚上趁着夜色炸桥,待到全军撤退到桥的另一端,炸药都已经准备好,点火的时候,却看见桥那端闪现点点火光,敌人顺着长桥攻了过来。
血和火光,染红了那一日的黑色天幕。
炸桥成功了,敌我双方都损失了不少兵力。
这便是下面汇报上来的所有战报,完全无法形容那场战争的惨烈、武士们誓死保卫我藩的意志、和战争过后横尸山涧的悲凉。
于我来说,那些死亡人数只是几位数字,但是,那其实是多少个家庭难以挽回的不幸吧……
虽然知道不应该把这些人命都背负到自己身上,依然难以控制心里的难受和自责。
另外,白阪口一队队长、副队长以及几位军师都亲自上战场,均负了不同程度的伤。
看到这条消息时,我的心脏几乎窒了窒。
我想起了前不久那个可怕的梦,像是确定一般的拿起黑田临走前给我的发带,紧紧的攥在手里。
活着回来啊,不是说好,一起赏樱的么……笨蛋,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
这么想着,便觉酸楚难抑,眼角发涩。
自他们出征,已经整整两个月了。虽然看上去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的僵持状态,但是聪明人都知道,我们藩的情况,怕是岌岌可危了。
藩中越来越紧缺的粮草,孤立无援的境地面对不断增加的敌军,武士们越来越差的身体状况,现在也只是勉强支撑而已了。
继白阪口之战后,敌人稍作休整后便发起快攻,主战场依然集中在平原地带,津口岛一队和大岛口一队时不时要相互照应才能勉强维持战局。
我终于开始明确的想,被称为贼军的我藩,倘若失败,该怎么办?
我还没有明确面对这个问题前,白阪口一队已经回撤回来御城了,一直以来都觉得远在天边的黑田,终于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克制了几天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思念和担忧,我擅自决定来到内城视察。
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我只是简单的寄予书信,隔日没带几个人就前往内城城楼。
这是我们藩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这里被攻破,整个藩也就跟着沦陷。原本的防御部队加上白阪口一队的支援合计近八万人,我们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这里。
“虽然接到信函,但没想到家主大人会亲自前往,有失礼数。”
我来到城池时刚刚清晨,防御部队枣成队长早早便等在军营外,看见我立刻迎上来。
他后面还跟着几个将士,我没有看见黑田的影子,只好笑着应和:“这里毕竟事关重大,我觉得还是亲自看看比较放心。”
“是是,大人里面请,待下官向您细细汇报一下防御部署……”
其实我知道,在严密的防御部署,在敌人大军压境时也未必有用。我跟着进了军营,架子上散落着简笔勾画的线路图,营帐中挂满了各种地形图。
桌上一杯茶还是温热的,枣成队长捧着茶杯给我:“大人,路途劳累您先喝点茶稍作歇息,我给您介绍一下各处部署。”
他确实讲得很详细,但是这些官方汇报上来的防御体系我不知看过多少遍,听了两句便开始一边抿着茶一边心不在焉的走神。
期间帐里进来过两个士兵,却久久不见那个人的身影,我耗到枣成把话说完赞美了几句,便有点迫不及待的问:“现在这个时辰大部分武士们在做什么?”
“已经开始训练了,由黑田队长负责。”他顿了顿补充,“本来今天应该是我带领操练,但是听闻您可能会来,黑田队长说他不善言辞就让我负责接待您。”
不、不善言辞?!
我完全无法把这个词安到那个过去日日和我拌嘴的口齿尖利的家伙身上。
一瞬间的惊讶后,情绪转而被恼火所取代。
什么嘛,我特意跑来看他他竟然还要避开我……这是什么意思啊……
“将士们什么时候结束训练?”
“这个……要看训练的情况,由黑田队长决定,晨训完将士们便会稍作休息。”枣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偷瞟我一眼,“家主大人,您若是不放心,可以登城视察他们的训练情况。”
“不用了,我等到晨训结束就可以了,你有什么事先去忙吧。”
那天,我真的就一个人在帐里等了好半天,等太阳已经升到老高,那个熟悉的身影才撩起帘子进入帐中。
时隔三个月再看他,黑了,也消瘦了,眉宇变得更加冷峻。他的手腕还缠着绷带,不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你还好吗?我本来想脱口而出的话又觉得矫情,死死的含在嘴里。
明明日思夜想,真正站在我眼前却那么的近乡情怯。
我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却开口先说,“你还没走啊,真是悠闲啊家主大人”
又是那种懒洋洋的、拖腔拖调的不耐烦语气。
我气恼的拍了拍桌子,“请注意身份,武士就是这么对家主说话的吗?”
黑田抬起眼定定的看着我,我感觉自己浑身的气势瞬间被他尖锐的眼神磨去一半,但还是直直的瞪着他目光交接。
片刻他移开眼睛:“那么大人,您此次来有何吩咐?”
我最受不了他这种疏离的公事公办的口吻,同样硬邦邦的回敬:“我来视察我藩最后一道屏障的防御情况,这不行吗?”
谁料黑田竟然嗤笑一声:“视察有用么,您只不过坐在帐里,听武官汇报一下一模一样的东西,又有什么收获呢”
我瞪着眼睛:“在与你无关!”
“可是您知道您突然前来给我们带来多大麻烦么?就拿您手里那杯茶,您以为这里是条件优越的后方随时供应么?还有,因为不知道您具体来的时间,枣成坚持将今天的晨训提前了一个时辰,您了解战士们的辛苦么?”
他冷言道:“一直呆在最安全地带的您,是无法从汇报上明白前线的残酷和危机的。”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语塞之际又不可避免的委屈和难受。
他们都道打仗的苦,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虽然身在远离战场的安全地带,但是需要时刻心系着战场,一场小规模冲突都能让我彻夜不眠。
最挂念的人也在前线,有多少次我恨不得自己冲向战地看看他是否平安。
还有,所有所有的责任,真的都在我的肩膀上。
这些谁又会为我考虑呢?
我看着黑田线条分明的脸,带着疲惫和忧虑。
可是现在谁不是呢?
我真是多事,我真是不该来找他,我真是自讨没趣!
我也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单方面的喜欢,真的感到好辛苦。
百感交集涌在心头,我却只能赌气道:“既然你是这样认为那你可以放心了,我这就启程回去躲到安全的地方,不会再到前线给你添麻烦的。”
我说罢就起身,最后没再敢看他,直到走到帐边才勉强说:“黑田,不管你服不服我这个家主,务必好好打仗……活着回来见我。”
背后没有回答。
我咬了咬牙径直走出帐外。
?
☆、第四十四章
? 夏天当之无愧为一年中最富有生机的时节。遍地开着美丽的野花,清澈的河里慢悠悠的游过几尾小鱼,蝉在枝头不知倦意的释放着整整一年积攒的精力,林间还时不时跑过一只野兔。
趁着还没收到军情的空当,我揉着疼痛的额角,跑到林间散步躲清闲。
现在藩里已经少有人走动了,出来买东西的人也是行色匆匆,自从颁布了妇女也可以参军的军令,连过去三三两两聚集的忧心忡忡的妇女都不多见了。
我驾轻就熟的在林间穿梭,竟听见前面有断断续续的童声,不由慢下脚步轻身靠近。
一个女孩子欢快的说:“真的活了呢,长成小树苗了!”
“嗯嗯!”男孩子也兴奋道,“当初也不知谁插了个树枝在土里,现在好像都生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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