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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周山的诱惑对元凤而言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宸陨也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提前为凤族解决了生育的问题。元凤挣扎了半天，看着身后满目疮痍的凤巢城，凤族原本人口就稀少，现在若是再没有一个安身之地，即便是现在没有被龙族团灭，估计在迁徙的过程中也会了。

    “还请巫王和各位祖巫以后多多关照了，元凤在此拜谢。”

    元凤盈盈地一鞠躬，算是答应了宸陨的请求。宸陨连忙扶住元凤，道：

    “凤祖不必多礼，能与凤族互为邦交，也是巫族之幸。我这就安排人手帮助凤族进行梧桐木的移栽等工作，我们先去不周山上看看环境如何？”

    元凤见宸陨并未有任何倨傲的神色，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拍手称善。宸陨对着阎石孟土打了个手势，两人飞速地以缩地成寸返回不周山准备相关事宜，而宸陨则是和元凤一起进行了些战后的收敛工作，才带着凤族来到了火之祖巫祝融的领地。

    宸陨说的火元素浓郁之地自然就是祝融的领地，那一块火属性不周山。虽说是占据了祝融部落的生存空间，可祝融非但没有半点不快，反而一脸的欣喜。之后的交接工作就全都交给祝融宸陨元凤凤曦等人来做了，太一无聊，便回到了天之涯闲逛。

    太一闲着的时候一般都在七魂石这里——当然，七魂石是太一起的名字，实际上就是那让宸陨引起注意的七座小山峰。按照宸陨的说法，这里应该是盘古七块颈椎所化，可太一却明白，这七块小山峰可不仅仅这么简单。

    太一是有着巫族所没有的元神的，不周山上另一个拥有元神的凤曦并没有资格进入天之涯，所以这里的异常也就只有太一一个人知道。他能隐约的感觉到，在这七块石头之间，萦绕着一股神奇的力量，那是只有拥有元神的人才能感受到的魂魄之力。

    对于元神的说法十分杂乱，洪荒大陆对于元神和魂魄的说法也颇多，不过大都是一致的。所有生灵的意识全都来自于一个点，一般称之为“灵”。巫族躯体仅仅是靠着这股“灵”来驱动，宸陨之前消灭的分魂，不如说是“分灵”——因为宸陨等一众巫族是根本没有“魂”的。巫族的灵和精血紧密相连，遍布全身。所以祖巫们才能滴血重生，只要有精血在，他们就是不灭的。可这样一来，一旦巫族被彻底泯灭，精血凝集成结晶，他们也就彻底消失了，不会再有复生的可能性。

    而对于拥有者元神的妖族来说，灵之外还包裹着三魂七魄，形成一个名为“元神”的主体。元神不灭，肉身不死，只要妖族的元神还在，肉身可以随时被重铸。相对于有形有体的精血来说，元神更为隐蔽，也使得真正杀死一个妖族十分困难。

    但对于现在的妖族来说，元神的作用并为完全发挥。元神离体之后就会急速的消退力量，必须在这之前重新找到肉身，才能停止力量的减退。太一记忆力便有着这一套的功法，结合最近隐约开始恢复的属于前世的记忆，还有那血脉中的力量，他现在也渐渐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联想到三魂七魄之说，还有他对前世记忆的发掘，太一很自然的就猜到了，这里应该就是盘古三魂七魄消散之地了。未来有一气化三清之说，但对于三清诞生之地一直众说纷纭。太一却隐约能猜到，这里大概就会是未来三清的诞生之所。可三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诞生，依旧是个谜。

    “怎么样，你想好了么？”

    身后突然传来了帝江的声音，太一转过头，一道空间裂隙凭空出现，帝江赤着双足走了出来。他双眸银白，空间之力缓缓溢出，冰冷的仿佛神明。

    “结合到大哥对凤族的态度，你应该猜得到吧。”

    “宸陨对凤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我怎么不知道。”

    太一隐隐有种猜测，可是他并不想肯定那个猜测。帝江嗤笑一声，挥了挥手，太一只觉得自己被帝江拉到了另一个时空维度。

    “在不周山说话并不安全，大哥随时都能听得到。你难道看不出来，大哥对待凤族，可是完完全全的利用。祖龙的进攻、到后来凤族后天五行的觉醒，再到元凤所考虑的一切，这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认为，若是正常人，会是如此吗？那场大战，连我都忍不住心惊，你并不是没注意到，我们共同维持的防护罩在祖龙的攻击下，是多么的脆弱不堪。”

    太一面部表情一僵，脑海中飞速的闪过了那些回忆——在凤族纷纷陷入沉眠之后，宸陨所做的一切。看着太一沉默的表情，帝江暴喝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还不明白么，太一，宸陨无心，他所有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只要他不接受盘古之心，那他就永远会是这个样子！”

    “这又有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告诉我。难道告诉了我，就会有不同了吗？更何况，巫王无心，对于巫族来说是个好事吧？毕竟，他可以将全心全意放在巫族的利益上，不会被私人感情所累。”

    太一一直不明白，帝江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对自己。说实在的，宸陨无心，这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按照帝江的说法，宸陨对他的爱意、喜欢，全都是装出来的。这也让太一有些心累，已经证实了这件事，那他留在巫族还有何意义呢。

    “他毕竟是我们的大哥啊……我也想让他好。”

    帝江摇着头苦笑，他走到太一身边，拍了拍太一的肩膀。

    “大哥的确无心，可你对他来说，不一样。”

    “我知道你不是祖巫，奢比尸早就和我们通过气。但我们能继续容纳你的原因，只有一个。”

    “大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盘古之心是跳动的……”

 

　　☆、第36章

 

周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帝江满是期冀地望着太一，而太一则陷入了深思。

    宸陨无心，这还是帝江上次来找他的时候，对他说的话。原本太一是不相信的，两个人之间明明已经情投意合，宸陨怎么会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呢——在洪荒，心代表着情感的象征，没有心的人会和机器一般，完全的失去任何情感。

    可是在凤巢城的那一战里，又的的确确有证据表明宸陨他的确是没有心的。再加上，数月以来，和宸陨的一切细节。宸陨的确模仿的很像，任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看不出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可是如果将一些细节联系在一起，却能看见些许端倪。帝江这么说，由不得太一不信。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说，我和宸陨在一起的时候，盘古之心是跳动的？”

    太一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表情淡然。实话说，宸陨这种欺瞒的举动着实让太一心塞不已。按照帝江的说法，宸陨一切情感都是装出来的，那么是不是说，连接近太一都是一个“利益”在驱使？或许，宸陨仅仅是想让人坐上巫王伴侣的这个位子罢了。毕竟连情感都没有的人，还谈何情爱？

    “你或许不认为大哥会爱上你吧，其实这么说也没错，但要补充一点的是，大哥对你‘心动’了。”

    看着太一疑惑的眼神，帝江继续解释道。

    “大哥他的确无心，实际上，我们都认为，父神之心就是为他而遗留下来的——毕竟十二祖巫中，大哥无心，而又有一个现成的可以被继承的心脏在那里摆着。祖巫的力量源自于精血，而精血的核心更是心脏，父神之心可以说蕴含着父神大部分的肉体之力。只要大哥将之装入胸膛，就必然会拥有父神陨落之前的肉体力量。即便大哥的灵力程度无法与父神媲美，但到那时也绝对是洪荒大陆上的巅峰人物了。”

    看来祖龙他想要占据盘古之心并不是脑补，还真有其事。太一的重点忽然有点放偏，宸陨援助元凤可就是因为祖龙未来会攻打不周山，没想到，原来还真是盘古之心惹的祸。

    并没有注意到太一的溜号，帝江紧接着开口道：

    “可是，父神的心脏虽然蕴含了他的力量，但也蕴藏了他的情感——在开天辟地之前，父神所经历的一切沧桑，一切感情，都会被大哥继承。我们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继承了，大不了再放下。可是大哥说什么也不愿意，诶……”

    “若是我，恐怕也是不愿吧。完全继承另一个人的情感，和变成那个人有什么区别。估计宸陨也是这么想，他宁愿将一切情感装出来，也不愿意为了拥有情感而变成另外一个人。”

    帝江的话让太一有些感慨，没想到其中竟然有这么多曲曲折折，也难怪宸陨他当初在帝江提议让他继承盘古之心的时候那么强烈的反对。

    “不过，我也仅仅是能理解罢了，让我原谅宸陨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还没那么圣母，宸陨这么骗我，我还能若无其事的一笑而过甚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太一无奈的一耸肩，笑的有些落寞。

    “或许当初和宸陨的相遇仅仅是惊鸿一瞥吧，我的出生是由他见证的，即便在那之前我的灵魂已经成熟，但还是未免有些雏鸟情节罢了。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巫族，按照天道的发展，未来我甚至可能是妖族二皇之一，东皇太一。我和巫族注定陌路，我和宸陨依旧如此。不过巫族对我的帮助，我依旧铭刻在心。若是没有你们，或许我早在混沌钟觉醒的时候就死了，甚至能不能变成现在的成年体还是两说。”

    “我会帮助巫族度过这次大劫，无偿的。在那之后，就请让我们各奔东西吧。”

    “我告诉你大哥的秘密并不是这个意思，太一！”帝江似乎也有些急了，脸上的图腾随着帝江紧蹙的双眉而扭曲着，“你听我说，知道为什么当初奢比尸在时间之网上捕捉到了那个场景吗——那是因为，父神之心，在那时候是第一次跳动了的。”

    “我们其他祖巫一直都有猜测，即便大哥没有将父神之心据为己有，但大哥的情感依旧是来自于父神之心的——这应该是父神在陨落之时就定好的规则，即便大哥极力抗拒，依旧无效。数个元会以来，父神之心从未有过跳动的迹象，它就像是一块石头一般，一直伫立在不周山之底。”

    “可是，我和宸陨去看祖神之心的时候……”

    太一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那一天，宸陨和他在盘古之心所在的洞穴里，那个盘古之心分明就是在跳动着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第一时间猜到那里是盘古之心了。

    “祖巫之中一直有个猜测，虽然没有将那颗心脏放入胸膛，但大哥依旧被那颗心脏影响着，影响力的大小和距离也有些关系。当他在不周山的时候，偶尔还能露出一点属于生物的情感，而当他完全封闭不周山之后，他的情感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完完全全的是在伪装。那天你们两个在黄泉的时候，父神之心产生了第一次跳动，而那一刻大哥也应该是拥有全部情感的。”

    帝江肯定的说道，看向太一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大哥对你动心了，这甚至让他开始与父神之心建立了联系。太一，或许现在只有你能帮助大哥，让他接受父神之心，这样你们既能没有顾虑的在一起，大哥也能彻底拥有情感，岂不是两全其美。”

    “抱歉，我还是那句话，我没那么圣母。好吧，宸陨他的确对我动心了，我也对他有意，那又如何呢？若是他当时就和我说这件事，甚至于宸陨自己在未来的某天向我坦白，我或许还能原谅他，现在……”

    太一的话还没说完，周围的空间突然剧烈的波动着，仿佛有什么史前巨兽在撞击着空间壁垒。好在太一坐在石头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帝江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