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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濑被吓到，赶紧乖乖坐好，小心把腿放平。

　　医生就是之前恐吓黄濑最多半死的可怕医生，黄濑现在还没搞清他名字，因为他坐的位置有点反光，刚好把名牌上的名字遮在了一片光斑里。吓人医生研究了下手里的病历，刷刷又写了几笔，打了两个电话，然后才把注意力转到黄濑身上：“不是我吓唬你，不过你现在必须住院了。之前又有剧烈运动，你的腿恶化了。啧啧，现在的死小孩不摧残自己的身体都能死是吧？”

　　黄濑撇嘴，心说你看着也没大多少，估计也就刚毕业两年。

　　“我给你安排病房，现在就能住进去。等着，我给你叫担架车，不过先把住院费交了。”

　　黄濑哦了一声，他也知道遵医嘱是没错的，而且他还想好好接着打篮球呢……接过笔往单子上一看就奓了：“……怎么这么多！？”

　　吓人医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昨天也是这些啊，这是第一天的，我的建议是你先住院三天观察一下，不用一次都交。”

　　其实公正地说，不是天价，赤司当然要带自己来最近的最好的一家医院来，价钱并没有那么夸张，起码黄濑自己的模特收入就足够支付了，只不过……他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啊！

　　吓人医生似乎看出了他在纠结什么，道：“让朋友给你送来不就好了，你那个红头发的朋友有钱的很，付款的时候除了签字都别人处理的。”

　　黄濑听到赤司的名字鼻子都皱了起来，不爽地把脸别开。那医生看着有意思，歪头看看他，哼笑一声：“跟朋友吵架了？这年头的死小孩……”

　　黄濑心说你知道什么，朋友才没有那么简单……

　　男朋友什么的最麻烦了……

　　?

 

☆、第十九章 海常王牌VS洛山帝皇：完败

 

?　　黄濑再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好重的消毒水味。小模特皱了皱鼻子，他还真是很讨厌这种味道……也对，正常人哪有喜欢没事住医院的，小黑子那个前辈居然住了一年，好厉害……

　　不对，那是他愿意的吗厉害点在哪里啊。

　　黄濑还在低头揉眼睛，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吓了一大跳。

　　“醒了？”

　　黄濑抬头，就看到赤司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天已经亮了，太阳是橘红色，不很亮，看着却很美，很衬赤司艳丽的发色。

　　明明是背对怎么知道我醒了的。黄濑暗暗腹诽，但他现在却不知道要怎么和赤司说话。

　　生气吗？没有生气，他从来就没有生过赤司的气，就像他从来不会生青峰的气，不会生奇迹的任何一个朋友的气一样。

　　他只会难过。

　　他是半路加进来的新人，不管怎么被夸天才还是飞速成长，他最知道和所有人的差距，他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其实有一点自卑。每次都在部里说说笑笑打闹着让气氛活跃起来，是他想努力融入进去，努力让自己……显得像他们的同伴。

　　赤司那句“真品和赝品，光是被比较就已经让我非常不愉快了”一说出来，黄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啊啊，果然小赤司很帅呢……我怎么模仿都不可能的啊。

　　他感觉这样的自己实在可笑。只能够模仿，却模仿的也很失败。他还是看完了比赛的，果然他是最爱篮球的，这么精彩的比赛怎么可能错过。可是那句话，却是真的很伤人。

　　双子座总是有着两个性格，这一个外人经常看到的喜欢笑闹、怎么欺负都只是稍微装个哭的小模特儿，谁知道是不是有着对于自己在意的人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刻进心里的另一面呢。

　　赤司回过头来，他可以想的出黄濑不愿意和自己说话，所以没有得到回答也不介意。慢慢走过来，坐到黄濑床边，抬手轻轻抬起他的下颏。黄濑以为赤司一定要说类似于不准避开我的眼睛或者用命令的口吻要求自己应他的话，所以听到赤司的声音响起时条件反射地就把早就想好的话一股脑吐了出来。

　　“对不起，凉太。”

　　“所以说小赤司总是这个样子一意孤行的也不管别人心里是……咦？”黄濑瞪大眼睛，整个人一下就懵了：“诶诶诶！？”

　　赤司看他的样子几乎笑出来，眼神柔和了下来，靠过去轻轻吻了下他的眼睛：“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而我的心里也绝不是那么想的。”

　　“不不，没事没事，小赤司不用道、呃……反正不用的！”黄濑吓的赶紧摇头，他居然听到小赤司道歉了，这简直比小青峰美白了还可怕啊！但是……他是认真的。那双异色双瞳里满满的都是认真，黄濑不可能不相信的。

　　小赤司……应该很在意自己吧。这样的人，居然会说出道歉的话来，真的完全没有想到……

　　黄濑抿了下唇，忽然就扑了过去一下把赤司的腰给搂住。赤司顺着他的力气就把人抱进了怀里，摸了摸小模特睡乱的头发：“别乱动，脚不能再碰到了。”

　　“小赤司……”

　　“嗯，我在。”赤司抬起黄濑的脸，温柔地吻掉他眼角的泪珠：“那种会让凉太不安的话，我再也不会说了。有可能让凉太远离我的事，我也绝不可能再做了。”

　　黄濑已经不在意了，之前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的那些，现在全都不重要了，赤司简单的两句话就能抚平他心里全部的不安……这一点从来就没有变过。黄濑把人搂的更紧，趴在他怀里，赤司也就任他像小孩子一样保持这个姿势，手指慢慢给他梳理着头发：“那么，凉太可以原谅我了吗？”

　　黄濑立刻点头，想了想忽然感觉不对，这么简单原谅了不好！起码也要……纠结了一下，努力去想要什么方法可以也整到他。赤司看他眉头都纠成一团的样子失笑，眼神柔和下来，低头吻着他的额头。这个动作好像启发了黄濑，立刻抬起头来，不是赤司退的快差点和他撞上。黄濑倒是完全没发现，眼睛都闪闪发亮了。赤司熟悉他这个眼神，每次自以为想到了什么绝世妙计都是这个傻样，想出来的东西的幼稚程度倒是的确堪称绝世。

　　“那小赤司一个星期……不，一个月不准碰我，睡沙发！”

　　赤司挑了下眉，黄濑还等着看赤司会不会露出青峰那样像被雷劈中一样的崩溃表情，赤司却微微笑笑：“好，一个月。那，一个月之后我可以碰凉太了吗？”

　　黄濑眨眨眼：“诶？这就答应了啊……一个月之后当然可以……”也不能禁欲太久传说对身体不好……

　　赤司把人抱稳了，自己靠着床板，让他可以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又不会让腿的姿势不舒服。低头吻吻小模特柔软的头发，带着淡笑道：“不知道有没有告诉凉太，这次联赛回去之后，洛山要有一次集训，正好是一个月。这期间就不能去神奈川看凉太了，要乖乖的哦？”

　　“哦，好……诶！？有哪里不对啊！！”黄濑嗷地叫了出来，瞪向笑的一脉纯良的恋人：“那不就是正好——不行不行！这不是没有区别了吗！”

　　“可是凉太刚刚答应过我，一个月之后就可以碰凉太了，对不对？”

　　“对倒是对，但是……”

　　“而且凉太也知道，男人禁欲时间太久对身体有影响的，作为我的恋人，凉太不会这么不关心我的吧？”

　　“当然不会，不过……”

　　“我答应了凉太的条件，凉太却想反悔的话……是不是不太像有担当的人啊？”

　　“我没有要反悔！我就是……”黄濑纠结了半天，还是绕不过赤司，稀里糊涂还是把自己一个月的所属权卖掉了：“小赤司说的好像也对……”

　　赤司失笑，摸了摸黄濑的脸颊，微微闭了下眼，再睁开就变成了赤色的双瞳。黄濑愣了下，忽然就很高兴，立刻把人紧紧抱住，之前的事也不记得了：“小赤司，好想你！”

　　“每次都是这同一句话啊，凉太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赤司握着黄濑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地吻了他的指尖，轻轻舔舐着他的指缝，黄濑脸瞬间就红了起来，痒的厉害却不舍得缩手：“小赤司……”

　　“凉太，之前是不是有生我的气？”

　　“没有，怎么会。”

　　赤司手指抚过黄濑的胸口，温和地道：“虽然没有气，这里还是疼了，是吗？”

　　黄濑看着他，点头。这样的小赤司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掩饰哪怕半分自己的心意。他面对赤司从来坦诚，因为异瞳的小赤司让自己说不出假话，赤眸的小赤司让自己不想说假话。

　　赤司微微叹息：“我很久……不，是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的对手。诚凛是一支强队，却也不是一支强队。火神大我的资质或许达到奇迹的水准，但哲也最强的技能失效，木吉铁平力道和篮下定力都不及永吉，日向顺平方方面面都不如玲央，伊月俊虽然有着天生的优势，到底也不是最强的，单论的话，真太郎队里的高尾和成都强过他。替补席位的一年级不用说，没有一个实力能在任何强队中进入一军，如果是洛山，二军就不行。二年级的水户部凛之助就算替补中最强的了，但也进不了洛山的一军。这样说来，根本一点都不强。可是他们又很强。技巧，韧性，决心……”赤司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因为他看到凉太看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屑：“不要笑，决心的确很重要，但没有匹配相应实力的决心就一文不值。之前哲也的那个朋友的队伍，哪个没有最坚定的决心，不是还是成了我们的游戏？”赤司说起这个毫无愧疚感，黄濑其实知道真的很恶劣，也感觉很对不起黑子，但是……这样的小赤司太帅了，他实在没法讨厌……赤司低头吻了吻他，又慢慢继续道：“从每一方面来说，诚凛都很弱，但同样从每一方面来说，他们也都很强。不仅是火神大我和哲也，所有人。这样的队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不止是篮球上，在任何方面我都没有见过这样有趣的队伍。凉太可以理解的吧？坐在王位上太久，一旦出现相信着能够撼动你的王位的人，并且还真的有你要用上八分精神的实力，的确是一件有趣的事，我也有些燃起来了呢。”

　　黄濑感觉这里他的想法就不一样。如果他来说的话，就是坐在王位上太久，出现了能够撼动王位的人。小赤司虽然一方面承认了诚凛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完全不认为诚凛能够胜啊。他不是在浮夸或有意蔑视，也不是在做强调性的争辩，只是用一种最平淡、最理所当然的语气来描述：他们很强，强到有以为可以撼动我的自信，不过那依然是他们的错觉。八分力……诚凛都只能够逼他出八分力，赤司征十郎的极限，才是所有人都完全没有见过的啊。

　　赤司揉了揉黄濑的头发，黄濑抬头看他，哼了一声：“燃起来了就说我是赝品，嗯？你倒是别教赝品你那个什么眼啊！”

　　赤司失笑，黄濑还真的没有用过这种口气跟他说话，明显是在耍脾气了。但他很高兴，他知道凉太从来不会生任何人的气，如果他会生自己的气……就说明，自己完全走进他心里去了。

　　不去气任何一个人是一种自我保护措施。只有关系最要好的人才会有“生气”这样的情绪存在，因为你知道你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会得到宣泄。如果这份感情里存在着不安和其它不够纯粹的因素，才会不生气，因为不能够保证这个人是不是爱你爱到可以承受你的一切，不能保证他会否因为你的怒气的一面而抛却你。

　　“是，是错了，稍微燃起来一点就有点得意忘形了呢，凉太要原谅他哟？”

　　“小赤司之前不是说你们就是一个人么，这种时候居然分成两个人也太狡猾了！”

　　“那凉太要不要原谅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