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白玉堂……”坷则旱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随后低头一笑，笑容里有些悲伤，抬起头来，望着白玉堂的目光有些炽热，道，“……白兄弟，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

　　白玉堂回身，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小展昭跑了过来双手张开挡在白玉堂面前，“不行！”

　　坷则旱对着面前对自己散发出很明显敌意的孩子，微微一笑，道，“为什么不行呢？”

　　“不行就是不行！”小展昭瞪着他，反正他现在是小孩子，不必那么多礼，“娘说不能跟陌生人去吃饭，我们又不认识你。”

　　坷则旱觉得这孩子有些意思，似乎很紧张白玉堂的样子，问他，“你是谁呢？和白兄弟有是什么关系？”

　　小展昭眼珠转溜了一圈，脑中闪过一个坏念头，暗笑了一下，道，“白玉堂是我爹！所以，不准你打我爹的主意。”

　　‘噗~~’白玉堂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展昭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一个老头怎么可能会对年轻人有想法啊？？？

　　坷则旱愣了一会，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白玉堂道，“你儿子真可爱，刚才的事日后再给我答复吧？”然后两名侍卫扶着坷则旱进了内厅。

　　白玉堂望着那三人的身影皱眉，赵凝认识的人？

　　或许白玉堂没有察觉，小展昭可是将那老头眼中炽热的目光看的是清清楚楚，不自觉的就对那老头有些敌意。

　　那老头绝对是对白玉堂有非分之想，为什么现在的老头都那么没节操？喜欢都可以当自己孙子的人？

　　看了一眼还在看那老头离开方向的白玉堂，小展昭莫名有些不爽，经过白玉堂身边时，幽幽说了句，“爹，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可得悠着点，别被个老头给拐走了？”

　　听得白玉堂是哭笑不得，他单手抱起小展昭，笑，“行了儿子，爹眼光很高的，一般人入不了我的眼。”

　　“你还真当你是我爹啊！！！！！”小展昭伸手去揪他头发。

　　白玉堂没躲，笑呵呵把小展昭抱得更紧了些。

　　

 

　　☆、章十四 风流不是罪

 

　　

　　今天是赵凝的生辰。

　　好些来送礼的王公大臣都给请了回去，理由是十五王爷一大早就骑马出去了，不在府里。

　　小展昭坐在草棚内，手肘搭在桌面上双手撑着脸颊，双腿还晃啊晃的，看着前方忙碌着的工人和其他四鼠，问身边刚帮忙木头，正在小歇的白玉堂，“今天真的不用去王府？”

　　白玉堂正喝着水，听到小展昭的问话，他移开茶杯，道，“至少白天不用。”

　　小展昭大大的眼睛望着白玉堂眨啊眨。

　　白玉堂就觉得心里有些痒，小时候的展昭可爱至极。忍不住伸手去碰小展昭的眼睛，轻柔着，“……因为今天是……”

　　王府竹林中，赵凝背靠着棵竹子，盘着腿坐着，身边放着一坛酒，眼睛一直望着前方的土堆。

　　几只黑色的乌鸦突然从林中飞出，哇哇叫了一阵后，在赵凝头顶盘旋了几圈，便飞走了。

　　身后传来响动。

　　赵凝视线移过去，公孙策走了出来。

　　赵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莫琛说的。”公孙策道。

　　赵凝笑了一下，不在说话，视线重新看回那土堆。

　　公孙策站在他身边，顺着赵凝的视线看过去。竹林围绕着的空地中央堆着一小小的土堆，前面插着两根白色的蜡烛，蜡烛中间还有一堆没烧尽的纸钱。在往旁边一点，摆放着几碟小点心和一坛酒。

　　公孙策想，那小小的土堆里应该是埋着某个人的骨灰，可是为什么没有立碑呢？

　　赵凝一只脚抬起踩在地上，靠后了些，仰头看着天空中漂浮着的白云，道，“那里面是我朋友的骨灰，今天亦是他的忌日。从我去大战那天开始就一直跟着我。战场上的他英勇无比，没有一个敌人能从他手中活着离开……”赵凝闭了下眼睛，“……最后他中了敌人的计谋，落得个万箭穿心而死的下场……”赵凝自嘲地哼笑了声，满是苦涩，“……明明说好要一起回来的……”

　　公孙策在赵凝身边跪了下来，双手把他抱住。

　　赵凝手紧紧揪住公孙策手臂上的衣服，脸埋进公孙策的胸膛。

　　赵祯看着龙案上边关传来的战报，吐蕃、辽国和大理三国同时对大宋宣战。吐蕃那里有狄青守着，大理那边有呼延一家，只是这辽国……

　　赵祯起身，走到窗前，叹出一口气，天空恰巧有几只乌鸦飞过……

　　赵祯神情变得有些沉重。

　　开封城外，赵凝准备出征，小展昭他们给他送行。

　　看着身穿银白色盔甲的赵凝，白玉堂都小小的惊艳了一把，他笑道，“没想到你穿上盔甲后倒是有模有样的。”

　　赵凝眯眼，有些不满，“我本来就长得有模有样好吧……”

　　那边，八王爷把赵凝拉过去不停的叮嘱他，好好的唠叨了一把。

　　赵凝都想扶额。

　　“皇兄。”

　　衣摆被人扯了扯，赵凝低头，是小展昭，他手里捧着用布包裹好的盒子，赵凝半蹲下来，与小展昭平视。

　　“……这是娘做的。”小展昭凑过去，低声道，“爹娘在开封。”

　　赵匡胤和武汐妍昨晚上就赶到了开封，本想今日给赵凝一个惊喜，没想到竟又面临分别。

　　赵凝愣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什么似得突然抬起头，吃惊的张开嘴，随后他闭眼一笑。低头，从小展昭手里接过布包，低声在展昭耳边道，“帮我谢谢你娘……还有父皇。”

　　小展昭点头。

　　赵凝起身，视线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也看着他。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对方。

　　许久，赵凝微微一笑，“我走了。”

　　公孙策点头，“一路顺风。”

　　赵凝转身上马，踌躇了一会，视线微微向身后的公孙策看去，皱了下眉头，然后高喊，“出发！”

　　包拯，王丞相和庞吉等一大臣作揖喊道，“祝王爷凯旋而归。”

　　大军出发。

　　公孙策在后面小跑追了几步，目光不舍。

　　小展昭看着越来越远的人马，不自觉地拉上白玉堂的手，紧紧握住。

　　白玉堂低头看他，指头轻轻捏了一下小展昭的手背。

　　小展昭这才发觉自己用力过大，歉意地笑笑。然后，视线又望向大军离开的方向，双眉紧锁，另外一只手则紧紧按住胸膛。

　　不知为何，他刚才感到一阵心慌。

　　白玉堂双手把他抱起来，鼻尖蹭蹭小展昭的脸颊，“赵凝还死不了。”

　　小展昭无奈的瞪了白玉堂一眼，虽然他那安慰人的话语有些欠扁，不过，小展昭真的放心下来，点头，“嗯。”

　　众人都渐渐离去，只有公孙策一人仍站在那，久久不愿离开。

　　二个月后，五鼠的悦来客栈开张，生意兴隆。

　　半月后，卢方留下蒋平和白玉堂，带着徐庆和韩彰回陷空岛照顾岛上的生意去了。

　　这天，公孙策和小展昭在悦来客栈二楼喝早茶，

　　下方街道上人群涌动，都朝一个方向跑去。

　　小展昭和公孙策两人正奇怪呢，来添茶的伙计道，“今日好像是开封第一美女抛绣球招亲的日子。”

　　“是这样。”公孙策道，“说起来，我从来没有看过抛绣球招亲是怎样的场面呢？”

　　小展昭双手搭着桌面，道，“先生要不要去看？我也想去看看呢？”

　　公孙策起身拉着小展昭，对伙计道，“先别收，我们等下再回来。”

　　“好咧。”伙计把手巾往肩上一搭，就去招呼别桌了。

　　公孙策拉着小展昭下楼，果然，楼内的那些江湖人并没有被这阵躁动吸引，他们似乎不太敢兴趣。

　　小展昭和公孙策两人刚出客栈，碰上采购回来的白玉堂。看着公孙策拉着小展昭的手，白玉堂微微皱了下眉，把小展昭抱过来。一听他们要去看抛绣球招亲，他二话不说也跟着去了。

　　小展昭他们感到时，一片人山人海，那些人都仰着头，看着二楼上一名双手捧着绣球的女子，都有些跃跃欲试。

　　公孙策觉得好玩，原来抛绣球招亲是这样的？

　　白玉堂感觉自己的领口被人扯了扯，怀中的小展昭手一指人群前方，“去那里！！”

　　白玉堂看过去，一惊，好么？赵匡胤也站在这里。

　　赵匡胤原本在街上逛得好好的，还说，开封的街道跟他当皇帝那时比有很大的不同。街道加宽了，人也变多热闹起来了。

　　前方，突然跑来人群硬是把他给挤了过来。一看，原来是抛绣球招亲，他觉得没趣，正打算离开，耳朵被人捏了一下，转头，就看到小展昭和白玉堂站在他身边，后面还跟着公孙策。

　　小展昭凑过去，怒瞪他，低声道，“老头子，你的年龄已经不适合风流了吧？上面那位都能当你孙女了？”

　　赵匡胤摸摸胡子一笑，小展昭误会他，以为他是来接绣球的？坏笑了一下，凑过去，故意说道，“你这七岁的小娃娃管大人的事情做什么？回家找你娘喝奶去……”

　　要不是展昭现在变成小孩，他真想一脚踹过去，然后把他扔回家。

　　白玉堂就看到怀中的小展昭撸起袖口就要扑过去的架势，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人群传来一阵欢腾，二楼的女子把绣球抛下。

　　那边，几人争抢了一会谁也没抢到。一人跳起，用力对着绣球一击。

　　绣球朝白玉堂的方向飞来，小展昭做出要接的手势。白玉堂惊，让他接住了还得了啊，抱着小展昭往前方走了几步，避过绣球。

　　绣球又朝公孙策的方向飞过去，他没动，目光盯着屋梁发着呆，眼看就要击中他了。

　　他身后，换了百姓服的莫琛把公孙策往旁边一拉，绣球挨着公孙策的脸颊往后面飞去。

　　好家伙，要是让公孙策接到绣球，糊里糊涂就带个女人回去，赵凝回来会把他杀了的。

　　莫琛觉得这地不可久留，拉着公孙策一闪就没影了。

　　白玉堂抱着小展昭也离开了，而且这里相当危险，万一小展昭又去接那个绣球，他想想头都痛。

　　小展昭眼疾手快一把揪住赵匡胤肩上的衣服，也把他拉走了。

　　几人回到悦来客栈，坐在刚才小展昭他们坐着的位置。

　　小展昭坐在赵匡胤身边，微眯着眼睛危险地盯着他。

　　赵匡胤拍了他一下，“行了儿子，不就去围观了一下而已……”

　　“不就？！”小展昭蹦起来，“要是你不小心接到了呢，人家硬逼着你娶那女子呢？！”

　　赵匡胤看他，“怎么可能？他爹也不会同意一个能做自己爹的老头娶他女儿吧？”

　　“话是这样说……”坐在身边的莫琛接话道，“要是他知道老爷您的身份，要是他有孙女，恐怕他都心甘情愿的全都送给你？”

　　“呵……”白玉堂和公孙策都忍不住笑出来。

　　赵匡胤斜眼看了莫琛一眼，等凝儿回来，我叫他让你去扫大街。从盘中拿出一块点心，递到小展昭嘴边，“我是被人挤过去的，别看我年轻时有三宫六院，现在，我只爱你汐妍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