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雨 作者：晓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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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去火这两字时，展昭发誓他看到赵凝眼中的促狭。
其实，展昭心里并没有多火大。赵匡胤为了他娘放弃荣华富贵，放弃皇位，放弃所得的一切。
世间又有几人能如此。
展昭低眸，盘中放着一颗紫色葡萄大小的果实，伸手拿起，“怎么只有一颗？皇……皇兄吃过了么？”说实话，对于这些称呼展昭还是有些别扭。
赵凝端起酒，饮了一口酒，“我不太喜欢吃水果，我听说你喜欢吃……”说到这，突然没了声音。
是专门拿给我吃的？展昭笑嘻嘻的把这颗果实放进嘴里，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突然，觉得心脏阵痛了一下，展昭按住胸口，慢慢弯下身子。
赵凝注意到不对劲的展昭，忙伸手扶住他，“小昭，你怎么了？”
众人听到赵凝的喊声，赵祯先一步走了过来，“十五皇叔……”看着趴在赵凝怀中颤抖着身体的展昭，他有些惊到了，忙问，“皇叔怎么了？！”
“他……”
展昭耳边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他只感觉他的身体完全不对劲，整个身体似乎往某处紧缩一般。
…………
不知过了多久，展昭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了几个人的脸，有白玉堂，赵祯，八贤王，赵凝和包拯，他们都一脸错愕地盯着他看。
特别是白玉堂，神情更加有些奇怪，那样子就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展昭张了张嘴，道，“我怎么了……”愣住，刚刚他嘴里说出的声音分明是稚嫩的童声。
展昭举起双手，这分明是小孩的手掌，忍不住吼了出来，“镜子！给我镜子！”
包拯连忙把镜子拿了过来。
展昭接过镜子一照，眼睛慢慢睁大，一脸惊恐地看着上面映着的脸，镜子里是他七岁时的模样。
坐在床边的白玉堂伸过手来挡住镜面，把镜子往后按下来，慢慢抬眸，愁眉锁眼地看向展昭，“你，变成小孩子了……”
公孙策和逸莀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样？”赵凝问他们。
“我们检验了一下十六王爷吃剩下的那半颗果实，证实……”公孙策道，“那果实果然有问题，那里面有罂杳花。”
“罂杳花？”赵祯疑惑，“那是什么？”
逸莀微微皱眉，抱拳，“回皇上，罂杳花是吐蕃一种极其特别稀有的奇药，相传吃了他能使人长生不老。如果，用尸油把它调制成种子，种于土中，并用婴儿的尿浇溉，让它结出果实，吃了这颗果实的人便会变成小孩子。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说完，眼睛看向小展昭，“展……王爷吃下去的那颗应该就是罂杳花制造出来的果实。”
“等一下。”展昭突然出声，声音有些颤抖，他问逸莀，“你，你刚刚说是用什么来把他制成种子的？”
“尸油……”逸莀非常平静的答道，而后又加了一句，“还是用婴儿的尿……”
没等他说完，小展昭掀开被子，跳下床，直接奔出去找地方吐了。
白玉堂也跟了出去，在经过逸莀身边时，瞪了他一眼。
逸莀倒是没在意。
“那能不能制出解药？”包拯问公孙策和逸莀。
逸莀双眉紧皱，没理会包拯那个问题，他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看了一眼旁边脸色有些难看的赵凝，他道，“皇上，八王爷，包大人，这颗果实原本是吐蕃送给十五王爷的。”
众人一惊。
赵祯猛得站起身，眉目间有怒意，“那吐蕃究竟是何用意？！！！”
八贤王也站了起来，按住赵祯的肩膀，“皇上，切莫发火，不如把今日之事告知吐蕃的国君，先看看他作何解释再说。”
“沐之。”赵凝轻唤了一声。
一名黑衣人落下，半跪在地，“王爷。”
“你亲自去吐蕃把他给我绑来。”赵凝道。
“是。”沐之离开。
“先看看他作何解释，要是令我不满意，我会直接砍了他。”赵凝冷冷一笑，随后看着赵祯，道，“……我们就趁此机会，灭了吐蕃。”
☆、章十三 国师
沐之带回来的消息是，吐蕃国君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昏迷不醒，而且他还带回来一人。
赵凝就看到门帘被撩开，两名吐蕃侍卫扶着个老者走了进来，各种眼熟。
见赵凝疑惑地打量自己，老者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嘶哑，“十五王爷才两年不见就忘了我了？”
赵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想到一个人，“你是……”
老者看了身边的侍卫一眼，示意扶他坐下，有对赵凝道，“我有些累了，王爷不介意我坐下说吧。”
赵凝点头。
老者坐下后，呼出一口气，看样子从吐蕃赶来宋朝好像去了他半条命似的。他捶捶膝盖，又叹出一口气，说得有些惆怅，“两年前自己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怕是回不来了……”
赵凝神情震惊了一下，“你真是……坷则旱？！”
赵凝身后的护卫也都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其中一名护卫更是直接说了出来，“你、你怎么才两年的时间就变成老头子了？！”
要说这坷则旱是谁，他可是吐蕃大将军，也是唯一一个差点活捉赵凝的狠较色。别看他现在是个连走都要人扶的老头子，坷则旱不到30岁，比赵凝还年轻，他的功夫狠而强劲，赵凝对他都有些礼让。
站在坷则旱身边的两个侍卫彼此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些难过。
坷则旱闭眼叹出很长一口气，在睁开时，眼眸中有些怒火，“两年前宋国和吐蕃议和后，我便被国君召回，封了个王爷……”
“哇~~~~你小子走运了竟然混了个王爷当……”那个护卫看着坷则旱坏笑道，“该不会是你当了王爷之后精力都花在吃喝嫖赌上了，所以才变成了老头……”
还没等他说完，站在赵凝身后的两个护卫走上前来把他拖走。
那个护卫还在嚷嚷，“干嘛呢，让我在多说两句……”
赵凝扶额，“你继续。”
坷则旱挥开头上砸下来的黑线，道，“两年前，我被封为王爷的那天还有一人与我同时被册封……”
“他也被封为王爷？”赵凝坐下来，问他。
坷则旱摇头，“他被国君封为国师。”
“国师？”赵凝皱眉。
“那国师很厉害，能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坷则旱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上面的茶叶，饮了一口，“好茶。”放下茶杯继续说，“只是……那名国师似乎对药材有些异于常人的热衷，有次他拿了颗紫色像葡萄一般的果实给我吃，说是吃了可以强身健体。我刚吃下，就突然觉得一阵心痛，随后自己竟变成这般模样……”
罂杳花！！！！赵凝那帮人脸上都闪过一丝错愕。
坷则旱看着赵凝，“看到我变老之后，那名国师突然就笑了起来，嘴里还不停说什么‘终于完成了，终于完成了。’之后就传出国君昏迷不醒的消息。”
坷则旱说完一抬头，就见对面那些护卫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怎、怎么了？”
赵凝把罂杳花的种植方法一字不漏的全告诉了坷则旱。
坷则旱脸色难看，他抬起双手，“快，快扶我出、出去，我要去吐会……”
两名吐蕃侍卫立马架起坷则旱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护卫们见坷则旱刚才那样都有些忍笑不住。
“这下糟了……”赵凝侧头看着身后的护卫，“罂杳花还不只一颗，而且……”
“药效也有所不同。”那边，公孙策从内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赵祯，显然刚才坷则旱的话他们也听到了。
赵凝看他。
公孙策也看了赵凝许久，才开口说，“送给你的果实是变小，只不过，阴差阳错的却让十六王爷给吃了；而给那个坷则旱吃的果实则是变老，万一，那个国师以吐蕃国君的名义给每位国君都送去那种果实，你说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岂不是非常糟糕？？
“看来，那家伙大概也是吃了这种果实才昏迷的吧。”赵凝指弯按着下巴，喃喃道，随后，他看着赵祯，“皇上，吐蕃国君昏迷的事情以及果实的事情都必须要立刻通知其他国的国君，凡是吐蕃送来的东西碰都不能碰。”
“的确。”赵祯立马回宫去了。
“王爷。”一护卫落下，“李元昊的使者求见。”
“带他进来。”赵凝语气有些急切。
公孙策看了赵凝一眼，赵凝脸上竟带着欣喜之色。
“怎么了？”使者刚进门，赵凝就迎上去问他。
使者行了个礼，摊开掌心，里面是一张纸条，“国君让我立马送给王爷的。”
赵凝展开纸条，上面写着——无碍，小心。
赵凝呼出一口气，看使者。
使者道，“半个月前，吐蕃王送来一颗紫色果实，说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他吃了？”赵凝有些担心地说。
使者笑了一下，道，“王爷放心，国君多长了个心眼，把这颗果实给家养的小狗吃了。谁知那狗吃了后，双目变得通红，逮谁咬谁，脾气变得很是暴躁。”
赵凝哼笑一声，把罂杳花的情况告诉了这名使者，还嘱咐他要李元昊暂时别轻举妄动。
使者立马领命走了。
公孙策捅捅身边站着的护卫，低声问他，“赵凝和李元昊是什么关系？赵凝似乎很担心李元昊的样子？”
那名护卫也低声道，“王爷和李元昊是兄弟。大概二十年前，李元昊随他父亲来宋国，那时王爷也还在宫里，两人一对上眼，就跟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越聊越投机，最后两人索性拜了把子。等李元昊登基当上了皇帝时，他立刻就跟我们宋国签订了永久和平的条约。说起来，有二十年没见他了呢……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公孙策的目光从护卫的身上又回望向赵凝，微微垂下眼帘。
外面，坷则旱扶着树干，把胃里面的东西都吐干净了，他才直起身，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手帕擦着嘴。他仍觉得有些反胃，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院子走廊上，白玉堂带着小展昭经过他们身边。白玉堂看了还在干呕的坷则旱一眼，很快便移开视线。
坷则旱用手帕捂着嘴，微微喘息着，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瞄到一抹白色。他猛得抬头，再看到白玉堂的脸时，他整个愣住了，出声叫住前面的白玉堂，“请留步。”
白玉堂停下脚步，没回身，视线往后看去，声音有些冷，“什么事？”
“你，叫什么名字？”虽然坷则旱极力压住声音，但仍能听出声音中有些许的颤抖。
“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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