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番外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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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昭一愣,脸色阴下来,狠声道,“可不便宜了你!你什么东西!就说自己希罕不希罕!”
处仁冷哼一声,上学无非也是挣个小官做做,脑子有坑才上你家去。想来这个马文才不知民生疾苦,丁点人情不懂也罢了,身旁跟着的小厮也目中无人的,只以为府里多么好,人人争着去呢!
“想来平日里这帮公子哥儿吆五喝六的也习惯。只是即便做惯了下人了,也要记得自己也是个人。”处仁冲来昭眨眨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罢还捏了一下来昭的手,一溜烟跑了。
来昭怔他一怔,笑道,“这算个什么事!”回去马文才问起的时候,可真是不敢说了,只说他家里不好,怕为难了公子,因此不愿来的。马文才想想奇怪,又颇为受用,爽爽地回家去了。
临走的时候元黎与甘林、秦谷望并排骑马,忽地问道,“你那玉扳指呢?怎么不见了。莫不是当了罢?”
秦谷望淡淡地瞄他一眼,没有说话。
甘林握住秦谷望空荡荡的手,冲元黎龇牙,“闭嘴。”
元黎笑笑不说话。方才他用的,是洛阳话。
这厢马文才刚到门口马兴就跑来报,“二少爷二少爷!老爷见你回来晚了说、说要见你!”
马文才心里“咯噔”一下,前几日在学堂里说了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谁知传到马太守耳里了,刚被痛斥一顿。心下不满又无法发作,自得暗暗将那元黎骂一通。提脚往老爷房里去。
“二少爷,老爷不在自处,在你屋里等你。”
马文才心里更是紧张,无法,只好整了整衣冠往房里去。走进屋里,见马誉正端详着他书桌上的字,面容倒是平静。马文才收敛了在外飞扬跋扈的表情,恭敬地叫了一声,“爹。”
“哼,”马誉抬头瞥他一眼,“几个字倒还写得像模像样。近日在学堂里读了些什么了?”
“还在读《道德经》。”
“读得如何了?”
“夫子说……黄老之学探究极深,不急于这一时。”
马誉翻见他闲时写的一张“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淡淡地问道,“这般仰慕桓将军?”
“桓将军是大丈夫,好男儿。”马文才不卑不亢,“男儿应学桓将军,祖将军,收复北方,一统天下……精忠报国。”
马誉微露喜色,小声试探道,“不过桓温狼子野心……”
马文才反唇相讥,“哼,我可不管这是谁的天下。”
此语一出两人均是愣了。霎时马誉的脸紫胀起来,“混账东西!这话也说得!”
马文才强道,“不是你先说桓将军……”
“畜生!畜生!你是要马家折寿么!”马誉气得浑身发抖,乒乒乓乓地砸了一地的器物,拿起一把拂尘就上来要打,丫鬟们连忙来劝,一个两个跪倒在马誉面前。
马文才强嘴道,“哼,你和大哥背地里打歪法马,面上又装得正人君子……”
马誉吓得脸色发白,一脚踹翻他的桌子。
马文才自知说错了话,抿着嘴不说话。
马誉气得心肝也疼,怒喝一声“逆子”,拂袖去了。又在门外冲丫鬟小厮发了一通脾气,大骂“是哪个唚了粪的在少爷面前说混话”。
一地的丫鬟抽抽噎噎,马文才更是烦闷。想起自家老爹面对那群“文人墨客”那谈笑风生的模样,那些空旷飘渺的清谈,《道德经》、《南华经》……一遇上他就是这副嘴脸!心生奇怪,如今当官为宰的大谈大道、自然,市井乡人也爱卖弄玄虚,怎么不弃世隐居去!
“在其位,不谋其政,哼!”
马文才忿忿地解衣。
“偏安一隅,胸无大志!当今之中原竟是谁之天下!”
“二少爷……”贴身丫鬟玉雁小声劝道。心下却道奇,十二三的少年,言辞激烈,慷慨有力。举止间竟有些挥斥猷谟之气。
正解衣,却翻出了那把绸扇: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再思及那穷贱小子,却只觉得那眉宇间仿佛什么都晓得似的……
生不逢时。待价而沽……
3。
桓温再三上书要求北伐,废帝不允。但他有威胁朝廷自行发兵的前科,因此朝堂之上一片剑拔弩张之势。桓温却盛名远播,如日中天。
自与马誉争吵后数日马文才不免避着,因而几日都自偏门中来。不料接连数日见一藏青色撒花洋绉平肩舆停在门旁,问及,说是柳先生的轿。
柳逸舟乃会稽名士,也是马誉早年结识的好友。平日里隐居茅山,泼墨煮茶,上回来访已是二月里。马文才素来不喜家父那群庸人门客,对这柳先生倒有所不同。虽说他也批评马文才“生性顽劣,目中无人”,却在年前赠予他一本《孙子兵法》,上批蝇头小字,均是毕生见解。之前马誉不喜他舞刀弄枪,在那之后也不好多说,只怕由得他愈发骄纵了。
“这接连来了三四天,倒也奇怪。”马文才不作他想,走进门去。转过回廊,竟听得几个声音高声谈笑,听得是马誉提携的几个闲人,想躲也不是,只好正面迎上去。
只见马誉、柳逸舟并一群老书生,正在院里高谈阔论,想来心情舒畅,见了他倒也没黑脸,只是不免一群人奉承一番。马文才正想敷衍两句便走,却看见柳逸舟身后伫着一个人,双手拢袖,乌发披肩,咬着牙冲他笑,登时喜不自禁,忘了规矩,“你怎么在这?”
马誉不悦,被柳逸舟打断,“我带来的。小小年纪,谈吐不俗,今日果真见了。怎么,你们也是认识的?”
马文才见处仁和那群浪费粮食的酸文人混在一块儿就觉得来气,“是了,哪里来的这么个宝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不谈吐不俗么。”
“此话怎讲?”柳逸舟被打了脸,有些不解。
“呸!你这话也说得。”马誉直给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草野里长出的小儿都比你强!”语罢又自知失言,收敛了一下怒气,“我正说着明儿让他到私塾里,和你们一并上学。”又实在气得不轻,“看看你们!顶好的夫子请了,锦衣玉食地供着……看看人家!”
马文才冷哼一声,心里却有些高兴。想了想,笑起来,冲处仁招招手道:“你过来。”
马誉见他这副德行只想抽他,身旁的门人连忙拦着,点头哈腰地,“他们年龄相仿,有些话倒是他们说得,我们说不得。既然认识,他们聊自己的,我们谈我们的,岂不好?”
柳逸舟也称是。
马誉冷哼一声,默许了。马文才强忍着尽了礼数,便带着处仁到自己房中去。处仁仍是挽着袖子,笑吟吟的,步子微缓。隐约听见后边那群人如释重负,赶紧地谈论起当今圣上三个儿子起来。马文才摸不清,佯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处仁乌黑的眼睛看过来,“你们父子俩没什么别的爱好,总是‘哼’来‘哼’去的,‘哼’得一模一样。”
这话说的马文才脸上臊了,身边的小厮们都笑起来。
“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和那柳先生勾搭上的?”
“这口气,你是查我呢还是防我呢。”小孩丝毫没有被他的气焰压制,不卑不亢,“柳先生与我邱夫子是故交(好基友)……前些日在市集上与我聊了几句,便算认识了。”
马文才有些后悔方才人前给他脸色看,也不表示,嗤笑道,“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自然没错,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马二公子你不懂呢?”
马文才转过头看他,句句绵里藏针的,只是脸上笑得温润,语气柔和,叫人气不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不必这么明里暗里的。你说罢,是我爹教唆你来的?”
处仁脸冷下来,停住不走了,“你这算什么呢。原想你年纪轻轻,还有回旋之地。谁知你空余满腔热血,倒迁怒于他人,怪罪起时运,亏你还是个男人!”
“啪”地一声响,处仁被一掌掴倒在地。
他跌在地上,也不去捂脸,抬眉嗤笑地看着马文才。
一个小厮唤作“齐福”的,平日里教训惯了,扇了一巴掌算什么,立刻抡起袖子一把把他提起来,“你奶奶的——”
“齐福!”马文才剑眉倒竖,怒喝道,“把他放下。”
处仁推开他,冷若冰霜,“告辞。”说罢整了整衣领,拂袖欲走。
马文才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别恼。”把他转过身来,只见他脸上五道指印清晰可见,立刻肿起来,乌黑的眼睛湿润,竟有雪化之声。
自小便被家里宠着,然而事事被大哥盖过一头。他又不齿那般风花雪月,阿谀奉承的做派,心智尚小,只知用叛逆作为反抗,却总适得其反。日积月累,家里只当他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可他又如何甘心自暴自弃,终生厮混在这群庸人之中?
夫子骂他偏执,父亲骂他忤逆,却从未有人如此尖锐地点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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