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番外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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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伯:
我要成亲了。
……
梁山伯只觉得日光晃眼地花了他的视线,窒息的不知道是他,还是他不肯死心的爱。痛的不知道是他肋骨后软弱的肺腑,还是他那颗用情太深的心。
他面容惨白地笑了一记,抬起头来,“四九,我们去一趟钱塘。”
山伯:
我要成亲了。
对不起。我没能信守诺言。愚兄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就是和你走到了这一步。上次见面之时,想必你也有所察觉,我们之间无非是兄弟之上过了头,这一脚收回来,于你于我,或许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我曾真心想和你厮守一生,然而人生有太多意外。
离开鄞县后,荀琮找到我,说巨伯被黄家的人给打死了。我到了上虞寻到英台,她差一点就要被嫁进黄家。巨伯之死给了她钻心蚀骨的打击,她整日以泪洗面,我日夜安慰她……
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也不知事情怎会闹到如此田地……其中缘由我百口莫辩,而结果又是我难以开口的。
山伯,我不求你原谅,只望你不要再记挂这样一个负心人,也早日寻得自己的归宿。
毕竟英台有了我的骨肉,我不能坐视不理。
或许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会明白,妻子与兄弟终究有一道跨不过的坎。我不敢说我爱英台胜于你,然而我不能不说我对她全是身不由己……我要为人夫、为人父了,我已经不能再爱你了,山伯。
我没我说得那么强大,也没你想得那么优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不要你理解我的抉择,只望你死了最后一点无用的希冀,放下一切,莫要为我们之间的事再伤了身子。
痛只是一时的,你一定能熬过。过了也就忘了。
我很抱歉。
我没有脸见你,你也不必再来寻我,平白惹得难受。
……
六月十三,是钱塘太守马家公子马文才大喜的日子,钱塘湖畔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天才刚擦亮,大街小巷里便涌出一个个身着喜色的人来,一个个作揖道福,挤在路旁等着看马家风风光光的迎亲队伍。
马府门前更是一片繁忙,梁山伯势单力薄,在人群中挤了好久,总算是拽住了来昭。
“来昭!”梁山伯仰起一张苍白的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下,甫一开口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来昭一看来人吓得不轻,“唉哟梁公子,你怎么来了……”
梁山伯的肤色如同鬼一样,眼圈青紫,开口就不住咳嗽,“我要见文才。”
“梁公子,实话就跟你说了罢,你们的事啊,早瞒不住啦!”来昭拉着人挤出人群,拐进西门的小巷,“你不知道老爷夫人知道以后是把我怎样一顿好抽!现下你也看见了,少爷要成亲了!你还来做什么……”
“我要见文才,带我去见文才……”
“公子!你这不是害人害己吗?别说我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没法带你进去啊!你还是小心些,别让老爷瞅见你,说不定你还能多活……哎!公子!梁山伯!”来昭眼前一晃,梁山伯已埋没在耸动的人群中。
“出来了出来了!马公子出来了!”
迎亲队伍队列整齐,一个个油光发亮的漆箱里装着沉甸甸的嫁妆。带头的一匹油黑的高头大马披着大红礼花,上坐一位风华绝代的年轻新郎。
“文才……文才!……”
人群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挣扎渺小地被淹没。
马文才一袭大红礼炮,朗眉星目,嘴角含笑。他峨冠束发,以一乌金凤簪挽住,一股乌黑浓密的长发披在肩后,肩膀挺阔,气宇轩昂。
他郎声道,“感谢诸位到场马某大喜之日!”语毕,大手一挥,乐队奏乐,喇叭吹得震天动地。
“文才!……文才……咳……”
“公子!公子……”
马文才帅气地一扬马鞭,笑意更深。
山伯,从今往后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想到祝英台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他更是畅快,一壁御马,一壁向路旁的人们挥手回礼。山伯一定会喜欢他的。
“文才!……”梁山伯丢下四九,剧烈地咳嗽。
地上铺满了碎落的红纸,一地繁华。
梁山伯踉踉跄跄地跟着马队,在人群里磕磕碰碰。掌声之间,一人无意间捅了梁山伯一肘,自己也未发觉。
梁山伯的叫喊滑稽地哽在喉间,吐出一口血,再也爬不起来。
85、
富丽堂皇的马家正殿,清一色的大红绸缎映得在座宾客都是喜气洋洋。几百桌檀香圆桌之上早已备好了珍馐美酒,姿色出众的婢女们垂手立侍于一旁。大堂之上是桓家送的一副牌匾,上是金镶的“百年好合”四个大字,匾下摆着一具象牙案板,红烛金盘,火光烁烁,艳丽的烛泪蜿延流下。
堂上一把手坐着面色自如的马誉,挨着他的是一脸喜色的吕氏,另一边自然是神色殷勤却难掩尴尬的祝威和吴氏。
礼官叫道,“新人到——”
大伙儿俱是一番起哄。
“哎哎你是做什么的?请帖呢?”马府门口的小厮赶忙拦下人,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来。
梁山伯微微推开四九,自己站着,慢慢挺直了背脊,“我是来还马公子的东西。”
“什么东西?现在里边儿正拜堂呢,明日再来罢。”
梁山伯抿着唇,摊开手掌,眼神如垂死之人,狠厉地剜了他一记。
那小厮还想说什么,被身边的人一拉,登时噤声。
就这么进去了?
熟悉的庭院回廊,现下都缀上了喜色,看在眼里,血一样热。
梁山伯如一只孤魂,攥着手心一颗如血的佛珠,飘飘荡荡地走到了堂前。
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梁山伯喉头一甜,眼前泛黑地扶住廊柱。
“一拜天地——”
他靠着柱子,怔忡地看着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马文才意气风发,眼神轻飘飘地穿过了他,望向他身后一片碧蓝的苍穹。
“二拜高堂——”
他是如此轻易地转过了身。他嘴角还凝着一抹笑。
月余不见,他的身姿愈发伟岸,宽厚的手掌紧紧拉着那条红绸,红绸的那一头紧紧地牵着的,是他将要相伴一生的人……
这一刻梁山伯是多么的自惭形秽,是多么想要埋到地底,连同他见不得光的爱恋,就在这一刻死去。
“夫妻对拜——”
干涸的眼里竟然还能流出泪水。
“马文才,我们……”梁山伯扶着柱子,声音喑哑,“我们也拜过堂的……”
满座宾客掌声如雷动,梁山伯躲在屋外,却是抱着柱子,狼狈地气喘不止。
已经走到了这里,他却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了。
祝英台被送入洞房之后,马文才便被什么三姑六婆地拉着灌了一轮又一轮。朦胧之间他都要以为是和梁山伯成亲了,一种扭曲的代入感混着酒意烧得他笑得更为畅快,就连一些低俗的恭维也当成甜言蜜语听了。酒过三巡,他酒意上脸,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
大堂突然一片死寂。
“谁放他进来的?!”还是马誉先反应过来,怒道,“还不快拦住他!”
“我来还……马公子一样东西。”梁山伯言语铮铮,一身白衣在座中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马文才听见他紧闭的唇间溢出一声行将就木的咳嗽,愣住了。
梁山伯的眉目清冷,形销骨立,一刹之间恍若仙人下凡。
梁山伯抬起手,递到他面前,是他熟悉的那只手,骨架匀亭,只是指甲里带着血迹。
他的佛珠静静躺在他错综复杂的掌纹中,好似一滴心头血。
马文才蹙眉,怒道,“你什么意思。”
两道血泪从他眼眶里落下。
“你……你看那信没有?信里边不是说得好好的……”马文才环顾了一眼四周诸位宾客各异的神色,无奈道,“山伯,别给大哥丢人,有话以后再说。”
梁山伯的声音有气无力,笑道,“我给你丢人?我……”
他伸手,想要帮他拭泪,终究是顾忌旁人的脸色,停住了手,“山伯,不要如此死脑筋,这不是对你对我都好吗?……你先休息休息,我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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