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番外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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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该抵挡秦军,立下战功,功成名就,名垂青史……
多年后,他终于明白,为何向来只是想想就让他热血沸腾的梦想不复往昔的魔力。他也终于明白,时光飞逝,斗转星移,他的参军一职,却是永远地空着。
第三日,朝霞血红,车轮辘辘。
马誉撩开帘子,看见自己的儿子像个死人一样倒在坑里,面如金纸,气得大骂道,“不孝子!你就这点出息!”
马文才缓缓睁开眼,碧海蓝天,鹰击长空。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难道日子就不过了不成?!你这样是想气死我和你娘?你娘被你吓得动了胎气!你忍心看她成日担惊受怕活受罪?!……还不给我起来!”
马文才面如枯槁地听他训斥,直到马誉自己没了底气,他才缓缓地转了转眼珠,声音有如七八十岁的老汉,“你难道……”
“你难道没有爱过一个人……”
马誉猛地“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堂堂九尺男儿竟是瞬间泪如雨下,“山伯……是我对不住你……唉,我哪知道……文才!别再怪爹了,爹也不是……”
马文才一动不动。
马车上忽地走下另一个人,娉婷袅娜。
“大哥,我们回家罢。”
马文才抬头,一身缟素的祝英台捂着腹部,面容坚定,“二哥,此事终究还得归咎于我。不过事已至此……我会替你照顾好大哥的。你安息罢。”
马文才将佛珠嵌在梁山伯的墓碑上,自己别上那把扇。
来昭帮马文才将箱子装上马车,马文才推开他,自己上了车,手指抚着箱子,神情淡漠。
马誉上了另一辆,祝英台一把抓住马文才的双手,咬牙道,“大哥,我知道你恨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敢求你……但是我必须把孩子生下来!大哥……”
马文才扯了扯嘴角,拍拍她的发顶,“没事。”
祝英台擦干泪痕,强力安下心来。
马文才侧过头去,冷冷地望着疯狂后退的街景。
没事。
他还没有死。
只要他马文才活着一天,他就不会死。
是年七月,东晋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之事。一直拥兵姑孰,虎视眈眈的桓温,终于在谢安王坦之等人的拖延政策下被拖死了,至死他都没有等到一封九锡之礼的昭书,享年六十二岁。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东晋王室拔除了一根暗刺,站稳了脚跟。
然而祸福相倚,前秦觊觎梁益已久,正准备趁东晋政局失衡之机闪电般出兵汉中。
此时的梁益两州经过成汉政权极其后裔几番作乱,又历经周氏统治者的残暴剥削,许多人民早已衍生叛逃之心。现下梁州刺史杨亮手下俱是一帮乌合之众,谁知他竟于八月初派遣其子主动奔袭仇池!
与其对战的是前秦老将杨安,结局自不必说,前秦顺利地拉开了进攻的序幕。
杨广大败后,苻坚加派王统等人率领二万军队挺进汉中,再令毛当、徐成率领三万军队直至剑门关。
然而历史因为一点小小的蝴蝶效应,此刻一个本该默默无闻淹没在花街柳巷的纨绔公子,坚忍不拔地,待战剑门关。
黎明时分,狼烟四起,战鼓滔天。
“儿郎们!随我,杀——!!!”马文才一身戎装,双目凛冽,腰间别着一把漆黑的火铳,握紧了手中的大刀,“杀到他们老家——!!!”
马文才这把利刃,现下才是真正开了锋。
血肉飞溅,吼声震天,帅旗在风中翻滚,马文才所过之处,满地血污!他手中的大刀见血封喉,马蹄飞快,转眼间他便杀出十里远!
血色的夕阳染红了他的双眼,混沌的脑中竟再次响起熟悉的旋律——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喝啊!”马文才躬身,反手一挥!——
刀起,头落。
对面的帅旗断成两截。
那厢秦军已顺利攻克在青谷垂死挣扎的杨广部队,眼看就要拿下汉中,这厢徐成在痛失大将的悲痛之下,自是加大火力猛攻剑门关!
马文才有如不败的战神,屹立于战场上三日,不眠不休。
秦军骑兵奋勇,豫州骑兵人数虽少,马文才却有火药。
此战双方胶着,伤亡惨重。
“你回去!回去躺着!”一个半大少年推着一个骑兵,“你这样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送死也得去!你要我躺着当懦夫么!”骑兵吊着手臂,满脸血污,“滚开!跟你说你也不懂!”
“谁让你当懦夫!韬光养晦你懂不懂?”
“呸!娘娘腔,是汉子就杀敌去!”
“我帮你杀!”少年涨红了脸,抢过他手中的红缨枪,转身就跑。
“你!喂!我一天能杀一百个氐人!你能做什么!”
少年仓皇回头一笑,“你等着!”
马文才静静看了,扬鞭,胯下的战马哀号一声,轰然倒下。
天黑收拾战场之时,一群后勤兵麻木地搬运着伤员。马文才拔起一把红缨枪,奄奄一息的少年吐出一口血。
他的右臂被整齐地切断,半边身子都是血,背上中了两箭。
“八……十七……”
马文才抬手帮他合了眼。
“宇文呢?看见宇文没?就那个娘娘腔……”愣头愣脑的骑兵四处打转,失魂落魄地去翻成堆的尸体。
马文才抱着少年残破的躯体,把红缨枪扔到他面前。
骑兵伸出受伤的双臂,稳稳地接过那具冰冷的尸体。
“宇……”
他压抑地啜泣起来,将熟悉的脸颊按到自己搐痛的胸膛中。
马文才转过身,一步,两步……
他笑了。
————————————————————————第二卷·完——————————
88、
公元378年,太元三年新春,广陵。
“先生早。”
“先生早!”
谢仁摆手,穿过一群闹了一晚上的粗犷兵哥儿们,来到荀太医门前。明音推着轮椅,在茫茫雪地里留下两道空洞的辙痕。
荀太医年近耄耋,自十余载前告老还乡便跟着谢家,去年孝武帝下诏,十月谢玄募兵广陵,他便跟着来了。
明音敲了敲门, “我家先生来取醒酒药。”
微雪松枝,摇落满地银霜。
“……我听将军说前些日夜里又咳了一次?万寒丹可曾按时服了?”
明音蹙眉道,“那什么破药丸,吃得整个人从头到脚连心都是冷的了!”
取了醒酒药,一罐清凉油,荀太医又给谢仁换了膝窝处的药油,明音又沿着来时的痕迹回去。
鹅毛大雪纷纷洒洒,谢仁抬手罩上兜帽。
形容如雪,神色如雪,肤如雪,声如雪。
推开重重画屏,屋内的炭火簌簌成声。谢仁伸出冰冷的手掌于桴炭上空烘热了手,抚上床上少年的额头,少年委屈道:“师傅……”
“你倒有人记挂。”谢玄一身热气,抬手抹了把汗走进门来,夺过谢仁手上的醒酒药抿了半碗,笑着戳了戳谢瑍的额头,“别以为被灌了几杯就能逃训练,赶紧起。”
谢瑍扁扁嘴。
“山伯,来。”谢玄一边解衣一边走到屏风后边,听到身后有辘辘之声,威严道,“站起来。”
谢仁停下动作,撑住椅背,缓缓支起身子。
谢玄的脸色稍霁,“听话。过来。”
谢仁缓缓踱到他身边,轻声道,“郗超入殓了。”
谢玄抬手拍拍他的脸,没有回话,大刺刺地踏进木桶里,“平日里多走走……别懒。方才挥了两千下的重剑,给我捏捏。”
谢仁将手在水里泡热了,熟稔地捏上谢玄肌肉虬结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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