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国+番外 作者: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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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萧景睿面上颇有为难,玄布虽心中不愿,但知道太子行事必有其因,便安抚萧景睿略见何妨。萧景睿推辞不过,便只好去了。
好在太子设宴,并无他语。乐妓宫羽献艺,宾主把酒言欢,不失风雅。酒过三巡,太子也没说什么政见,只是兜兜转转问起了萧景睿在南楚的妹妹娴玳郡主。玄布低头略思,已知其意。虽表面上看,娶外国公主便与帝位无缘。可眼瞧着陛下对党争之事颇有不满,若可以得这位名满江湖的郡主进门,将来南楚之力便可借为依凭,也不失为退守之计。总归现在渝帝态度未明,多一条退路总是好的。于是玄布眼瞧着萧景睿只顾装作看着那乐妓,自斟自饮,并不答话,宴席一毕,玄布便亲自带萧景睿回府,一路做了许多劝说。萧景睿只顾低头道:“兹事体大,我身份又尴尬,只请玄伯父暂缓一段时间,我去过南楚私下问过父亲,才好答复。”
玄布大喜。遂备了重礼,次日亲自送景睿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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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 二十
一个多月后,渝帝突然震怒。朝中各党闻风而动,一时朝野上下剑拔弩张,大有山雨欲来雷霆万钧之相。初时渝帝下旨甄选太子妃,太子顺水推舟,言语间意与南楚和亲迎娶娴玳郡主,其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一来这公开甄选一法,是渝帝自己提的,二来父子天性血缘,渝帝亦不忍轻言废立。故而双方都在权衡,互相观望了一段时间。谁知道过了个把月,南楚忽然有使臣来,不进大渝宝殿,却拐弯抹角私下进了定国公府。也是天缘凑巧,偏偏就被太子的政敌——皇五子襄王听了去,入朝请见渝帝,言之南楚晟王宇文霖叫人带着厚礼进了玄布的家门,私下定了亲事。话说的有头有尾,由不得渝帝不信。原本未曾听说南楚晟王与玄布有旧交,若非定亲,怎么就成了礼尚往来?襄王又添油加醋,玄布曾在府中,留宿晟王之子琅琊公子榜榜眼萧景睿三天三夜,并私下引荐太子见过,早把亲事定好了,何曾把父皇放在眼里。渝帝心中本来就忌讳太子羽翼中,玄布柴明结党营私,扩大江湖势力,现在更触动情肠,不由勃然大怒。再加上萧景睿的复杂身份天下闻名,渝帝也略知一二,联想起玄布日前曾输给天泉山庄卓鼎风,更不由起了猜忌,大殿当众怒斥太子有不臣之心。龙颜震怒,封禁东宫,斥责太子生母,降罪太子三师。雷霆之速,只在旦夕之间。
由这一事,南楚使臣弄了个灰头土脸,抱头而去。南楚皇帝大怒,大殿砸碗,誓言受此羞辱,南楚与大渝不共戴天。大渝由这甄选太子妃一事,面子里子尽失,于是朝野纷纷猜测只等过了年,渝帝便会发下废太子明诏,襄王一党皆喜上眉梢。这些话由一只鸽子带到了金陵宫墙根上的黎宅,梅长苏笑道:“哪就这么容易。父子天性,又非死敌。不在痛处扎一把,渝帝下不了决心。”
黎纲请宗主示下,梅长苏略略交代了几句。末了,又嘱咐道:“宫羽此时还未见动作,大约是动了恻隐之心。略等等无妨。若过了年还没有动作,再行打算。”
只几日功夫,各国党政纷纭,军中密报,大梁朝野上下也都传遍了。萧景琰钦点使臣带重礼向南楚求亲,过了年方回。言豫津从兵部做完公务回家,一路上不由喜形于色,是笑着穿过庭院的。此时言侯已撤去道袍,一身家常服正在庭中亲手伺弄一株矮松,见了儿子喜气洋洋从外边回来,便淡然一笑:“豫津,有何喜事?”
言豫津一愣,这才发现自己高兴的连父亲都没看见,忙上前道:“爹,你不是奉旨接替程阁老主办每三年一次的春闱?怎么有时间在家?”
言侯慈爱笑道:“今岁农历年晚了一些,除夕夜在二月下旬。故而春闱拖到三月。陛下命我在家赋闲几日。”
言豫津笑道:“赋闲几日?明明陛下是给你时间躲几天,免得各方流弊之风钻进了您的袖子。”
言侯也不禁失笑,父子二人说说笑笑进了内宅,下人端上热茶,言侯便道:“朝中可有喜事?”
言豫津道:“哪就有喜事?兵部的事务您又不是不知道,越到年下越要按例封赏将士,真是忙到不可开交,我又得到处躲着那些翻墙根儿找您的人,更是苦不堪言。倒是听闻谢弼那吏部轻松得多,一应考务都在年后,他倒清闲。”
一听儿子口中抱怨,脸上却眉飞色舞,毫无馁色,言侯含笑道:“那你刚才笑什么?”
言豫津道:“我只是想到现在连景睿都会各方权衡尔虞我诈了。所以发笑。”
萧景睿奉公出差之事,言侯今日倒也隐隐听了一些。说是奉公,却没听见陛下的旨意,若说是奉私,却也不知是奉谁的私,想想这莫登两可的由头,言侯确实知道儿子笑什么。不禁笑叹道:“景睿那孩子,倒不是耍心计弄权谋的人。不过是听凭江左梅郎派遣。”
言豫津睁大眼看着自己亲爹,道:“爹,您老还真是稳坐家宅中,纵眼观天下。不错,那天苏兄对景睿言明利弊,我也在场。景睿对亲赴大渝一事,确实没有信心。但苏兄说了,也不要你装模作样,就只管做你自己就好了。该说的话,该做的事,都以你自己发乎情止乎礼,便足够。”
言侯闻言略顿了一顿,瞬息便明白了儿子所说之意。便笑叹道:“果真是江左梅郎。顺风吹火借力打力,既不教景睿悖君子之德,又教景睿全兄妹完聚之心。真是深谋远虑国士无双。”
言豫津笑道:“苏兄的好处还多着呢!等过了年我慢慢和您说,现在我得赶着换衣服去兵部尚书府彻夜商讨一个封赏方案。咱们陛下哪哪都好,就是一下旨干什么事,简直不要命的追。还好最近初一十五都有朝休,否则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言侯笑道:“去罢。”说罢言豫津也顾不得烫,慌忙喝了几口热茶,正要走时,看见自己亲爹坐在椅子上出神。言豫津轻轻喊了一声:“爹?”
言侯似乎不甚在意,只轻轻状似自语道:“二月春闱三月春猎。这农历年过了,春闱春猎就要连在一快。朝野上下又要议论不绝。”
言豫津愣了一会儿。听爹爹的口气,春闱春猎期间仿佛会夹着什么不好的事。否则按部就班就是,不过是加紧忙了几分,又何谈议论不绝。顿住脚想了想,言豫津便知道父亲的意思,不禁温暖言笑,像哄一个老小孩一样,道:“爹,别听外边胡说。苏兄不是这样的人。”
言侯这才发现自己言语有失,只是在儿子面前并不在意。满脸平静温和笑道:“但愿如此。”
除夕之夜,蔺晨不在府中,其余上下人等都在。梅长苏笑命黎纲撤去防卫,叫大伙都进暖阁来吃顿团圆饭。黎纲摇头拒绝,凛然道:“团圆饭事小,若事出万一伤了宗主事大。”说毕转身出去。梅长苏跟在后面还要叫,黎纲只做没听见,甄平则轻轻附在耳边低语道:“宗主别叫了。黎纲是怕陛下輩夜前来,必要事事周全。”
梅长苏站在窗前失笑。是,最近景琰是来的勤了一些。说起来自从那次对过棋局,两人竟然一直未吵架,偶尔景琰也会向他提一些朝局上无伤大体的事端。不仅每逢初一十五朝休时会来,平时晚间也是隔三差五来一次,只是每次只逗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真是应了他自己那句话,只想看看你便走。
不过黎纲也实在太谨小慎微。除夕之夜哪会出什么乱子,又不是当年的夺嫡乱世。更何况今日景琰必要在宫中开宴守岁,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梅长苏张嘴想说几句,却又自知之明的闭上了嘴。这话怎么说怎么不对,似乎自己是有掐算的在等着景琰前来。
是夜,宗主带人团团围坐,吉婶端上第一盘饺子。飞流实在饿的等不得,抢食一般吃了一个,只不大功夫又吐了出来:“不好吃!”
梅长苏笑道:“吉婶,这饺子什么馅儿?”
吉婶虎着脸道:“那是给宗主吃的,其余人没份儿。人参馅儿。”
这下连梅长苏都苦了脸,甄平不忍,便道:“吉婶,大过年的,咱不能换个馅儿么?”
吉婶道:“宫里出来的东西,人参最多。不给宗主吃,难道你吃?”
甄平立刻不说话了。梅长苏看着晏大夫,晏大夫也不说话。梅长苏想了想,只好道:“好吧,我吃。但旁人可吃不了这个。黎大哥吃完只怕明日又要打拳。”
众人哄堂笑了,连黎纲在院门口都打了几个喷嚏。吉婶这才笑道:“旁人有白菜馅儿的。宗主不用担心。”说罢转身去端饺子。
梅长苏趁吉婶正忙碌时,迅速叫飞流把人参馅儿的藏起来,气的晏大夫吹胡子瞪眼,最后也没个结果。
萧景琰今夜确实是在宫中开宴守岁。只是守岁的风光,大不同往年先帝在日,笙歌夙夜,艳舞升平。昔年先帝虽无孙,却多子,每到除夕,就算兄弟再不合,也要博一个父慈子孝的声名。如今萧景琰年已三十有五,膝下子嗣都没一个,太后心里虽说不急,但每到年节家宴,总少了婴儿的啼笑,多有空荡之意。景琰为免母亲忧思,家宴中诸位皇弟都在此陪聚,方显得不人丁寥落。另有庭生神采奕奕坐在太后下首,故而气氛欢愉许多。
炮竹未几,忽而外面殿前侍卫传来东海驻防快马奏报,报上喜呈:霓凰郡主自与聂铎将军完婚,驻守东海,半月前诞下麟儿,取名聂殊。
满殿的人都看着皇帝。只听得聂殊两个字出来的时候,萧景琰的眼都直了。
片刻间只闻丝竹轻乐,不闻人声。好大一会儿功夫,众人看见太后的眼圈也红了。萧景琰才哽着嗓子道:“好好好。传朕的话,聂将军久驻东海,护国有公,官升一级。霓凰郡主加封二品夫人。长子聂殊,加封世子。赐千两黄金,长命锁一对。待弱冠之年,晋封郡王。”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大梁建朝以来,还从没听说非皇家宗室之子加封郡王的。可见皇帝厚爱之重。
但众人心里也皆有数。皇帝不仅仅是爱护聂铎和霓凰的这个孩子,更多的,是因为这孩子的名字。
聂殊聂殊。聂聂其殊。
聂者,轻小也。只这一个名字,都能叫众人体会的到,皇帝和聂铎霓凰一样,把满腔对林殊的思念,都转化到了这个小小的孩子身上。
终此宴席,皇帝都心绪恍惚茫然若失。众人皆知帝意,只是不能敢言退席。最后太后轻言道:“哀家累了,大家自便。”就回宫去了。萧景琰按例依次向各府赐菜,之后便匆匆散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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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 二十一
萧景琰来的时候,是甄平先听见内室的机关有响动,迅速正色向众人沉声说道:“快散。”
能跟在宗主身边出生入死的,哪个是省心的人物,一看甄平的脸色就明白缘故。还没等梅长苏要说点什么,人已瞬息散了个干干净净,只有飞流是满嘴塞着饺子被甄平给硬拖走的。
萧景琰安静站在机关处等梅长苏打点好了才过来接他。
等梅长苏温谨含笑,绕过书阁,看着萧景琰的时候,萧景琰只觉得这些年金戈铁马的坚毅刚硬无往不胜,这一夜推杯换盏的食不知味心不在焉,都在这一室扑面温暖中,化成了一种叫做安定的气息。
可是,这种气息竟然是隐隐含着些焦灼的。
梅长苏含笑看着萧景琰。他知道萧景琰今夜有什么不对,但是一时没有猜的出来。
萧景琰也看着梅长苏。那个人总是这样站在那里,从容,镇定,不疾不徐,不紧不慢。可是他明明能从那个人的眼睛里看出探索。小殊也是在乎他的,小殊的眼睛里明明在悄悄打量着自己今夜有何意外。可他就是不肯启口问一句,景琰,你怎么了。
下一刻,梅长苏愣了。萧景琰有些出乎意料的走上来,拥抱住他的肩头。
这个拥抱不带任何□□。就像当年梅长苏满含颤抖满含隐忍的拥抱住刚把黑毛洗成白毛的聂锋。
萧景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那安安静静抱了小殊一会。
这个拥抱很淡很轻。萧景琰的胸膛就抵在梅长苏的胸口上。每一下起伏,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顶触。
梅长苏没有任何动作,阻止或者拥抱。他也只是安安静静站着,等待着萧景琰的每一次薄淡的喘息。
刚才的情况太突然,他只顾上下盯着萧景琰的脸,甚至没能收敛一下自己的目光。只是已经被岁月磨砺到深入骨髓里的那种平静,在此刻洋溢出来,使他站成了一个安静的姿势。他慢慢在萧景琰耳边说:“陛下,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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