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国+番外 作者: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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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吾儿齐王听旨。自古刀枪无眼富贵在天。若朕此去未能按时回朝,国不可一日无君。兹恪遵皇太后慈谕,立尔为储,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繁四海之心。谨告天地宗庙社稷,布告天下,钦此。
立储诏书一经颁布,整个朝野简直煮沸了。连日以来历经万民滔天彻查齐王身世一案,又临献王发兵军情紧急,陛下刚刚又说过御驾亲征,大臣们一个一个每天靠吃定心汤药活着。此时又下了立储诏书,朝中风向变化之快,简直让众臣目瞪口呆。此时喝汤药都不管用了,人人倒像打了鸡血一样,每日上殿提足了精神看还有没有新动向。齐王身世既立不久,虽然众望所归,但毕竟不是帝王亲出,若有朝一日纳妃立后生有皇子,仍是焦灼之事,故诸臣中多有持反对意见者。然而目今情形,全朝上下万众一心的胸间一口凝气,都吊在御驾亲征上,且献州之事不能再拖,陛下圣意又切切在理,一旦事出不测国不可一日无君,故而满朝大臣又只好把谏言都强压回肚子里。
同朝臣正好相反,自昔日贤王之子归宗立储,远方州府民意还不如何,金陵内外百姓却欢腾热闹。这是大梁开朝以来,第一次万民血书请愿在朝堂上起了作用,比之当年万民请愿却遭镇压屠戮之时堪称天翻地覆。曾血书按指的百姓无有不沾沾自喜者。又值夏末天高日长,晚间百姓皆走街窜巷喜气洋洋,以至于街边贩卖之物又都多了起来,灯街夜市跟过节似的人头攒动。此时正与大臣们一个一个忧心忡形成强烈对比。百姓良善,只知安居乐业不知社稷深远,大臣们每天看着民间热闹,心里却五味陈杂,也不知百姓声势如此渐长下去,对江山社稷是好还是不好。不过总归眼下不至于因此生事,总算还可松了一口气。
于是,满朝人心所向,都在献州之处。倒没人想的起梅长苏来。梅长苏倒每天在宅里清闲了一段日子。及至陛下亲诏七日后御驾亲征,黎纲甄平便紧忙安顿一应随驾事宜。梅长苏趁着天气好时,就在院中看黎纲甄平里出外进的忙碌。偶尔还能听见黎纲小声说:“看我说什么来着,定有大事发生。”
甄平亦低语道:“你也不怕宗主听见。再者说,陛下亲征,宗主肯定要随驾,你心中应该早就有数。”
黎纲愕道:“可我没想到陛下真会亲征啊!满朝文武都劝不住一个陛下?!”
甄平刚想说你头一天认识陛下么。却冷不丁听见宗主在身后跟飞流悠悠哉哉的闲话:“飞流,你知道苏哥哥什么本事最好使么?”
飞流不解:“什么?”
梅长苏便慢慢笑着给他解释道:“别看苏哥哥身子弱,手无缚鸡之力。但苏哥哥浑身上下耳清目明着呢,我要是想捉鸡,那鸡准跑不回鸡窝就被炖啦。”
黎纲甄平陡然吓了一跳,只好相视苦笑,迅速去各忙各事。
言豫津身在兵部,此时正忙到脚打后脑勺分身乏术,深夜中才有时间来黎宅探访。梅长苏便叫黎纲以“今日盟中多有俗事,宗主劳累,已经睡下”为由挡在门外。
阁内萧景睿不解,问之为何连言豫津都不见。梅长苏便笑道:“你以为豫津是为自己来的?左不过言叔叔大约猜到我会随驾,所以谴豫津来问。”
萧景睿略思道:“言太傅如今位列朝中重臣,及纪王爷久不问世,前些日为齐王正名挺身而出,还有我母亲,近日都在风口浪尖上,每日出门行事倍受瞩目。但这样瞒着,我母亲尚不知情,可言侯和纪王若日后知道此事,恐要伤心。”
梅长苏笑道:“若不推脱,我就要骗他们,岂非更要伤心?若有机缘,他日自会相见,现在为时尚早,正当战时,不宜再旁生枝节。”
萧景睿虽然有些伤感,但却点头道:“确实不宜旁生枝节。大约纪王言侯都是跟苏兄一样的想法。”片刻又道:“此次朝廷竟未征兵。我若要跟去,只能上奏请旨。可我现在这个身份……苏兄能给我想个办法?”
梅长苏笑道:“你为什么要跟去?”
萧景睿道:“一则保家卫国,二则要护着苏兄。”
梅长苏止不住开怀大笑,以至于笑出眼泪:“景睿将三十而立,又哪来小孩子顽话。保家卫国我倒理解,可是心中有道,不分在朝在野。你的南楚皇室血脉确实不宜受封,仅作为小卒出征,又有多大助力?当rì你周旋于大渝与南楚之间,以一己之力离间大渝朝堂,难道不是保家卫国?还说要护着苏兄,景睿啊景睿,你觉得黎纲甄平还有飞流都是干什么吃的?”
萧景睿皱眉:“可即便有他们,当日苏兄还是曾传死讯!我实在不放心!”
梅长苏笑道:“当日几乎战死,那是因为兵力有限,渝太子又誓言活捉我,故而才亲出诱敌。如今是兵伐献州,御驾亲征,我只是帐中谋士。你是把献王看的太高,还是觉得大梁兵力不足?”
萧景睿被噎的无话,闷闷不乐。
梅长苏道:“我知景睿之心醇厚,心中甚慰。可是你的作用远不止小卒而已。景睿,就拿谢玉手书一事,虽然作假,可是你的功劳忠心日月可鉴。如今天泉山庄已号称天下第一山庄,必有你一席之地。纵然不能朝堂拜将,他日名震江湖,安民一方,亦可报效家国。”
萧景睿坐了一会儿,淡淡叹气道:“怎么说呢。谢侯虽不以我为子,但整整二十五年,我却视他为父。少时顽劣,视吾父山高海深,效法笔迹做恶,连母亲都分不出来。这也不算什么功劳。而且此事之中,还要靠母亲亲自准备绢布,苏兄着能人异士将绢布作旧,才得以假乱真。”
梅长苏笑道;“景睿,你太看轻你自己了。你知道为什么琅琊公子榜你总在第二我总在第一,你总排不过我么?”
萧景睿对这个问题倒觉得惊异疑惑:“为什么?”
梅长苏笑道:“就是因为你不够自大。我就是自大到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完成,才能无所畏惧,心中无畏,路路平川。”
萧景睿闻此语惊愕半晌,方心领神会笑道:“景睿谢苏兄教诲。他日一举摘得公子榜榜首,还请苏兄不要吝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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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 三十九
临御驾亲征还有三天。前三天的这个夜里,黎宅一夜到访了三位客人。
第一位是熟客。
蒙挚再次匆匆走进院中,一腿才迈进阁中,便张嘴说道:“小殊,你快帮我劝劝陛下,我要随驾出征。”
梅长苏被这些人一个一个闹的好笑,看着蒙挚一屁股坐在面前,才悠悠笑道:“你去出征,谁来镇守京城?”
蒙挚怔道:“让列战英镇守京城,不行么?”
梅长苏笑:“你可别小瞧列战英,他虽然打不过你,但收拢军心带兵御敌可是一把好手。又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颇有默契,陛下指哪他就打哪。你呢?你跟陛下一起出征过?搞不好陛下说打,你还得问问打哪边。”
蒙挚想想也是,仍愁眉道:“可,可……”
梅长苏笑道:“可什么可?”
蒙挚急道:“可我不去,谁来护着你啊?!”
梅长苏简直要笑到绝倒,面上却强压着笑,幽幽说:“蒙大统领,我觉得你在藐视陛下。”
蒙挚突然被扣了这么个大帽子,简直惊悚:“小殊,我,我没有啊!”
梅长苏道:“那你觉得陛下不会护着我么?”
蒙挚顿时呆掉。一肚子话说不出来,整个一堵上嘴的茶壶。恰好外边有蒙挚的亲兵来报信,陛下和齐王在宫中召大统领商议巡卫之事。蒙挚只好悻悻去了,走之前还要叮嘱:“千万别像上次一样以身犯险。上次让你‘死’在沙场,我,我……”
梅长苏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
蒙挚又道:“陛下万一顾不上你,你可要……”
梅长苏笑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陛下万一顾不上我,我这还有一堆人呢。”
蒙挚还要再说,被梅长苏一句堵住:“你要是真担心我,就辞官来当舵主,我带你一起出征。”
蒙挚走后不久,黎宅府门前落轿下来一位稀客。黎纲在浓墨夜色中迎上去:“恭迎郡主驾到,宗主在内已等候多日了。”
娉婷郡主微微一怔。黎纲曾去蒙挚府上替梅长苏传讯皇室玉碟之事,故而她认识。夜色中她年轻娇好的面孔在黑衣斗篷里泛起细细的情绪波澜:“你家宗主知道我要来么?”
黎纲笑道:“并不知郡主来的确切时间。但是宗主有言,始终相信郡主心地纯善,御驾出征前总会来的。”
苦夏由黎纲引路走进阁中。如此深夜,梅长苏仍穿戴整齐,站在灯下安然微笑,看着她盈盈走来。相执见礼,宾主落座。然而论尊卑,苦夏是御封郡主,梅长苏只是白衣;论次序,苦夏是梅长苏的嫂夫人。可见礼时,梅长苏并未按尊卑长幼次序行礼,而是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已。
苦笑并不计较。落座后脸色稍有落寞,开门见山道;“方才在门外听贵府黎总管言谈,似乎梅宗主已经知晓我的身份。”
梅长苏淡然道:“传闻三十五年前滑族灭国时,对外只传世有两位公主之名。大公主玲珑年方双十,二公主璇玑年仅十七。后来一个战死,一个被分发为婢。然而世所不传,滑族还有第三位公主,当时年仅六岁,被两位长姐杀死一个同龄女童代替,后又趁乱抛弃在桑乾,故而得以存活。彼时桑乾有一程姓大户见之可怜,收为侍婢。经过十二年程姓之家书香熏陶,此女日益聪慧玉立。十八岁那年,被程家幺子收为妾侍。她就是你的母亲,滑族最小的公主瓓珊。”
苦夏自出生时母亲因难产过世,成长过程中自有一番辛苦。久未听人提起母亲之名,忽被梅长苏一语戳中,不禁心伤黯然。
梅长苏又道:“当年你母亲生产时,正逢百年大旱,桑乾颗粒无收,中暑高热不能保命。幸而得一江湖女术士自称游历路过,出手搭救。然而终究天不从人,你顺利降生,瓓珊公主却因此去世。前些时候我叫人查过,你出生那时,滑族璇玑公主确曾离京远游。你的名字,也是当时璇玑公主口云一诗,哀感百姓之疾。你父亲后来说给程阁老,阁老亦十分感叹,故而才将你取名为苦夏。”
苦夏坐了半晌,方缓缓吁出一口气道:“这些年虽然璇玑姨母暗中叫老妪冒充侍婢乳母服侍在我身边,但我们自认并未露形,非有大事更无往来。为什么你却知道呢?”
梅长苏也缓缓叹了口气,从身边拿起一本书,亲自起身放至苦夏手中:“我等你日久,就是想要将这件礼物送给你。”
苦夏低眉一观,是一本女字纤细的手稿,书皮上写着《玲珑辞》三字。将书翻开,内中有一页梅长苏做了标记,写的是一首亡国诗:
苦夏炆炆,哀我万民,饿殍遍野,何当壤坟
苦夏炎炎,哀我家园,残砖断瓦,何当衰蔓
苦夏爇爇,哀我家国,棘没铜驼,何当麾戈
一诗读罢,苦夏满眼落泪顺颊而下:“这就是玲珑姨母的那首诗么……听闻滑族灭国时也正遇大旱,饿殍遍野,本来国力衰败,如此更加围困,故有此诗。当年璇玑姨母借游历之名探望,正遇我母亲难产,为免我父亲起疑,这首诗她只便念了前两句。言语暗示我父亲将我取名苦夏,方便将来相认……所以,这么些年,我也只听过这前两句……”
梅长苏纵然铁石心肠,如今也心生不忍,淡坐不言。
苦夏忽然问道:“那么梅宗主说愿将此书赠我,又是何故?”
梅长苏叹道:“当年滑族灭国时,你尚未出生,瓓珊公主也只年方六岁。这些年滑族后裔为复国所做,虽说各为其主,但终究倒行逆施。然而苏某一直愿意相信,此事非你所愿。”
苦夏忽然止住悲色,满脸忿然质问:“何为倒行逆施?难道国小就不是国?难道就该受人欺凌?难道你们大梁先帝利用完我们滑族女子一脚踹掉就是正道?!难道滑族后裔忠心为主以报此仇就是有违天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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