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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咒 作者: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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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书一的骄傲让乔晨星即使受辱也不折不挠,
 
  但那个霸道的男人却无端端吹皱了一池春水。
 
  临大难,如与君玩;
 
  乔晨星的气度让古修罗另眼相待。
 
  抱着一个甫出生的婴孩,
 
  没有如同娘亲一般的姊姊在身旁,
 
  乔晨星又该如何是好?
 
  孽耶?缘耶?短短时间,两人再度相见,却已人事全非。
 
  拼尽一生休,尽君一夕散,乔晨星决然地离开,
 
  再也不提让他魂萦梦牵的古修罗。
 
  可,这样当真能远离那刻骨铭心的修罗咒吗?
 
 
 
第一章
 
『老鸹窝』是个山寨的名字,位蜀中,离峨眉山不远。
『老鸹窝』山清水秀,民风朴实,是个挺不错但也很普通的山寨。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街头巷尾,鸡犬相闻,除了偶尔为鸡毛蒜皮的事吵吵嘴,大家还算睦邻友好。
『老鸹窝』像其他许多寨子一样,房屋多是竹楼茅舍。
只有一家例外,全是土木建筑,三跨房,四合院,红漆大门。去过京城的商人说这是京城式的建筑,于是村人都猜这突然迁来的不是普通人家。
红漆大门很少开,出入的也多是陌生人,村人只知道是中年夫妻俩和两个孩子,大约是姓乔的。近来村人才知道,夫妻俩都因病相继去世了,只剩下那对儿女。姑娘还好象怀孕的样子,也不知姑爷是谁,大约在那些出出入入的人之列,村人也只是胡乱猜想。
村民经常听到少年清晴朗朗的读书声,对于祖祖辈辈目不识丁的乡下人而言,这个宅院就更神秘了。
然后突然一晚,夜黑风急,那个宅院燃起了大火,当大多数人被惊醒时,熊熊烈火已将房子烧了大半,救火工作持续到天亮时,房屋早已燃烧殆尽,清查物皿,却尸骨无存。
这突然而来的一家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许多年后老人还在说,乔家是避灾到此地,他们一定做下过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才遭天谴……
 
 
* * * * * * * * * *
 
 
乔家儿女分别叫乔云芙、乔晨星,是姐弟俩,姐姐十八,弟弟十六。
他们并没有被烧死。
当乔晨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豪华舒适的房间里,雪白的窗棂纸映进来如水的月光,如霜的月光洒满地,地面是溜光晶莹的大理石,月光如水,地面如镜,纤尘不染,美伦美幻,让他几疑到了仙界。
乔云芙躺在他的旁边,还在睡,很香甜的模样,手还触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孩子再过半月就要临盆了。
乔晨星愣了半响后,才回想起昨晚可怕的大火,当时他匆匆跑上绣楼去喊姐姐,推门时似乎有人拍他的肩,他欲回头……这以后就没了记忆,他想是不是有人救了他姐弟。
可寨中并没有如此豪华的房子……他弄不清自己到底在哪儿,这房子的主人是谁,等待他们的又将是祸是福……
「小弟,你怎么在我床上?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乔云芙也醒了,哈欠着睁开仍然有些迷蒙的眼,浑身懒洋洋的,自从孕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总是想倚着靠着睡着,没有爹娘照料着,偌大的庭院只有她来管理,镇日着忙碌,还为小兄弟担忧着,希望他能读书求个功名,可是小兄弟生性淡泊,不太在意这些,日后的生活呢?她操劳着,却心甘情愿,小兄弟是她手心里的宝,俗话说长姐如母,她可是既当父又做母,一身肩两职。
「姐姐!你看清楚,这不是咱们的家!」乔晨星想起昨夜的火还心有余悸,他习惯晚睡,那时还在看书,可他看书成痴,一旦沉进去,外界便恍若无物,直到火焰灼痛了他的脸,烟薰得双眼流泪,呛得呼吸困难连连咳嗽时,他才慢慢醒悟过来,醒悟过来的他想也不想就冲到了姐姐的绣楼……
「咦?这是哪儿?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乔云芙挣扎着下了床,向四周看了又看,这一看不由令她瞠目结舌,这是何处?竟有如此的奢华?触目所及,是一黑色的大理石长案,长约六尺,宽约三尺,桌面光华如镜,上面立着一个水晶瓶,瓶上是描金绣的朵朵新蕊,单单是这在水晶瓶上描金已是不得了的工艺,这就足以价值连城了吧?水晶瓶里的一簇山茶花正在怒放,粉红粉红的娇嫩,煞是惹人爱怜,桌子两侧是两把椅子,大约是紫檀木所雕,扶手和靠背上都雕刻着张牙舞爪怒目圆睁的龙,气势迫人。
越看越发惊讶,乔云芙自幼随母识文断字,是个知书达理的聪明女子,只看这简单却贵雅的陈设便已明了此非普通之所,而冷冽的色调更是让她身上热一阵寒一阵,心底便起来无边的猜疑,她双手扶着腰,走向门口,她想打开门,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地。
门恰时开了,走进来三个人。
乔云芙又惊的退到床边,乔晨星急忙伸手扶住她。
为首的男子大约三十几许,身材高大,一袭蓝衫更显身材俊伟傲岸,让人心惊的是那张脸,并非因丑陋,而是诡魅,那是一张混合着天使的俊美与魔鬼的邪魅的脸,剑锋一样的眉,修长而凌厉,高挺的鼻梁是华山那样的悬壁,勾勒出鬼斧神工的利落线条,稍微显得单薄的唇却正好匹配这张脸,刀锋样的双唇是一种冷冽至极的性感,虽然他没有怒,也未有喜,平静无波的表情,无形中的压力却让乔氏兄妹胆战心惊。
他身后的二人一黑一白,一彪悍一文秀,长的倒也端正,仔细看两人五官其实挺像,二人紧随男子其后,宛如左膀右臂,
三人就像文臣武将伴着帝王,威临天下,傲视苍生,只是小小的房间,却似变成了莫大的江山。
「是你救了我们?」乔晨星问。
他的话引来蓝衫男子一阵大笑:「救?你以为我是谁啊?」
「你是谁?」乔云芙隐隐觉到一种不安,这种不安来源于男人的气势,也来源于男人的眼神,那是猎人捕捉到猎物时独有的嗜虐,乔云芙害怕了,害怕自己的直觉,而女人的直觉一般很准。
「我知道你是乔云芙,他是乔晨星。」蓝衫男子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
「你带我们到这里有什么目的?」对方显然很了解乔家,可乔云芙对对方却一无所知,她的危机感更重了,「我们有仇?」
「我该告诉你吗?」蓝衫男子又笑了,露出一口很整齐洁白的牙,却让乔云芙感到利刃的阴寒。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说呢?」蓝衫男子进前来,一根手指在她脸上挑逗似的划着,唇贴进她的耳际轻轻吹着热气,「你很美,知道吗?」
饶是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他是何居心。
乔晨星气的脸都涨红了,他用双手使劲推开蓝衫男子,浑身颤抖着:「畜生!你敢碰她一下我就杀了你!」
「呵呵!」蓝衫男子退后一步,眼光转到他身上,「不仅会碰她一下,我会碰遍她全身的,要不要观赏观赏?」
「无耻!」乔晨星用尽生平之力向蓝衫男子的脸颊扇去,而蓝衫男子竟躲也不躲,『啪』的一声后,蓝衫男子的脸上泛起青紫手印。
「臭小子你找死!」蓝衫男子后面的黑衣男子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乔晨星的衣领就把他举了起来,挥拳欲打,一只手臂压住了他。
是蓝衫男子。
「混蛋!有种就打死我」乔晨星居然一点也不怕了,只是愤怒,双眼喷火的敌视着蓝衫男子。
「打是亲,骂是爱,看来你还真是疼我,不过--我对男人没性趣!无隅,把他拉出去,我要……」他再次走向乔云芙。
「你敢!」乔晨星在黑衣人强健的臂膀里挣扎,却如蚍蜉撼树丝毫无效,他急的快哭了,毕竟还是个未成熟的孩子。
蓝衫男子在撕扯乔云芙的衣衫,乔云芙已无力挣扎,阵阵肚痛使她浑身发软,她甚至连哭叫都没力气了。
「你不是人!混蛋!畜生!」乔晨星实在不会骂人,翻来覆去就这两句,「她就要生孩子了……哇……」他终于哭了起来,声音因哭泣而抽噎,断断续续,因为痛到心裂,他头晕极了,可为了姐姐他硬撑着,「你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如果她是你的姊妹……哇……混蛋……杀了你……杀了你……不要……求求你了,求求你……」高傲的人儿只差双膝跪地求饶了,被困在黑衣男子铁壁铜墙一样的怀里,他的脚死命钩在床槛上不想出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他真后悔当初没有拜师学武。
如果眼光能杀人,蓝衫男子早已被他碎尸万段了。
蓝衫男子嬉笑的脸闪过一层阴影,但只是一闪而过,他缓缓放开乔云芙,转身走向乔晨星,用右手指抬起乔晨星的下巴,仔细的看着他一会,这是一张即使放在女子身上,也堪称清丽秀美的面容,遠山一樣的長眉,夜色一般濃釅星子一樣閃爍的雙眸,挺拔而秀氣的鼻子,生气紧抿的唇侧是两个深深的酒窩,仔細看,那兩個酒窩還不是等深的,左邊的要淺顯一點,這卻更顯得那張臉生動明媚起來,只是现在这张脸正因哭泣而红了眼睛,因愤怒而咬伤了唇角,因无力绝望而扭曲了,蓝衫男子笑起来,笑里闪着冷硬的光芒。
「我倒没仔细瞧,原来你比你姐长的还要漂亮,呵呵……瞧瞧,这眉眼,这小嘴,皮肤比婴儿还细嫩,啧啧!真让我有些动心了。」
「你--无耻!」乔晨星又羞又恼,脸更红了。
乔云芙心都快碎了,她踉踉跄跄走过去跪倒在地:「我求你!你想怎样我都依你,别!别碰他!他是个男孩子啊!你不能就者样毁了他一生呀……」她的泪如雨下,双腿支撑不住趴倒在地,曲着双臂,隆起的肚子撞到地面,让她痛得浑身抽搐着。
「姐--!姐--!」心跳到了喉咙,乔晨星猛然抬起眼瞪着蓝衫男子:「好!你放了我姐!我、我……我任你摆布!」乔晨星咬破了下唇,血丝渗满了唇角,可他一点也觉不到痛了。
和心的创伤比起来,躯体的疼痛,真的,真的算不了什么。
「呵呵!」蓝衫男子笑的更开心了,看着他人痛苦扭曲的表情使他很愉快,「你还真可爱!」
他从黑衣人手臂中揽过乔晨星,「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吧!无隅,若愚,把乔姑娘带出去,好好伺候着!」
「不!不要啊!」乔云芙做着最后一丝气力的挣扎,在门『哐』一声被关上的一刹那,她昏了过去。
下意识中,她企望自己再也不要醒来……
 
 
* * * * * * * * * *
 
 
山茶花散发着氤氲的香气,沉沉催人欲眠,乔晨星被一股奇特怪异的力道甩在了床上,床上是金丝猴皮毛的褥子,身子落在上面宛如落在无边的温柔窝,没有半点疼痛,心却同时跌进了万丈深渊。
「你、你想干什么?」不想求饶,乔晨星怒视着站在床前笑得邪恶的男人。
「你说我想做什么?」倾下身子,覆盖在那略显单薄的少年躯体上,双肘支撑着,居然担心自己的身子直接压在上面会将这紧绷的人儿压碎了……
「你……」乔晨星别过头,咬碎一口玉齿,含血吞咽进自己的肚子,「要做就做!」
「喔唷,啧啧,我还不急,你却急了不成?」拨弄着他小巧而几近透明的耳垂,蓝衫男子兴致不错地扬起唇角。
「要做就做,要杀就杀,要刮就刮,是男人就干脆利落!」
「嚯!」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再度打量那张如玉般温润的面容,「你倒当自己是个男人么!」
「你瞎了眼我也是男人!」拧得脖子发酸,乔晨星干脆直接对上男人幽深如无底深渊的眼眸,「不知你想些什么,不知你为何如此对待我们,只单你那样羞辱一个临产的孱弱女子,只单你如此玩弄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只单你一把火烧了我的家,烧了那些仆人家丁和诸般生灵,你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呵!」蓝衫男子眼中的玩味之意更深了,「你倒正义凛然么,难得此时还说的出长篇大论。」青青的衫子已被撕破,月白的内衫更是不堪一扯,光润的肌肤就这样裸露在空气里,颈项间的玉坠让蓝衫男子手一抖,像触到了烈火中的烙铁一般,他直直盯着用红绳系起挂在胸前的玉坠,这是一枚白玉双螭鸡心珮,佩身是晶莹剔透的白玉,玉的两侧环着一对淡青色的魑魅,圆孔下隐隐显着一个字:『魅』。
男子盯着它看良久、良久,猛然一扯,似要把它扯下来,可是红绳是天罗丝的,结实无比,没扯下来,却勒痛了乔晨星的脖子,「不要!」乔晨星一把抢过玉坠,「这个死也不会给你!」
「死也不会给我?」男子的眼中是浓重的黑云,云影的阴翳中杀机重重杀气腾腾,「你说了就算的么?忘了自己的处境!」冷哼一声,男子从靴子高腰处抽出一把匕首,匕首是冰亮冰亮的,森森的寒意,出鞘时还发出铮铮的鸣声,匕首落处天罗丝应声而断,玉坠落在了男子手里。
「还我!」乔晨星扑上来又咬又夺,可没两下就被男子压在了身下。
「这玉坠是我的!」声音很小,却低沉有力,「你再动一下我就拿这匕首桶破你姐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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