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番外 作者:三水君/是朕QAQ(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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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皓笑着摆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沈老板哪里话,不过是些宵夜小食,内子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才会觉得我做的好吃。实际上我那破手艺哪能跟酒楼的大厨相比,沈老板还是不要取笑晚辈了。”
“啧啧……”听了他的话,沈老板忍不住眯着眼咋舌起来。这个展皓,推辞的时候也不忘秀恩爱。他家那个岑别一看就是矜持克己的人,若是刚好上没多久的,被他这样说,心里肯定要不好意思了。
“行了行了,看你们俩黏糊得,人说君子远庖厨,你倒能放下身段为情人做羹汤。”说着,沈老板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转过脸对枯叶道:“小岑啊,你家这展大少是个百年难见的痴情种,多少人盯着想着,你可得好好地看住了,别让人给撬了去,这年头好男人稀罕得紧呢。”
展皓一听,心里不禁有些不妙。他转脸看看枯叶的表情,小狐狸此时瞪着眨眨眼,眼神里有些怔忪。他赶紧把枯叶的手攥到自己怀里,同时脸上微笑着对沈老板道:“沈老板哪里话,我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那些个小姑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撬了去?你别吓唬我家乖乖,我好不容易才逮住的,万一跑了我可得问沈老板要人。”
几句话说得沈玉崇和莫琛都笑了起来,枯叶脸上有些挂不住,手里狠狠地拧了展皓一下,凑到他耳边低声地骂:“胡说什么,我能跑到哪里去?”
展皓被拧得生疼,可依旧挡不住脸上的嬉笑:“谁知道你呢,说不定哪天又跑到深山里让我一顿好找。当然,不跑就最好啦,你自己说了不跑的哦?”
沈玉崇见这俩又黏糊糊地腻上了,脸上不禁露出个无奈的笑。也罢,人家看着新婚燕尔似的,就让他俩黏糊吧。沈老板很淡定,忽视拌嘴的小情侣,自己招呼了莫琛,津津有味地继续吃了起来。
晚上回了陷空岛,枯叶心里还是有些沉沉的。下午时候沈玉崇说的那话让他有点儿狐疑,按说展皓在常州那么招摇地带着他来来去去,北方不敢说,至少江南这边已经没几个人不知道他俩的关系了。可沈玉崇这般叮嘱他,那就意味着一定还有人往展皓这里塞女人。他不是信不过展皓,展皓一定不会接受——但是,想到有这种事,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展皓真正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的这点儿小心思如何不清楚?不过对于这种事情,多解释反而无用。往后一个月要一路往福州过去,到时候让他真正见识上两次,他就会安心了。
现在展大少真正担心的,是小狐狸从两个月前就开始耿耿于怀的那事儿。展皓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没错,但一定得是他跟枯叶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便没有意义。这个想法枯叶也许懂,但这事儿难办的就在于……懂了也没法子,因为无论如何他生不了,念想也就只能是念想。他依旧会惦记着宝宝这事儿,然后郁闷自己怎么就选了身为男人的他,从而让他陷入如此内疚的境地。
他的小狐狸啊,又敏感又内向,烦扰也是埋在心里不说出来,若自己不是一个细心的人,如何能好好将他哄安心了呢?恐怕不出两个月,两人之间就会有隔阂了吧?
所以,还好,还好,现在跟小狐狸在一起的人是他。
之后几日,展皓带着枯叶跟沈玉崇莫琛他们作别了卢方,一路往福州过去。盛夏时节,海边虽然艳阳天居多,但有时也会打雷刮风。常常是前一刻太阳还热辣辣地照着,突然间,倾盆大雨便泼了下来。坐在马车里,枯叶挂起一点儿帘子,看着窗外的雨哗啦啦地下。道路已经被雨水浸泡得稀烂,不时经过水坑,车子会在坑里颠簸一下,人也跟着在车里大大一晃。泥水翻溅到车轮车身上,一片难看的脏污,但即刻又被大雨冲刷干净。
枯叶静静地靠在车窗边,展皓在一旁拉着他的手,见他情绪这样低沉,心里便不由得担心。枯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似乎一直不怎么好,郁郁的,好似堵着一团气在胸口一样。他也知道展皓担心他,但是不懂应该怎样跟他说,因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没来由的心烦气躁,连带着也不想说话。他靠在车窗边不出声,就只是郁郁地看着窗外,看大雨如何把外面的草木打得七零八落。
晚上到了行馆,展皓本想趁着洗澡的时候好好逗一下枯叶,看看能不能把自家小狐狸哄高兴一点。可一进浴桶,枯叶便歪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了。展皓不禁诧异,心说这几天都没怎么奔波,只是在马车里坐得久一点……难道是颠簸得累了?见他精神不好,展皓就柔声哄了他一会儿,帮他洗干净身子,随后便抱起来放到床上去了。
枯叶倒是很顺从,眉眼之间懒懒的,一副不想动、没心思动的样子。待他头发干了躺下之后,展皓这才轻悄悄地出去洗澡,边洗还边想,小狐狸这是怎么了,难道说还耿耿于怀沈老板说的那事儿?也不至于吧。
在他的了解里,枯叶虽然算不得大度,但至少明理,什么事能信什么事不能信,他还是知道的,不可能说为了这些话跟他置气。思来想去都没什么头绪,最后只能又怀疑到宝宝的事情上。小狐狸估计是想这事儿想得多了,一个劲儿地在跟自个儿过不去呢,真是傻得可以。为了这种事情折磨自己,也不怕别人心疼的。
回到房里,枯叶已经睡熟了,连他开门进房都没反应。展皓见他蜷着身子,把薄薄的被子全裹在身上,估计是下了雨觉得冷。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随后躺到枯叶身边,伸手将恋人抱进怀里,还忍不住用力亲了一下他的后颈。
他跟枯叶已经好一段时间没亲热了,估计得有十多天了。开始的时候在陷空岛,枯叶总觉得在别人地盘里不好意思做这事儿,推脱得挺坚定的,展皓也就没怎么动手动脚,睡觉前浅浅地亲吻一番就罢。而最近几天则是因为这狐狸心情不好,一直没有那个意思。展皓倒也不是个重欲的人,见他没兴致,也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像现在这样好好地搂着他,展皓就觉得很好了,并不一定得做什么,身体相贴就已经足够舒服。
又过了两天,一行人到达福州。福州这边展皓来得少,本来生意也没怎么往这边走,都在扬子江下游那一块儿,但现在接了商会的位置,这边自然也是要来。只不过大多商贾不曾接触过他,只听说过一些真真假假的异闻。一开始会面的时候,好些人都有些束手束脚,后来见他对身边的一个面具人笑得温润,这才稍微觉得他有点儿人气。
福州这边的生意其实跟苏杭的联系并不紧密,跟泉州府那边倒还密切一些,于是好些消息都不曾在意,自然也就没太多人知道枯叶跟展皓的关系。有几个知道些什么的,但也觉得玄乎——毕竟展老板看上去一表人才,怎么会找了个不起眼的男人呢?
于是,往后没几天,枯叶就真的见到了沈玉崇说的那事儿——展皓刚在饭桌上还给他夹菜呢,可一下饭桌进了议事厅,一个没眼力见的中年商人就试探着问他要不要考虑纳妾之事了。枯叶虽然在外面阳台没进去,可这点儿对话还是听得见的。那人说,现在娶男老婆也不稀奇,咱们九王爷不就娶了个男王妃么?但到底是生不出儿女啊,要不就再纳一房妾吧,反正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而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面具公子要是懂事,就不可能不答应……
展皓听了,眼睛柔柔地转过去看了一眼枯叶的背影。他家小狐狸一定是听见了,眼见着耳朵绷得紧紧的呢。展皓望着他缱绻地笑一笑,随后转回头来对那商人淡淡一勾唇,沉声道:“谁说我没有儿子?我有呢,等到秋天就六岁了,又聪明又乖巧,不需要再来个女人给我生。张老板的意思我懂,只是展某这人脑筋死,认了谁就是谁,再找个妾来膈应他,我是不愿意的。张老板不是苏杭人,所以可能不懂,我在那边宠媳妇儿是出了名的,这事儿你可以问一同来的沈老板和莫公子。我宁可自己委屈做小,也不愿意他有一点点的不高兴。这种事,也请各位前辈以后不要再提了。”
枯叶在那边听见,原本还有些忿忿的眼神慢慢的就软了下来。他眼帘垂着,抿着嘴角心不在焉地看楼下的风景,自然不是说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就不曾担心过展皓。只是,看见有人往他那里塞女人,心里还是有点儿窝火。
而且,那人还说了一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话枯叶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年他们家族颠沛流离,过得狼狈万分,可爹娘还是坚持生下了他们三兄弟,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一定不要让岑家断了香火。香火是个什么东西,枯叶以前不清楚,也不在乎。但现在看了聂蹊和展皓,还有那座立在常州府南郊,边上种了几棵花树的墓,他才开始有了一点儿意识。生命的传承是一件再神奇不过的事情,因为会有那样一个人,他即像自己,又像自己喜欢的那个他。
这样的一个存在,只是想一想,就能够令人满足的存在,展皓选了他,就不可能会有了。
晚上回到房里,枯叶想着之前聂蹊在展皓娘亲墓前插下三柱香的样子,心里无端地感觉到凉气四溢。他记得展皓的娘叫慕莲,听说她很瘦,人也娇小,长得有几分清丽,但更多的是平凡。就外形条件说起来,自己跟那个从未谋面的婆婆倒还有一点儿相同,都不怎么样。但至少人家是个女子,给聂蹊生下了展皓,而自己除了干吃白饭,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候展皓正在厨房给他拿芝麻糊,还特意叫厨娘放多了一点儿糖。一会儿端着走回房间里来,却见枯叶呆呆地坐在窗户前发怔。展皓心里一紧,觉得实在是不妙了,赶紧快步走进去放下碗,蹲到枯叶身前,拉住了他冰凉的手。
“岑别,你干嘛呢?别胡思乱想,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吃饭,成心要我担心是么?”说着,展大少有些可怜兮兮地把恋人的手掌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眼睛抬着,满脸心疼地看着他。枯叶低着头,眼神有些闪烁,不过倒是一直没移开。他跟展皓对视一会儿,半晌,嘴角抿起来,扭开视线道:“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不就是耿耿于怀自己是个男人不能给我生小孩儿么?”展皓说着,嘴唇在他手心里轻柔地吻了一记,眼睛笑笑地看着他:“我喜欢的是你,爱的是你,宝宝是很可爱没错,但若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也不会想要。我念着的,是一个结合了我们俩血脉的孩子,但你不可能生,我也就不会再想了。你啊,也不要老是惦记着,再惦记也怀不上啊。”说着,展皓还挑着眉毛揉了揉他的肚子。枯叶被他这一下动得痒痒,身子不禁躲闪一下,脸上也嗔怒起来挠了他一爪子:“乱动什么,老实点儿!”
展皓见他像是恢复精神了,心里就放下了一些。他站起身将枯叶抱进怀里,自己则坐进椅子里,揽着他的腰磨蹭着他耳朵道:“好啦,别胡思乱想了,我是带你出来散心,不是让你出来生气的,别闷闷不乐。来,我刚刚去厨房给你弄了碗芝麻糊来,甜着呢,张嘴。”展皓说着,伸手拿着勺子舀了芝麻糊,环着手臂伸到了枯叶嘴边去。枯叶拧起眉头,觉得胃里不饿,但还是犹豫着张开了嘴。
一个喂,一个吃,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慢慢的也吃下了大半碗。展皓还奇怪呢,怎么这几天都不怎么吃得下饭的?看他这拧着眉头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给他喂药吃。
好不容易把芝麻糊吃得见了底,展皓笑着亲亲他的脸,随后拿着碗往厨房去了。枯叶拧了一下眉头,白着脸走到床前坐下,总觉得胃里一团甜腻,怪不舒服的。一会儿实在没憋住,喉咙里隐隐地呕了一下,但那股凝滞的劲儿却还没过去。他靠着床架迷迷糊糊的,胃里似乎还想呕,但感觉不是很强烈,一会儿也就压了下去。
之后展皓回来,脱了衣服鞋袜搂着他睡下,他窝在展皓怀里,还是感觉肚子里不舒服。最近几天都不怎么吃得下饭,即使吃,也是挑一些清淡的菜吃。每次饭桌上展皓都会记得给他叫几道甜味的菜,但他看着那些菜,却总是没有食欲,反倒对着青菜能感觉好些。枯叶觉得郁闷,但也只当是心情不好,所以胃口也不好。清汤寡水的这几日,虽然没胃口,但对付着也还能过去。可今晚吃了碗甜腻腻的芝麻糊,胃里终于是不舒服了。
他难受地闷着气,不过因为太困倦,挨了小半个时辰,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展皓的手环在他腰腹上若有若无地摸了摸,一会儿爬起来静静地看他,见他眉头微皱着,手上便蓄了功力放在他胃的地方,慢慢地给他按摩。枯叶的身子隐隐动了一下,过了半晌,眉头才慢慢舒展开,逐渐睡沉了。
见他睡熟,展皓的手这才从他胃部离开,随即抚到了他的小腹上。手掌之下,小狐狸原本韧性绝佳的肌肉有点儿变软了……他诧异地摸了好一会儿,发觉这手感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难道说小狐狸最近心情坏得都没有在练功了么?展皓揉着摸着,枯叶被他骚扰得又皱起眉头,脑袋往枕头里用力地磨了一下。展皓见了,这才松开手,搂着他老老实实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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