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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有无限的时间可以跟小青峰打球，可是我只剩下一年了──」

    「我还能跟在他身边多久？我的体重一直往下掉，膝盖也越来越容易受伤──我已经快有两年没长高了！」黄濑沉痛地说着，发自内心地说着，这一切都是事实。「为了要爬上一线男模的位置，我已经付出了代价！就算不离开日本，没办法跟小青峰打球也是迟早的事情！」

    泪水漫漫溢满眼眶。

    「……你的BMI值多少？」中谷美雪皱眉。她知道黄濑变得比国中时候还瘦，但她总以为为了要能够持续跟青峰大辉打球，黄濑不可能把自己弄得太夸张。

    「去年我谎报，所以教练才继续让我上场的。」黄濑避掉她的问题，「每一次我走国际场，总是被嫌胖。以前我的体重最高还可以到80，可现在T台对于男模的要求越来越苛了，今年他们甚至连大腿围都要报──我觉得我已经把自己逼得很极限了，但还是到不了他们要的标准。」

    「再继续瘦下去，你就无法再打球了。」

    「可是这是我唯一几个可以把衣服穿起来的工作！」他不要在镜头前脱光一辈子！

    「你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不必把自己逼死。」

    「可是一年后我去了国外，还是得必须符合他们的标准才有工作接吧？」

    以前他是最标准的体型，可这几年的风气却要求男模们体重一降再降──甚至不亚于女模的细瘦体态。他快要被淘汰了！

    黄濑激动地大叫。

    他真的非常惶恐。

    一年后他一个人去了国外，没有了经纪人中谷、妈妈，以及小青峰，就他自己一个人，他该怎样一个人活下去？

    他必须要走，别无选择。但是到了外面，一切茫茫。

    谁懂他心中的恐惧？

    抿着嘴唇，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他很害怕。

    可是他别无选择。

    「冷静点，凉太。」经纪人中谷斥喝着，「你很清楚你并不喜欢模特儿的工作。你并不是必须当模特儿才有办法活下去。」

    她走到那个恐惧的孩子身旁。罕见地，握着他颤抖的肩膀。

    「可是别的我不会……」他颤抖地哭道。

    「是你不敢把过去的成就放下──你在不甘心，不甘心曾经付出的一切付诸东流。」

    这圈子可怕的地方在于，你懂它的黑暗与深沉，可是却又被那五光十色的华丽给紧紧纠缠。

    一但尝过站在镁光灯下的滋味，想要再做回普通人是不可能的了。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你可能嗤之以鼻，毕竟做为模特儿，我从来没红过。」中谷美雪语重心长地道，「可是凉太，要是你因为贪恋镁光灯而迷失在这圈子里，你终有一天会完蛋──就跟那些行尸走肉如同殭尸的模特儿一样。」

    「要彻底脱离这一切，你就必须要戒掉灯光跟掌声，让自己全部重头来过。否则去到哪都一样。」

    必须要习惯自己是个nobody。

    必须要承认自己是个nobody。

    必须要接受所有一切都成过去。

    唯有这样才真能从头再来。

    这世界是一个黑暗又华丽的大漩涡，她承认它有它的美好，同时也为它的可怕而寒胆。

    她从未尝过红的滋味，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挣扎上岸。

    更何况已经是大红大紫的凉太──而且他才十七岁。

    黄濑没说话，只是怔怔地掉着泪。

    「T台的工作争取不到就算了，我会帮你争取其他的工作。给我正常吃饭。」搂了搂那笨小子的肩膀，「别逼我再浪费钱请青峰大辉盯着你每天三餐的进度。」

    那家伙是她这生请过最贵的工读生。

    「谢谢中谷姐……」

    「还有不要在别人的车上做爱，那很没礼貌。」

    

    第33章

    

    「为什么不来练球？」一接起来就是青峰的劈头大骂。

    「没空。」

    「最好是！明天就要对上紫原跟冰室了，你有一个月多没有──」

    「这一个月来我都有自己练习！」黄濑直接打断他，「小青峰不也是？──我们以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以前可以，为什么现在不行？」

    「凉！」「我要工作，先关机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按下关机键，然后把手机扔回包里。

    「可以开始拍摄了吗？凉太君。」导演轻轻地敲了敲他休息的门。

    「嗯，没问题。」

    「不好意思，这么临时找上你。」「不，反而是我要感谢贵公司给我代言贵产品的机会。」黄濑一边笑着一边走进了摄影棚──这是他人生第一个广告CASE。

    「不过明明是一线名模，可是却愿意接这种救火工作，真的是很敬业又没架子啊。其实我们当初打电话到贵事务所的时候是不抱着太大期望的，不过凉太君居然愿意答应真的太好了。」

    黄濑笑了一笑。

    然后抬头看了看摄影棚上挂的时钟，指针正好指向十二点。

    午夜。

    “只是个广告拍摄不会影响到你隔天比赛吧？”晚上刚结束完两家杂志社的采访后，社长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黄濑知道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等到他出摄影棚的时候，天已经不知道亮多久了。外头的阳光强得他差点睁不开眼。

    「不好意思，请到秀山体育馆。麻烦开快点。谢谢！」扛着包包跟球袋，黄濑一冲上出租车就对着司机大喊。

    然后就开始抽起包里面的湿纸巾拼命地擦着脸上的残妆。

    黄濑是一路冲进比赛会场的。

    「你迟到了黄濑。」

    「对不起我尽量在赶了！」脱掉桐皇外套，拉起护膝。整个人气喘吁吁。

    「热身做了吗？」

    「做了。」

    教练换了樱井下来让他上去。

    「搞什么鬼啊！第二节都开始了。」看到桐皇皇后姗姗来迟，皇帝开口大骂着。

    「我晚来一节小青峰就会输掉吗？」笑着顶了回去。

    「昨晚你居然敢挂我电话。」「我说过我在忙──」

    「喂喂……比赛还在进行呢……就这样把我们撇在一旁肆无忌惮的打情骂俏。好吗？」就在双王唇枪舌战之际，阳泉三年级的球员忍不住出声提醒。

    脸上虽然笑着，可那双眼睛却冷冰冰的。

    「很啰嗦啊，我在跟小青峰说话少来搅局──冰室辰也。」

    冷冰冰地顶了回去。表情瞬间降到冰点。

    「为了报去年的一箭之仇，我们今年可是有备而来喔。不会再让两位无聊的。」说完与紫原敦互看了一眼。

    「紫冰联机V.S桐皇双王。希望你们今年真可以如你们所说──给我们一点乐趣。」

    砰砰砰地运着球。

    修得十分漂亮的纤长手指朝挑战者勾了勾。

    傲气的桐皇皇后居高临下地向前来挑战的勇者们下了战帖。

    双王V.S紫冰，战况一触及发。

    「青峰威力依旧，但锋芒没这么刺人了。」绿间趴在看台上。秀德队长。

    被封印了快半学期，终于在此刻爆发积压许久力量的年轻王者──桐皇学园。

    很明显的，球风上有了些微变化。

    以双王──青峰主，黄濑辅唯中心的战略依旧没变。可是过去唯有双王在场上飙风的变了；虽然不及他们活跃，但桐皇其它的球员们也逐渐摸索出一套可以配合他们的模式。

    防御、传球、回防，尽所能得让双王两人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对付紫冰──终于不只是在球场两头漫无目的的乱跑了啊。桐皇的其它人们。

    「但凉太却越发越刺人了──」洛山队长赤司替绿间补上了话。

    双色异瞳捕捉着在球常上狂飙的身影。

    傲气、剽悍。

    彷佛是要补足之前错失掉的一切，桐皇皇后气势全开飙风全场。完全不像是个一个多月没进过球场的样子。

    一开场就辅助青峰连拿三分，过人、抄球。阳泉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追着他跑，不管怎样闪躲防御，最后球还是会回到桐皇皇后的手上──然后由青峰大辉得分。

    篮下暴君青峰大辉的气势依旧魄人，威力有增无减；那小子的臂力变得更大了，耐力跟脚力也是。

    赤司沉下眼神。不只他，所有看着这场球赛的人都一定发现了吧？

    ──球风──沉稳了很多，而且有时居然会开始调度起球员来──看来桐皇下届的队长应该就是他了。

    青峰大辉，稳稳地，沉着地站在篮下；那是属于他帝国的宝座。等待所有人前来挑战。

    暴君？

    不，

    已经从那不成熟、不稳定、暴躁、急进的独裁暴君往更加高层次的地方迈进了──

    「有点像帝光时候的青峰，但又不完全是。」下届诚凛队长黑子哲也暨ACE火神大我走到了看台上。

    奇迹的世代，又重新聚在一起了。

    「那就哲的眼光看来──凉太呢？」瞇细双色异瞳，赤司问。

    经过一番激烈缠斗。

    篮下，只剩双王，还有前来挑战的紫冰。

    「好久不见啊，小紫。不好意思，今年又要送你们回家了。」

    面对阳泉的巨人，皇后眼中的挑衅未减半分。

    「说这种话，就算是小黄我也会碾碎你的喔？」

    「要碾碎这家伙前先过我这关吧。紫原。」桐皇大前锋，青峰大辉突然插了进来。

    青峰脸上挂着抹嚣张笑容。

    「小青啊……」眼珠缓缓转过。

    两人对视。

    X  X 　X

    青峰与紫原在篮下进行激烈地攻防。

    最强的得分机器跟最强壁垒之间白热化的战争。

    青峰不停地进攻，而紫原也死命破解。

    在去年被桐皇狠狠羞辱，狠狠踏碎自尊后，今年阳泉是做足了准备卷土重来──他们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要将这份仇恨讨回来。

    战况火爆，双方都被判了好几次犯规。

    「阿大跟小紫的碰撞太多了！现在才第一场而已。」经理人桃井五月叫道。

    身为王牌，能够尽量避免身体碰撞就要尽量避免，把任何受伤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保护自己也是王牌的责任之一。

    「我们自家的中锋没办法跟奇迹世代的紫原抗衡，黄濑身材太瘦，禁区里面只有青峰可以跟他火并。」教练原泽克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