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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泉这次是有备而来的。大概是冰室的主意吧。」推了推眼镜的绿间，看了站在一旁的火神大我一眼。

    「他们把矛头都指向了青峰君。」趴在看台上的黑子说。

    「冬季杯变得火爆了呢……」火神说。打从去年桐皇称霸以来，高中男篮的风格就一点一滴地变了。所有人都在疯狂追逐着更加暴力，更加有攻击性的篮球；否则不可能在残忍的桐皇手中存活。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绿间说，「过去一年他们把其他队伍的尊严彻底踩在脚底下，不能怪他们不择手段想要报复。」

    那已经不是输赢的问题了。

    「让我们来猜测一下面对紫冰攻势，桐皇教练的盘算。」弹了弹手指，三强之一的洛山队长赤司征十郎看着他棋盘上的好对手。

    从看台上居高临下而望，双方球队的走势一目了然；简直就像一场棋盘上的厮杀。

    桐皇的中锋逐渐往青峰的方向靠拢了──

    「打算用城堡保护国王吗？防御可不是桐皇的风格啊。」绿间沉吟。虽然青峰自己也背了三次犯规，比赛才第二节，绝对不能让ACE就那样犯满下场。当然，让中锋去扛对方的攻击也是很重要的。

    W.C才第一场。国王绝对不能受伤。

    「他们肯定会派出攻击手的。」赤司说。

    手指在空中悠移着，下了一步隐形的棋。

    「──桐皇的皇后。」

    黄濑凉太跑在青峰身旁。

    像鹰隼一样警戒着四周。

    教练刚刚给他打了手势，淡色的眼珠微瞇，黄濑点点头。

    第二节到现在，小青峰不知道跟小紫撞了多少次。完全的肉搏。再这样下去会受伤的。

    淡金色的眼珠转着。

    ──只要逼紫原敦犯满毕业就可以了吧……

    只要小紫下场，阳泉的铁壁阵型就会全部溃散。剩下来就慢慢任他们宰割到结束了。

    不过──小紫虽然单纯，但也不是个傻子，他知道四犯对球员心理压力太大，三犯已经是极限了。

    再加上那个老女干巨猾的冰室啊……

    「阻碍小青峰得胜的人……都得要铲掉──」

    眼神瞬间冷沉了下来。

    X  X  X

    「黄濑啊，他虽然得分能力远逊于青峰，但有一点却是他独一无二的──」赤司说。

    「他适合打任何位置。 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他都是最佳的选手──尤其配上青峰。」

    「为了配合任性随意的青峰，所练出来那变化多端的球技啊。」

    看着黄濑从当年的篮球新手，一路到现在的桐皇皇后。赤司征十郎对自己准确的目光又更加确信了。

    「一切都是为了青峰所打的球啊……那正是他麻烦的一点。」他说，「嘛，这样他也终于从只会Copy他人的风格毕业了呢。 染上青峰颜色，完全只为配合他的球──桐皇皇后，黄濑凉太的风格。」

    要逼小紫犯规，大概也只剩这个办法了──

    「不好意思，你家小紫撞小青峰的仇就由你来还吧──」

    双王之一，桐皇皇后闯到了冰室面前。

    ──攻击冰室辰也。

    「果然啊……」黑子忍不住出声。

    黄濑想赢想疯了。

    居然想得到用攻击冰室来激怒紫原。

    「这种球──光看着都难受。」黑子说，「我不喜欢这样的比赛。」

    虽然想转身离开，但是现在这事态火神跟本不会跟自己走。他双手紧捏着栏杆，紧盯着在场上被威能全开的皇后狠狠摧残的哥哥。

    华丽残忍的双人舞。

    「虽然有点危险，但是黄濑目前身上一条犯规也没有。而且他假动作的速度很快。」桐皇教练原泽对着吃惊的经理人跟球员说。

    他给了黄濑指示──让紫原下场，方法不限。

    黄濑选择攻击他的搭档激怒对方。从刚才到现在就紧咬着冰室穷追猛打。

    原泽猜得出来他的打算，黄濑要逼紫原的目标从青峰转到他身上──

    只要在被冲撞的时候只要调整姿态，就能护住自己。然后也可以让对方吃上一条犯规，捆绑住阳泉巨人的手脚！

    剩下的就任他们宰割了。

    「小室！」

    看着被撞倒在地上的冰室，紫原激动了起来。

    黄濑耸耸肩，给了一个极其没诚意的Sorry。

    他冷冷地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冰室。

    面无表情。

    「凉──」桐皇主将怒吼。

    他不要打这种球！

    「小青峰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只要待在禁区里好好得分就够了。」

    面对国王的怒吼，桐皇的皇后只是摇摇头。

    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在说这句话的。

    黄濑，微微地，苦涩地笑了。

    「──我不要一个输家当我的王。」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我的位置。

    只有一个。

    没有人可以取代。

    ──我的球，为青峰大辉而生。也只为青峰大辉一人而打。

    ──唯有这点，无一无二。无人取代。

    球在他的手上仿若有了生命一样，如丝线牵引般流畅，青峰的风格。也是他的风格。

    「来阻止我啊，否则我会攻击冰室直到他站不起来为止。」黄濑站在脚步开始蹒跚的冰室面前，对着紫原灿笑道。

    「──就跟去年一样。」

    当紫原朝他冲过去的时候，一抹极淡的微笑漾了开来，黄濑绕过背后，球直穿中场传到了青峰手上，然后也在同一时间，被紫原冲撞出场──

    其实那种对方选手撞一下，就立刻跌得满地滚的演技其实在球赛中一点都不稀奇。

    这本来就是战术的一种，只能怪被激怒的人自己不好。

    球啊，本来就是要秉着一颗火热的心，跟冰冷的脑子。才能获胜。

    能够在被碰撞的瞬间立刻调整姿态保护自己，本来就以灵活见长的黄濑所擅长的事情。否则以他189的身高，确只有77公斤的体态根本无法在禁区存活这么久。

    这样走钢索的事情，由火暴的桐皇国王来干，灵巧多端的桐皇皇后更加的合适。

    原泽克德心想。

    所以当黄濑整个人摔飞出去滚进观众席的时候他愣住了。

    全场一片哗然。就连摄影师们都忘了要捕捉镜头。

    「比赛暂停！」大会立刻广播。

    救护员、教练、其它一二年级的学弟们通通涌了过去。

    青峰更是直接直接冲下场。

    （脚抽筋了……）

    脑子里面只剩下这件事情。然后紧绷的抽痛感不停地从小腿传来，全身上下就只剩下这感觉了。黄濑整个人昏沉沉，视线也是一片血红模糊。

    他今早来的时候根本来没做暖身，就直接上场了。没办法，根本来不及。

    有东西一直从脸上流下来，沿着脖子滴进衣服里。他挂彩了，而且似乎很严重。

    「谁拿条毛巾来止血！」「救护车叫了吗？」

    「黄濑！」「黄濑学长！」「听得见声音吗？黄濑？」

    所有声音都很模糊遥远。耳里只剩下杂音。

    整人好像沉在水里一样，世界都隔绝了开来。

    脑子就这样空白一片。

    青峰立刻冲下场。大会的救护员正七手八脚地把摔进满是铁椅堆的黄濑勉强扶了起来。黄濑满脸都是血。而且不管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不行，他整个意识都模糊了。」救护员用毛巾七手八脚地按住鲜血直涌的额头。金色发丝染红一大片。

    「凉！凉！」

    血沿着他苍白的脸上不停地淌下来，黑色的桐皇球衣染湿一大片。

    「救护车来了吗？」

    「黄濑上场媒体来了很多，外边都是采访车，救护车还在卡门口进不来……」

    「我抱他下去─！」

    也不等旁人反应青峰就直接拦腰抱起黄濑冲了出去。

    从头到尾，黄濑就那样半睁着眼，毫无反应，也毫无知觉。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脑袋，整张脸都是血。

    

    第34章

    

    「脑震荡二级。手脚挫伤、头也缝了六针，要住院观察几天──事务所气炸了。」中谷美雪站在豪华的单人病床前，双手插腰，「明天、后天、大后天所有拍摄跟行程全部取消。场商那边的违约金从酬劳里扣。」

    「……你怎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凉太。」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刚醒过来，头上包得满是绷带，浑身上下都是擦伤瘀血的黄濑凉太。

    小美雪并不知道自己通霄工作到今早的事情。事务所肯定连提都没提。

    「……还有别的吗？」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事务所不可能只扣钱了事。

    他才刚醒来没多久，头昏脑胀，全身上下痛到都快要炸开。像有一百根针在戳。

    「他们要你退出球队。」

    「……」

    「我会去斡旋。但你下场比赛势必是不可能出现了。」中谷美雪摘下墨镜。她的眼神十分严肃深沉，「社长不是一个好谈判的人，拉锯战会持续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拿出最大的诚意。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你愿意的，但这的确是你的错──你让球赛影响到工作了。」

    黄濑意外受伤，后面影响的工作如骨牌一样如山倒下。还有媒体要应付。

    她拿起搁在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喝光，从昨晚开始她就疯狂地东奔西跑，电话、记者应付不完，还要打电话跟心急如焚的麻子学姊解释跟道歉。

    「学姊今天晚上会来看护你，好好躺着吧。」她说。

    「不用了，妈妈平时照顾的病人还不够多吗？就连下班都还要照顾我……」她值班已经够辛苦了。

    「不然你要青峰大辉在这里再住一个晚上吗？」

    就在这时候青峰正好走进了病房。手上拎着的毛巾还湿淋淋的，脸上都是水珠。他昨晚在这里过了一夜，彻夜守在不醒人事的黄濑身旁一整晚。

    「他醒了，我要走了。」中谷美雪指指床上刚睁眼不久的黄濑，「他这一摔摔出了一堆烂摊等着我去收拾。」

    「辛苦妳了。」青峰点头。

    打从他陪着黄濑拍摄过那一次后，他对这高大冷酷的女人多了几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