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彩云追月 作者:半夏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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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对上四个,应慎言心里有些斟酌。打是打不过的,看他们也防备得紧,怕是跑也不好跑了。唐欢应该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起的话,大概还能拼一拼。他只来得及想了这些,两个神策就抖着长枪一齐招呼上来。应慎言甩了一个厥阴指先打断左边那个,钟林毓秀又上手去戳正前方的神策。后面两个人也冲过来,应慎言回身不及,被一枪刺在了小臂上,手里的笔都差点掉下去。一人上来想抓他的肩,却被一笔挑开,随即又吃了个商阳指,呲牙咧嘴地退了几步。应慎言跟这神策四人打了几个回合,这些人越攻越快,他心知若唐欢还赶不到,自己也没法再撑下去了。正急躁时,对面突然冲过来一个提着长剑的人,衣袂翩翩地跳了几步站到应慎言身边,一手并起两指对着神策军大声喊道:“你们这些不讲理的俗人,竟然敢欺负万花谷的先生!”
横眉怒目,义正词严。
可惜是个道士。应慎言本来心思急躁,看见那个小道士竟然又跑回来,还一副要护着自己的模样,更加烦了。
“哪来的小毛孩快滚一边儿去!不然爷爷连你一块收拾!”
“没你的事快走!”
神策军和应慎言一齐喊出来,那小道士明显愣了愣,结果对面一个神策已经提着长枪冲过来了。他慌不迭地横剑一挡,两人便来来回回打成了一团。应慎言那边还勉强对着剩下三个甩了几个技能,分心想瞅个空当跑掉。那小道士的身手只能算是一般,帮不上什么大忙,没一会儿应慎言身上又被戳中了几枪。这四个神策军似乎是十分想当场灭口,他试了几次都被围回来,完全跑不出去。那小道士也看见“万花谷的先生”挂了伤,打得急起来,回身一把剑插在了应慎言身旁,竟是给他开了道无敌的气场。应慎言趁机缓了口气,提笔又甩了两个技能出去,结果离他最近的一个神策军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立马抬头去看,果然是唐欢半个身子藏在一处屋檐后面,手里端着千机匣又连着放了几个暗器。有了这个助力,三个人配合起来便轻松了许多。放倒最后一个神策军后,唐欢跳下来,扯开一人的衣襟摸了摸,掏出他们之前小心藏着的那个包裹收好,抬头看见一边坐着的应慎言身上几处都渗了血,忙过去问他:“应大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应慎言脸色煞白,但还是摆摆手,“不要紧,回去让阿初弄点药包上就好。”
“不行不行!得赶紧找大夫!先生,我——”
“你闭嘴!”
那个小道士本来凑在应慎言身边慌慌张张地想扶他起来,结果被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愣愣地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应慎言自己勉强站起身来,对唐欢说:“你去找你师兄吧,我也回去了。”
“我先送你回去!”
唐欢伸手架过应慎言的胳膊,两人往前走了几步,那小道士在后面才反应过来,匆匆跟上,小心地说着:“先生,你的伤得找个大夫看看啊——”
“他家有大夫。”
虽然知道应慎言好像是跟道士有什么过节,但亲眼看着他对好歹帮忙解了围的小道士也没好脸色,唐欢心里不敢有玩笑的念头,干脆解释了一句。那小道士一愣,急忙点点头,“哦,对,先生是万花谷的嘛,我昏头了,先生我也送你回去——”
“别跟着我!”
应慎言又低声喊了一句,脸色很不好看。唐欢回头冲那小道士使使眼色,意思让他快走,却没想着他呆头呆脑地看了一会儿,还是跟在他们后面,一手提着剑警惕地左右看着,像是替他们做守卫似的。两人都懒得管他,一路默默地出了西城门,快走近荒宅的时候,应慎言站住了,让唐欢放开自己,“我得想个缘由跟师弟解释,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唐欢点点头,转身看见那个小道士还在身后两步的地方站着,忍不住叫了一声“走吧!”不想应慎言却喊道:“你别走,过来!”
小道士立即两眼发亮地跑过去,“呃,先生,我叫于微,是纯阳宫——”
“你来扶我回去。”
应慎言不客气地打断他,于微“哦”了一声便听话地扶着他慢慢走到荒宅门口。木门半掩着,里面没什么声音,应慎言伸手推了推,踉踉跄跄踏上台阶,夏秉初正好抱着一个簸箕走过来,一眼看见师兄站在门口半身都是血,吓得急忙跑上前来抱住他,“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没事,跟人打了一架,你弄点药给我抹抹……”
然后应慎言伸手往旁边一推,于微愣愣地被推出门外去,“行了你走吧,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
木门“哐当”一声合上,夏秉初才发现,原来刚才在师兄身边的……是一个道士?!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
十八、
应慎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听见屋子外面,夏秉初正轻手轻脚又忙忙碌碌地帮他烧水煎药。天气越来越冷,白日也短了,黯淡的日光照着破损的窗棂,屋子里昏暗暗的,应慎言本想起身,又懒懒地不愿意动。门口轻轻响动一声,他睁开眼,看见师弟小心翼翼地进门来,“师兄……你醒了?”
“嗯,”应慎言翻身坐起来,“别忙了阿初,我没事。”
“你还是躺着吧。”夏秉初皱皱眉头,过来坐在床边把枕头重新摆了摆让人躺下,“搞了这么一身的伤,你是跟谁打架打成这样!”
应慎言半躺着,身子一侧靠着夏秉初,又微微闭上眼睛“哼”了一声,“就跟那个道士。”
其实夏秉初当时并没有看清楚在门边站着的那个人,他的师兄把人推出去的动作太快了。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问:“为什么?”
“道士……还有什么缘由,就看他不顺眼。”
“那他怎么还送你回来?”
“……其实是场误会,打完了才明白。他非要送我去看大夫,那还不如回家来呢。”
“他武功很好啊?一个人把你打成这样……”
“……还行吧。”应慎言脸上一闪而过尴尬的表情,“好了不说这个了,下次再看见道士我都离开他们十丈远!”
屋子里渐渐更加昏暗下去。夏秉初只坐着不说话,垂下眼眉像是有什么心事在想。应慎言抬头瞧他的表情瞧不见,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手扶在他肩膀上问:“阿初,你想什么?”
“没有——”夏秉初侧过身来,正好面对着师兄有些苍白的脸,两人靠的很近,额头几乎都要碰在一起,“啊,师兄,你嘴唇干得要裂开了。”
夏秉初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他嘴角处干燥的白屑上,应慎言下意识地张开嘴用舌尖蹭了一下,顺带着也舔到了师弟的指头——有点凉,肯定是刚才在外面用冷水泡药了。他一把抓住夏秉初的手,笑嘻嘻地说:“这么冷,师兄给你捂着。”
两只手握在一起压着应慎言的腿,夏秉初一言不发,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师兄的脸。外面天光已暗,应慎言只觉得师弟盯着自己的眼睛里像藏了露水,幽幽地闪过一抹微光。他想,师弟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但夏秉初只是叹了口气,慢慢抽开自己的手,从床边站起来,“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去做。”
应慎言睡不着,静静听着旁边床上师弟安稳的呼吸声,自己在一片漆黑里睁开眼睛,想起今天那个愣头愣脑的小道士。看着年纪轻轻的,大概是第一次出山吧,那年靖雪师姐离开万花谷的时候,也不过十□□岁。应慎言跟在她后面,不情不愿地背着行李把人送到山门前,他苦着脸说,师姐啊,你一定要当心,外面的人都很坏,你千万不要被骗了。
回应他的照例是被甩了一脸墨水。
程靖雪一手提笔戳着他的额头,满脸嫌弃地说,应慎言,你话本故事写的花团锦簇,怎么嘴里从来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我是真的担心你啊。应慎言觉得很委屈,他说,虽然我总写师姐和少侠们两情相悦,但那都是故事,真正人心是很复杂的,尤其是男人,他们都很坏!
夏秉初站在旁边,抬头看了看他,说,师兄,你这么说太偏颇了。
阿初,以后离你师兄远点,少听他胡说八道。
那可不行,应慎言紧张地一把揽过师弟,阿初一直要跟我在一起。
夏秉初黑漆漆的眼睛眨了眨,无辜地看着师姐。他觉得程靖雪明显是一副“这孩子没救了”的表情。
但是程靖雪还是开开心心地走了。然后她更加开心地回来了。
应慎言是第一个看见那个道士的人。
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道士的模样,但那时他以为自己肯定会死死记住。道士一身纯阳宫的衣装,背负长剑手执拂尘,说起话来声音清冷出尘。他对应慎言笑道,你就是靖雪常提到的应师弟吗。
应慎言绷着脸一言不发,像极了一个高傲凛然的万花弟子。
他想,这是什么人,怎么能直接叫师姐的名字?
后来谷里的小师妹们突然每天成群结队笑嘻嘻地往画阁那边凑,回来就围在一起说悄悄话,夏秉初告诉他,师妹们都说,那位道长真是英俊潇洒儒雅多才,跟师姐在一起实在是天作之合啊。
应慎言抬手砍倒了一个木桩,黑着脸问他,你今天的书都背完了?
夏秉初点点头,背上药筐转身走了。刚走了几步又站住,回头高高兴兴地说,对了师兄,飞扬说他下月初要跟着师父来万花谷,我如果提前把书背完的话,到时候能不能和他出去玩?
十八年的人生里,最黑暗也不过这一刻了。应慎言想。
果然没过几天那个天策的熊孩子就乐颠颠地跑来了。好好的师弟跟着他把万花谷跑了个遍,抓猴子赶鹿逗阿甘,从千机阁顶上骑着大鸟往下扑,应慎言看着夏秉初白净净的脸上弄得黑一块红一块,心里冒起火来,逮着人先往大木桶里一泡洗洗干净,然后找上李飞扬,说,要不要跟我走一趟天工坊?
作为天策府的优秀小将,李飞扬坚信这世上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没有他打不了的怪物。小军爷顶着两根红须须,满脸骄傲得意地跟在应慎言后面就进去了。
后来,李飞扬再也没有跟人提过这件事。他跟应慎言在天工坊一路被各种尸人追着打,打到后来他实在觉得有点撑不住了,气喘吁吁地躲在墙后面提议应该走一些隐蔽的路线避开那些尸人,应慎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好的。
然后李飞扬发现,只要有应慎言在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隐蔽可言。
再然后,他们暂时逃进一处背阴的屋子里,两人身上打得到处都是伤,应慎言咬着牙把衣服撕成几条扎起伤口。他沉默着不说话,李飞扬一反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他抓着手里的长枪,认认真真地问应慎言,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两人立即跳起身来握枪提笔全神戒备。应慎言听到那个声音略带焦急地轻声喊着,师兄,飞扬,你们在这儿吗?
没人知道夏秉初是怎么进来天工坊,还能活着找到他们的。
他身上也带着伤,一张苍白失了血色的脸上只剩眼睛还灼灼地盯着两个人。夏秉初带了针药来利落地帮他们治伤——大家都不说话,应慎言和李飞扬是因为心虚,夏秉初是因为生气。
时至今日,应慎言躺在床上想着,哎呀,说起来,师弟生气的模样还真可怕。
他乐呵呵地又想了想,轻手轻脚地起来准备出去方便一下。一开门,冷风飕飕地往屋里灌,应慎言赶紧反手关上,抱起胳膊来刚走了两步,院子里某个角落突然“咚”地响了一声。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一身黑夜里也隐约能看见的黄衣就跳了出来,“应先生——哎哟!”
叶云涛抱着头皱眉看看旁边的小姑娘,“你打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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