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彩云追月 作者：半夏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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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小声点！”
“为什么啊又不是埋伏敌人！”
应慎言急忙过去瞪着眼睛给他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指屋里，“要是吵醒了阿初我就戳死你！”
叶云涛和唐欢老老实实地点头，唐清在旁边站着，一副想跟夜色融为一体的模样。
他微微低着头，面具没遮住的半边脸上还是毫无表情，“欢欢跟我说了今天的事，应先生，对不住，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少来这一套。”应慎言轻描淡写地摆摆手，“你们来的这么齐全，有什么大事？”
“没有没有，我……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唐欢赶忙解释道，“但是我想你大概不想让夏大夫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说夜里来悄悄看一眼，你伤的不要紧就行了。哦，至于他，”小姑娘指指叶云涛，“他非要跟来的。”
“这事归根到底是我拜托你们的，我当然要来啊！”叶云涛理直气壮，声音也不禁又高了起来。应慎言伸手就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对着唐欢说道：“你这丫头倒真是机灵……行了，我没问题，你们看了就赶紧回去吧！”
“嗯，应先生，我——”唐清似乎是还想说什么，眉头微微皱着看向应慎言。然后他顿住了，眼神往应慎言身后瞧去，神色一滞，，改口道：“夏大夫。”
应慎言认命地回过头，夏秉初披着外衣靠在屋门口，一头漆黑的长发顺着他的肩头滑到腰际，衬得人脸色苍白，只有眼睛灼灼地盯着他。
别人看不出，但是应慎言已经紧张起来。
夏秉初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
十九、
叶云涛往唐清身边又挤了挤，苦着脸悄悄地对他做了个“真冷啊”的口型。
狭小的屋子里只摆了书案和两张床铺，唐清和师妹还有叶云涛并排坐在应慎言的床上，夏秉初坐在自己的床上还一手支着书案一角。他手边只点了一根蜡烛，随着窗缝里透进来的风微微跳动——屋子里是有点冷，但叶云涛却分明觉得快要被冻透了。
夏秉初不说话不动作，看着烛火好像在发呆。
应慎言呢？应慎言在外面灶台上烧水煎茶。
他想，师弟真是我万花谷教导出来的好弟子，看他虽然很生气，但绝没有忘了待客的礼数。
所以应慎言端着茶壶茶杯进屋来的时候，看见其他三个人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既理解，又有点不太理解。
夏秉初终于站起身来给大家递茶杯，唐清先接了一杯转递给了唐欢，小姑娘默默缩在师兄身后，眨眨眼睛准备只当自己不会说话；叶云涛的茶杯接过来，顿了一下递给唐清，“小唐你快拿着暖暖手”，然后自己也捧了一杯握着；应慎言端了一杯茶看见自己的床铺已经没有位置了，慢腾腾地在师弟身边坐下；夏秉初一手捧着茶一手又支在旁边书案上，屋子里沉默下来，他摩挲着手里的杯子，突然转头对应慎言笑了笑，“这是还要我问你吗？”
“不，我只是稍微想一下从哪里开始说。”应慎言迅速又认真地回答。
啧，真可怕。叶云涛这样想。
啧，真丢脸。唐欢这样想。
……唉。这是唐清。
“其实，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阿初，你知道，我——”应慎言充分发挥了急中生智组织语言安排情节的能力力求达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目的，他准备从师兄弟同屋住了十几年的情谊开始说起，夏秉初盯着师兄，似笑非笑地，幽幽地，打断了他：“说重点。”
……真可怕。对面三个人握紧了茶杯，不约而同地这样想。
应慎言立马垂头丧气地放弃了抵抗。他尽量简洁地把如何在家门口跟人打架之后被唐清招入伙，这件事跟叶云涛和唐欢是怎样的关系，今天晌午在城里其实不是跟道士打架是跟踪神策军暴露了才搞成这么狼狈等等的事情向师弟如实汇报，夏秉初听完，先抬头看了看对面床上沉默喝茶的三个人，然后侧着头想了想，轻声说：“这是大事，你瞒着不让我知道，倒也应该……”
师弟如此善解人意真是太好了！应慎言满心感动。
“那送你回来的那个道士到底是谁？”夏秉初疑惑地问。
“……他只是个路过的。”
“哦，”夏秉初抿了一口茶，“你骗我骗得还真顺手。”
“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应慎言刚放松的心思立马又绷紧了，满脸严肃地表示是那个道士自己跟上来的啊甩都甩不掉啊其实还真想跟他打一架呢不信你问唐欢云云，夏秉初一边翻了个白眼“嗯、嗯”地敷衍着，一边起身向叶云涛他们笑着说：“劳烦诸位深夜前来，不如——呃……”
屋子太小了，请人家住下都没有地方躺呢。唐清先反应过来，忙摇摇头道：“夏大夫不必客气，我们这就走了，吵醒你真是抱歉……”
“呃夏大夫不好意思，这些事情还是都怪我，不然应先生不会被扯进来——”叶云涛也赶紧站起来摸着头道歉，腰间挂着的坠饰跟重剑一碰叮叮当当响动起来。应慎言“哼”了一声，被夏秉初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立刻又不做声了。三人急忙跟师兄弟道了别走出荒宅，外面冷风凄厉，往西城门去的小路上空无一人。唐清正在前面低头走着，突然慢悠悠地说了句，“我想……”
“嗯？小唐你怎么了？冷吗？把手给我握着吧！”
叶云涛满脸期待地伸出手去，唐清好似全没看到，只斟酌着慢慢说：“我想，是不是应该请夏大夫也来帮我们？有个大夫在……比较好吧。”
小路上猛得吹来一阵风，三人不提防，都打了个冷战。
不，应先生……大概不会同意的。
“算了，”唐清摇摇头，“以后再说吧。”
之后几天应慎言过得颇为小心翼翼，他被严令闭门养伤，连趴在书案上写写故事都被以费神为理由禁止了。每天陪着师弟看看病人，扫扫院子，捡捡药煮煮汤，虽然听起来很是惬意，但夏秉初的心情明显还不是很稳定，时不时可能就要生起气来，闹得应慎言说话做事都不敢放松警惕，随时小心着师弟旧事重提。这天午后可巧叶云涛几人又来荒宅，夏秉初也早早瞧完了病人，大家围在他平时看诊用的小棚子里坐了一圈，叶云涛看着万花大夫点茶，唐欢在一边摸果子吃，应慎言捧着一册书埋头用功，敷衍回答着唐清问他伤势怎么样的话。叶云涛转头看见了，好奇地问：“应先生，你看的什么啊？”
“没什么，喝你的茶去。”
“给我看一眼嘛，我最近都没看到什么好书。”叶云涛凑过去仔细看封面上的题目，“啊这个我看过了，还不错！”
应慎言把书转了个方向不搭理他，叶云涛自顾又加了一句，“不过还是没有紫芍药姑娘写的好看啊……”
然后大家听见唐欢突然咳嗽了一声，还把一手的果子都撒到了地上。
“哎呀哎呀我的果子！”小姑娘急急忙忙蹲下来捡，唐清和叶云涛也过来帮她，夏秉初看着的水正好沸了，各人一阵忙乱，再坐好时已不记得刚才正说着什么了。然后大夫给大家分茶，叶云涛捧着杯子满足地抿了一口，感慨着说：“真好喝，我记得紫芍药姑娘上一本书里也讲到喝茶，写得可好呢，一看就知道是行家，紫姑娘真是多才啊！”
各人沉默着喝茶。应慎言表情淡然，唐清无动于衷，唐欢往茶杯里又放了半颗杏仁，捧着杯子转过脸去了。
夏秉初心想，师兄的确是喝茶的行家，没错，仅限于喝茶。
“唉，可惜紫芍药姑娘好久都没出新书了，真无聊啊……”叶云涛并没注意到院子里略为诡异的沉默，继续自顾自地感叹道。
……为什么别人也不说话？想办法阻止这个话题继续啊。夏秉初心急如焚。
“不会是身体不好吧？”叶云涛的想法开始不着边际。
啊对了。夏秉初心想着，站起身来。
“我去拿点别的来。”他快步走进屋子，出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不少小东西。应慎言帮忙把喝茶的桌子清了清，夏秉初过来放下，大家才看见是一堆小竹管和几个瓷盒子，叶云涛先摸了一个，“这是什么？”
那小竹管原来是能打开的，叶云涛伸手把前面一小截取下来，里面露出来的东西白玉一般的质地颜色，他凑近闻了闻，“好香！夏大夫，这口脂你哪里买的？”
“我自己做的。”夏秉初笑盈盈地挑着竹管塞给唐清和唐欢，小姑娘早就凑过来，也打开一个瓷盒子看，“这个手膏好香好白！夏大夫这个也是你做的？”
夏秉初笑着点点头，又拿了去给应慎言，“看你嘴唇都干得裂开了，自己不注意！”
应慎言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放在手里左右看了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回屋子里去了。唐清坐在叶云涛和师妹中间，看见他俩欢天喜地地打开各种口脂手膏试来试去，夏秉初开开心心地讲着这个用了什么药材那个又用了什么香料，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合群了。
嗯，不过看这样子应先生对这些好像也不太懂呢。唐清又有点欣慰。
但是过了一会儿应慎言回来了，手里抱了一面铜镜。
“哎呀好久没用了都找不到在哪儿，我刚才看了看发现脸上皮肤也好干呢阿初！”
“是啊，”夏秉初点点头，“而且眼睛周围也是黑的，都是你总熬夜……”
“啊……”应慎言对着镜子哀叹一声，“不好，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应先生镜子借我一下我看看涂这个好看吗？”
“嗯……你那个颜色有点深了，换个更浅一点的比较好，阿初你有做更浅的颜色吗？”
“试试这个？我记得我们山庄里有一年就做过类似颜色的口脂叫‘梅花落’呢！”
“呵呵这些方子都是我们万花谷的！”
唐清默默从那边的混战里退出来，坐在大夫的身旁。
夏秉初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笑嘻嘻地看着对面三个人吵吵闹闹。“小唐你不喜欢这些吗？”
“嗯……不太懂。”唐清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很好用的，冬天涂在脸上和手上，不使皮肤干裂，还能变白哦！”
“……。”唐清低头看看手里的小竹管，觉得好像应该回去试试。“我刚才还以为应先生也不懂这个呢。”
“师兄？”夏秉初诧异地看着他，“师兄最懂了，他以前什么方子都背不过但是做甲煎胭脂这些记得可熟呢！”
唐清也诧异了。夏秉初兴致勃勃继续说：“他以前每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出门，梳洗换衣服都要花半个时辰，我小的时候师兄还会帮我洗头发，他有配好的方子放在水里，洗了头发又黑又直，谷里人人都跟他要呢！”
唐清看了一眼大夫现在也又黑又直长到腰际的头发……深不可测啊，应先生。
“不过……”夏秉初看着对面的人笑了笑，“师兄倒是好久没照过镜子了。”
外面木门上“啪啪”响了几声，大家吵吵闹闹地没怎么注意到，等夏秉初转身去看的时候，门已经开了，蓝蓝白白的半个身子探进来，小心地问：“请问……万花的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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