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彩云追月 作者:半夏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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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遇不上就算了,他们回去躲一阵,应该也不会有危险。还有叶云涛照顾小唐呢。”应慎言盯着石顶出了一会神,侧过头去看师弟,“阿初,你冷吗?”
身下垫的身上盖的都是夏秉初的外衣,他只穿了贴身的单衣蹲在火堆前面,火光照得脸色煞白。应慎言喊他过来,夏秉初便靠着师兄躺下,蹭了一件自己的外衣盖了,果然比挨着火堆都暖和了几分。两人静默地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身旁轻轻作响的柴火声,夏秉初的额头贴着应慎言的侧脸,他问,“师兄,我们是不是不能回去了?”
“嗯……太危险了。”
“……以后吃什么呢……”
应慎言噗嗤一声笑出来,“嗯,要是饿死了,大概万花谷永远都不会承认有我们这两个弟子。”
“……哈。”夏秉初跟着笑了,“那要是冻死了呢?”
“哎呀这个倒是有点可能,你看你点的那堆火,到了下半夜准灭了……”
夏秉初立马伸手抱住师兄的腰,“才不会呢,你快睡吧,一点也不冷!”
两个人都轻轻地笑起来。应慎言闭上眼,在黑暗里觉得疼痛像被放大了似的,但因为有人在身边安抚着,疼痛的感觉又慢慢消退下去,涌上来的是沉重的疲倦和昏眩。他有些烦,脑海里朦朦胧胧的却总也睡不着。然后他听见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唱歌,是很熟悉的调子,一声一声,眼前漂浮这的黑影便随着歌声慢慢沉下来,一分一分。
应慎言真正睡着之前,觉得有人凑过来,在自己嘴唇上吻了一下,缱绻多情,像是要把这个冰冷的山洞当成温柔乡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四
三十四、
唐清垂着头坐在桌前,一手搭在右边胳膊的伤处,听见门边一阵响动,叶云涛重重的脚步踏进来,看见他便大喊道:“小唐你怎么起来了!快去躺着,你的伤还没好!”
“不要紧,没事了,”唐清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你又去看过了吗?”
“……没人,夏大夫应该一直不在。”
两人都沉默下来。这个住处是叶云涛一位师兄在长安时为了与情人私会而买下的,地段十分隐蔽,外面看上去也很不起眼。那晚叶云涛护着唐清边走边躲来到万花师兄弟的荒宅时,只看见屋子里堆着一地的箱子行李,夏秉初却不见了踪影。唐清一面担心是神策军已经发现了这里,夏秉初被他们抓去了;一面又担心可能荒宅暂时还安全着,自己躲到这里反而给大夫添麻烦。他和叶云涛在附近等了半夜也没见到夏秉初,虽然十分担心,但还是离开荒宅赶到了现在这个更隐蔽的住处。第二日叶云涛买了一堆药丸回来简单处理了唐清的伤,又从唐欢往常卖烧鸡的茶馆后院拿到她之前留下的字条。两人得知拼命从神策军手里抢来的证物信件已经被人带去天策,信里还透露了长安附近几个神策和狼牙余孽的隐藏地,过不了多久就能一齐端掉。唐清松了半口气,又赶紧写了密信给师妹,嘱咐她在外面多方打听应慎言和夏秉初的消息,叶云涛也是有机会就去荒宅附近查看,但连着六七天过去,师兄弟还是毫无音信。城中街上不明来由持着武器的人越来越多,唐清也不敢多让叶云涛出门。今天趁着藏剑山庄有个商队要回杭州,叶云涛混在送行的师兄师弟中间去了一趟城郊。荒宅还是那晚他们离开的样子,行李堆在屋子里,几份还来得及收的药丸都冻成了冰球,箱子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分明是没人来动过的模样。唐清听他说完,手搭在伤处一下一下摸着,眉头皱得更紧了。叶云涛急忙又说:“不过欢欢也说了,武德营现在守得滴水不漏,还派了人在附近山林里巡逻,肯定是也没找到应先生,我想,说不定夏大夫已经先一步找到了,他们已经跑出长安了呢!”
“嗯……”唐清淡淡答了一声。叶云涛生性开朗,初涉世事并没经过什么大波折,遇事总往好处想。自己虽不是有经验的老江湖,但总见过一些生死,想到应慎言当时也受了伤,更是止不住的担忧和焦虑。又想到夏秉初的武动完全不够自保,如果两人不在一起,危险更增了几倍不止。唐清越想越烦,这几天都在屋子里坐不下,恨不得飞出去把师兄弟找回来。叶云涛顾忌他的伤,坚决不让他出门,又看到他心烦,只能想各种办法哄人高兴。这时他又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个包裹,“小唐你看!我今天买了焖羊肉回来,天气这么冷,就该吃羊肉啊!我还专门让加了辣子呢!”
但叶云涛乐呵呵地把一大盆焖羊肉摆在桌上时,心里也不禁想了想:夏大夫和应先生这时候吃什么呢?
夏秉初当然不知道叶云涛的想法,因为他正兴高采烈地从雪地里拖出一只山鸡。
昨天夜里下了雪,虽然不大,山里还是蒙上了一层白乎乎的外衣。夏秉初早晨一醒来就觉得寒意袭人,果然是夜里火堆又灭了。应慎言比他起得早,正披着衣服蹲在火堆前面戳来戳去想要把火重新点起来。夏秉初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师兄好冷”,应慎言便丢了柴火靠到他身边去,“下雪了。”
“嗯……”夏秉初揉揉眼睛坐起来,“师兄你不要靠近风口那里,你伤还没好。”
“你要是不把柴火点在那里也不会半夜里就灭了。”
“呃……”
夏秉初打了个呵欠,抓过应慎言的一只手来仔细地切了脉,抬眼看看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除了失血过多,天气太冷,最让人难过的还是寒冬腊月在这大山里实在找不到什么吃的。这些天就只抓到两只兔子和几只没多少肉的雀儿,两人吃的半饥不饱,遇上这风雪天就更难捱了。夏秉初起身来收拾了衣服,走到山洞口看了看雪埋得并不深,叹了口气回头道:“师兄,若是外面搜山的人少了,我就回家去拿点铺盖和药吧?”
“不好吧,这个时候更要当心,万一撞上了……”
“可是这样下去我们就先冻死了。”夏秉初皱了皱眉头。
“……。”应慎言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抓抓头发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个样子可真够尴尬的啊。不知道叶云涛他们怎么样了,唐清的伤有没有及时治好。驻在武德营的那伙人一直没放弃在山林里搜寻他们,师弟有次出去找吃的也远远地遇上了,幸亏装成是来挖药的才蒙混过去。倒是这处山洞地势低洼隐蔽,从上面不容易看出来,躲着还算安全。应慎言盘膝坐着准备调息疗伤,看着夏秉初一脸忧心忡忡的神情,便还是点点头道:“阿初你可千万小心,东西别拿太多,早些回来……不,还是晚点回来,等天黑了再……不,还是早点——”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担心!”夏秉初赶忙凑过来给师兄肩上又披了一件外衣,“我看今天不会有什么人在山里晃了,我一定早去早回!”
应慎言勉强笑了笑,“对了,你既然要回去,干脆进一趟城。我怕小唐他们没有我们的消息干着急,你去茶馆给唐欢留个信,然后就赶紧回来,千万别在城里磨蹭!”
“哎呀我明白了!”夏秉初满口答应着,仔细听了给唐欢留信的方法,便起身快步离开了山洞。下过雪后天地一片清明,他急匆匆地一边赶路一边还要留心有没有搜山的神策兵,走一会儿便停下来看看,搓搓手放在嘴边呵出几口白气。不过这一路上倒是没遇见一个人,连只活的雀儿也没有。夏秉初赶到荒宅时已经满头是汗,先在小院周围仔细看了没有什么埋伏的人,屋里还是自己走的时候那一堆东西,他挑挑拣拣找了些衣服和药丸,又拿好了钱袋,翻出纸笔写了张字条,照应慎言说的塞进小竹管里,然后把这些东西都打包背上,一步不停地出门往城里赶。街上还正是热闹的时候,夏秉初挤在人群里倒也安心。走到茶馆时果然还不见唐欢,他把小竹管藏进旁边土墙上一个不起眼的小缝里,外面再抹了两把土遮好。街边一个个卖小吃的摊子都开了张,吆喝声和香气此起披伏。夏秉初本想着师兄的话要赶快回去,走了两步还是舍不得,回头在一个摊子上买了几个包子揣起来,才兴冲冲地跑走了。沿路回去的时候已过正午,太阳明晃晃地照在雪堆上,夏秉初一面跑得身上热,一面又被风吹得冷,大半天没吃东西,闻着怀里的包子香味早就馋了起来。正走到一块被雪埋了小半边的大石头旁,他坐下来歇了歇喘口气,还不待擦掉头上的汗,突然听见一阵凶猛的狗叫声传来,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夏秉初大惊之下手忙脚乱地爬到石头后面,这处雪积得还有些深,他把半个身子都埋进了雪堆里,听见那狗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心都快跳出了喉咙。渐渐由远及近地有了两个人声,好像是在骂那狗,又问:“那边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夏秉初知道是遇上带着狗搜山的神策兵了,慌得紧紧咬着牙,眼睛瞪大了一圈,搜肠刮肚地想像上次那样找个什么理由蒙混过去。声音越来越近,他突然觉得身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侧头过去一看是团黑黢黢的毛,仔细瞧瞧是有个翅膀的模样,正扑棱了一下。夏秉初赶忙抓起那团东西来抖落抖落,猛地往石头后面扔了出去。这一下听见狗叫得更大声了,有人喊道:“嗬哟,就是只山鸡啊!走了走了!”另一人也说:“昨天就抓到好几只了,这山里野鸡还真是多!”然后就听见训狗的几声渐渐远了。夏秉初躲在石头后面大气也不敢出,直到身子快被雪冻僵了,才悄悄探出头来看了看,周围一片白茫茫的没个人影,那只黑黑的山鸡倒是还半埋在雪里,大概是早就冻僵了。夏秉初费力地爬起来,把身上的雪拍干净,兴高采烈地去捡起那只救了自己的倒霉山鸡,比量一下,个头还真不小。搞了这么一出,天也渐渐阴下来,像是又要下雪的样子,他不敢再耽搁,小心地沿着隐蔽的小路回到了山洞。应慎言等得早就急躁起来,见他终于回来,一把拉过来仔细打量了一遍,见人还是完好无损地才松了口气。夏秉初却是兴冲冲地挣开师兄的手,一边把身上的东西拿下来放好一边拎起山鸡炫耀:“师兄你看!我在雪地里捡的!这鸡可了不得了,还救我一命呢!”
“嗯?你怎么了!”应慎言的注意力硬生生从鸡身上转向了师弟。
“啊……没什么,回来的路上好像是遇见神策兵了,它帮我蒙过去了!”夏秉初赶紧轻描淡写地把事情交代了,然后忙不迭地拿出衣服铺盖来垫好,把药罐药瓶收到一处,又把山鸡递给应慎言去收拾。他这一趟虽不敢带上太多行李,但七七八八也拿了不少,等全部弄好之后,应慎言那边正生了火把收拾好的山鸡架上去了。夏秉初才想起还有在城里买的包子,也拿过来凑着火堆烤热了。外面飕飕刮着冷风,带进来几片雪花,两人才知道又开始下起雪来。但这一夜比起之前可是好过多了,师兄弟把包子和鸡都打扫干净之后,裹上被子靠在一起听外面的风声。夏秉初慢慢跟师兄讲了回去这一趟都做了些什么,没见到唐欢,给她留了信,说不定现在叶云涛他们都知道了呢。应慎言闭着眼睛微微点头,记挂着的事终于解决了,觉得放心不少,便跟师弟说:“我的伤势也还好,不怎么严重了。再过几天,或许神策这帮人也就顾不上我们了,趁着机会,我们回谷里去吧。”
“嗯?”夏秉初本来也半闭着眼睛想睡了,一听这句,立马精神起来,“真的?师兄你愿意回去了?”
“别说的我好像是叛逃出来一样……”应慎言一手拍在师弟额头上,“不回去怎么办?我们又没有几个钱了,好在万花离长安最近,回去用不了太长时间……”
“嗯嗯!”夏秉初边听着边拼命点头,笑得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你今天回来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幅模样,应慎言又想起另一茬来。
“呃……没什么,反正没被抓去嘛,师兄快睡吧。”夏秉初一手环过应慎言的腰,头蹭在他的肩膀上。师弟最近越来越粘他,简直比小时候靠得还近。应慎言略微动了动,“去那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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