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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胜利？哥很担心你……没事吧？”权志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非常感激李胜贤此刻能在他身边，而他不是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担心，可以尽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他知道其实不需要说什么，李胜贤也能明白他的心情。

 

李胜贤适时地选择了沉默。他能感受到权志龙说话的时候有稍微的发抖，只好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试图给对方一些安抚。他们就那么站着相拥了一会儿，直到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的杨社长结束了通话，转过身来叫住他们。

 

杨贤硕的眉头皱得有些紧。原本因为有了那本病历，他觉得对这次的事情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但由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难得地也出现了一些慌乱。“志龙啊——”他看着权志龙拉了李胜贤的手在沙发上坐下，也走过去坐到了他们对面，“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大概记得。”在权志龙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想不起来之后，李胜贤开了口，“大概是志龙哥帮我吹掉进眼睛的花粉的时候……”

 

听了李胜贤的话，杨贤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按他对这些孩子的了解，志龙和胜利肯定不是恋人的关系，虽然他们的感情确实是非常好没有错。不过那张照片——逼真的程度让他在看到的时候，都禁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既然不是那么回事，他心下就轻松了不少。

 

“我们好好地澄清吧，千万不可以让公众误会这件事情。”李胜贤的手仍旧被权志龙握着，他身体前倾，有些急切而很坚定地看着杨社长说，“这件事情一定要澄清，就照实说我们没有那种关系。”

 

“你说的我也知道。”杨贤硕挠挠自己的下巴，把放在手边的那本病历递到茶几上让对面的两个年轻人看。“原本呢，差不多已经解决了。我想办法找到了那个跳楼自杀的女人的病历，她以前是患有抑郁症的……”

 

他看着权志龙伸手拿过病历开始翻动，然后和李胜贤对视一眼，清清嗓子继续说，“可是现在又有了新的问题。她遗书里面说的那个手镯，刚才跟我相熟的记者打电话来说已经有人翻出来是小胜贤你送的了。我让他们把新闻压两天，但是这个最终还是压不住——加上日本媒体这张照片，外界对你们之间关系的怀疑，我想你们自己也知道。”

 

权志龙把手里的病历本放回茶几上，重新坐回沙发里面去。他翘起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然后咬着嘴唇看一边紧紧皱着眉头的李胜贤。对方还在认真地跟杨社长研讨对策，而处于话题中心的他，连他们的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一直到那两个人结束了谈话，权志龙才动了动，然后沉默地起身，朝杨社长轻轻鞠了个躬。

 

走到办公室门外，他按了下楼的电梯，扭过头看着仍然紧紧皱着眉，低头思索着什么的李胜贤。

 

“胜利——”两个人刚一走进电梯，权志龙就伸手搂过李胜贤的腰，用自己的身体把他紧紧地抵在电梯的厢壁上。

 

而李胜贤在这么多年间，早习惯了他哥时不时来这么一下的身体接触，因此一开始他并没动作。只是在被顶到墙壁上的时候才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看权志龙。

 

权志龙从方才开始，就觉得胸中有些什么莫名的情绪涨涨的，堵得他非常难受。此刻他看着李胜贤——稍微受惊的他眼睛瞪圆了一些，浓黑的长睫毛扑闪着，衬着底下的淡淡黑眼圈显得十分无辜又可爱。“你……就那么急着要澄清这件事情吗？那么不想让别人觉得哥跟你在一起？”

 

如果说方才李胜贤只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权志龙要干什么，听了权志龙这句话他显然已经有些慌张了。“你说什么呢，哥！当然要澄清啊！我们本来就没有在一起，而且怎么能让别人那样想呢！”

 

权志龙听了他的话，更紧地皱起了眉头。李胜贤那种着急撇清他们关系的语气让他非常不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毕竟他们之间，除了兄弟、朋友和家人般的感情之外，并没有别的——应该是没有别的。但他知道，从方才开始便在胸中鼓噪的那种莫名的情绪，变得更澎湃也更清晰了起来。

 

他此刻抑制不住地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张新闻配图。看似他跟眼前这孩子在樱花树下拥吻的画面实在是太过美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地，忍不住把那张图存在了手机里。

 

“你觉得跟哥在一起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情吗？”权志龙脱口而出，然后顺从了自己内心的冲动，摁着李胜贤的后脑勺，把自己的唇贴到了对方的唇瓣上。

 

一开始，他只是用牙齿轻轻地在李胜贤的唇瓣上厮磨着。但那滋味已经足够美好——就像他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后，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的一样美好。吻着吻着，他愈发动情，而对方好像也接受了他的索吻，慢慢张开了齿关。他的舌头立马探了进去，找到了李胜贤柔嫩而有些羞怯的舌头，放肆地纠缠厮磨起来。他好像怎么也吻不够似的，细细地舔过对方光洁整齐的一颗颗牙齿，又舔过他柔软的牙床，甚至把对方因为吻技生涩而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液，一并吞咽了下去。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胜利的滋味是这样美好。权志龙已经吻得忘了情，他一只手托着李胜贤的后脑勺让他保持着贴近自己的姿势，而另一只手环着对方的腰，带着爱意轻轻揉捏着他腰间柔软的肌肉。

 

然后他感觉到，面前被他压住的这个人用了仿佛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了他。

 

“志龙哥……”李胜贤因为刚才激情的一吻而面色绯红，还喘着气。他无数次在夜里幻想过这样的一个吻，他渴望着这样的一个吻。但同时他比谁都更清楚，这只应该存在于他自己的幻想里。当权志龙真的吻住他，他发现自己无法抵抗住内心的渴望，他听从了——然而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权志龙被推得倒退了半步，才站住。他带着些疑惑重新抬起头去看李胜贤。如果说之前他还不知道胸中那种膨胀的莫名情感是什么，在吻了对方之后他已经无比清楚。他一直知道李胜贤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对于朋友对于兄弟对于家人甚至对于情人都是特别的，但这种可能从未在他脑海里出现过——直到刚才。

 

刚才的那一吻，一开始是试探性的，但后来却带给权志龙由衷的狂喜。他感受到了李胜贤的回应——虽然不甚明显，他可以感觉出对方也是动了情的。然后李胜贤把他推开了。

 

“胜利，”好像是下定了决心，权志龙定定地望进李胜贤的眼里去，开口，“我——”

 

“这样是不对的！哥你别说了……”然而李胜贤打断了他。他的语气是强装的镇定，“这样是不对的，不可以这样。”他放低了声音，喃喃地说。

 

不知是在告诉权志龙，还是在对他自己说。

 

 

二十

 

“什么叫这是不对的……？”

 

权志龙皱着眉头，看着逃到一边的李胜贤。电梯厢的面积很小，两个人即使是站在两边，也拉不开什么距离。权志龙想走过去——但李胜贤眼睛里的一点点惊慌失措和他刚才说的话，让他站住了脚步。

 

他是知道自己刚刚做得有些过分了的。毕竟刚才他什么也没多想，只是听从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就对着这个自己照顾了快要十年的弟弟吻了上去。那一吻带给他的别样感受和他因此似乎有些察觉到自己对对方的真实感情，那都是后话了。

 

“就是，你跟我这样，是不对的，志龙哥。”李胜贤毕竟不是多年前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自己的志龙哥时，因为有些惊慌而忍不住生硬地疏远了对方整整半个月的那个青涩的李胜贤了，也不是那个在看到志龙哥交着一个个女朋友的时候会心痛得半夜缩在被窝里偷偷地呜呜呜地哭的李胜贤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按捺心里翻涌着的感情，“我们是兄弟，是队友，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让志龙哥知道我也喜欢他。李胜贤小心地掩藏眼里的情绪。他是知道权志龙的性格的——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了——如果那哥确认了他对自己的心意，再一旦让他知道自己也喜欢着他的话，自己是绝对拒绝不了他的，他不会让自己拒绝的。按照他的性子，喜欢上了什么人什么东西的话，是不管不顾、穷尽了一切办法都要得到的。

 

然后随之而来的，就会是他这么些年来一直担心的，G-Dragon无法承受，而李胜贤也不会让他承受的后果。

 

他绝对不能让那哥知道，他也是喜欢他的。

 

“我们不能这样，志龙哥。”李胜贤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更坚定地看进权志龙眼里去，“我们只是兄弟而已。”

 

权志龙听了李胜贤拒绝他的话，正待说些什么，电梯到了五楼，门“叮”地一声开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些什么反应，原本缩在一边的李胜贤就抬腿跑了出去。留下他还呆呆地愣在原地。

 

为什么跑了呢……权志龙对着李胜贤离开的方向眨眨眼睛，又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不过这样也好，让胜利能想清楚点儿，我也能想清楚点儿。权志龙下定了这样的决心，看着电梯到达了三楼，信步走了出去。如果要跟胜利在一起的话，他首先要确认自己的心意才对。不管是李胜贤对于他的意义，还是对于bigbang的意义，都让他对待这份多年后终于被他觉察的感情十分谨慎。不能像之前那样，对待那些前女友一样，觉得还行就在一起，没意思就分手——不能那样对胜利。

 

“喂，秀赫？”权志龙坐在自己工作室里，给久未见面的亲故打电话。那位亲故外表看起来是个冰山美男子，实际上熟悉了之后会发现非常热心，而且说出的话时常也很有哲理，带给过他不少的启发。“在国内吗？”

 

“……刚回来啊？那出来一起喝个酒吧。我现在不方便在公开场合露面，要不晚上在我那儿？你带酒过来。”

 

原本下午的新闻发布会上，杨贤硕安排了是不让权志龙出席的——有了那份医疗报告，他觉得根本没那个必要。不过现在外界对于权志龙和李胜贤的关系有了一些猜测，杨贤硕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让权志龙和他一起出席。包括被他压下去的，那个镯子是李胜贤所送的消息，他知道压不久，那么与其被媒体发现，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显得更坦荡一些。

 

刚才跟两个孩子的面谈中，虽然有一些对话，但是并没能对事情的解决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不过李胜贤对于必须澄清他跟权志龙的同性恋绯闻这一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倒是非常出乎杨贤硕的意料。

 

但如果要说还有什么事情让他更在意的，是权志龙听见李胜贤说必须澄清，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的时候，那耐人寻味的神情。杨贤硕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十年，见过的人数不胜数——他自认是在鉴人这方面，还是有一些心得的。当时权志龙的神情和动作，虽然他看不清什么，但心里有些预感，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了一样。

 

而且他也没忘记，在他跟李胜贤热火朝天的讨论当中，权志龙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面，几乎完全没有参与。那孩子只是在临走的时候用一种保护的口气对他说了一句，不要让胜利参加发布会了，我跟着社长你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