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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我面上一派坦然地看着潘子，苦笑道：“三叔有些误会，我以后会和他说明白的。我最近惹上了一些事情，多亏有小哥保护我。”

　　潘子打量着我的表情，可惜别说我和闷油瓶没什么了，就是有什么以现在我的段数也不会轻易被看出来。我简直就是把“无辜”两个字摆在了脸上，潘子是个实在人，见状就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就转了话题，说起别的事情来。

　　潘子和我都把分开后各自的事情说了说，潘子的就是养伤找人，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我的事情倒是可以当成故事听，问题是当这故事变成现实的时候就不怎么让人愉快了。

　　和上次一样，潘子对三叔的担心让他坚定地抛弃了回长沙混口饭吃的念头，决心要查清三叔的事情，当下避开闷油瓶就去打电话。虽说这些事情闷油瓶都知道甚至有参与，但潘子还是摆明了自己不待见他的立场。

　　我和闷油瓶坐在一块儿，这已经快成为万人嫌的家伙丝毫不理会潘子不善的态度——好吧事实上他一直都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潘子当着面说他对我不怀好意都懒得反驳一句。我觉得他这一点特别烦人，直接让我想起了自己以前追问真相却总是被花样无视的日子。

　　啧。我看了下闷油瓶，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倒是立即把注意力从天花板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挑了一下眉毛示意无事，潘子这时正巧结束了通话过来要说什么，见我们两个眼神交流整张脸硬是从焦急扭曲成一个十分古怪的模样，不过三叔的事情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他马上就不再关注我和闷油瓶的八卦，急急开口道：“小三爷，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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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叹气）：“唉，为什么瓶仔你这么招人嫌呢？”

　　闷万人嫌油瓶：“……”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第三十二章

 

　　因为事关三叔，潘子急得很，意识上还把我当做那个小菜鸟，不过介于此刻我身边还绑定了一个闷油瓶，他还是先给我解释了一番——所以说这是何种的歧视，然后就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发。

　　我心说这是陈皮阿四又挑了事儿了，心里真是老大不乐意千里迢迢去见那个楚光头。要被警调子追不说，还要跳火车什么的，最后就换来个被编入陈皮阿四队伍的下场，实在不划算。

　　可云顶天宫这一场我并不打算避开。三叔那老狐狸差点栽在里面，还得我去捞他；裘德考的队伍也掺和了进去，这家伙的动态对我来说也是个掩护；再者说现在我的异常已经完全暴露给了汪家，跟进云顶天宫行动还能吸引注意浑水摸鱼。

　　上一次云顶天宫的行动中，一共参与有几方势力：裘德考，陈皮阿四，三叔，永远游离态却正处秘密中心的闷油瓶，以及隐藏在幕后的“它”。现在还多出了一个我，一个半路上杀出来，本应什么都不知道的、让所有人摸不着路数的我。好吧，或许我应该算在闷油瓶一边？

　　裘德考是被忽悠的棋子，所图也不是终极的秘密，又不是本土势力，如果“它”要介入这次活动，他的队伍是最好的选择。事实上我有理由相信他的队伍简直被卧底成了筛子。这支队伍于我来说其实很危险，如果遇上我，我想汪家人不会介意把我绑走或干脆干掉，而且现在还不是直面“它”的时候。

　　陈皮阿四这个人最后是死在通往终极的路上的，我还砸了他的脸。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好惹的人，好在在关于“它”的立场上我们观念还算一致，他就算不帮助我也不会在这一点上给我拖后腿。他的目的和我的不同，我们并没有直接的敌对关系。

　　至于三叔什么的……给我和闷油瓶辛辛苦苦做宣传，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呵呵。

　　不论如何，最后我还是跟着潘子去了楚光头那里。跳车窗什么的，跳着跳着就习惯了。

　　说起来，闷油瓶跳火车的技术倒是很熟练，姿势特别酷炫，妈的落地的时候还跟演电影一样单膝落地，旁边有几个小姑娘都尖叫着问这是哪里的明星、拍的又是什么戏。

　　……啧，为什么潘子第一个跳下去的时候都拿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过来啊。

　　当有事情的时候，闷油瓶这小子就变成了一个香饽饽。先不提潘子怎样忽略了先前的敌视直接把他纳入活动范围，当我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负责人一抬眼，先看到的不是等了半天的潘子和我，而是闷油瓶这蔫头巴脑存在感却总是特别强的家伙。

　　只见那厮眼前一亮，招呼道：“张爷，我们这还愁联系不上你呢！好巧好巧，这边有场活儿，不知道……”

　　潘子不耐烦地打断他：“做活儿的事情等会儿你去跟他掰扯，你先告诉我，三爷留了什么话？”

　　“对了，你们怎么才到？基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正巧张爷也在这里，看来是同路。你们什么时候走？”

　　潘子和他驴唇不对马嘴地讲了一通，最后还是去见楚光头。楚光头谱摆起来可不小，见了闷油瓶也不惊讶，我心里骂了一句阿西吧，肯定又是三叔干的好事情，他自己要找闷油瓶没找见，听说他跟我绑定行动后就索性等这么点儿时间两个一起抓。期间指不定又编排闷油瓶点儿什么呢，瞧楚光头那态度，一点也没有见到道上“哑巴张”该有的尊敬。

　　想起这光头还知道闷油瓶给陈皮阿四当打手之类的事情，我就觉得十分的不爽。就好像自家孩子的黑历史自己都不了解却被外人知道了一样。

　　楚光头可不知道我对他的坏印象，实际上他一直在应付潘子的问题。他对我的态度倒是有些谨慎，想必是从某些渠道得知了我近期开始经营势力和哑巴张已经入我麾下的消息。闷油瓶在外边一直很给我长脸，实乃杀人放火跳车装逼等项目的必备神器，有他站在我后边，感觉自己逼格都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

　　说完了三叔那点儿没头没尾的事情，楚光头就开始安排我们三个。不得不说他办事效率真的很高，处处安排得条理分明，三叔失联也有一阵子了，闷油瓶在我这边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特别肯定，不然要找人的话只要来我这里找就好。按照方才那个负责人的态度，八成对闷油瓶和我在一块儿这种事情并不怎么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把闷油瓶的份安排妥当，也挺不容易的。

　　在长沙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我们就和陈皮阿四汇合，上了火车。车厢里就一个胖子在孤零零地吃泡面，见我和闷油瓶来了，一个劲儿地挤眉弄眼，等陈皮阿四一离开房间，马上欢腾起来，直嚷嚷着我和闷油瓶总在一起就把他扔在北京，忒没有革命情谊了。

　　我没理会胖子耍宝，闷油瓶一进房间整个人除了上铺的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胖子见状嘿嘿直笑，扯皮说我也是被抛弃的。

　　闷油瓶听见这句倒是从上面瘫着一张脸探出头来，说了句没有，搞得我哭笑不得，胖子猥琐地笑，潘子苦着张脸。

　　我们玩了一会儿锄大地，陈皮阿四又从外边晃悠进来了。他这回没有立刻回他自己的床上，而是先阴沉沉地环视周围一圈，然后盯着我开口道：“我知道你就是吴老狗的孙子，最近活泛得很。你老爸的满月酒我去喝过，算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阿公。”

　　我心说这老爷子难道还要跟我谈谈人生吗？这一席话略耳熟啊。当下也应他的话喊了一声四阿公，然后问：“四阿公有什么事情？”

　　陈皮阿四笑了一声，说实在的他那张脸实在不太适合微笑，有一种惊悚感。他把我上上下下一通打量，然后拖着嘶哑的声音慢慢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吴家倒是出了个有意思的后辈。你可知道吴三省这次叫你们是去做什么的？”

　　我无奈苦笑，“四阿公抬举我了，至于我三叔的事情，说实话我还真是不大清楚，他就是叫我们做活儿，还是托人传的口信，我到现在连他的面都还没见到呢。”

　　“哼。”陈皮阿四眯起眼，“想也是这样。吴家的后生仔，现在我收到一个消息，你三叔手下那个楚光头被警调子抓了去。现在筷子头折了，八成我们也被卖了个干净，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心里咦了一下，这老头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个事情？我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当三叔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果四阿公有什么提议，还请不吝赐教。

　　这老头子道：“我知道你这小子聪明的很，也不跟你打什么马虎眼。吴三省手下不稳这种事情说我没提前收到消息你也不会信，我确实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吴三省的目的在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那个地方除了我世界上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能进去了。我现在想做一做这筷子头，要夹你们的喇嘛，不知道你是肯还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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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皮阿四：“乖孩纸，来，跟着四阿公走哦？”

 

　　第三十三章

 

　　陈皮阿四表现得其实还蛮有诚意，作为一个老前辈，他这番话算得上是温和有礼。人家做长辈的既然已经抛出了橄榄枝，我这做小辈的怎么也不能不知好歹。何况眼下的情况也压根没有我拒绝的余地。

　　我没怎么犹豫，和潘子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利落地答应下来。

　　“四阿公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不识好歹不是。”我微笑着说道。

　　陈皮阿四对我识时务的表现很是满意，脸色都缓和了不少，接下来的路程里甚至还和颜悦色地和我聊了聊。不得不说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话里话外都满是试探和陷阱。我虽然已经不怕和这种人面对面了，但还是免不了觉得又累又烦。

　　每到这种时候我都有点儿怀念脑子空空什么也不知道的那个自己，虽然会被蔑视一下，但也不必聊个天都累得要死。陈皮阿四是真把我当成个人物了，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忌惮，还真让我有点儿小羞愧，毕竟我现在这么屌都是托了重来一遍的福。

　　陈皮阿四的确早有准备，虽然这准备不那么让人愉快。警察不可能只查三叔，陈皮阿四作为一个盗墓贼还是受到了牵连，最明显的表现就在于我们可悲可叹的交通方式。不得不说这么冷的天蹲车斗简直不是人干事，虽然困难的时候只穿着喇嘛袍在雪地里爬行什么的都干过，但这也不代表我就不怕冷了。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出身于温润的南方，比如裹成一团冷得发抖。

　　闷油瓶表现得比我好得多，张家本家就在东北，想来这小子也是在雪堆里打滚长大的。何况他要守护的终极就在长白山里边，西藏墨脱德仁喇嘛的记载中他更是雪山深处的来客，想一想就知道他肯定非常抗冻。

　　可能是我抖得太厉害了，或者是看向闷油瓶的眼神太过羡慕嫉妒恨，引得闷油瓶直往我这边瞄。见我冷成这怂样子，他先是换了个位置帮我挡风，但这种情况下光挡风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于是他毫不迟疑地挪动身体又凑近了一些。

　　我们两个本来坐得就很近，他这么一动，我们两个就贴在了一起。自然界中很多动物都会挤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抵御严寒，看来闷油瓶是打算向它们学习。不过我得承认这确实是个好方法，闷油瓶的身体平时摸上去的手感比常人要凉一些，可此时就显得十分温暖。他甚至把自己的军大衣揭开，要把我整个人都塞进他的怀里去。

　　我老脸一红，心说挤一挤就够了，这又是什么姿势啊！可闷油瓶怀里实在太暖和了，揽住我的力气又很大，我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就没有骨气地“屈服”了。

　　老子还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嘛？我自暴自弃地想，然后把自己的军大衣也扯开来，省的冰到闷油瓶，接着就往他怀里一缩，连头都不冒。闷油瓶的身子虽然看着瘦，但该有的肌肉一点不少，还因为练缩骨功变得很软，靠着特别舒服。他用两件大衣把我们两个人围了起来，好像自成一个小世界，连外界的风声都小了很多。我贴在闷油瓶胸口听他的心跳声，心里渐渐平静下来，脸上的热度也褪了下去。我仰头看他，只能看到一段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