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霍卫现代]汉大故事 作者:云淡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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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内容不多,也就是几个常规项目的工作安排和暑假各层次招生工作部署,没有什么需要商量的大问题,散会就放假了,会议气氛也是轻松愉快。开了半个多小时,刘彻看着差不多了,想散会,卫青的手机忽然震动,卫青想出去接,刘彻看马上散会了,就示意他坐着接就行,
“恩,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报警了吗?怎么说?”
“你现在在哪儿?好,可以。你马上回来……等等,这样吧,你还在那儿等着,一会儿把你的地址发过来给我,你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我安排高阙那边的人陪你回来。”
“不麻烦,不用去高阙,没关系,事情出了就出了,没关系,你别多想,这个事儿不怪你,我马上联系高阙那边,上午就有人去你那儿,没事,没关系,你别乱想。”
挂了电话,卫青脸色惨白,手有些颤,刘彻心一下悬了起来,卫青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平平地说,
“苏建刚才来电话,带过去的造纸生产说明书被偷了,里面有造纸术的配方。”
刘彻嚯地站起来,死死盯住卫青,好半天,扬手把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
苏建知道定襄造纸厂的项目对汉大和自己有多重要,他是国企下岗后一步步做上来的,现在负责三个机械厂的生产和管理。刘彻一直很器重他,造纸术专利曾经是汉大的身家性命、命根子,是最危难的时候转危为安的保证。定襄这个项目,他是考量到细枝末节的,现在合同也签了,设备也陆续到定襄了,装配调试之后就能生产,没想到这个时候把生产说明书丢了。
苏建这次安排矿山机械厂的赵信跟自己一起去定襄组织生产。赵信是混血儿,爸爸就是定襄人,对定襄的环境十分熟悉,又精通匈奴语,在厂里工作多年,平时考核一直是优秀,工作积极,口碑很好,苏建对他很信任,也想借机提拔他,可没想到,出事就出在他身上。
早上起来的时候苏建就觉得意外,他生物钟很准,都是六点半起床,那天起床却是八点了。和自己一个房间的赵信没在,苏建以为他出去买早点了,就起来洗漱,刷完牙洗完脸拿毛巾的时候才发现,装着生产说明书的密码箱不见了,再看看,赵信的包也没了,一些零散小东西还在桌上,可能是没来得及拿走。苏建顿时慌了,打电话报警,警方过来看了现场,又调了旅店的录像,发现密码箱是赵信在夜里1点多拿走的,苏建的水杯里也有药物残留,于是确定赵信是第一嫌疑人,但是因为离案发时间很长了,追回来的希望很渺茫。
苏建一看到来机场接自己的卫青就哭了,卫青安慰了一路,两个人直接去的七楼会议室,里面有很多人,主要是刘家的人。
气氛很不好,有点儿三堂会审的意味,平阳脸色煞白,没有说什么,但是刘彻的几个叔伯兄弟却是抓着不放,卫青这几年干得太顺,升的太快,眼红的人太多,大家七嘴八舌问来问去,倒是责问卫青的多,说苏建不是的少。
刘彻脸色阴沉,平阳也是难得的没有吭声,卫青本来就是护短的性子,又怕苏建想不开,倒是把责任都抗下了,最后几个刘家人拍着桌子让卫青必须给出个说法。刘彻看越闹越不像话,外面的天也快黑了,就把卫青和苏建打发走了。
苏建念叨了一路,说自己连累了卫青,卫青却反过来一直安慰他,把他送到家,跟他家里人打了招呼才离开。
卫青回家一打开门就看见卫去病坐在沙发上等自己,看到自己回来跳了过来,
“舅舅你咋才回来?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栗子炖鸡。”
卫青喜欢甜口儿,很喜欢吃栗子炖鸡,卫去病学做的第一个肉菜就是这个,很是拿手,卫青看他这样,笑眯眯地说,
“闻到了,一定很好吃,去病一直等舅舅呢?赶紧洗手一起吃饭吧。”
晚饭卫青很难得的吃得心不在焉,卫去病怕他吃不下饭,使劲给他夹菜,可最后还是剩了不少。卫去病看他实在吃不下了,才问,
“舅舅,那个造纸术配方真丢了?”
“是啊,舅舅这次大意了。”于是就把经过跟卫去病说了一通。
卫去病听了愤恨极了,“舅舅这个不是大意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这么下作的事儿都能干出来,就是铁了心不想走正道,就算这次不丢,以后生产了也得出事。”
卫去病看着卫青自责成这样,心疼得受不了,他这阵子一直跟着卫青,知道他为了定襄造纸厂思虑到什么程度,该防的都防了,就是没想到伊稚斜连下.药偷东西的事儿都敢干,看来也是真急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卫青有点儿累了,就要上床睡觉。卫去病还是气得够呛,卫青反过来安慰他,事情都出了,生气也没有用,想想以后怎么办吧。卫去病实在是气不过,但又怕影响卫青休息了,也就收拾收拾关灯睡觉了。
卫去病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好多,这次丢了造纸术配方舅舅得多伤心多着急啊,伊稚斜也太可恶了,姨夫会不会生气啊,姨夫的那个性子,怕是也要为难舅舅的……卫去病迷迷糊糊睡着了,又迷迷糊糊醒了,翻身看了看床头的表,是下半夜两点多,他觉得有点儿口渴,就起身去客厅里喝水。
客厅里开着暗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睛亮晶晶的,卫去病吓了一跳,
“舅舅,这么晚你咋还不睡?”
“我睡不着,起来坐一会儿。”
卫去病坐过去,看到茶几上有一份生产说明书,卫去病狐疑地看着卫青,又是一惊——他从来没看到过舅舅的眼睛这样冰冷,连整个人都显得冷峻。卫青一向是好脾气的,对他没说过一句重话,没碰过一根指头,待人接物也是和善,卫去病实习的时候,也听别人说过卫青会为矿上的事情发火,但是来来去去听到的都是一个事儿,他头一次看到卫青这个神色。
卫青看到卫去病,神色缓和了一些,卫去病忙上去撒娇道,
“舅舅不困吗?我都被你弄醒了,赶紧跟我睡觉去吧。”
卫青本来坐着不想动,却被卫去病拉了起来,去病十八岁了,力气大了。卫去病拖着他上了自己的床,把自己的被子盖到他身上,又跑到卫青的房间拿来卫青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舅舅赶紧睡吧,还能睡一会儿呢,舅舅,你的手怎么那么凉?你冷吗?”
卫青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翻身背对着他躺着,卫去病轻轻地靠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在怀里,握住他的手。
卫青微微抖了一下,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样抱他,或者说,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抱他,后背感受到的胸膛是暖暖的,踏实有力,能够驱散夏夜里微微的凉意,原来这个就叫做依靠,去病都长这么大了……
卫去病紧张地观察着卫青的反应,感觉他慢慢在自己怀里松弛下来,卫去病一动不敢动,不敢紧握一下卫青的手或者再用力搂卫青,他害怕惊扰到他。
卫青的呼吸慢慢变得沉稳而绵长,是睡着了,卫去病一直搂着他,头靠着他的头,呼吸他的味道,恍恍惚惚间,听到他喃喃地说,
“怎么能这样,还是百年名校呢。”
卫去病轻轻笑了一下,用脸蹭了蹭他的头发,想了想,又小心地亲了亲他的耳朵。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又心疼又怜惜。
第二天,卫青一上班就独自去了刘彻的办公室,刘彻也早早地在办公室等他。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整个七楼都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出大气儿,卫去病独自一个人坐在隔壁的副校长办公室里等舅舅。
过了半个多小时,整个七楼都能听到校长办公室里骂人和砸东西的声音,没有人出声,没有人走动。卫去病气得不行,姨夫怎么能这样?舅舅又不是故意的,姨夫的这个性子太差劲了!真想去找姨夫理论,但是自己,自己现在有什么资格进隔壁那个屋子……
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平息下来之后,卫青出了校长办公室。
不到一个小时整个汉大都知道了,苏建被开除了,卫校长要在下午的全体员工大会上作检讨。
放假前的全体员工大会,气氛十分压抑,一点儿都没有明天就是暑假的欢乐气氛,卫校长在全体员工面前做了十五分钟的自我检讨,大家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都明白,下学期得好好干,别出篓子,要不不管是谁,不管之前贡献多大,刘校长都翻脸不认人。
卫去病站在会场的大门口,远远地看着卫青在台上检讨……
卫去病等了卫青好久,卫青还没出来,就先回家做饭去了。路上买好菜回家正在洗菜呢,电话响了,是刘彻,
“去病干什么呢?你怎么先回家了?”
“洗菜呢。”卫去病没好气儿。
刘彻笑笑,“别洗了,赶紧来海鲜食府。”
卫去病很生气,觉得刘彻就是个没良心的,刚欺负完舅舅就去吃海鲜,决定亲自出马去给他点colour瞧瞧,于是穿好衣服下楼打车直奔海鲜食府。
一进包间卫去病就懵了,包间里就两个人,卫青正在没心没肺地剥皮皮虾,卫去病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卫青身边看他剥皮皮虾。卫去病过分早熟的心智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舅舅有点儿记吃不记打,但是没想到记吃不记打到这个地步。卫青剥皮皮虾在圈子里都是一绝,除了头,可以整只剥出来,一条儿的肉,完好无损,卫去病想着生气看着闹心,一把夺过他刚剥好的一只塞在嘴里,
“舅舅别吃了,这个东西挺寒的!”
刘彻一直在吃扇贝,看卫去病坐下就说,
“爱吃啥就吃啥,你舅舅非要吃这个,都过时候了,剥起来还费劲,去病要不跟姨夫一起吃扇贝吧。”说着叫门口的服务员加了扇贝,又点了几个卫去病爱吃的菜,才继续回来开吃,边吃还边说,
“卫青,你说的这个主意好!嘿嘿,没想到你还能想出来这样的主意!”
“嗯,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最主要得找个合适的人。”
卫青看刘彻好久没说话,抬头看了看,发现他正盯着卫去病瞧,忙道,
“去病可不行!他还是小孩子呢!去病才多大啊?”
“我看也就他行。”
伊稚斜接过下属递给自己的密码箱,心情很是激动,会议室里的几个人也不顾斯文了,拿着各种电钻电锯,终于把密码箱弄开了,里面是生产说明书,伊稚斜兴奋地翻找着,终于找到了造纸配方——一共两页半,题头是“造纸生产流程009”,下面有各种造纸需要的配料,加量和步骤,还有用★、△、☆标注的重点步骤。
伊稚斜冲着自己的核心成员高喊——让汉大抢咱们的开采项目去吧!咱们现在抢到他们的造纸术了!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伊稚斜只高兴了半天。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汉大方面的工作人员就一起到了生产车间,伊稚斜亲自出马对付领头的张次公。
“你说我们拿了你们的生产说明书,有什么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好好装机调试,我就告你们汉大违约!”
张次公倒是镇定,坚持说接到上级通知,要把机器拆走,伊稚斜看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忙吩咐身边人,片刻之后,上百名保安就拿着警棍堵在车间门口。
那边的人越围越多,张次公眼看着己方寡不敌众,一声令下,汉大所有的工人技术员学生老师一起拿着手里的家务事儿把造纸设备砸了个稀巴烂,速度之快惊得在场的匈大人员目瞪口呆,想过去拦都来不及。
张次公趁着匈大众人措不及防的时候,带着汉大的人员全部撤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就是汉大和匈大旷日持久的相互诉讼,一个告对方侵权,一个告对方违约。
机器没有了,配方就只是白纸。
伊稚斜通过各种途径想购买造纸设备,完全没有门路,造纸设备也是汉大专利,根本不对外销售,全是自产自销给隶属于汉大的造纸厂。现在刚出现配方丢失的事情,机器设备管得更严,伊稚斜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各种威逼利诱,到寒假了还是一套设备没弄来。
审批也跑下来了,场地也买了,工人也招了,配方也到手了,现在卡在设备上,伊稚斜要多窝火有多窝火。圣诞节的时候,各种聚会上,伊稚斜遇到熟人就问,四处打听着。有一个做边贸的人说,自己有个熟人,也是做边贸生意的,好像认识汉大的高层,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涉及设备这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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