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同人)逍遥游+番外 作者:秦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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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的狗叫声含糊不清,看来紧咬不松,万剑一怔了一下,刚欲起身前去相助苏茹师妹,忽地又听到一个男子的道歉声音:“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师妹,我这条狗上了岁数,见到生人就咬……哎哟!大黄,你咬我做什么!”
苏茹再度出声,音色又急又气还带着几分恼羞成怒,随之而来的是绚丽的琥珀色泽:“你们是一伙的!死胖子,臭狗,你们别跑!看姑奶奶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男子的惨叫与接二连三的“汪汪”狗吠声此起彼伏,过了片刻,声音渐渐远去,随即消失无声。只是云海之中那一点远去的若隐若现的琥珀红芒,却依旧紧追不舍。
万剑一回过身继续前行,忍不住摇头感慨道:“是我太年轻了,真雩师伯那般……冰冷古怪的性情,又怎么可能教出温婉明媚的徒弟呢?”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转眼便随风而去了。
神州,县潮山。
秦挽歌目送三妙离去,不久之后又将双手叠在脑后,躺在繁花盛开绿草青碧的草地上闭目养神。柔风清幽,带来阵阵花香,周围蝴蝶蜂蜜争先忙碌,倒只有沐浴在天地静谧中的他最为悠闲。渐渐地,睡意涌了上来,他不再多思多想,顺其自然地前去与周公下棋。
一觉醒来日落月升,夜幕四合之下,远近阵阵虫鸣声透出一片安宁。秦挽歌睁开眼,缓缓打了一个哈欠,睡在他身旁的年轻男子嘴角含笑,轻轻说道:
“早啊,挽歌。”
秦挽歌不禁莞尔,任无殇轻轻摘下自己发间的碎草屑,他说:“明明都已经入夜了,还早。”
无殇笑了笑也不答话,从怀中摸出火石火刀之物,将早已拾取成堆的木柴点燃,随后又将处理好的肥美兔子架在火上烧烤。
无殇侧脸映着火光,显得俊秀非凡,他侧目而望,笑得温柔和煦:
“饿了吗?大哥给你烤兔子吃。”
无殇素有炊金馔玉之雅兴,此时收拾一只兔子不过小菜一碟,片刻功夫油脂伴随火焰灼烧,化作油珠点点滴落,燃火吞噬油珠之后便会烧出一股烟香之气,不多时便将兔肉熟香衬得鲜香无比。
他看似随意实则控量准确地洒下盐粒与五香粉,随即面带微笑地将最为肥美的兔子腿递向秦挽歌,道:“来,尝尝大哥手艺如何……”
秦挽歌笑着接了过去,轻咬一口,只觉兔肉不肥不腻咸香恰到好处。他忍不住赞道:“大哥手艺真好。”
无殇笑容愈盛,眉眼温和道:“好就多吃一些,不够的话大哥再去抓两只回来。”说着,他又从怀中摸出一个酒囊,拔开酒塞痛饮一口,爽快道,“好久配好肉,挽歌,要不要来一口?”
秦挽歌摇头拒绝,只是不知为何,他目光落在手中烧腿时心中忽然闪过狐岐山天狐族的状况,握住兔腿的手不自禁地慢了下来。忽然间,油香扑鼻的兔腿从手中掉落,转眼便在地上滚了两层泥灰。
无殇匆匆放下酒囊,连忙道:“怎么,烫到了么?”
秦挽歌摇头道:“不,不是,只是我有些失神,一不留意这兔子腿就滚到了地上。”
无殇轻轻莞尔,又从火堆上撕了另一条腿递过去,笑着说道:“来,这一只也给你,不过要抓紧了,若是再掉的话大哥也没办法了。”望到秦挽歌露出一丝无奈之笑接过兔子腿,他似乎沉吟了片刻,随即状若无意地问道,“你方才在想些什么?”
秦挽歌动作顿了顿,道:“没什么,刚刚是在想狐岐山的事。”
无殇沉默片刻,抬手添了根柴,“上次正邪交锋,焚香谷偷袭狐岐山以致天狐族有所伤亡,好在鬼王宗防御及时,没能让那群恶人女干计得逞,你、你……也不用太过忧心。”
秦挽歌缓缓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天狐族可怜,数百年前为了报恩几乎赔上整个天狐族,到后来除了始祖镇压、六尾白狐带伤逃脱,其余族人……死伤殆尽!”他说到最后四个字时,脸色甚至变得惨白,“……我自出生后,便是师父师姐一手将我养大,而生育我的父母亲人却都已不在……”
他缓缓低下头,望着手上鲜香肥美的兔子腿,苦笑说道:“在那些正道眼中,狐岐山天狐族的老弱妇孺,何尝不是一只任人宰杀的兔子?”
无殇深深望着他眼底浓郁的哀伤,低声安慰道:“挽歌,你莫要多想。天狐一族虽然可怜,但毕竟还有鬼王宗的护佑,血脉未断,繁衍犹存。再则那些正道之人,素来就没几个善人,这世上有光就有暗,有善就有恶,你若不杀他,他便会杀你,除了反抗别无他法。”
他忽然顿了顿,又道:“……即便是那些修行为妖的生灵,半数之辈不也是这般对待往日里喊打喊杀的修道之人吗?
秦挽歌指尖颤抖不已,险些连肉食都握不紧,好在无殇说完那句之后便不再开口多言,无声地握住了他的手,将掌心的热度传递过去。过了片刻,秦挽歌不再颤抖,气息渐渐平复下去。
无殇眼底带着一闪而过的恋恋不舍,轻轻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掌。
“是啊……”秦挽歌低声开口,“世间万物皆为刍狗,又怎么分得清孰是孰非?”
那一声轻叹,掩在“噼啪”轻响的火堆之中,转眼便消散了。
青云门,风回峰。
宁修明足踏“轩辕剑”祥光,一路默然无声地跟在父亲与师兄身后。
转眼穿破长空夜云落在风回峰的道观之上,宁怀瑾抬手挥退曾叔常以及四处问安弟子,也不言语,只淡淡望了一眼宁修明。后者脸上有些不大情愿,可终究还是牢牢跟在身后,进了首座真人的云泊堂之中。
“修明,”宁怀瑾还未入座便已出了声,“玉清殿中之事你应该清楚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宁修明顿时将心中憋了多时的话说了出来:“孩儿不清楚,什么合欢派?什么丢失记忆?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连您、连诸位师叔伯甚至是掌门都认为我出了问题?”
他仰起脸望向宁怀瑾,渴求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怀瑾饮了半口冷茶,忽然抬头而望,犀利目光如同两道锋刃直直刺了过来。宁修明怔了一怔,接着要说的话忽然间被截断,片刻之后竟是连自己想问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狐岐山的正邪之战你还记得吗?”宁怀瑾静静问道。
宁修明咬了咬下唇,眼前似乎飞快闪过几道画面,他摇了摇头勉强定了定神,道:“……孩儿、孩儿隐约记得。”
宁怀瑾又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宁修明低声喃喃,可是任他怎么想,脑海中却并无半分记忆,仿佛一道密不透风的黑布遮住了所有的一切,每次回忆皆是漫长深邃的黑暗……直到风回峰的再度苏醒。他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写满惊慌,“爹……我、我记不起来……”
宁怀瑾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狐岐之战正道惨败,青云天音焚香三门死伤大半,水月险些丧命,天音寺的普智普厄两位神僧也是身负重伤……最惨的,莫过于焚香谷,门人弟子死伤殆尽,只有一个命大的吕顺逃过一劫。”
他忽然住口不谈,深深做了个呼吸,片刻之后他定住心神,才继续讲述:“而你,则被合欢派的秦挽歌抓住,吉凶不知下落不明,即便我再三派遣精锐也没能查到你的下落。可是,平白消失了这么久的你,忽然在叔常苍松等人经过的途中被人救下,而且还自此失了记忆。别说掌门师兄,即便是我……也不会这般轻易相信!”
宁修明急道:“爹!”
“放心!”宁怀瑾抬手打断他的话,“如今你失了记忆,对你、对我、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好事。记住,无论将来谁明里暗里向你套话或逼你开口,你都要牢牢记住你失忆的身份……即便将来有朝一日,你记起了被抹去的那一段过往,明白吗?”
宁修明站在身前,良久之后才勉强点头,低声道:“是,孩儿明白了。”
他离去之后,云泊堂内一片寂然,宁怀瑾轻轻抚摸陪伴自己良久的青瓷茶杯,忽然侧过脸眺望窗外的皎洁月光。许久之后,房中才低低传来一声轻语:
“……难道,是你为修明种的‘忘情咒’”
神州,县潮山。
夜幕四合,月华无声。天际星辰闪烁亮光,偶尔一丝夜云缭绕而过,遮住如鲛纱般清幽皎洁的月光。秦挽歌怔怔出神,眸光倒映跳动火光,侧脸莹然如暖玉。
无殇随手添了些柴,抬眼望见脸庞镀上橙红火色的挽歌,忽然眼底微光闪烁,缓缓道:“……挽歌,我越来越看不懂你的心。”
秦挽歌指尖轻颤,随即回过神来,他缓缓抬头望着无殇,“大哥……何出此言?”
无殇的眼底倒映着黑夜中的熊熊火光,以及静静凝望自己的挽歌,他抬手灌了口烈酒,随即深深呼吸,最终如同下定决心一板狠狠盯住秦挽歌:“天音寺的普厄是怎么回事?青云门的宁修明又是怎么回事?”
秦挽歌心头一颤,唇角动了动,半晌才缓缓唤了一句“大哥”。
“你不要叫我大哥!”无殇愤然起身,居高临下目光悲痛而带着几分疯狂地看着他,“每次你唤我大哥时,我都要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行为不可逾矩,毕竟我是你的结义兄弟你唤了几百年的大哥。可是,现如今的我已经再也不能自欺欺人,我没办法再欺骗自己只有一味忍耐克制欲望才是对你、对我都好的法子……”
无殇缓缓俯下身,双手抓住他的肩膀,隐隐带着水光的双眼直视着他:
“普厄的事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你虽然不忍心对他下毒手,可是我能明白你并非对他有太多太多情谊。可是……可是青云门的宁修明呢?你在狐岐山大开杀戒双眼血红,遇神杀神遇仙诛仙,可偏偏杀到他面前时却只将他打昏而不伤及性命,又甘冒奇险瞒着合欢派的师叔师伯们将他救下,后来更是千里迢迢暗中护送他到河阳地界……”
秦挽歌脸色瞬变,怒然出声:“你跟踪我?!”
“我没有!”无殇登时大喊出声,只是在望见秦挽歌愈发冰寒的眉眼之后,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我只是想去山海苑为你带些糕点甜品,问玉师姐殒命你又连番忙碌祭奠之事,这些日子定然会胃口不佳,没想到误打误撞……”
无殇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他仰起头勉强止住眼眶里打转的泪光,以及心底不停滋生出来的委屈与辛酸。他做了个呼吸,双眼微红继续说道:
“挽歌,你疯了吗?那宁修明是青云门风回峰首座之子,是将来最有可能接掌风回峰的人选,也是我们圣教未来的敌人……你倾心正道弟子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找了一个将来绝对会与我们生死对立的首座之子……”
无殇看着默不作声缓缓低下头去的秦挽歌,猛然间一股压抑多年的怒火混着委屈从涌泉足足烧到天灵盖:“他到底有什么,把你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甚至、甚至让你甘愿违抗师命,哪怕身败名裂也要护他周全!挽歌,你醒醒,你醒醒吧!”
秦挽歌唇角颤抖,涩声道:“大哥,我……”
无殇猛然抱住了他,用力之大甚至连他自己都隐隐听到了骨骼的挤压声,可是秦挽歌却一声不吭,甚至连他推开他的动作也没有……因为有无声无息滑落的泪水,轻轻溅落在他的衣襟与脖颈之处。
冰凉的泪珠触及肌理的一瞬间,秦挽歌却觉得如同岩浆迸溅火烫难忍。
无殇缓缓闭上了眼,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压抑多年的哭诉以及难以察觉的脆弱和委屈,响在了挽歌的耳边:
“那我呢?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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