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同人)鸟:K of Green+番外 作者: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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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房子里,就在地下,改天有机会我带你去。不知道白银之王什么时候来?”
“不清楚,”伏见理理袖子,觉得这绿之王说话温温吞吞没有王者底气,可听着不烦,人跟着放松,“大概会和石板一起来,那两只动物也一起。”
“这样,”说话的人沉吟,“那你们有地方住吗?还有白银和吠舞罗也是,别没地方住,我可以帮你们安排。”
“Scepter4有公职宿舍,白银不知道,吠舞罗不遣……”伏见住了嘴。
那个人温温软软地坐着,总要等别人说完才开口发声,所以现在也还在等,眼睛眨一眨。他说话简单,进退有礼,不聒噪也不强硬,听着是不烦,然而他再温吞,他也是比水流。就在伏见迟疑的当口,那只鹦鹉飞了回来,落到主人肩上。伏见看它歪歪小脑袋,一下一下用喙给自己的王梳理乱糟糟的头发。一个假象,看似无害的一个假象,当真即是刀。
“那个,”伏见接着说,“……我觉得您头发该剪剪了。”也不知怎么便岔了这一句。
“嗯,长了吗,我自己看不到,也不懂这些,多谢你提醒呢。”对方竟接得十分自然,“总之你们有地方睡就好。”
伏见咳出来一声,别别扭扭,听见对方又说:“留下吃饭吧,嗯?——须久那也该起床了,紫刚去叫他。一起用晚餐?”
伏见看看壁钟,留下就意味着他还要在这里,陪这主儿唠上至少两个半钟头的嗑。“您家吃饭真早。”没忍住秃噜嘴里的片儿汤话,站起来,“不了,影响您休息,我不叨扰了,也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告辞,灰之王那边也劳您帮我说一声,我走了。”
他从不是个给人面子的善茬,话说出口只是传递意思,而非征求意见,于是微微倾身示意后便转身开路。之后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句“如此请慢走”,竟听得心头凉凉惬意。
在玄关他仍是一手扶着镜子一手穿鞋,开门时也没见灰王从厨房出来,兴许是故意呢。这厅里仍旧安静得过了头。
门关闭前,透过开缝,伏见又定定看了一眼那盆肉滑骨翠的绿萝。它诡异,诡异得像附着妖精。
伏见舔一舔嘴角。
“小流就让他这么走了,”紫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后脑勺一歪贴着门框,“他是你想要的人呢。”
“他是我的象。”流转转僵硬的脖子,“来帮我捏捏。”
琴坂又飞起来,围着客厅吊灯转圈玩。
紫走过去,两手搓热,右手探进流过长的发尾,覆上藏在那下边的冰凉的后颈。他一面捏着,一面俯下身贴至流耳畔,“那我是流的什么?”
流颈部肌肉全然放松,后仰着脖子架在紫手里,双目轻合,想了想他说:“骑士。”
紫努嘴,虽然很开心但还是说:“现在西洋棋里可没这子噢。”
“欸,你愿意当子,那真是太好了,回头我给你安排个应心的位置。”流偷偷往上瞄紫一眼,是写满不属于他性情的俏皮的一眼。紫将这份俏皮嚼一嚼吃进肚里,什么时候他的流也学会跟他打趣了?
“那磐先生是什么,须久那又是什么?”紫不给流转移话题的机会,抓住这份难得不易的俏皮不放手。
这回流想了很久。“嗯……磐先生是主教,须久那是……须久那……”他冥思苦想。
“我是国王!”终于有人替他给出了答案,惊天的答案——却不是个好答案啊,五条小弟弟。
流敛起笑意。
紫也屏息凝神,转头看那边突然插话的须久那。这小破孩打一晚上游戏,从早晨睡到日晒五六杆终于愿意起床。
“须久那果然是孩子呢,”紫俄顷说,“流啊,你瞅咱家孩子多皮。”
流没说话。
那小孩不乐意了,挂着一下巴口水印,睡眼朦胧地跑来抱住流的腿蹭一蹭,“紫是挑事儿精,你说是不是,流?”
紫冷眼瞧着,这小孩是真不懂别人的用心,还是,故意的……他如此一细琢磨,竟有个奇怪的念头冒出来,赶紧抬手抚了抚爱人的头发。
“在家里,你要尊重磐先生,尊重我,也要尊重紫,知道吗,须久那。”流垂眼凝视趴在自己腿上的孩子。
他今年十三岁,心思却不是十三岁孩子该有的,这和他的成长环境关系密切。他一向聪明,知道度,也摆得正位置,在此基础上才会跟大人扯皮胡闹,心里头其实跟明镜似的。流透过他,多少能看到一点过去的自己,但他应该比他要好很多,他有扯皮胡闹的自由,他则是从来没有过童年或者青春期的概念。因而流愿意疼他,也不忍心看他遭罪,看他遭罪就像在看自己的过去遭罪。无论怎样,流都是宠他的。
“王族内部咱们平等划一,但对于家里的长辈要尊重才行,好不好?”流改了口气补充道。
须久那噘噘嘴,他到底听进去多少,又假装没听进去多少,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切,我找吃的去,你俩自个儿玩吧。”
无论身边围绕多少族人,王权者永恒孤独。流如今,却像允许了一部分灰之王凤圣悟的性情,在自己血液里滋长壮大般,比从前要柔软了些,也对他人多了份信任。
因为比水流这个人,终于不再是孤独的。
流望着孩子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沉默片刻,突然问身后的爱人:“你说他会是个好的继承者吗?”
这问题一出来,紫心口刚放下的石头立马又悬起,他岔开话题,“流喜欢小孩,那等稳定了,咱可以领养几个宝宝。我看就依前天卖花那孩子的血统来找,深眼窝高鼻梁,美,长大了不饶人,像我的孩子。”
流是寂然的,眨眨眼睛,不置可否。
他不知道这些年磐先生对他的心情,是不是恰如他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继承理想的人,需要一个生命的延续……从前,他是从没想过这些的,但拥有紫之后,他仿佛开始知道惜命了,也仿佛活得更像个人。
最后流笑笑说:“算了,我才不要养孩子,养孩子应该很闹心吧?有须久那一个就够了。”
紫也笑了,转过来蹲到爱人前头,摸摸他的脸,“我也不想要。我只要你。还有些事情,你大可等以后再考虑,不着急现在的。”
流将脸贴在紫的手心,知道自己刚在考虑身后事。或许确实尚早,而且紫该怎么办呢……一个可怕的念头此时冷不丁飞出来——他想让紫和他一起死。
当然这念头很快便被流打消掉,什么死不死,什么身后事,都滚出脑子去。况且紫是个没了我也能活得好端端的人呀,流亲亲紫的无名指,这样一想,流便很放心了。
“小绿怎么样?”流问。
“我抱你下去看看?还是我端上来?——还是别折腾你,我端上来罢。”紫说。
流摇摇头,告诉紫哪个都不用。
“活得好就行。”
“活得好着呢你放心。”
这盆叫小绿的绿萝,是前两天他们刚搬到神奈川时买回家的。现在住的地方沿海,流之前让须久那安排,这回小孩很固执,说一定得换个舒服点的房子,然后依了流的意思没有大改大造。
前天傍晚紫带着流去海边放风,沿海观光道上没几个行人,一个蜜色皮肤紫眸子的女孩突然从沙滩跑上来,手里还捏着朵花。她脸上害羞,非常唐突地直接拦住了紫和流,也不说话,就把花放流腿上了。
紫捂嘴可劲儿乐,流不明所以。
这外国女孩五官挺漂亮,紫觉得她长大了应该是个不饶人的小丫头,向前一步蹲下来捏捏她的小脸蛋。女孩更害羞,垂着头,左脚尖跟地上碾啊碾的。他们没有对话,大概是知道语言不通。
过一分钟,这女孩子突然跑了,流和紫还愣在那。又过一分钟,她出现,牵着两个大人,一男一女,都穿着阿拉伯半岛民风的穆斯林袍子。男人身后还拉了辆花车,车轱辘满是沙子。想来他们是一家人,卖花为生,在海滩寻生意,无奈附近冷冷清清,一毛钱生意也没得做。
那两个大人用非常狐疑的眼光看看流又看看紫,像在确定他们的关系。
紫明白过来,这小女孩是拉生意的。他跟流说了,流说太多也拿不了,你看着挑盆喜欢的带走。紫也没理那俩人的目光,挑了盆顺眼的。
这俩中东模样的大人还是用盯奇怪物种的眼神盯着他们,女人叽里咕噜和男人说了一堆,男人又叽里呱啦回了女人一堆,最后男人伸出左手食指并右手五根指头。
紫掏出一千五给他。男人很着急地摇摇头,左手食指搭右手张开的手心上,卖力比划。这下紫秒懂,知道是穷的没生意宰上人了,从钱包里又掏出四千,一共五千五。紫抬抬下巴,意思是你要六千没门,看在你闺女漂亮的份上,最多这数。男人看看紫,又和女人叽里呱啦说半天,俩人又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一圈紫和流。男人一手拽过那五千五,没好气地扯着自家闺女走了。
走的时候女孩一直回头往后边看,她那双眼睛是空灵美好的,一路回头一路眨。走出去了得有五十米开外,女孩乍然从车上拽个什么又奔回来。
流本来已经和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女孩跑得飞快追上他们,合握手里的东西递给紫,看紫一手抱盆一手推轮椅不方便接,便又放在流的腿上。原来又是一朵花,正好陪之前那朵作伴。
这次女孩没害羞,她看看流又看看紫,笑得跟天使一样。其实在众多小孩子心里,甭管是王子和公主,还是王子和王子,但凡爱情都是童话,都值得祝福。
大人在那头朝闺女喊,声音听起来特别恼。女孩走前叽里咕噜和流说了一番话,流肯定是没听懂啦,但流还是笑笑回应她说,和家人在神奈川好好生活,这里很好,海很好,人也很好,未来将更好。
当然流的话在女孩耳朵里也是叽里咕噜的,可女孩也笑了。还是笑得跟天使一样。
紫揣着那盆绿萝,他想他爱人傻了,又想他爱人果然是很单纯的,大概是王权者里最单纯的一位。紫心头紧了紧,说这盆我选的,就叫小绿了。
流抬眼瞧瞧说,好,依你。
10
从前有一个人,在河边芦荻中捡到一个被弃的蒲草箱子,箱面涂满石漆和棉油。
那人启开来看,竟发现一个男孩。男孩呼吸到氧气,放声大哭。那人可怜他说,这看似是一个希伯来人的孩子,必要找一个希伯来人的奶妈来奶他。男孩渐大,作为那人的儿子,取名摩西,意思是从水里流出来的孩子……
“然后呢?”流问罢,才张嘴接过磐先生喂过来的一小把药片,含着它们挺困难地支吾,“请给我水。”
“唷!你还知道要水啊。”磐先生调侃着给他倒了杯,就着手让他喝了,“后面的明天讲。”
流将嘴里一堆片片咽下去,有点噎着,缓了缓才答:“药苦,还是喝点水的好。明天,嗯,明天恐怕没有听磐先生讲圣经故事的时间了,石板交接,要做的事很多,会忙到比较晚。”
“那就明天的明天。”磐先生话里要点在故事,他没太把石板当回事放心上。
“好的。”
这位四十来岁的长者将心揣肚子里,把药盒收起来,流的药一向只经他手。他悄无声儿地拾掇一遍桌子,又归置归置书架,觉得那上边摆着的书都只有落土的份儿,倒不如趁早卖废品得了,转过来又觉得满屋子死沉没个生气儿。当然最终他还是将絮叨的话尽数忍去,“流啊,今天还是早睡呀。”
“好的。”
前后相隔近十分钟的两句回答不管语气还是字句都一模一样,因为说话者的姿势一模一样,耷拉个脑袋眼睛锁定他的屏幕,也没管旁边人做什么。
磐先生叹口气,掏出扁酒壶摇一摇,泠泠响。房间中只有人吞咽酒水的声音。过了会儿,流抬头,表情是充满疑问的,“磐先生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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