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同人)鸟:K of Green+番外 作者: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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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鸟歪歪小脑瓜,十分亲昵地蹭蹭紫的面颊。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知道,凡是JUNGLE的J级干部御芍神紫出现的地方,便一定会有一只翠绿的鸟。那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将我刻在心上如印记,带在肩头如戳记?流的睫毛细簌抖动。或许,是比很久很久,再久一点的以前也说不定,所以,眼下我终于不用匍匐在暗夜,而是欢笑,与你在暮色苍茫的路上前行。
“流,我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东西,你看!”
须久那满怀期待地跑过来了,站住脚,拽拽那黑缎子的衣袖,摊开流露在外面的右手,将死花塞进去,又握住。这小孩刚从室外来,手冰得很,激得流也冷。
孩子稚嫩的手心覆在自己手背上,冰凉凉,仍能传递生的气息,证明这孩子旺盛地活着,流垂下眼睛,瞧那朵死了的花,像在瞧自己。人心是野兽,无关年龄性别,实话讲,流只能理解为须久那是要变相烘托某种反衬对比给自己看。然而,若从最本真处出发,流又不愿意将须久那想得太复杂,更不愿意拿须久那做个典型对待。这孩子是个人才,流一手培养出来的,且不说留着有用……流看他真就像在看过去的自己,他是真疼他,也真不希望他再闹下去。可须久那的行为里又包含了某样流非常不可控的因子,整体视来极为怪异,流不敢贸然决断。
“这花真好,可是,”流说,“死了还是埋进土里去罢。”
“你的力量不是改变吗,你可以改变它死亡的状态并让它重生,难道不可以吗?”
流看着须久那饱含热烈期待的眼。原来这孩子比他想得还狠,甚至,流预感将来他会比自己要狠。于是流很直白地答复他,“不可以,须久那,我第一个拿我实验的,我做不到让死去的事物再全然活过来。”如果这就是你想听的答案,我的孩子。
须久那眨一眨眼,抽出那朵花,丢进了废纸篓。流只默默地观望。
“那看来我一定得比流还强才行了。”须久那说。
是谁曾经告诉他,从你渴望击破长久以来安抚你心灵的拼贴画,全身心渴望超越一个人起,你就开始保护他了。而也只有当你完全超越他,你才配吐露“守护”二字。
流没有说话,因为流已经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紫。
“你最好先做到比我强,才有资格好高骛远,小须久那。”紫冷然开口,马上得到须久那回身狠狠瞪来的一眼。
这一眼并非十足十的不满,还掺杂点旁的情绪。
是你啊,是你,曾经告诉我那些,也是你,和流一起伴我长大,可这不意味我愿意永远被你们当个孩子看待。须久那回头又望了望流黑色的衣领和藏在领子下苍白的皮肤,慢慢走出房间,一路无语。
“白银之王很快便到,你也要做准备才行,收拾好心情,须久那。”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是原模原样的平静,须久那捏捏拳头。
紫一路目送须久那离开,末了无奈地耸耸肩。
“我回来咯。”他走到流身边,俯身亲亲又蹭蹭流的右颊。说来也怪,两张明明都很冰凉的脸,碰在一起倒变得暖。
“欢迎回来。”流也亲亲蹭蹭他的脸。
紫抿唇,两手搓搓,待搓暖乎了,才单腿跪下晤住流垂软的手指,发现它们很凉,就攥了攥,又拾到嘴边。他亲吻流的手背,虔诚得一如过去无数个黑夜,然后将脸埋进流的手心里。
再抬头时,他仍将流的手抚在自己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穿过峦山,游过海洋,有同道者,走四方。家藏在心底,谁都不能去到的地方。
绕罢这座光秃秃的山,望着高速公路曲折前进的方向,已然可以睹见一片蓝盈盈的颜色。仿佛没有城市的阻挡,便可以沿路一直开,一直开,一直开,直至连车连人连石板都辙进海里去,全剧终。
要是最初没有这块石头就好了,也不会开始,也不会结束。可是,既然它已存在,我们便说什么都不能放弃它。小白摸摸身旁一路贴着车窗瞧风光的猫脑袋,前方即将驶进她丢在心底已然忘却的家乡,“Neko记得我昨晚跟你讲的——今天可不能再怕怕地逃开了。”
猫一听这话好心情立马消失,她不再看外面的风景,往小白身上靠了靠,“如果、那个,小白不是不要吾辈了吧?”
“瞧,又说傻话了,”小白按按她后背,“不会不要你的。但那个人,也算你世上最后的亲人了,所以还是希望你们能妥善相处……咱们昨晚说好的。”
“不懂!不懂不懂不懂!”猫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讨厌他,最讨厌他!”
小白苦笑,算了,他们彼此都需要时间。像青之王和赤之王也是,需要时间来化解尴尬并愈合伤口,而小白要做的只是等。小白不怕也不急,因为他是所有人中,最有能耐等的人。
狗郎看看这俩,自背包中拿出便当盒放在腿上。打开来,里面是梅子饭团,紫苏味香香的,萦绕填满整个座舱。“早晨急,饭也没吃,估计到了还要忙,中餐是赶不上的,先拿这个垫垫。”他说。
“哇!”
“哇哇哇!”
看到白米饭团的两个人是一脸二货样。小白两口吞下一个,想来是真饿了。狗郎也拿起一个吃,边吃边望窗外流动的景色,对小白说:“我不是质疑你,可我确实心里不安,这一步是不是走得太冒险……”
“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置、置于险地,而后生?”小白为猫捻下一粒嘴角的饭黏子,“当时乱成那样,再不表态,再磨磨唧唧,这个国家就完了。而且对于那个人,若不允许他创造或不间接为他营造一个理想的天堂,他便一定会开辟个地狱来。咱们不能等到地狱出现了才想着去解决问题,因为那时即便所做再多,相较于现在而言,也都是下下策。”
“好吧,我一直相信你。”
“吾辈、吾辈也相信小白!”
前进之路,横扫阴霾。这位活了九十多年仍旧拥有青葱面庞的第一王权者,似乎执意要做拨开乌云见日出的人。公路上没什么车,远方波光粼粼的海越拉越近,小白觉得自己像要被吸进去了。神奈川这个地方,非常不错呢,至少在别处,他没见过如此美丽宽广的海。
人生啊,真是荒诞又寻常。曾经他以为自己再不会从天上回到地上,结果现在待得好好的,曾经他以为自己绝不会放弃理想,结果心从石板的绑定中脱离似乎也只用了几个昼夜。所以人能决定得了什么呢,学着接受过完一生算了,偏偏他又是过不完一生的人,能做的只有不断习惯“失去”和“妥协”。
小白倚着车座,石板就在他身后与他隔了一面屏障,他心里好安静,这一次他对得起姐姐也对得起中尉,对得起自己。崩溃了一次,放弃了一次,选择了一次,相信了一次,担当了一次,感觉果然好,一身轻松。
“神奈川好漂亮。”小白低声说,不知道说话的对象是谁。
——我很好,现在和我的族人们在一起,你们两位天国见了高兴吗?
——日本很好,德国也好,人民都没事,能做的都做了,这一次我一定将石板护得周全。
——我终于走出你们两位的庇护,很好。
——黑助人好,Neko也乖,我很幸福。
——姐姐,中尉,我爱你们,我走了,真的走了,谢谢你们。
狗郎还看着窗外,是不是在和小白一同望那处海呢。那处停留在天边亘古不变,温温柔柔包容一切过与怨的海。
目标社区的门口站着等候已久的伏见,他让队员分散在几个位置点上,将整个社区包围起来。感觉倒真有点像圈禁哪位失势帝王后,驻扎外墙监守的禁卫军。
倘若真能如此将比水控制在这里,便是最好的了。小白摇摇头,所以即便自己本不愿再深入了解石板任何一处,也还是过来了,过来看着他,再陪他搞一搞这个那个。当然小白也没准备认认真真搞,只是为了安抚住这头扎在理想的温柔乡里不创天堂便造地狱的豹子。
印有Scepter4族徽的货车在大门口停下,伏见跳上副驾驶,车子驶进社区。他和后座的白银之族点头示意,指挥驾驶员驶入地下车库,抵达先前标记好的地点,是十点半整。三十秒后,那一处便像确认来人就位般,整块咔嚓一声缓缓下落,没入更深层。车又跟随导航走了一段,尽头是一扇电子门。
门后或许是JUNGLE小小的天堂?不知道,总之御芍神紫站在门前,很像守护天堂的神。
小白从车窗探出头朝他打招呼,“嗨,御芍神君,好久不见,久等了。比水君在里面?”
白银之王是最有趣的人,紫还算比较认可他。紫回应对方是这样没有错,然后用终端在门旁感应器上扫描两秒,门便开了。
伴随门的开启,小白还听见了溪水哗哗流动的声音,闻声寻去,他看到类似埋在地下供水装置的管子,想来地上应该是有修建人工喷泉一类的东西。而这扇门里面,白亮亮的空间,竟没有任何小白曾预想可能有的设备装置,他蹙起眉头,隐隐感到奇怪。
空间里只坐着一袭黑衣的第五王权者,站着百无聊赖的第六王权者和五条须久那。现在再加上刚进来的御芍神紫,还有一只鹦鹉。
“可以了,就在这里。麻烦你了,伏见君。”小白说,然后让狗郎打开车门。狗郎先下车,小白跟着下去,猫也迅速跳下来抱紧小白右胳膊。
车内,伏见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透过挡风玻璃观察那位坐得有些辛苦的绿之王,觉得黑裙子倒挺适合他,有几分禁欲又肆虐的味道,反正比那天的裹尸革强多了。白银之王过去与绿之王交谈,那只蠢猫还藏在白银之王后面。伏见瘪瘪嘴,压下控制器的按钮,副驾驶侧方弹出键盘,他熟练地噼啪敲打几下,货车后舱便自动打开,又自动运转着将石板卸在舱后。与此同时,伏见看那位绿之王的眼睛都亮了。
流此刻确实是非同一般的兴奋,比往年挤压在一起即将迸发的情绪还更强烈。他顾不上再和白银之王说话,也顾不上多看两眼雨乃雅日,扭头告诉磐先生,快带我去找石板。
紫瞅着爱人的模样跟小孩得了宝贝似的,很是爱怜,却没有跟上去的打算,还一并扒住了准备跟去的须久那,摁住他的肩膀和胳膊,告诉他也别去。须久那人有点僵,终还是应了。他俩站在狗郎一米开外处,紫从头到尾甚未给予狗郎一个目光。狗郎心头怪怪的。
德累斯顿石板在白晃晃的空间中光芒像被隐去,流盼着它,如同幼小待哺的孩子盼着母亲。他提一口气,时隔十四年,第一次如此正当又从容地回归石板身边,感受它源源无穷的力量。流是第五王权者,从石板吸收力量本就无可厚非,可惜这力量被他吸取时的味道真不怎么好,像掺和着杂质……啊对,宗像礼司的王权结界还覆在石板上。流一阵恶心,算了,先忍。
伏见下车朝那处望望,愕然一幕——比水流的头发变白了。想起美咲的话,他又定睛一看,那白色只维持了十几秒,很快又变了回去。他扭头向白银之王寻求解释,而白银之王只是对他扯出一个无力苍白的笑。
小白废了老大劲,终于挣脱猫的束缚,并将她交给狗郎照看。他独自朝石板走去,停在轮椅旁,“比水君,这么迫不及待吸收太多力量,对自己不好噢。”
“是了,多谢你的提醒,阿道夫。”流垂下眼睛,看自己的手。
这个画面竟然让小白莫名其妙地不落忍,于是他询问般地看看磐先生,磐先生一耸肩一摊手,他又俯身看看流,流掀起眼皮回看他,他俩似乎光用眼神就可以传递彼此想说的话了。之后,他拾起流的右手,牵着这只手,压覆到石板的表面。小白想,这已经是我作为第一王权者,能为你这位第五王权者做到的最后底线了。
手心接触到石板的瞬间,流鼻子一酸,真是久违的珍重的触碰,要说一点感谢没有,那是假的。他闭上眼睛,头发又渐渐浮现出荧白,他周身开始散发绿色的光,原本虚浮无力的手指开始动了。然后这位白发的第五王权者,翻转手腕,握住了同样白发的第一王权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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