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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恩把抱枕挡在木桌和身体中间，警惕打量着另外几个慢慢出现裂缝的杯子：“你需要冷静点，伙计，这算公共财产。好吧，你有的是金加隆，还可以让多比给你准备一排，我想他会很乐意的。”他试图用轻快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紧张不安，看到那些可怜的物件停止摇晃后才长舒出一口气，“梅林，我觉得你比炸尾螺还恐怖，真的，无差别攻击。”

　　“别贫嘴。”赫敏拿书本重重拍打罗恩的脑袋，男孩露出委屈的表情。女巫清了清嗓子，把装满热可可的马克杯递给哈利，“巧克力能让人心情愉悦，等到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再告诉我们。你知道，我和罗恩都会做个优秀的倾听者。”

　　“是啊，哥们。”罗恩热切点头，他笑嘻嘻地说，“最近马沃罗没和你一块？还是他终于知道该给你点私人空间了？”

　　哈利嗤气。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赫敏眼里的八卦之魂重新燃烧，她死死抓住哈利的双手，注意到好友不断漂移的视线，她猜罗恩的存在让男孩不好意思开口。赫敏直起身体，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巧克力蛙丢给罗恩，顺利转移男友注意力后，压低声音建议：“你可以委婉的告诉我。”

　　“汤姆希望和我发展地下恋情。”哈利特意加重地下的发音，恨不得把所有的怒意都集中在这两个字上。

　　“现在想低调不是没有意义吗？”赫敏对哈利皱起眉头，“他以前可不这样。”

　　“是啊。”哈利咬牙切齿地说，“他说斯莱特林不会看好我们的关系，也会因此产生逆反心理。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不能凌驾于斯莱特林之上，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拓展势力。还不如坐实他的建议，早早分手算了。”

　　“他有自己的考量。”赫敏用力咬着下唇，她犀利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哈利的脸，“但你不高兴。”

　　哈利干笑了几声。

　　“如果罗恩这么跟你说，你会怎么想？”

　　“我会觉得他嫌弃我。”赫敏皱起鼻子，她有点明白哈利的意思了，可是罗恩和马沃罗不一样，后者是年轻的黑魔王，一举一动都关乎着现在的战局。但哈利也没错，他大概更希望把恋情和战争分开，或者说，男孩想要谈一段平平淡淡的恋爱。赫敏默默叹气，哈利从出生开始就被剥夺了平凡的权利。

　　“或许你该和他谈谈，我不觉得他会放你和别人呆一块儿，他的独占欲有点恐怖。”赫敏小心翼翼地说，哈利明显还在气头上，“我倒是很惊讶他居然同意和你分手。”

　　哈利咧嘴微笑：“不，我甩了他。”

　　顾名思义，汤姆没答应。

　　哈利无所事事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连赫敏都对他交际花似的举动十分不满。是的，他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和不同女生的调//情上，妙语连珠的哈利是赫敏不熟悉的，这让她怀疑马沃罗的影响究竟是好是坏。哈利的举手投足都带着那个斯莱特林的影子。而且他毫不在意侵//犯女巫们的私人空间，好吧，那些人看上去也乐在其中，哈利偶尔不经意(或者故意？)的肢体接触都能让她们娇羞的咯咯发笑。

　　“他什么时候那么受人欢迎了？”罗恩嫉妒地说。

　　“一直，除非你没注意到他修好眼睛后，有多少女孩躲在廊柱后面叹息。”帕瓦蒂捂着心口，用那种歌剧式的语气感叹，“他可真迷人。”

　　“我记得上次你说这句话的对象是马沃罗。”罗恩的冷言冷语让赫敏都挑起眉毛，“还是你们女孩总是那么善变？”

　　“只是更善于发现美好的事物而已。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帕瓦蒂把黑发挽到耳后，细细观察起哈利和凯蒂的互动，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和马沃罗真像。不过，我也喜欢这样的哈利，或许可以考虑加深关系，”她扭过脑袋望向赫敏，“哈利说的是真话吗？他和马沃罗不是恋人的那个。”

　　赫敏不甘不愿地从书本上抬起投来，没好气地回答：“即使他们没有关系，你不是也很清楚不能对哈利下手么？”她不满地瞥了哈利一眼，后者正过分靠近凯蒂，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要不然你早就过去了。”

　　“被你看穿的感觉真不好，但这是事实。”帕瓦蒂皱起鼻子，“马沃罗看上去不像是会高兴哈利有新对象的样子。虽然目前没有特别的表示，作为女性的第六感，我就是有他会动手脚的想法。如果你们那时候的评价是客观的，他隐藏得真好，我都抓不到蛛丝马迹。”

　　“他是真正的斯莱特林。”

　　“说到这个，”帕瓦蒂滑到赫敏身边坐下，她伸手把棕发女巫膝盖的书本移到桌面上，兴奋地说，“《预言家日报》上的消息是不是真的？马沃罗的确是斯莱特林的后裔？那他是不是蛇佬腔，就像哈利一样？”

　　“我以为你们早就接受了。”罗恩插嘴。

　　帕瓦蒂摆摆手：“当然没有，《预言家日报》去年诋毁了哈利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我都学着怀疑报道的真实性了。我爸妈也不太看好这报纸了。”她扭头盯着赫敏，“所以那是真的？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唯一的传人？”

　　赫敏点头。

　　帕瓦蒂发出一声尖叫，迅速吸引了整个休息室的注意。女巫尴尬地笑了笑：“这真的很稀罕，四巨头的后代目前留存下来的只有斯莱特林了。谁会想到马沃罗竟然会有这样的背景，他已经不需要更完美了。”帕瓦蒂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说辞，她望望哈利又望望罗恩和赫敏，迅速把注意力转回来，继续享受其他人的注视，“我猜现在全校女生都要疯了，和斯莱特林后裔结婚，这简直是最疯狂最美好的梦境。啊，真羡慕那群斯莱特林女生，近水楼台先得月——”

　　“春心萌动了？”西莫高声喊道，他学着帕瓦蒂的样子，把落在鬓角短发做作地甩到耳后。休息室此起彼伏的掌声让他特别得意，爱尔兰男孩起身扭动腰肢，模仿女孩的尖利嗓音说话：“哦～马沃罗，这个霍格莫德周末你愿意陪我出去吗？我们可以去帕笛芙夫人茶馆进餐，你知道的，那里的气氛特别适合谈心，或许我们可以互相增进了解。”

　　“太不堪入目了！”迪安哈哈大笑起来，他不停拍打西莫的脊背，突然很认真地说，“马沃罗可是男女不忌，谁知道马尔福会不会也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的人之一？”

　　“你才是最可怕的，”西莫制造出被恶心到的声音，“马沃罗和马尔福，天哪，我今晚绝对会做恶梦。光想象那只白鼬光着身体就够令人不安了。”

　　这些夸张的笑声只让哈利更加不舒服，他感到有些恶心，最后干脆闭上眼睛。凯蒂还在他身边眉飞色舞地说着最新的魁地奇把戏。哈利轻声咳嗽打断了女巫絮絮叨叨的谈话，告知对方身体不适后就抬脚往门洞方向走。赫敏和罗恩跟着哈利，又下了好几层楼梯才来到靠近地窖的房间，上面美杜莎的画像对他们眨巴眼睛，笑得非常妩媚。旁边的盔甲突然动了一下，三人安静下来，走廊最那边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只有走廊的火把还熊熊燃烧着，不时有几个半透明的幽灵从墙壁那头钻出来。

　　“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塔楼的床位还保留着。”赫敏小心翼翼地说。

　　“为什么？”罗恩问。

　　“闭嘴。”赫敏说着推了罗恩一把，为了掩饰她的尴尬，低头不停跺脚。最近的火把突然熄灭，赫敏用魔杖捅了一下底座，把火重新点燃，气呼呼地说：“哈利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罗恩看到赫敏气得冒烟的样子，虽然不明事故，还是乖乖的闭上嘴巴。那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重了。啪嗒啪嗒的皮鞋叩击着地板，猜到马上就会看到的景象，哈利气得直哼哼。他转过身，不以为然地说：“是啊，我可不觉得该离开的人是我，怎么看都应该是你不是吗，汤姆？”

　　汤姆的眼睛隐在火光中，看不分明。

 

　　Chapter 109

 

　　格兰芬多的塔楼非常热闹，几乎所有学生都挤在靠近出口的告示牌周围，一张巨大的羊皮纸布告被钉在上头，就算在门洞那边也能听到激烈的讨论。罗恩率先走了进去，他侧身挤过好些七年级的学生才钻到最里头。红发的巫师高举双手朝哈利和赫敏挥舞，两人也扒开人群站在公告牌前面。

　　“是幻影移形考试！”

　　哈利早就知道这个魔法。幻影移形，就是从一个地方消失，一眨眼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他被邓布利多教授带着随从显形过，这绝不是美妙的经验，不过比起门钥匙带来的那种令人反胃的感觉，他还是偏向前者一些。

　　“幻影移形的考试！那可真方便啊，如果早上起晚了只要噼啪一下就能出现在教室前头！”罗恩兴奋得手舞足蹈，“而且很帅气不是吗？也不会像飞路那样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乔治和弗雷德自从拿到执照后就老在我面前显摆，连上下楼都幻影移形，真是太讨厌了！”

　　“罗恩，霍格沃茨城堡里头禁止幻影移形！”赫敏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脸色红扑扑，头发还带着晨露的潮湿，“我今年会和你共同参加考试。”她扭头抱歉地看了哈利一眼，后者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也是唯一无法参加幻影移形学习的。哈利摇摇脑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不过，赫敏看上去没有完全信服。

　　“考试时间是下个霍格莫德周末，哈利，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赫敏绽放了一个炫目的笑容，让哈利有点不太适应，就好像女巫故意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那样。

　　“当然，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你知道我绝不会拒绝你的邀约。”哈利挑眉打量着赫敏的表情，那个笑容慢慢变得真诚起来，他有点在意这种变化的原因。说真的，这不是值得惊讶的答案不是么？哈利很享受好友们的陪伴，还是说因为汤姆的关系，他们变得生疏起来？

　　“你知道罗恩在这种场合总会特别紧张，你的在场能让他自信些。”赫敏放低声音，棕色的眼珠子长久停留在还挥舞手臂和纳威大声交谈的男孩身上，女巫荡开哈利前所未见的温柔笑容。

　　哈利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这种困倦感就像是古早时候才经历过似的，自从遵循汤姆的作息时间以来，他就很少有熬夜的情况出现。汤姆会一声不吭就用石化咒把顽固的哈利丢到床上，他也承认这是对付自己最有效的办法，即使承认本身让他胃里恶心地翻腾起来。

　　斜眼望了望面前手足无措的金发巫师，哈利叹息：“说出你的来意，德拉科，又不像是我会生吞了你。”哦，梅林，他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了！

　　德拉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蓝灰色的眼睛小心扫过阴暗的角落，他看上去还是很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哈利讨厌未知，更讨厌德拉科那种犹豫不决的态度，谨慎？或许。他更倾向于不敢冒险。斯莱特林明哲保身的特质。哈利嗤气，率先回复了德拉科无声的提问：“马沃罗不在这里，你大可以说自己想说的，德拉科，我没那么多时间接受又一个斯莱特林的拜访，天知道你后面还会出现谁。”

　　德拉科被吊起了兴趣：“谁来找过你？”

　　“布莱斯和达芙妮。非常斯莱特林，我得承认。你们的两面派作风简直刷新了我的认知，不过，我又能期待什么？”哈利发出干巴巴的笑声，“想确定我真正的立场？就好像我的选择会大幅度动摇你们的决定似的。不，我不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特别是从某人手里。关注他那点令人作呕的小心思不在我的日程表上。如果你的记忆没有问题，我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伏地魔来着。”

　　德拉科保持沉默了很久，眼睛几乎要在哈利额头烧出两个洞来。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马沃罗不是会喜欢别人在他背后搞动作的类型，我敢打赌他手里已经有了一卷羊皮纸，上面记载着谁在什么时间地点越过他做了什么不快的事情。”哈利瞥了阴影一眼，“霍格沃茨有很多很多蛇，德拉科。”

　　血色迅速从德拉科脸上褪去，他惊恐地望向哈利视线所及的地方，仿佛能看到游走在黑暗中的毒蛇张大的吻部和分叉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