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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木卡卡西内心「咯噔」一下。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笑容。

　　野原琳。

　　他没有漏掉一些细节。

　　宇智波带土内心……其实并不如他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冷酷，还有一些温柔。

　　之前他询问宇智波带土「你是从哪儿得到那只眼睛的？」，宇智波带土当时还没有揭开面具，可是他还是看到了宇智波带土的眼眸骤然一下失去了所有的温度，浑身冷气压弥漫，很显然他戳到了宇智波带土的痛处，但是尽管如此，宇智波带土还是告诉他答案了。

　　现在他又问出这个问题，宇智波带土也是很明显不想回答的样子，宇智波带土明明知道他不是百般纠缠之人，却还是表明「如果他非要问的话，他就会说」的意思，只是还没等到他说，他就已经猜到答案。

　　宇智波带土看着他，表情有些冷酷：「那是因为……你对琳的见死不救……吧。」

　　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戛然而止。

　　虽然宇智波带土已经不如以前那般喜欢野原琳，毕竟是小时候的朦胧情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又有多少感情能够当真。尽管如此，但是野原琳依然在他心里占有重要的地位，他最重要的女人因为旗木卡卡西而死，而旗木卡卡西当时明明有能力，却见死不救，他怎能不痛心？

　　现如今想想，他当初留下那个孩子，只怕是一个错误了。

　　他只要一想起那个孩子出生不到半日，就慢慢地在他怀里停止了呼吸，心脏就无法避免地泛起了疼痛，他勉强压下，脸上的表情更加冷酷，就连平素不带感情的眼眸也变得越发不见一丝暖色。

　　现在是在战场上，他们两个也早已不是昔日的同伴、挚友，如今只有死去一个，或者是双方都死，才是最好的结果。

　　双方正僵持不下，真正的宇智波斑就在此刻出现了。

　　至此，第四次忍界大战其余战场已全部解决，战争进行到最后阶段。

　　忍者联军VS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

　　之后没多久，宇智波带土就把战场扔给宇智波斑和剩下的忍者联军，自己则和旗木卡卡西在异空间里进行对决。

　　旗木卡卡西几次被他弄得险些重伤，看着他的神情满是心痛。

　　宇智波带土有些不爽他露出这种神情看着他，就像在怜悯某些不该存活于世的事物一般，令他心生厌恶。

　　可他到底还是心软了。

　　他手里的手里剑，原本是可以刺穿旗木卡卡西的心脏的，但是他临时换了方向，只是刺中了旗木卡卡西的大腿。

　　旗木卡卡西吃痛，跪倒在地。

　　宇智波带土后退几步，一脸冷漠地看着跪倒在地的旗木卡卡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和旗木卡卡西的所有牵绊，至此已经全部断开。

　　如果是十几年前，他们还有那份友情。

　　但是现在，什么也不剩下了。

　　之前的那个夭折的孩子，不过是他一时心软的产物，原本就不应该存活于世的，早早地失去也没有什么不妥。

　　更何况，与杀死自己曾经最心爱的人的男人在一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除了折磨还是折磨。

　　那个男人，曾经还是他的兄弟。

　　与他自己的兄弟产生不伦之情，又生下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孩子，只有让那个孩子早早夭折，在这个战场上与对方拼的你死我活，兴许还能对他早就千疮百孔的心有一丝安慰。

　　之后的战斗不提也罢。

　　旗木卡卡西重伤了宇智波带土。

　　说到底，还是宇智波带土心软，放了水。

　　他昔日曾经拿命去守护的男人，现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割舍不下这份情感，哪怕它早就畸形。

　　重伤之下，浑身疼痛不已。

　　他脑海里混乱不堪，隐约间记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他说旗木卡卡西是「只会说的废物……」，又在随后下了狠心，「我说过废物就给我闭嘴……去死吧……」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他怎么可能真的下狠手去杀了旗木卡卡西。

　　却没想到其木卡卡西反常地爽快，「我……没能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没错……我就是个废物。可你是……木叶的英雄……何必要走到这一步呢……」

　　他的左眼因为用太久，已经闭上，而右眼也只是微弱地睁开着，神情似乎有些迷茫，气若游丝。

　　宇智波带土默然地看着他，眼眸微眯，突然冷哼道：「这就是现实。不管是委托方还是受托方……在这个世界里，苟活的忍者统统都会变成废物。卡卡西，我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思及此处，宇智波带土冷酷的面具早已卸下，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苦笑了一下。

　　明明他自己说旗木卡卡西是废物，却又在旗木卡卡西承认自己是废物之后，转而改口，说他们两个都是废物……

　　呵，真是讽刺。

　　人果然都是软弱的动物，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就算再怎么强大，也还是逃脱不了一个「情」字。

　　在外面的这十几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想要创造另一个世界的念头越发坚定。

　　却没想到，在这里，被漩涡鸣人「说教」了一番，他的这个念头就开始动摇了。

　　他突然不想了。

　　尽管这个世界是那么地残忍……

　　可是创造了新的世界又能如何？

　　新的世界一片祥和，但到底来说，不过也只是假象。

　　况且人心难测，就算新的世界再怎么平和，也完全无法阻止人心的变坏。

　　就像他，这么多年了，始终一个人，却还不是一样在阿鼻地狱里越陷越深？

 

　　☆、十

 

　　后来的战斗，进行的似乎有些迅速。

　　宇智波佐助早在很早之前就找到了鬼灯水月和天秤重吾二人，鬼灯水月还一脸神秘地交给他一个卷轴。

　　随后，大蛇丸被复活。

　　宇智波佐助要求他帮自己一个忙。

　　对于宇智波佐助这个弟子，大蛇丸虽然一心想要侵占他的身体作为自己的容器，却还是对他尽心尽力，教会了他很多忍术，对他也很是宠爱。就算宇智波佐助曾经杀了他，他也完全不在意。

　　这次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帮了他。

　　之后，木叶的前几任火影，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二代火影千手扉间、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全部被复活。通过千手柱间的讲述，宇智波佐助彻底了解清楚自己内心困惑已久的问题的答案，最终决定参与战场。

　　他之前决定参加战争，不过是哄骗宇智波带土的一个幌子而已。

　　最后四任火影、大蛇丸、鹰小队一起赶赴了战场。

　　不过最后还是兵分两路。

　　大蛇丸带领着鬼灯水月和漩涡香燐，去之前的战场治疗五影，另一边，四任火影、宇智波佐助、天秤重吾赶往最终战场。

　　之后的发展，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合体，攻击了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受了重伤，濒临死亡。

　　他对于宇智波斑来说，也早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潜伏在他身上的宇智波斑的意志「黑绝」趁他濒临死亡之际，侵占了他的身体。

　　但是就算是重伤的宇智波带土也仍然不老实，意志坚定，似乎想要把「黑绝」从他的身体里驱逐出去，但是「黑绝」硬是强留了下来，并告知他「如果我离开你的身体你会死的」。

　　宇智波带土却没管这些，他知道宇智波斑让「黑绝」控制他的身体，无非就是想要用他的身体做一些事情而已，这算是他最后的利用价值了。

　　但是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的身体被别人侵占，还是一个他从来都厌恶至极的人！

　　他这边一片混乱，宇智波斑那边也同样是一片混乱。

　　不过这与宇智波斑似乎没有多大关系。

　　宇智波斑看到千手柱间来到战场，兴奋地喊道：「柱间，我等你好久了！」千手柱间却只是一脸淡定地跟他说：「我们两个的事等会儿再说。」宇智波斑顿时生了想杀死他的念头，不过这也只是想想，并没有付诸行动。

　　宇智波斑这时的力量强大无比，几乎无人能胜。

　　他曾经说过，只有千手柱间才拿他有办法。

　　却也只是曾经。

　　现在的千手柱间是被复活过来的，他生前的细胞、查克拉等许多力量都被人拿走，如今的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黑绝」侵占了宇智波带土的身体之后，拿走了他左眼的「轮回眼」，并交给了「白绝」。「白绝」把「轮回眼」交给了宇智波斑。

　　到了这里，战争才算进行到最后阶段。

　　之后，几任火影相继倒下。

　　漩涡鸣人的九尾被宇智波斑夺走，濒临死亡。

　　他被九尾托付给我爱罗，让我爱罗去找四代火影。

　　宇智波佐助被千手柱间传授了一个术，他去找宇智波斑时，却卡在半空中无法动弹，宇智波斑手中的长剑在下一秒穿透了他的左胸口。

　　这只是一只轮回眼办到的事情。

　　另一边，「黑绝」已经从宇智波带土的身体里脱离出来。

　　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至于宇智波带土的死活，那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宇智波带土躺在地上，浑身冰凉无比，他喘息了片刻，好不容易才找回神智。

　　他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旗木卡卡西早就想过来，却一直没有机会。

　　看到「黑绝」已经从宇智波带土的身体里离开，顾不上自己受伤严重的身体，也没搭理身边那些想要拉住他的人，硬是跑了过来。

　　宇智波带土看见站在他身边的旗木卡卡西，那家伙的眼神里全是焦急担忧，不由得弯了弯唇，笑道：「卡卡西，你果然是个笨蛋。咳咳……」

　　他捂住唇，轻咳了几声，随后放开手，看到自己的掌心里全是黑红色的血。

　　他的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旗木卡卡西的眼睛。

　　旗木卡卡西看到他掌心里的血迹，慌慌张张地半跪在地上，伸手抱起他，「带土，你别说话了……」一向慵懒平淡的声线染上了浓重的焦急和害怕，还有几丝被他隐藏得极深的担忧。

　　宇智波带土微微撇过头，对上旗木卡卡西担忧地望着他的视线，「卡卡西，身为敌人的我……死在你面前……你的心里……咳咳……一定很开心吧……」

　　说话间，他又咳了几声，他伸手捂了捂，几缕血丝从他的指缝间滑落，蜿蜒而下。

　　旗木卡卡西抱紧他，声音里满是害怕，「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带土，你已经在我面前死过一次，难道你还要再死第二次吗？我不要，我不要看着你死，我不要让你死……我怎么会开心……我一直……一直把你放在我的心上啊……」

　　宇智波带土强忍着身体四肢百骸暴起的剧痛，伸手想要摸上旗木卡卡西的脸，突然想到什么，终究还是无奈地放下了手臂，「卡卡西……鸣人他……他有一个儿子，是佐助给他生的……」

　　旗木卡卡西点点头，柔声道：「我知道。是你一直在照顾佐助。」

　　宇智波带土想起他之前夭折的那个孩子，虽然那个孩子在他身边呆的时间不长，不过也还是很可爱的。他一向冷硬的唇角不由得有些弯了弯，他伸手抓紧旗木卡卡西的衣袖，气若游丝：「我时间不多了……卡卡西…你也不小了…该找一个家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放下……不管是我……琳……还是你父亲……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