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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宫野说得没错，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好好说话，没有办法直截了当地摆出观点。

　　都是借口。

　　“切，别在这种时候装新人啊，”黑羽低低地吐槽着剧情，“谁不知道你最擅长虚张声势......”

　　新的存档的话，什么时候重开都行。对于他这种不把游戏当生活的人而言，存档不过是一堆数据。身在其中的时候会很兴奋，但要从中脱离也完全没有关系。

　　和之前所说的“合作”一样，不过是借口。

　　说什么“不要想着逃走了”，什么“这是请求”，都是借口。

　　当时就应该直接默认为命令的。

　　被覆盖的游戏存档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吧。

　　不过是想将对方留在这里的又一个借口而已。

　　（剧情无关：

　　工藤新一：......都说了我也是会记仇的。

　　

 

　　☆、归一（1）

 

　　Chapter 15 归一

　　“好了，不陪你了，”工藤挎上书包起身，“我明天也还要去学校，没时间在这耗。”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监狱探视时间结束的台词......正好在剧情中与犯罪嫌疑人对话的黑羽翻了个白眼，原来游戏和外面的世界还是联动的？这巧合有点意思。“嘛，反正这剧情一时半会儿也推不完，我也不会没事干......”

　　是啊，不会没事干，无聊的三周目。

　　“宫野说你的状况还没有稳定，明天还是不要去学校的好，”工藤打开实验室的门，回过头来看着还在推剧情的黑羽，“这是建议。”

　　“了解，了解。”一不小心手快点错了选项只好读档回去的黑羽明显没有在想这件事。

　　“明天傍晚我会再来。”掩上实验室的门，连工藤自己也觉得这像是某种既视感极强的场景。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确定了衣襟上没有别着那个黄色小徽章后，才放心地离去。

　　世界线还安好，嗯。

　　路过客厅的时候，他不意外地和正在煮咖啡的宫野打了个照面。“不喝杯咖啡再走么？”对方致以礼节性邀请。

　　“不了，回去还有事情要确认。”工藤向玄关走去。换上球鞋拉起鞋跟，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宫野，”他站起身，“你之前说过，有关黑羽盗一的资料是在我家的资料库里找到的是吧？”

　　“没错，”宫野正给自己倒着咖啡，为了防止走神将咖啡倒出杯外，她停下了动作，“我还说过，当然你也许已经不记得了，”她打开手边的橱柜取出一盒牛奶，“他和你的父亲似乎是至交。”

　　“知晓，谢谢了。”姑且当做是情报。想要调查怪盗行动的原因，家族也许也是重要的背景之一。既然自家父亲和那位黑羽盗一“认识”，直接从身边获取信息也没什么不对。

　　时间已近零点。放下电话，工藤深深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这背后的关系网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但也不难理解。问题在于，既然这些大人们关系都处得还不错，在他的记忆中这么多年来两家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往来。

　　如果关系真的很好的话，他和黑羽应该早就认识了才对。所以说，这个所谓的“关系好”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

　　并不是那种朋友般三五天就要带着自家孩子聚聚会，谈谈家常的意味的“关系好”。也是，作为侦探小说家怎么会乐意去维护那种普通现实人之间无聊的羁绊。

　　以下是来自工藤优作先生的证词：

　　“啊，你是问盗一啊？在我看来就是个神秘主义者。虽然平时相处得还算愉快，不过那家伙的说话方式可要改改。满嘴谜语这一套还是去对付女士比较好。嗯，你问我们平时关系怎么样？虽然竞争的成分比较多，总体而言非常有趣。什么，你说有趣不能用来形容人与人的关系？你小子才活几年啊就敢说出这种话？好了好了询问时间结束，问太多可不是侦探做的事。不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好好调查的话，就算最后知道了谜底也会觉得没趣不是么？哈哈哈编辑还守在门口，先挂电话了。”

　　老爸会这么说，就好像是已经知道了谜底一样。以及前面那一大段废话根本提炼不出什么信息啊，顶多是验证了宫野所说的“似乎是至交”这一点。编辑还守在门口......看来截稿日再一次被无视了，这个不靠谱的小说家到底是靠什么走到今天的啊......无语地摇了摇头，工藤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以下是来自工藤有希子女士的证词：

　　“啊啊你是说盗一桑？是非常有风度的男人呢，又会说话，能力又强，比你那白痴老爸不知好多少......不用担心哦新酱，就算是那样的男人也还是有家室的。以前做他徒弟的时候也有见到过，很可爱的小男孩哦？长大后绝对不比他父亲差。哎，你问是什么方面的徒弟？易容啦，易容，你该不会以为光凭化妆就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吧？在那之后还是需要很多步骤的......盗一桑真的是非常温柔，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她......啊啊说起往事就停不下来，老妈我还是先挂了吧。”

　　女人还真是喜欢沉湎于往事啊。比起老爸的废话，这份证词蕴含的情报明显要丰富些。看来有时候说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在表达的也不只有女人，还有小说家。事态紧急时为了拖剧情凑字数他们什么都做得出......“学习易容”这一点倒是可以和怪盗有所联系的线索。在手边的笔记本上记录着，工藤在“徒弟”一词上画了个圈。

　　嘛，也不是没有收获。老爸会那样绕着圈子说话肯定是希望自己靠推理去发现话里话外隐藏的讯息。

　　尽管最近没有什么案子，有趣的谜题倒是有一个。

　　有关怪盗到底是为什么而行动的，非常有趣的谜题。

　　合上笔记本，工藤新一没有注意到，在方才的思维活动中，“有趣”这个词出现了两次。

　　（剧情无关：

　　工藤优作：请不要小看侦探小说家，解谜和设局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互联网时代，凡是与外界有正常交流的人，不论是谁都或多或少地在各种个人知晓或不知晓的角落遗留着信息碎片。只要条件许可，这些碎片会不断地存在下去，直到有一天信息被彻底损坏，而得之这个信息的最后一个人也不复存在。如果真心想要去获得什么讯息的话，只要穷尽了所有的手段和信息途径，总能探寻到只言片语。

　　而大多数只言片语经过连缀和旁门左道的小道消息的加成，再辅以一部分的个人想象，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接近真相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情报就已经足够，况且真相这种东西因人而异，真正层面的真相一旦被人掌控且尝试去解释清楚时，都不再是真相。

　　毕竟带上了主观色彩嘛。

　　比如说，在听过自己父母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黑羽盗一”先生的“描述”，最先出现在工藤新一脑海里的是一个故弄玄虚的绅士形象。虽然这么说是对长辈的不尊敬，但单方面通过父母带有主观色彩的证词，也很难得出客观结论。

　　而通过网络，对于同一话题的论述可谓是众说纷纭。虽然这些观点大多数都是主观的，但千千万万的主观观点结合在一起，偏偏可以代表一种大众化的客观观点。也就是说，网络平台的讯息，部分可信，不可全信。

　　百科类型的条目还是稍微可信的。求助于网络的工藤惊讶的发现，“黑羽盗一”并不是一介小人物，不是那种父母口中的同事或是合作伙伴之类的路人角色。当所寻求到的情报都保持口径一致时，就基本可以确认这些情报的客观性了。

　　著名魔术师。

　　在一个领域具有相当地位的人物，对于不熟悉这个领域的人群而言可能属于不存在，或者说是存在感极低的角色。对魔术世界并不了解的工藤自然对于黑羽盗一这个角色的级别相对陌生。

　　魔术师？会易容的魔术师？不以为然地将这个显而易见的讯息和自己的认知联系起来，工藤隐约觉得今晚的调查该结束了。

　　再好玩的游戏，马不停蹄地一次性走到结局也是一件既浪费精力又降低体验的苦差。

　　休息，休息。

　　直到睡前，工藤发觉自己的思考也停不下来。仔细回忆起来，在和黑羽接触这么久以来，似乎很少听他提到魔术，而最直观地看到他表演魔术，还是在那次冬日学园祭上。现在想来这应该算一种单方面的情报封锁，毕竟在魔术方面的爱好会很容易让人产生和怪盗相关的联想，而当时的自己也的确这么做了。

　　那家伙根本就是一开始就抱有很强的戒心嘛，不仅态度恶劣，还装模作样......叹了一声，他将第二天需要带到学校去的物品整理好，准备正式开始休息。

　　出乎意料的是，在经历了那样过程的调查和思考之后，他的睡眠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正相反，入睡的过程平静而迅速。

　　果然是这几天太累了吗......

　　近凌晨的时候，被放在枕边的手机隐约亮了一下，在铃声响起之前就没有了动静。被这突兀的亮光刺激到的视网膜忠实地向大脑传递了光学信号，然而已经进入非快眼动睡眠的意识对于外界的刺激的反应已经降到了一个非常低的程度，这种微妙的光感刺激并不能唤起侦探的注意。微微皱眉，工藤将手机翻到屏幕朝下的位置，接着睡去。

　　次日早晨简单解决了早饭之后，他才想起要查看一下昨晚的那点动静是怎么回事。

　　接到通话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手误拨错的可能性可以排除，因为通话发起人是宫野。有什么事非要在那个时点说吗......

　　姑且回个电话确认一下好了。

　　“怎么回事，凌晨的那个通话？”

　　“......情况不太妙，”宫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

　　“什么情况？”

　　“突发性高烧，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才稳定下来。”宫野打了个呵欠，“现在也还在睡。”不能去学校的理由可谓是顺理成章。

　　“你现在通知我也......”已经是需要赶着去学校的时间了，已经没有余闲去处理这些事情，“好吧，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虽然对黑羽身边的人群不是很了解......不过，工藤在挂断电话后翻着近期的通话记录。

　　相关性较强的知情人士，还是有的。

　　（剧情无关：

　　画外音：论信息时代该死的便利性。

　　

 

　　☆、归一（2）

 

　　有些名为求助的请求，实际上都只是单方面的意念强加。已经抵达了校园的白马探看着忽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无奈地按下了接听。

　　真是强人所难呐。

　　很多人在拜托别人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会给对方带来什么程度的麻烦。这无关理性，也无关性格，完全就是一种行事手段。一位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成熟上班族偶尔也会不计后果地给别人添麻烦，而这与其个人修养和一贯的风格基本无关。不看氛围不计后果往往代表了一种态度，一种彻底将责任交付他人的蛮横态度。

　　字里行间所传达的信息无非就是“你不能拒绝”。

　　在通话中，工藤简要说了黑羽的状况，随后便提出了要求：通过一切可行手段使某伤员的缺席合理化。

　　不就是要我帮忙给黑羽请假么。深深叹了口气，白马停下走向教室的脚步，直接转了个向走去职员室。

　　难以拒绝的请求。

　　基于黑羽前一天在保健室上了两节课的表现，加上品行兼优的优等生白马探的证词，老师很容易就相信了黑羽快斗缺席的理由。严格说来，像黑羽快斗这种日常行为恶劣偏偏平时成绩还不错的非正常学生，随时缺席或是申请休学也不奇怪，每天端端正正地准时出现在作为上反而是不正常。

　　一大早跑去青梅竹马家准备一起去学校却发现对方家中毫无动静，而且无论是手机还是家中座机都打不通的中森青子也很快相信了“快斗只是因为感冒在家休息，因为在睡觉所以没有办法接电话”这样漏洞百出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