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快穿旅行团 作者:姬游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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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娄试着和他讲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问:“景先生,那三不知号称天底下无事不知,你不曾问问他能否治得好你的眼睛么?”
景乘镇苦笑一声:“不曾问。我听李瑜说,这三不知无论什么问题都要收钱,若是收不够银钱,他便只会摇头摆手说不知二字。我如今只是个落魄说客,身不由己,哪儿来的银钱医治这眼睛。”
段小娄心中难受,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楚留香回眸望了他一眼,温声开口道:“先生今日善心让我们一行人坐着车队回中原,我们是欠了先生一个大人情了,不如我们几个来日为先生凑这一笔钱,问个结果如何?”
景乘镇虽然不愿意开口,但是身边若是有人与他讲话,他也会礼貌地回复两句,只是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我原本是朝廷追杀的犯人,如今天子赐我死,我竟然还敢从棺材里爬出来,只怕是进了京凶多吉少,再无出来的可能,更别说回到大漠去见三不知了,各位进京以后也莫要和我同行,让官府的人瞧见了,只怕找你们的麻烦。”
这时,那小侍卫李瑜抱怨道:“都怪小的不识字,好不容易到了那毒气谷底下,看见那满壁的字也不能念给大人听,如今是再也没机会回去了,就永远也不知道……”
段小娄听着这话里有异样,忙问道:“那洞里是什么地方?”
这句话一问出来,景乘镇显然吃惊,但是他修养甚好,此刻也不追问段小娄为什么知道毒气谷底的洞口,只是缓缓回答道:“不才当年曾有个未婚妻,定了婚约,她却在大漠流浪数年,就是住在那里。”
段小娄心中一动。秦婉容逼得景家全家抄斩,景乘镇竟然还能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未婚妻子,真是不容易。
楚留香笑道:“景先生不曾看见过那地方的字,我倒是不巧看见了,只是景先生如今要听么?”
景乘镇道:“我如今都是个废人了,有什么听不得的。”
段小娄也想起那石壁上有些字迹的了,只是他当时急着救景乘镇,不曾细看,没想到楚留香倒是留了这个心。
楚留香温声道:“石壁上是卓文君的《白头吟》中的几句诗,笔法凌厉,写上去之后又不知为何,尽用剑痕划去了。”
李三优比较文盲,此刻茫然问道:“什么白头,什么诗句?”
楚留香轻声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景先生,你是不是有负于这人?”
景乘镇仿佛吃了一惊,整个人怔住许久方才道:“我不曾。”
楚留香又道:“那可是有什么误会?”
景乘镇微微咬了咬干裂的唇角,不言语。他消瘦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落寞,显然自己也不清楚。
楚留香道:“先生若是不方便说,那便算了。”
景乘镇苦笑一声:“我如今一无所有,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当年少不更事,说起来这些□□都太丢人罢了。我年少的时候家里清贫,十年寒窗苦读进京赶考,路上为劫匪所困,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当年我一路疲惫,身上银钱又全被夺取了,狼狈地很。”
他说道这里,似乎想起什么陈年往事,蜡黄的面颊上带了一丝温柔。
景乘镇叹息一声,又说:“所幸我在路上遇见一个姑娘,簪缨怒马,好生漂亮,听说我被人夺了银钱和文牒去,当即纵马追匪,用一条马鞭将数十人都打到马下,把钱还给了我还护送我上京赶考,说起来真是丢人的很。”
段小娄心想,这女子便是秦婉容了。
景乘镇的声音越来越哑,接过来侍卫给的水喝了一口,才道:“我当年虽然考中状元,却是白手书生一个,什么都不懂,在朝廷上也是屡屡碰壁,后来拜了当时的名人为师,才有所好转。那时我也不懂事,就这么空着手傻乎乎到将军府上去提亲,那秦老将军见我诚恳,竟然也就答应下来,我因着这一纸婚书激动了数日睡不着觉,被朝廷上下笑话了一个遍。”
他讲这些的时候,马车外风声呼呼,大漠里沙尘飞扬,铺天盖地。
荒凉沙漠里,一个荒凉的人,目盲身残,正在给几个素未谋面的人讲故事,脸上带着萧瑟的笑意。
景乘镇继而道:“可惜好景不长,当年秦将军带人征讨大漠鹰城,带回来一帖药,说是能延年益寿,让中原人也能活得像鹰王一般长久。先皇爱子心切,就给太子服下,万万想不到太子吃了这药以后竟然日渐痴傻,变成了个傻子。先皇震怒,将秦氏一族尽数流放西北,繁华转眼成烟,婉——我那个未婚的妻子也被流放边疆,临行前我送她到十里长亭之外,对她说暂且受着苦,等我有一日能在朝中有自己的势力了,就接她回来。”
景乘镇说到这里,沉默下去,叹息一声,仿佛是不愿再说起后事。
车厢里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车外风声呜咽,宛如鬼哭。
终于,他缓缓开口:“我承认,为了能壮大势力,我也做了不少亏心的事,但我着实从未负她。十年之后我已然登上朝廷辅佐君王,官至丞相,摄政朝廷,为了防止外人非议,我先代拟皇旨让她做将军守卫边疆,再想着接她回朝廷,然而我终于做了这些事以后,却只收到她一纸撕毁的婚书,连原因都为曾给我。”
楚留香专注听了许久后,问道:“景……景大人,我冒昧问一句,你说的亏心事,都指什么?”
段小娄猛地想起,那日皇宫之中,赵无垢曾去找过假太后,请她复返大漠的事情。
景乘镇听着这问题,也有几分为难,但是最终还是缓缓开口:“罢了,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如今你们几个兴许是我见过的最后的朋友,便一并说了罢。当年太后执政的时候,权倾朝野,然而她一个女人实在是既专横又愚蠢,把整个朝廷弄得乌烟瘴气,我曾设计将她软禁,日后又找了一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替代,借以掌权。我承认,为臣子,我不忠,但我从未愧对天下百姓。”
段小娄急道:“这女子从何而来?”
景乘镇一怔:“大漠鹰城。”
段小娄又问:“那这女子性格如何?”
景乘镇叹息一声:“生性放浪,实难教化。”
楚留香听到这里,和段小娄对视一眼,大抵都明白了。
不愧是活了百年的鹰王,到头来,无论是中原皇室还是名满天下的景丞相,都被这个老头子狠狠地摆了一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新了!我更新了!表示太懒了需要人催更啊啊啊!!!
☆、第四站:深秋皇宫
一行人一路奔波,略去不提,终于回到了北京城。
再到北京城里的时候,已经深秋了。牡丹败了一季,金菊又开,如今深秋到来,北方的植物一路萧条,马车横穿而过的地方,大多落叶满地,秋风湿冷。
景乘镇进城的时候,作为大漠的使者,自然有高官相迎。他进城之时,虽然蒙住眼睛,却依旧能感觉得到周围的人震惊不已。他虽然眼睛看不见,耳朵却甚是敏感,只听见有人惊呼,有人摔倒。他现在形容虽然狼狈,看来这些人还是认出了他。
段小娄站在景乘镇身后,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事看见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以后,众人尽数被吓倒的快感。
原本红光满面的迎接官员一瞬间脸色苍白,整个人怔住,瞪大了一双眼睛看向景乘镇,不可置信地喃喃着:“景、景相?”
景乘镇经历了大风大浪,此刻早已不在为这些事情动心了,他面色沉静如水,只是微微颔首:“多日不见,我早已不是中原官员,更别说是什么丞相了。”他说着拿出鹰王的书信来:“我替大漠鹰城来和中原皇帝谈判,走吧。”
态度平静地不能再平静。
那官员看了一眼书信上的署名,双手接过,只得到:“众位请。景——景先生,请问这些人,都是与你同行的使者吗?”
景乘镇摇头:“我不认得他们。”
他这般说,只是怕牵连段小娄一行人罢了,却不料楚留香上前一步笑道:“景先生不认得我们,我们却认得先生,这宫中还有在下的一个朋友在,不知先生能否再帮一个忙,为我们引荐一下?”
常飞云显然是第一次来中原,他自小生活在沙漠,觉得能见到一个绿洲就已经是万幸,如今映入眼帘的是壮美山川,萧瑟秋景,整个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街道上穿着中原服饰的人,新鲜地很。
他们一路奔波,除了每晚深夜留宿之外,再无出马车的时候,如今常飞云见到这外面的景象,整个人都移不开眼。
段小娄对李三优道:“你带着师兄去北京城转转呗?”
李三优神情之间有几分受伤:“你这是不想我跟着你的意思吗……”
段小娄伸手一拍他脑袋:“你傻啊,再不泡妞可就没机会了啊!”
李三优浑身一个激灵,登时来了精神,连声道:“好好好,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段小娄看着他就这么拉着常飞云的袖子一路颠着就走了,一边很想笑,一边心里有点紧张,暗自祈求常飞云再惊讶片刻,千万不要注意到他。
楚留香对他点头示意,他们于是跟上景乘镇,向皇宫去了。
众人在偏殿之中等候了一会儿,很快就见前几日方才即位的新皇踉跄着前来,看见景乘镇的时候,眼中似乎含泪,甚是感动的模样:“当日朕无力劝阻先皇赐死丞相,是朕的过失!如今丞相得以脱险,真是上天对朕的恩赐,丞相快请!”
段小娄见了这个场景,有点疑惑地回头看楚留香,问:“这是……什么意思?”
楚留香面容含笑,低声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皇帝想必是要拉拢你叔父了。”
段小娄:“嗯……其实他不是……”
算了,不解释也罢,反正认一个大丞相做叔父,到底也是面上有光的一件事。
他们跟着皇帝走到席前坐下,景乘镇被新皇奉为座上宾,就连随从的那个侍卫也跟着沾了光,段小娄和楚留香两人看着案上的美酒,俱是一愣,不知道这酒能不能喝得。
景乘镇连扣三个头,道:“臣不敢。君让臣死,臣不仅未死,反而还大漠做说客,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新皇忙道:“那景先生此话的意思,是愿意回我朝为相了?”
景乘镇一怔:“陛下此话何意?”
新皇笑道:“朕登基不久,先皇虽然健在,但是……”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却依旧未曾好转,当年丞相辅佐先皇的时候,我朝政治清明,百姓安乐,朕自从登基一来就一直想再请一位和丞相一样的能人治理国家,为朕的师父,也教教朕如何治国。”
景乘镇虽然心中诧异,但还是不动声色道:“臣此番前来,是想说鹰王的事情。大漠离我中原甚远,就算势力壮大也不会干扰我朝发展,所以——”
新皇忙道:“丞相说的自然是对了,只要你愿意回来,朕什么都答应你!”
景乘镇迟疑:“可是臣是想说让鹰城不再纳供,将西北那条河的下流也赠与鹰城。”
新皇愣了一下,喃喃道:“这就要过问秦将军的意思了……”
他话一出口,猛地刹住,然而见在座众人已经听见了去,索性不再隐瞒,只是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你们也知道,秦将军在西北领兵多年,擅长治兵,但是对这个……政见,治国,不甚了解。”
他说着抿了一口酒,尴尬笑笑。
段小娄见这皇帝说话时迟疑而断续,可见他并不擅长为帝,一来无帝王家的心机,二来无天下之主的霸气,做事迟迟疑疑,犹犹豫豫,凡事想做而不敢做,想说而不敢说,也就明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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